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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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穆生推开卧室的门走到了庭院当中。
修炼一夜的他此时不仅不觉乏累，反而精神抖擞，连身处半山腰的冷冽山风吹在脸上都被体内澎湃热烈的灵力无形抵去。
只是两天没有进食的他，此时终于感到了腹中有些空落，似乎在提醒他必须要吃点什么。
手掌拂过腰间的储物袋，一只玉甁出现在手中，上面贴着写有“辟谷丹”三字的签纸。
穆生倒出一粒瓶中丹药丢入口中咽下，不多时腹中饥饿之感渐渐消退。
“金丹境之前，都离不开这东西吗……”
一粒辟谷丹可让凝气境的修士五到七天完全不用进食，到了筑基境则每月要食一粒，闭关时需求更少。只有当修士达到金丹境脱离“肉体凡胎”就可完全辟谷，今后就用不到辟谷丹了。
当然，金丹境以下的修士不吃辟谷丹吃俗世的粮食、肉类也可以饱腹，不过那些食物若是吃得太多，便会在体内积累一些杂质，届时便需从谷道排出或是以其他方式炼化掉……而食用辟谷丹就没有这个烦恼了。
此外，低阶修士若是不吃辟谷丹且也不吃普通食物，那么短期之内倒也不至于将其饿死，不过除非修炼有特殊功法，否则会严重影响修士的修行状态，肌体、精神也会随之衰败，总之还是切勿尝试为妙。
“修炼了一夜，气海内的灵力才涨了一丝，这还是借助灵玉来修炼的结果，否则我可能都察觉不到修为有没有提升……看来修行一途果真是一条漫漫长路，怪不得少族长无法专心在上面，如此优越的条件下修炼最低的境界却还依然是这种提升的速度，实在是太消磨人的意志了……”
穆生稍微感叹了修行之不易，接着取出那枚记录着《苍炎诀》的玉简，贴在额头查看了片刻。
其目的是为了学习《苍炎诀》中附带的术法，因为《炎魔变》中的术法都至少要筑基之后才能修习，尤其是“炎祖魔像”，穆生在亲自见识过这招的威力过后早就十分向往，但碍于实力也只能先眼馋着。
据说《炎魔变》和“炎祖魔像”乃是黎祖所创，修炼至大成可化身顶天立地的烈焰巨像与敌战斗，举手抬足之间便可产生山崩地裂的威能！
《苍炎诀》内所记载的术法大都极具攻击性，《焚心诀》里则有许多护身法术，穆生看来看去选了其中三个打算修炼，两个进攻，一个护身。
“炎灵术：凤翔。”
“炎灵术：龙击。”
“炎魄”
这三招术法中，前两招出自《苍炎诀》的炎术，都是以自身灵力幻化出不具智慧的火灵兽外观，接着使其冲到敌人身边爆裂造成杀伤的效果。
其中“凤翔”一术不仅灵活且速度较快，但操作难度颇大；而“龙击”威力巨大，耗费的灵力也多，适合攻击移动受限的敌人。
至于“炎魄”，则是一种攻守兼备的护身法术，施展后，在体表附着一层灵力炎壳，可消耗灵力御守、焚毁敌方接近的法术、器物，亦可近身直接通过拳脚接触直接杀伤敌人。
这三招术法的祭出需要体内灵力配合十指掐诀印，穆生将术法的操作要点牢记于心，便收起了玉简。
他心念所动，气海里储存的灵力通过经脉在体内如臂使指，随着他两只手掌缠在一起不断变换指印，“噗”的一声穆生身前一尺的地方凭空燃起一团黑色的火焰！
等到最后一道指印结束，穆生心中默念一声：“炎灵术：龙击！”
伴随着体内灵力失去三成之多，只见那团火焰一阵扭曲，最后幻化为一道细长的黑色身影，左右摇摆着似乎想极力向前冲出！
穆生仔细一看，有些泄气道：“怎么像条蛇？”
他幻化的炎龙，虽浑身冒着黑色的火焰看起来似乎有些与众不同，但却无角无足，体型瘦小，说它是蛇都有些抬举，其实更像是泥鳅。
穆生单手转换法印有些艰难地维持住炎龙，他看向四周右手朝池塘一指，喝道：“去！”
他心里想的是用池塘将这“火泥鳅”熄灭，至于威力，穆生压根就没有多想，以为最多会溅起朵水花。
结果随着他话音落下，那条火焰泥鳅立即射向池塘，下一刻，黑炎“泥鳅”接触了水面，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暴响！
“轰！！”
“哗啦啦——”
