第三十二章 案发现场谈案情,听取哇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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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耳的手机铃声打破昏暗室内的寂静，蜷缩在床铺上的北条贤人不情不愿地钻出温暖的被窝，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努力眯起眼睛看清来电显示后，不敢怠慢立即接通。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那头的北条茜就乐此不疲地开起玩笑：
“接电话的速度这么慢，不会是金屋藏娇了吧？”
“妈，我这两天被目暮大叔高强度召唤，现在真的非常困，你就饶了我吧。”北条贤人的眉头拧成麻花状，他痛苦地在床上翻滚了一圈，还未睡醒的鼻音非常浓重。
北条茜听到这里也有些心疼自家儿子，她虽然与自家老公常年在外考古，但对自家儿子还是非常关心的。她打来这通电话，也是听闻这段时间儿子奔波在命案现场非常辛苦，所以这才打电话过来嘘寒问暖。
她本想让儿子放弃这份辛苦的差事，但想到北条贤人的脾气她就选择放弃了。
因为北条茜很清楚儿子的性格，他不愿意做的事情怎么逼迫都没戏，所以他是真的想要成为验尸官，才答应目暮十三的邀请……真不知道这段时间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看来得和孩子他爸商量一下，找个机会回国突击检查。
为了不让儿子察觉到，她立马恢复平日里的阴阳怪气的口吻，没好气道：
“我早就让你改善作息，现在跟我喊困，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吗？赶快起床，给我去门口拿快递，你再这么懒惰下去，这辈子别想找到对象！”
“……茜女士你别逼我哪天找人生个娃吓死你。”
“有种你就生，挂了。”
再次被抢先挂断电话的北条贤人满脸幽怨，他不爽地把手机拍在床头柜，穿着睡衣就走到门口，按照惯例，不出五分钟快递员就出现在电梯里。
熟练地签收快递，拆开包裹看了一眼，发现竟然是一块宝石，还挺漂亮的。
虽说他不擅长鉴定，但从宝石的色泽和切面来看，应该还挺贵的。
北条贤人懒得看随同的鉴定证书，直接一股脑塞到展示柜里，便跑回房间准备补觉。谁知他还没把拖鞋摆放整齐，目暮大叔的催命电话就来了。
真是要死，当初就不该相信这是清闲职。
北条贤人，你真是太愚蠢了。
他一脸颓然地接听电话，在确定案发现场后，用最快的速度整顿好自己的仪容仪表，换上体面的衬衫和白大褂，提起贴着黑色柴犬卡通贴纸的勘察箱，就往电梯赶去。
三十码的车速配上Zella day的《East of Eden》别有一番风味，要是旅途的终点站不是命案现场，或许会更好。
在单曲循环到那句“Running in the dark to find east of Eden”的时候，拉风的跑车把车速降至最低，平稳停靠在露天停车场的空位。
北条贤人拔下车钥匙揣进兜里，他因为今天是阴天而感到庆幸，至少比晴天的紫外线弱上不少，不至于达到“谋杀他”的程度。
他跨过黄色警戒线，佩戴好手套走向目暮十三，有些疑惑今天怎么没看到高木涉的身影，刚准备询问，就听取哇声一片。
“呜哇——”
北条贤人眯起眼睛，有些庆幸自己是空腹到场的，要不然他高低得吐上两口。
高木涉与千叶和伸就像互相打配合战似的，伱“呜哇”一口吐出一堆还未消化的早餐，那边就“额阿”一口吐出飘着酸味的已消化宵夜。
他多少有点好奇这次的被害者究竟有多吓人，才能让这两人在案发现场吐出交响曲。
北条贤人朝尸臭味最浓郁的地方走去，本想着会不会是高腐遗体，结果摆放在黑色垃圾袋上的，是两截白净的手臂，从骨骼和粉红色指甲油来看，这手臂应该出于一名女性。
原来是碎尸，难怪那两人吐了，这种性质恶劣的案件一年也发生不了多少起，没想到就这么给遇上了。
目暮十三大胆走上前来，他掩住口鼻，蹙眉道：
“贤人，案件的性质比较恶劣，上面要求尽快破案，避免引起社会恐慌。”
“目暮警官，这事情应该是你们警察的吧？我身为验尸官，最多就是提供线索…哎，你别瞪我，我动脑还不行吗？”
北条贤人不敢过多抱怨，他老实蹲下身检查手臂的断裂处，切口非常平整，像是用斩骨刀之类的工具一刀斩断的。双臂并没有多余的创口，手部的掌纹指纹均被破坏，指甲缝也处理的干净，说明凶手并不希望警方立刻调查出被害者的身份。
仅仅只有手臂，就算他是全世界最厉害的验尸官也没办法得到更多的线索。
他仔细勘察抛尸现场的环境，儿童公园旁的露天停车场，那抛尸时间恐怕是深夜或是清晨，要不然周围居民肯定会带着孩子来这边游玩，不便于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吐得脸色都有些苍白的高木涉捂着肚子走上前来，他戴上两层口罩，声音闷闷的：
“目暮警部，刚才接到警视厅那边的电话，有目击者在足立区梅田町8丁目的露天停车场垃圾投放区发现人体组织，这次是腿部。”
手臂、腿部…那就只剩下躯干部分和头颅了，这也是最能确定被害者身份的两个部位。
“贤人，你要不先过去？这边的尸块我先让人运回你那诊所？”目暮十三问道。
北条贤人点点头，他脱下已经脏掉的手套，没有开自己的车，直接入坐高木涉的副驾驶。谁让上面要求尽快侦破此案，他那车速一时半会儿也不想提升，所以想要提高效率还是坐别人的车子比较好。
他从勘察箱里取出昨天购买的奶油面包，想到高木涉刚才呕吐的模样，问道：
“要分你一半吗？刚才你都吐干净了吧。”
“不用了，我现在还不饿。”
高木涉的确没什么胃口，但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实在不想吃从勘察箱里拿出的东西，要知道沾满尸臭味的手套就塞在那箱子里。
虽说是有一层物证袋密封着，但也会给人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至少对于刚吐完的高木涉来说，他现在是抗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