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下族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无生纪之无相无天!
一连五日，穆生就这样白天去德仙苑习课，傍晚去穆天那学棋对弈磨炼棋艺，夜深则回去修炼。
期间母亲文月萱来看过他一次陪他聊了许久，告诉他往后半年没人会打扰他，让他可以专注学业，修炼之事也无需操之过急，以免心境不稳。
穆生深知族长和夫人的想法，无外乎想利用宗子刚刚“失忆”的这段空白期把宗子重新培养成身心都向着黎炎族的优秀继承人。
奈何他其实并没有失忆，所以学业中，族长最看重的“族史”、“治宗”、“祖训”课，到底能起多大作用，估计只有穆生自己知道了。
修炼五个夜晚，穆生总算能清晰感受到修为比开始修炼时涨了少许，其实也就是灵力的储存总量比之前多了一些。此时他的修为已近凝气境圆满，他粗略估算，如此顺利的情况下，最多三个月后他的气海便会完全开辟，届时可选择做好准备直接筑基，也可将灵气多加凝练巩固基础以提升筑基的把握。
三个法术穆生也都稍做了练习，但由于他的时间较为紧张，也只达到了能正常施展出来的地步，威力、灵力损耗和施展速度方面俱还有很大的可提升空间。
另外关于那本用古灵语所着的古籍，穆生在学习古灵语的过程中已经开始尝试翻阅，对于自己这双眼睛他势必要将其中的秘密调查清楚。
自那日死而复生之后，他已经隐隐有了一些猜想。这些瞳中金纹究竟代表着什么，自己身上的秘密又究竟出自什么样的家族或势力，这些都让穆生的心间蒙上了一层难以消退的阴影。
他可以不在乎生死，不在乎后半生的自由，但他想知道这其中一切的缘由，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让他背负了这一切，其目的又是什么？
到了第六日，乃是月末，德仙苑按惯例休假一日，让众学子回家略作休息、巩固本月所学和处理琐事。
因此穆生也就得了一天空闲。
一大早穆生走出屋内向下山的山路走去，穆云见状上前准备随行。
穆生则表示自己只是想随意到处逛逛，让穆云可回去继续修炼，不用浪费时间跟在他身边。
不过穆云始终坚持，称是族长有令在先，他不敢违背。
穆生心想有个向导也好，便答应了。此行他没有明确的目的，想去四处看看风景，也想去看望噬空兽或是拜访东方立大长老，若是顺路也可去看看那闭关至今未露面的舅舅文皓是否出关，也好尽晚辈之礼。
于是二人没有动用御风法宝，只是沿着弯折的山路踏阶而下，边行边聊。
聊到族内那些杂役，穆生知道了他们大多来自黎炎下族，即生存在黎炎族周遭受到庇佑的凡脉族人。
这些族人的祖先原本也都是黎炎族的一员，由于偶尔有灵脉体质断绝的新生族子，便只能让他们在成年之后去凡界开枝散叶。
时至今日，下族的人数已然远超上族十数倍，但对于黎炎下族而言，上族仍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每过十年在下族便会举行典礼，将各家各户的孩童聚集在一起供黎炎上族派遣来的使者检查资质，随后经过筛选统一带回落剑谷内，其中一些加以培养补充族内血液，还有一部分资质不足以修行但聪慧伶俐的，便让他们在族内做些杂务或是当些炼丹、锻器师傅的童子，每年他们都可领取些丹药、钱财寄回家中。
当然，对于他们而言灵石同样极具价值，可与负责发放灵石的管事置换其他所需品。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柳国的仙族柳家，其下族正是柳国皇室。此皇室自然是无法约束在其国土上的黎炎族的，不过对于黎炎下族，依旧可像治理普通百姓一样治理。
有着炎祖所颁布的关于灵族修士不得随意干涉凡族事物的律令存在，两家上族也不会过多干预下族的俗世生活，上族之间也都早已形成了默契，万年来互不侵扰。
穆云告诉穆生，柳家下族掌控、治理着一方国家，其上族自然也有诸多好处，譬如全国内有价值的信息、可筛选的上乘资质弟子的数量、分布国内野外的天材地宝等，都在一定程度上便利于柳家上族，这也是其短短几千年内迅速发展壮大的一点很重要的原因。