整片池塘如同置入油锅当中，一多半池水被炸至空中，天上立马下起了一阵暴雨，雨中还伴随着荷花、荷叶、锦鲤、虾蟹，甚至还有泥土和石头……
穆生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冲击镇倒，坐在了地面有些发蒙，任由天空中一众乱七八糟的东西砸落到身上，还好他运气好，没接到石头，只是看着满地鱼尸蟹骸颇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行径。
只是庭院外有人就没那么好运了。
穆云浑身湿透，额头带着一条血迹从院门走了进来，黑着脸一言不发。
穆生连忙起身，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顺带丢掉头上的荷叶，尴尬道：“不好意思啊穆云，我只是想试试法术的威力。”
穆云唯有沉默以对，最后问了句是什么法术。
得知答案后，穆云无语良久，最后说了句：“您难道没听说过‘水火不相容’这句话吗？”
“额……听倒是听说过，只是没想到小泥鳅也会这么夸张……另外你头上的伤没事吧？我这里似乎有些疗伤的丹药，你要不要来一颗？”
穆云摇了摇头，谢绝了穆生的好意，表示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如果不是他在修炼没有防备，几颗小小的石头根本伤不到他，就是他担心以后再多来这么几次，保不准会让他有走火入魔的风险。
说着穆云运转灵力在体表，他的衣服冒出阵阵雾气，很快便被烘烤干净。
穆生也有样学样地用灵力烘干身体和衣服后，说道：“穆云，我有些关于术法和与修士战斗的疑问想请教你。《道天》里虽也有介绍，但我觉得还是问问你更好些。还有我施展炎术时，火焰的颜色似乎有些不对……”
穆云点了点头，便开始替穆生解惑。
“先说法术。”
“常见的法术如果不算上利用法宝、器具的大致可分为三类，即基础灵术，五行灵术以及特殊灵术。”
“基础灵术不必多说，即运用灵力却不展现灵力属性而施展的术法，像是将灵力灌注四肢、五官强化自身力量、感官，或是用灵力附在物体上射出伤人，附在体表防御等，都属于此类。”
“五行灵术，又叫五行法术，则是我们修士最常用也最实用的法术，但此类法术在修习和使用上有着灵力属性的限制，亦有相互克制的关系。例如我们黎炎族，就非常适合修炼炎术，虽也能修习其他五行法术，但唯独在炎术一道上，不仅进展极快，而且施展出来威力也是巨大。”
“说到这便要说明五位灵祖的后裔血脉之间的区别。”
“炎祖后裔，灵力属性来源于火灵，属火。擅修炎系功法以及破坏力巨大的爆裂炎术。此外在锻器、炼丹等与火有关的领域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岩帝后人，灵力属土。擅修土系功法以及锻体之术，他们往往肉身力量强横，且施展法术来也是惊天动地！他们在修炼之外的优势在于领悟、操用阵法与禁制之道。”
“而青帝之后，灵力属木。擅修养生长寿之术，不喜争斗一心向道。据说他们的族人虽战力不高，却有许多逃命脱身的法子，而且有传说青帝后人曾创出能突破寿命限制的功法，一生最多可获得两千年左右的寿元！修炼之外，青帝后人擅长制作各种奇珍巧械、灵符宝箓，储物袋、飞羽、飞舟等器物正是他们一族所创造。”
“冰帝后人，灵力属水。擅修包容、滋养万物的水系功法，不仅灵力天生适合治疗伤势，而且据说他们的直系传脉族人不论男女个个都是无暇的容颜，至死永葆青春。此外也不要以为他们战力低下，实际上他们亦传有结水成冰的法术，伤敌毙命威力同样不俗。至于修炼之外，却由于冰帝后人一开始就与其他四域隔绝，外界对他们的了解有限，并不熟知。”
“雷帝后人，灵力属金。擅修人剑合一的至尊剑道，还有名为‘本命雷剑’的至强伴灵法宝，一手瞬息千里的御剑之术在灵界内无可匹敌！单论对敌的战力为五脉最强。此脉好斗擅战，是以在修炼、战斗之外并无其他较为突出的优势或创造。真要说来，也就是他们这一脉曾创出许多加持自身行动速度的术法和遁术，也是为战而生。”
