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授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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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在确认好课程表以后，特休斯又喊了一声准备离开的斯内普。对方不耐烦地转过头，用眼神示意他有什么话就快点说。
“这个星期你大概哪一天有空？差不多半天的时间。”特休斯问。
“……”斯内普看起来不是很想回答他这个问题，但最后还是平静地说，“星期天。我有一整天的时间。”
说完以后，他就离开了。
特休斯也低下头开始研究手里的课程表。由于保护神奇动物课程的场地在猎场附近，所以课程一般都排在下午，哪怕是上午，时间也会更靠近中午而不是清晨——这是件好事儿，说明他能多睡一会了。
在上课的时候，他照例拿出一些问题询问学生们，用来探知他们的学习状况，但得出的结论并不乐观。
保护神奇动物这门课程并不要求实践内容，大部分都是对已有知识的考核。但偏偏在上课的时候为了能让学生记住那些知识，课程几乎都是以实践为主的，让学生们在接触一些并不危险的神奇动物的同时学到应有的知识。
七年级生所学到的知识看上去真的很不充分，至少绝对不是足够应付N.E.w.t的程度。特休斯想了想，提出了一个计划。
“你们现在所应掌握的知识远远多于你们现在已经掌握的。鉴于这个事实，我希望能对你们提出一些要求。当然，为了缓解背书的枯燥感，我可以每个星期为你们找来一种危险性不大的神奇动物，达到我的要求的同学可以近距离地接触它们。”
说完，他挥动魔杖，许多闪烁发光的字体在他身边组成了一串神奇动物的名称。
“冈特教授。”一个男生举手，“要是选了独角兽，我们也能去抚摸它吗？”
“啊……可以。”特休斯说，“我有办法，只要你们愿意接受这个办法。”
在和这些学生们达成协议以后，特休斯愉快地给他们布置了需要背下来的书本内容，课程剩下的时间都留给他们背书和讨论下一周见面的神奇动物。
最后被选中的是独角兽，选这个的大部分是那些男生。特休斯虽然不太明白他们为什么这样喜欢独角兽，但他尊重他们的选择。
给六年级上课的时间没有那么紧迫，所以特休斯也没有继续用这个办法。但是等到五年级的课程开始之后，他发现这些学生的问题比那些七年级生更大。
“你们在这个学期末就要进行o.w.L的考试了……结果到现在连嗅嗅的习性也不知道？”特休斯再一次感受到了第一次给那些学生上黑魔法防御术时的茫然，“你们是开玩笑的吧。”
很显然，这些学生也希望自己是开玩笑的，但他们确实能力有限。特休斯不得不继续布置背书的内容，并且拿“下一节课给你们找几只隐形兽来看”吊着他们。
说实话，上课难度不大，但很容易让他怀疑自己从前的经验。他从来没想过会有学生在五年级的时候还把嗅嗅的习性当作一个很难答得上来的问题。
鉴于他们的表现，特休斯连夜修改了给七年级和五年级的教学方案。
在学期开始后的第一个星期六，特休斯去到了邓布利多的办公室。
“我要寄封信出去。”他直接地说，“给卢修斯·马尔福。”
“为了什么事？”
“请他拿着我的金子去收购一些魔药材料。”特休斯自觉地坐到他的对面，拿出了一封已经写好的信递过去。
邓布利多扶了一下半月形的眼镜，仔细地看了一遍这封信的内容。
“仙子磷粉、葛根、蛇的初蜕、虎百合的球茎……你准备用它们制作恢复身体力量的魔药？”
“您果然看得出来啊。”特休斯点了点头，“没错，这是我重新准备的配方……可以使身体虚弱的人重获力量，对黑魔法造成的侵蚀也有效。”
