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三角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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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期第一天真是脆弱得不行，柴月强撑着精神上完一天课，拖着几近虚脱的身躯走出校门口。
正是放学高峰，公交拥挤，车也不好打，踌躇片刻，脚步转向街角的便利店。
推门进去。
关东煮咕噜咕噜煮着，热柜里有各式包点，柴月草草扫过，向店员要了一杯热豆浆。付完账，她一边拆着吸管包装一边走到用餐区，有几个学生注意过来，随即用胳膊顶旁人的手臂。
柴月无视打量的眼神，正要朝靠窗吧台走，有人叫她。
“柴同学。”
用餐区最里的卡座，霍蓝心坐在那儿，身边还有一个男生。男生叫周梓翼，和她同班，他课间偶尔会来找霍蓝心借东西，因此在柴月这混了个脸熟。
周梓翼给她让了座，坐到对面。
柴月咬着吸管看他，周梓翼挠挠后脑勺，一脸疑惑。
“你们在谈恋爱？”她转头问霍蓝心。
“没有！”两人异口同声。
霍蓝心指指桌上的数学练习册，“他在给我讲题。”
柴月瞥一眼，“这是今天新讲的？”
“嗯。”
柴月再瞥一眼。
霍蓝心脑筋转挺快，马上说：“对了，你上午没上这节，要不一起听？”
柴月没有多喜欢学习，却也不会放任自己颓废，后来跟他们在便利店待到快十点，临走前说起家庭住址的话题，周梓翼说顺路，于是三人一同往公交站。
正是高三放学的时间，车站人来人往，他们等的那趟车迟迟不来，柴月无聊，摸出耳机戴上。
刚选到歌，一只耳机被人扯掉。
抬眼。
面前站了三个女生，各个端着学姐的架子，下巴昂着，表情犯冲，柴月没说话，对峙两秒，一个留中分的女生呵一声。
“柴月是吧？听说你很牛啊。”
音量不小，火药味挺重，有人朝这边注意，有人窃窃私语。
周梓翼把柴月往后拉一把，居高临下看那三个，“有事吗？”
一个齐刘海妹子对柴月比大拇指，嘲讽，“厉害啊，这是踏了多少只船？”
柴月仍旧不说话。
霍蓝心瞧着眼色，小心开口：“学姐，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那可没有哦。”齐刘海阴阳怪气，“她不是正勾搭高二一班的喻司尧吗，学校谁不知道。”
“勾搭”两个字格外刺耳，柴月拨开周梓翼的手，“没事找事是吧？”
“她还不承认呢。”中分女生跟齐刘海对笑，“每天早上追着喻司尧跑，主动成这样，没见过男人啊？”
呵，这八卦传着传着还能颠倒黑白呢，别的事柴月没所谓，但凡牵扯喻司尧脾气就收不住，她沉下脸，逐一扫视三个女生。
“听好了，这学校我勾搭谁都不会勾搭喻司尧，你们要把他当宝随便，不要牵扯我。”
-
周三晚上，空气掺着雨后的潮湿，学生们潮水般涌向校门口，柴月独独走在反方向，身影穿过操场，进入灯火通明的体育馆。
场内打得正酣，黑白对阵，四周有娇滴滴的说话声，柴月从场边走过，三两道视线往这儿落，随着她走动的路线移动。
喻司尧坐在对面的长凳上，手肘抵着膝盖，水瓶在他膝间缓慢晃荡，懒帅懒帅的。
他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那两三秒，柴月正慢条斯理捋头发，而她坐下后的第一眼看到的是喻司尧侧着脸喝水的画面。
直到场上换人，两人的目光才有了第一次交集。
那时颜骁雨在往场下走，喻司尧因柴月起身的动静向她注视，彼此隔着球场对上一眼，不超两秒，她转移视线，从对面绕到这边休憩区。
“我来还你衣服。”
她把手提袋和饮料递向颜骁雨，笑意盈盈。
颜骁雨神色一怔。
回神的下一秒看向喻司尧，而柴月在这边跟他搭第二句话：“校服不要了吗？”
语气软，声线柔。
颜骁雨翻翻头发，“其实校服是喻司尧的。”
“那麻烦你帮我转交一下吧，谢谢他的校服，也谢谢你送来给我。”
东西换到颜骁雨手里，走之前柴月问他。
“你穿30号是因为喜欢库里？”
“嗯。”
“巧了，我也喜欢。”
……
校园网关闭了，不代表八卦不会传播。
柴月给颜骁雨送水的料在上百个小圈子之间翻着花样传来传去，经过两个日夜的发酵，终于让柴月目的达成。尽管和喻司尧的话题度还在，但与颜骁雨的关注度正直线飙升，看热闹那批人都在等着她下一步动作，想看看这段三角关系究竟如何发展。
总之一句话，没八卦就不能活。
柴月可不惯着那群人，照常上课，照常吃喝，跟金字塔尖的圈子没有一丝一毫的接触。
时间长了，围观群众嚼着没味了，柴月身边也就清净了。
嫉妒还是有的，但柴予敖的震慑力也不是开玩笑，背后再怎么嚼舌根都不敢当面叫嚣。
日子过得还算顺畅，九月下旬，不热不燥，天边挂着橙色晚霞，柴月在操场边的看台坐着，嘴里咬着吸管，手指在手机屏滑动。
她在清理旧手机的相册，照片一张张滑过，滑到那张手照时，指尖停顿。
端详半天，发现后视镜上映着那男生的半张脸，越看，越觉得那下巴轮廓眼熟，最关键的是，鼻尖上那颗小痣。
除了喻司尧，没别人了。
尚未对遇上这等狗血情节做出反应，身边突然来了人。
柴月抬额时，对方坐下来，一股果香调轻轻散开，她把耳边的头发捋开，偏头看过来，极漂亮的一张脸，眼睛亮，脸蛋小，皮肤白，五官柔和，有种古典美。
柴月在观察的时候，对方的视线向下，停留在她的手机屏幕。
然后女生笑了。
“同学，你到底喜欢我哥还是喻司尧呀？”
“你哥？”
“颜骁雨啊。”
柴月看她胸前的校牌。
——高一三班，颜夏温。
有耳闻。
学校这么大，是非不会少，尤其金字塔尖上的是非更是让人津津乐道，是听说颜骁雨有个漂亮妹妹，也听说她倾慕的对象是喻司尧。
柴月大大方方亮着屏幕。
“照片你要吗，不要我删了。”
“为什么删？”
“占内存。”
她又笑，“同学，你好有意思啊。”
颜夏温晃着脚尖，望着那片晚霞，也挺有意思的，跟那几个找茬的学姐不同，似乎并没把她当成情路上的竞争对手，这份坦荡或许源于自信，又或许是段位高到一种境界，能以假乱真。
虽然这姑娘蛮有趣，但柴月没有想要多相处，拿上东西离开。
“交个朋友吧。”
颜夏温在身后说。
柴月回身，“你图什么？”
“喜欢你啊。”
柴月好笑，“我要说我喜欢喻司尧，你也喜欢我？”
“那是各凭本事的事情，不妨碍我想交你这个朋友。”
“是吗？可我觉得你私心很明显呢。”
风缓缓吹着，两人在暮色下对视。
颜夏温笑着说，“我有预感，我们会成为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