“以上所说的灵力特性皆是指直系传脉修士，如今灵界内合脉者的数量要远远超过传脉，这些从五位灵祖那里继承而来的特点在合脉者身上表现得略微复杂些，但大部分情况下还是会根据灵脉显现比例最高的祖脉而影响修炼。”
说到这穆云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
“关于特殊法术，也叫高阶灵术，因为其大部分都不与灵力属性相关，五系灵力皆可修习。比如摄魂术、傀儡术、换形术、隔音术、传音术等等。这类法术往往不具威力，但若是使用得当，却比千军万马的威力还大。”
“还有就是，如果您以后见到了这三种类别之外的法术也不必惊讶，因为在灵界，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属下就曾在族内古籍上看到过，在一些蛮荒之地，生活着一些会‘巫术’、‘咒术’、‘蛊术’等各种神奇力量的土着人灵。”
听到这穆生点了点头，总算对术法的种类和各灵祖后裔的区别有了一个较为清晰的了解。
穆云接着道：“再说修士之间的争斗，其实也不复杂。”
“二者相斗，首先要看境界，若一方比另一方高出一个大境界，则基本不会有悬念，弱势一方必败。但凡事都有例外，灵界至今不乏以弱胜强的例子，却是凭借着天时地利人和等因素。”
“所以说领先一个境界，并不代表着必胜，而且对手即使赢不了，也还是有一线生机的。但若是领先两个大境界，则没有任何意外可言了。”
“再说境界相同或在同一个大境界之内的情况，此时基本上要看所剩灵力、所持法宝、所会法术、所备丹药符箓、所藏底牌等诸多因素来决定胜负。不过争斗之时瞬息万变，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并没有绝对的优势或劣势可言，有时底牌尽出，也或可凭借智谋与勇气甚至是运气反败为胜。”
穆生默默点头道：“就像我那天杀死那名凡族之人，谁也想不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穆云点了点头，他要表达的正是这个意思。
“至于您施法时祭出的火焰……”穆云伸出右手变换了三次指诀，一团火苗在他手心冒出，颜色明亮，比普通的火苗看起来更耀眼。
穆生认出穆云掐的是“真火指诀”，他心领神会，也依葫芦画瓢掐火诀，下一刻，一朵黑炎在掌心燃起，体内灵力也在随之慢慢消耗。
穆云点了点头道：“果然，这就是比黎炎真火更强大的‘黎炎圣火’，之前这圣火属于族长大人，至于现在，很显然，族长大人早就将它传给了您。”
穆生似懂非懂，连忙问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穆云则问了穆生一个问题：“您知不知道这世上有些东西是名副其实的‘独一无二’？”
不待穆生回答，他便接着解释道：“此类至宝，便是象征着绝对的至尊，因此绝不会在同时现世两个，否则有一方便必会消逝。黎炎圣火，乃是炎祖传下的至尊圣火，便是此类至宝。此圣火至宝，整个灵界有且只能有一人持有，便是黎炎族的族长或宗子。”
“那……倘若我不慎将这真火丢失，也就是说……提前殒命的话，会发生什么？”穆生立刻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穆云道：“此圣火，好比一种至高无上的意志，即使传人不慎夭折，随后也会在族人当中挑选血脉最优者重新觉醒！而届时那人便是我族圣火新的传人。”
“原来如此……果真不凡！”穆生这才了然。他心想难怪那天他能用少族长的火焰将其烧死，原来还有命数在里面。
“黎炎圣火，可焚尽世间万物，自是比寻常火焰要霸道得多，这也是刚才您施展的法术威力如此巨大的原因了。至于为何不具术形，我想和您运用得还不够熟练有关。”
穆生点头，看了看天色，辰时将至，他又要去德仙苑习课了。
此时从山路走来两名日常清扫、整理房屋庭院的杂役，他们进了院门看着满地狼藉陷入了呆滞当中。
穆生对他们歉意一笑，问过他们姓名后向他们一人给了五枚灵玉，请他们将庭院清扫一遍后，在二人又惊又喜的行礼致谢当中和穆云一同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