“我猜你在假期里原本应该准备了足够的材料。”
“但是开学之后要喝它的人变成了两个。”特休斯说，“原本就要仔细计算着使用的材料一下子更不足够了。”
“发生什么事了？”
“假期把戴尔菲送去了她父亲那儿，回来的时候状况就不太好了。”特休斯言简意赅地说，“我那位兄长真是……竟然要她学习那种程度的黑魔法。”
因为并没有什么亏心的内容，所以这封信也没有费多少功夫就寄出去了。
等到他的事情说完，邓布利多又对他提起了一个话题：“我原本正在这里等着哈利呢。听说他跟你学习大脑封闭术已经有一定的成效……”
“嗯。如果他在这个假期没有退步，那么他所掌握的大脑封闭术已经足够将他的思维和那片灵魂碎片隔离开了。”
“那么，我希望能在这个学期让哈利多了解一些关于伏地魔的事情。”邓布利多平静地说，“你应该听说过，我找到许多人，收集了他们的记忆。”
“我也会为您提供一些记忆。”特休斯说，“关于特休斯·冈特，与黑魔王之间的事。这样可以吗？”
“当然。”
“那么，请让我借用一下您的冥想盆吧。”特休斯抽出魔杖。
引导记忆所花费的时间不长，更何况特休斯以前也不是没有做过类似的事。那些银色的物质流入瓶子里，被瓶塞堵在里面。
特休斯稍微缓和了一下头部的不适感才离开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在他离开之后的不久，哈利就走上木制台阶，敲响了那扇橡木大门。
“哈利。”邓布利多打开门，示意他进来，“我正要对你说一些事呢。”
哈利坐到他的对面，好奇地看着他：“是什么事？”
“冈特教授对我说，你的大脑封闭术已经学习得差不多了。我现在想检验一下，哈利，可以吗？”
哈利看着他蓝色的眼睛，用力地点了点头。
他按照此前学到的内容使用起大脑封闭术，并且避开了邓布利多的视线。
——“摄神取念要通过目光接触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所以要是遇到一个远超过你的摄神取念者，可以尝试通过避开他的视线来隐瞒一部分的事，怎么样，这个小知识对你来说很实用吧？”
“看来冈特教授所说的不错。”邓布利多的话截断了哈利的回忆，“用了一个学年就将大脑封闭术学习到这样的程度，哈利，你很厉害。”
“谢谢您……”哈利看着他，“那接下来？”
“接下来，我就可以放心地为你说明一些关于伏地魔的事情了，从这个学期开始，你在星期六需要像今天这样到我的办公室来。”邓布利多说，“我收集了一些记忆，这些记忆的片段将会帮助你了解你最大的敌人——我们待会要进入这些记忆里，透过其他人对伏地魔的印象，来探寻他真正的面目。”
这件事一听就让他很感兴趣。哈利看着邓布利多，期待着后面的事。
邓布利多从他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石盆。盆的边缘刻着许多符号，一些银色的物质从盆中无声地氤氲开，盆里也是这些银色的物质组成的“水”。
“这是冥想盆。”邓布利多说，“可以帮助人抽出记忆…我偶尔会用它来回顾自己的记忆。哈利，只要把脸沉进去，你就可以看到里面的记忆了。放心，你是随时可以呼吸的。”
假如人生是一场戏剧，那么关于“伏地魔”的一切的开幕，都要从那间位于小汉格顿的、破旧的棚屋说起。
那间屋子的周围杂草丛生，还有不少枝枝蔓蔓的植物不安分地攀上破旧的木头墙壁。门口是一个和屋子同样破烂的木头牌子，上面是一条被钉成“S”形的死蛇。
在这段记忆里，哈利目睹了一个魔法法律执行队的巫师将名叫马沃罗·冈特和莫芬·冈特的人给带走的经过。
这件事看起来和伏地魔完全没有关系，在哈利跟着邓布利多从冥想盆中离开之后，满腹的疑问都不知从何问起。
