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面见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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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生此时正站在族长的身后，踩在飞剑之上。
这是他第一次清醒着飞在天空中，上一次是在昏迷时被穆云带回来的途中。
感受着从未有过的御风体验他整颗心抑制不住地跳个不停，很快，他就被那随风而行在天地间遨游的感觉所征服，甚至有着仰天长啸的冲动……
当然，他没忘记自己现在还面临着生死危机，是以没做出这种作死的行为。
禁地的位置离少族长的住所并不算很远——对于御剑飞行的修士来说。
很快，这趟短暂的御剑飞行体验结束，族长带着他在峡谷瀑布的那一端落到了地面。
族长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似乎因为飞到天上而精神有些振奋但又似乎刻意压抑住的福生，转念想到这对于失忆后的他来说相当于是第一次御风，也就释然了，接着就带着福生沿着山壁向前走去。
不多时，两人来到一处山下石壁前，福生见族长屈指一弹，石壁上便显现出了一处黑漆漆的通道，颇为神奇。
进入通道之前族长对福生说道：“这条通道内施加了特殊的结界，在结界开启时若是体内没有黎炎族的血脉之人踏入其内，便会引发‘黎炎圣火’将他烧至形神俱灭。”
福生暗中咽了口唾沫，不知道这时候族长对他说这句话是什么用意……还有那所谓的“黎炎圣火”又是什么玩意，总之听起来有些恐怖。
此刻的他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唯有硬起头皮跟在族长身后走了进去。
通道内一片漆黑，踏入通道的一瞬间福生的心脏仿佛被某种力量扯动而不受控制地跳动了两下，随后恢复了正常。
没有想象中身处火炉之内的感觉，“黎炎圣火”也没有燃起，两人都没有停下脚步，理所应当地向前走着。
转过两个弯前面出现了一丝光亮，福生心想不知道所谓的禁地是什么样子的，但族长口中的族老住在里面，想来环境不会太差。
忽然，族长停下脚步，沉默了片刻问道：“刚才你是如何看清脚下的路的？”
福生脚步一顿，暗道：“糟糕！我忘记了自己已经习惯了暗中视物这件事了……”
几滴细密的汗珠在鬓角渗出，他知道自己要立刻想出合理的解释来应对族长的疑问。
“我还以为……我们修士都可以在暗中视物……原来不是吗？那……我是怎么看到脚下的……”说着皱起了眉头，一幅自己也不清楚的样子。
族长扭头看向福生，说道：“修士自然可以看清黑暗，可在境界达到一定程度之前或是没有修炼跟目力相关的功法的时候，则都需要运用灵力强化双目才行。还是说……你还没忘记运用灵力的方法？”
福生心思如电，立刻察觉到族长最后的一句话是一句陷阱，若是他顺着族长的话承认了，那他就一定会暴露自己一直在说假话的事实！因为族长的实力绝对能察觉到他刚才有没有动用灵力，要不然他的第一个问题应该是“你竟然没忘记如何运用灵力？”而不是“你如何看清得脚下？”
于是他答道：“我……并没有运用灵力，也不记得如何运用，只是一进来便很自然就能看清脚下的路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这双眼睛上的封印诅咒有关。”
族长闻言缓缓点了点头认同了福生的看法，不过却仍然盯着福生，不知在看些什么。
福生强笑着问道：“您……在看什么？”
族长也不隐瞒，直接说道：“我在想，失忆后的你，和之前相比变化很大，说是换了一个人也不为过。”
福生道：“我听闻……母亲和兄弟说过，之前的我颇有一些……叛逆，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改过自新，但现在我觉得如果可以的话，想依照此刻的本心行事。”
族长深深呼吸了口气，点点头转身迈向了出口，心中莫名想起了女儿的那声悲鸣：“那个不会忘记灵儿的兄长……已经死了！”
同样，那个跟着穆归狐染上飞扬跋扈性子的少族长，也死了。
族长穆星狼想的是，如果此次宗族的继承人失忆，却反而能让宗族得到重新培养一遍继承人的机会的话，很难说这是一件坏事——对于黎炎族来说。
迈出通道，福生看到的是另一片如真正的仙境般的一方天地。其中有奇花瑞草，池水仙亭，也不乏飞禽走兽、琼林玉树。
这里和外面相比除了有更加美不可言的景色之外，空中还到处弥漫着一股缥缈氤氲之气，略一呼吸便令人神清气爽、精神倍增。
“这里，便是我族禁地，也是柳国仅剩的两处灵眼之一的位置。这里还是族内那些德高望重、不问世事的前辈族老们闭关修炼的地方。”族长一边向前走着一边解释。
“灵眼？”
“就是每条天地灵脉的根源所在。这些氤氲之气便是从灵眼里自然溢出的灵气，普通人如果在这里生活，又只以辟谷丹为食的话，可无病无灾地轻易活过百岁仍保持相当的活力。”
福生面露吃惊，要知道当今柳国内虽战事不多，但由于各种天灾病害和粮食的珍贵，一般人活过四十岁便算是福气，六十岁更是可称得上是高寿了！可没想到在这灵眼的位置便可轻易达到一般人梦寐以求的“长命百岁”！
两人正说着前方池水中的凉亭里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嗯……有些意思……”
离得近了，福生看到凉亭里有一老一少两个穿着打扮一模一样的人坐在石凳上对弈。
当他看向二人面孔时却大吃了一惊！因为那二人虽一个黑发一个白发，一个有须一个无须，但仔细看向五官却发现二人竟长得分毫不差！
此时穆星狼看到此景面露惊喜，当即带着福生快步上前恭声向老者问道：“老祖，您出关了！而且莫非您现在……已经突破了？”
白发老者面色温和，穿着朴素，额头同样有着火焰印记。他扭头看向福生二人微笑道：“是星狼啊，百年未见你怎么做了宗长后变化这么大了？胡子都比过你爹了。不错，这次灵界开元新纪，我那一百多年来都纹丝不动的瓶颈也总算而有所松动，我也就顺势抓住了这次机会一举将它打破，修炼出了这道化身。”
族长颇有些激动道：“这……可是要举族欢庆的大喜事啊……”
老者摆摆手笑道：“不必了，真突破后也就那么回事了，又不是要渡劫，不用闹得人尽皆知。另外你旁边这有一双奇怪眼睛的小家伙已得传圣火，想必就是当代宗子，你的孩子了。”
“回老祖，他正是黎炎族的现任宗子，名为穆生。”族长又对着福生道：“你眼前这位是当今我族地位最尊崇、境界最高的穆家老祖，也是你的天祖父，还不过来拜见？”
福生默算了一下，天祖父便说明少族长是这老祖的第五代子孙，族长是老祖的玄孙，少族长则为来孙。
一边想福生正要跪下却被一股清风托住，只听老祖笑道：“罢了，修道之人还是少跪为妙。星狼啊，你带他来见我何事，直接说吧。”
族长这才轻叹了口气将来意和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福生注意到，从他们进亭之后和老祖长得一模一样和他对弈的年轻人便一个字也不说，仅仅只是面带微笑地看着众人，族长也并未向他问候。
他想到刚才族长和老祖的对话，不免联想到那“化身”二字。
但他最在意的还是老祖突破这件事，这意味着老祖的实力变得比之前更强，他被识破的概率无疑也就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