柳家治理国家，总体来说使国泰民安，这些便宜也是其应得的。
但像是殷芝国内的三派，除了招收弟子外则基本不插手国家与俗事，其国内皇室也是纯粹的凡族。
至于其君主是否知道三派，或是与三派是否有交集穆云就不得而知了。
二人聊着，走到了山下，山路口前站着两名守卫，一男一女，都是年轻人的相貌。
黎炎族内除了族长也就只有少族长才有此特权，不仅独占一座山头作为住所，而且山门前分派了守卫。
那两名守卫正自闲聊，就看见少族长沿山路走了下来。
这还是自从少族长回族后，两人第一次见少族长走山路下山，于是连忙弯腰行礼，其中那名女守卫在行礼之时还偷偷看了一眼穆生，结果在看到穆生的双眼之时吃了一惊。
穆生至今还未完全适应这走到哪都有人行礼的待遇，只有向二人微笑点头，并问了二人姓名，得知他们一个叫穆雯雯一个叫李家祥。
随着穆生和穆云远去，两人看着二人背影又小声聊了起来。
“人人都在传言的少族长的眼睛竟然是这幅模样，而且果然如传闻那样少族长不仅失忆了，性情也变了。”李家祥皱着眉头道。
穆雯雯，也就是那女守卫神情则有些怪异脸上挂着痴痴的笑容，连同伴在说什么都没有听到。
她嘴里念叨着：“少族长现在的眼睛……可真好看，而且他刚才对我们……不对，是对我笑了！自从少族长大后这些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笑呢，他笑得……好温柔！”
李家祥没好气道：“雯雯你还没死心呢，少族长可是已经和柳家大小姐有了婚约了，何况……”
说了一半李家祥却不说了。
“何况什么？”
穆雯雯瞪了李家祥一眼问道，她自然清楚身边这呆子对她有意，否则也不会明明有机会挤进竞争激烈的黎卫行列，却放弃了前途反而选择陪她在这里干耗着。
李家祥看了一眼远去的少族长，虽知道在那样做违反了族规，但为了让眼前的心上人“迷途知返”，他还是咬牙说道：“何况听说少族长这些年跟着狐大人没少祸害别人，此次出门还杀了一个无辜的凡人。”
穆雯雯脸色一沉，哼了一声道：“道听途说罢了，而且就算是真的与我又有何关系？我警告你李家祥，你若再敢在背后说少族长的坏话，我就和你没完！”
李家祥无奈只好连忙赔了不是，不敢再多言。
穆雯雯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觉得自己对李家祥有些过分，于是解释道：“我们做少族长的山门守卫也有十多年了，可以说几乎是看着他长大，当年他和穆灵小姐这么要好你也是亲眼所见，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说变坏就变坏呢？他可是将来要带领我们黎炎族的大人物，我们又怎该因为他杀了一两个不相干的凡人而对他生出异心呢……”
“我自然不会对家族、对少族长有异心，只是……你……”李家祥看了一眼面前的伊人，不敢再往下说。
“吞吞吐吐婆婆妈妈！”穆雯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有婚约怎么了？谁规定少族长只能娶一个妻子了？哼，我自然知道我出身卑微配不上少族长，也知道我比他年长了十多岁，可修士之间的感情又不关年龄的事，修行后的我相貌又哪里比那些十七八岁的小丫头差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你自然是……最年轻，最美的……”李家祥又吞吐起来。
穆雯雯俏脸微红，哼声道：“算你识相。”
……
远处，穆生察觉到他离开后那二人似乎有些争执，但具体说了什么却是超出了他的听力范围。
于是他便问身边的穆云，有没有听清二人在说些什么，毕竟很可能和他这个少族长有关，他还是比较想知道这些族人目前对待他的看法的。
穆云修为比那二人要高不少，是以听了个大概，心里暗自责怪了那两人玩忽职守迟早要吃苦头，当下也只好把二人的话都委婉地复述了一遍。
穆生听完后，有些哭笑不得，接着却突然愣住，口中道：“看着我们长大？嘶……似乎有办法了！虽不能保证有结果，但值得一试！”
穆云一愣，就看到穆生转身又朝那二人走了过去。
带着疑惑他只好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