“我们首先要知道的，是那位被父兄轻视的、名叫梅洛普·冈特的女性，是伏地魔的母亲。”邓布利多说，“你应该听到了，她爱上了一个姓里德尔的、英俊的麻瓜。但是对方狠狠地奚落了她。”
“后来呢？她做了什么？”
“在马沃罗·冈特与莫芬·冈特被带去阿兹卡班之后，她长久以来被压抑的魔法天赋终于能够展露……她是一个女巫，哈利，我想她可能是用了迷情剂，或者其他的，设法让老汤姆·里德尔爱上了她。”
“汤姆·里德尔……”哈利轻轻地重复。
“是的，他就是伏地魔的父亲……而后来，伏地魔也继承了这个名字。”邓布利多说着，又用魔杖搅了搅冥想盆，那个“水面”上，再次出现了梅洛普·冈特的面容。
她看上去十分落魄地走进一家商店，卖掉了一直戴在脖子上的挂坠盒。那是斯莱特林留下来的宝物，却只卖了十个加隆。
而后来，她在生产之后，将一个小小的孩子托付给了一家孤儿院。
——“他的名字叫汤姆·里德尔，和他父亲一样，中间名叫马沃罗，随他祖父。”
这就是梅洛普最后的话。在此之后，她一个人孤独地行走，在一个静悄悄的夜晚，倒在了一处破落的巷子角落里。
在失去爱情以后，她甚至连自己的生命也不管不顾了。
“所谓的爱情之花，正是要名为生命的源泉浇灌，才能生长得茁壮、绽放得旺盛而热烈。而在这花朵枯萎之后，面对苍白的余生，变得想要放弃也是理所当然的。”
特休斯抚摸着剧本上这段早已写好的字迹，轻轻地笑了起来。他现在独自一人坐在猎场附近的树下，享受着已经是难得一见的阳光。
“凡是见证过热烈的、必然在热烈后感到悲伤，乃至于因为这股悲伤而走向消亡。”他自言自语着，“所以说爱这种感情啊…是会让人自取灭亡的。或许从一开始就做个对爱情一无所知的人会更快乐吧？”
毕竟，他觉得伏地魔就挺快乐的。
“教授，她的姓氏是——”从这段记忆里离开以后，哈利急忙询问。
“原本是冈特，她的家族也只承认这个姓氏。”邓布利多说。
“那——”
“她和冈特教授确实有些关系，但这段故事，我想我们得放到后面再继续讲。”邓布利多截断了他的问题。
哈利从他的办公室离开之后，仍然不免想到刚刚那个没有问出口的问题。
冈特这个姓氏在巫师界并不多见，那么冈特教授和伏地魔——
哈利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海格的小屋外面了。他敲了敲门，海格打开了门，把他迎了进去。
哈利看了看，那边多出来的床和桌椅上并没有人。
“冈特教授呢？”他问。
“特休斯看到外面难得是晴天，随便拿了本书出去晒太阳了。”海格说，“他应该在另一边，哈利，你找他有事？”
“我……”哈利本来想说有事，但现在他又觉得自己随便找过来的举动太过冒昧了，显得他好像在随意揣测冈特教授。
所以最后他又把话咽了回去：“我只是随便问问，因为我以为他会一直和你待在一起的，以前都是这样。”
“这个啊。”海格挠了挠头，“邓布利多说不用看得太紧，而且特休斯很有本事啊。”
他走到小屋连着南瓜地那边的窗子边，招手示意哈利过去。哈利一走过去，就看到一群银色的、毛绒绒的小家伙在还没长大的南瓜之间打闹。它们有一双大大的、显得有点忧郁的眼睛。
“那是隐形兽。”海格说，“它们有点怕人，但很亲近特休斯，好像认识他一样。”
哈利微微睁大了眼睛。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隐形兽。
“这些小家伙都是特休斯托了什么关系找来的。”海格说，“我看到他和那个送小家伙们来的人聊了一会儿。我记得他答应给你们看隐形兽了吧？”
“嗯，嗯。”哈利用力地点了点头。这会儿，他完全把之前的疑惑给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