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生理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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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
好不容易的双休日，柴月被一通电话吵醒，从枕下摸出手机，懒声懒气喂一声。
“宝贝，还在睡呢？”
林梓萱甜甜的嗓音从那头传过来，一听这声调，柴月眉心跳，“直说好吗，宝贝。”
“这不起来早了无聊嘛，想约你出去玩呗。”
柴月闭着眼，仍是懒意横生，慢吞吞回话：“玩可以，能让我再睡两小时？”
“oK，十一点来接你，带你吃大餐。”
咔。
挂上电话，一秒入睡。
再醒过来是十点五十，那会儿林梓萱已经在她家客厅坐着了，柴月魂还没醒透，洗漱完，套了身舒服的衣服，下楼。
林梓萱一见她这随意过头的打扮就埋汰一声，说她白瞎了这张脸。
柴月耸一耸肩，“不服气哦？”
“服服服，Angelababy我都不服，只服你。”
林梓萱家的车停在大门口，正午时分，阳光明媚到晃眼，柴月的手放到额头遮着，正要走出屋檐下的阴凉地，林梓萱拉她一把，这姐妹属实精致，几步路的功夫也要撑太阳伞。
两人在伞下走着，柴月问：“今天又去哪儿打卡？”
林梓萱热衷打卡网红店，这回带她去的是一家港式餐厅，装修挺有风格，复刻90年代的香港，墙上贴满当年当红港星的海报，桌椅板凳也是满满复古风。
打卡的人不少，基本都是女生，目标也基本一致，拍拍你，拍拍我，拍拍菜，最后象征性地吃两口，结束。
她俩稍微不一样，通常是林梓萱拍，拍完修，修完发，柴月只负责吃。
“心情有没有好点？”
手机扣桌面，林梓萱完成了今日份的打卡任务，问。
柴月夹一块虾饺，“你如果下午约我，我心情会更好。”
“我不是说这个，我说你去瑾风的事。”
“没有。”非常果断。
“你还生叔叔阿姨气呢？”
柴月扯扯嘴角，“要不是我拒绝去瑾风，这事他们不知道还要瞒我多久。”
“有一点我想不通。”林梓萱摸摸下巴，“你不是说婚事是两家爷爷定的，那应该上一辈就了结了啊？”
“我姑姑不是很早就出国了嘛，我猜测她是为了躲婚，前几天我打电话问她，可她给我的说法是她出国是两家人允许的。”
“所以解除婚约的唯一方法是得到两家允许？”
柴月低着眉，戳着虾饺皮，淡淡“嗯”一声。
“那还不简单，怀孕生子，这样他们就拿你没办法咯。”
柴月听得直摇头，“那还是算了吧，我宁愿联姻，做个挂名夫妻。”
“你这样想不就结了，不过是一张纸而已，婚后各玩各的，谁也不碍着谁。”林梓萱提筷，重新夹了虾饺放柴月碗里，“况且离法定还早，你只当没有这回事，该吃吃，该喝喝，该恋爱恋爱。”
柴月不说话。
林梓萱捏捏她脸蛋，“好啦，别愁了，吃完带你去开心开心。”
能让柴月“开心开心”的地儿其实是舞蹈室，跳舞算是柴月仅有的爱好，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会一直跳，一直跳，她喜欢流汗的感觉，有种说不出的爽感。
一天下来，这些天悬在柴月头顶的阴霾消散大半，回去路上，车窗开着，车内播着柴月的歌单，林梓萱说起她的新目标，是隔壁班班草。
柴月低着头刷手机，问她这次打算谈多久。
林梓萱是个很有意思的姑娘，从不信女生要矜持那套说法，遇上喜欢的立即开把，一秒钟不耽搁，不止有意思而且有本事，被她看上的没一个逃得过，一撩一个准，但是有个毛病，追到手很快腻，这些年光在追，实际谈恋爱的天数屈指可数。
“我可喜欢他了，说不准能谈到毕业呢。”林梓萱甜蜜蜜地说完，又唉一声，“不过他挺高冷的。”
“越不搭理你越喜欢是吧？”
“那倒是。”林梓萱撅嘴，“你说我这是不是叫欠虐？”
柴月总算选到合心意的歌，一首蔡健雅的《越来越不懂》。
没一会儿，林梓萱自己给自己圆了场：“没办法，狮子座通病。”
歌曲播到副歌，“得不到的就更加爱，太容易来的就不理睬……”出来，林梓萱才后自后觉懂了，指她一记：“好啊你，在这儿等着我呢。”
“很贴切啊。”
路口红灯亮起，司机将车子停在黄线内，柴月本来在笑，忽然闻到一股烟味，蹙起眉看过去。
烟味来自旁边道那部黑车的副驾位，此刻，车窗上搭着一只手臂，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食指与中指夹着烟，耳边的音乐在响，她的目光从手指挪到他腕上那块全黑机械表，而他，懒洋洋地往窗外掸了掸烟灰。
柴月是手控。
这手完全长在她审美上，没忍住，鬼使神差拿出手机，往那边拍一张。
咔嚓。巨大一声。
柴月迅速放下手机，靠回座椅，心跳快，特别快。
尴尬得想死。
万幸红灯在下秒跳为绿灯，车子启动，过了路口，紧着的心才松下来，林梓萱打趣她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我看上他手了。”
“人也不错，我刚瞟了眼，是个帅哥。”
“算了，我对帅哥不感兴趣。”
-
一个轻松的双休日过去后，迎来了令人沮丧的上学日。
这次和喻司尧在瑾风狭路相逢，简直让柴月有种梦回那年暑假的紧迫感。
问题是他还真把那种紧迫感贯彻落实到实处，柴月连着好几天在上学路上遇到喻司尧，这家伙撞她上瘾，还学聪明了，撞完人就跑。
她第一天吃了闷招，第二天也学聪明了，反手就是一个牛奶盒砸过去，泼了他一身牛奶。
以为他吃过教训会学乖，结果依旧乐此不疲，每天玩着一成不变的招数，这方面柴月比他厉害，每天变着花样糟蹋他校服，手中从牛奶换成番茄，鸡蛋……
直到她来例假那天，经痛让她发不出脾气来，喻司尧撞完人发现不对劲，问她怎么了。
柴月没搭理他。
熬到第三节课，实在撑不住，请假去医务室。校医给她吃了止痛片，拉上床帘，让她躺着休息。
医务室氛围幽静，没多久她闻着那股消毒药水味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隐约听见金属制品相碰的细微声响，而后是一个低沉的声音说：“卢医生，那女孩儿怎么了？”
学校有两位校医，一老一少一男一女，卢医生是那个年轻的女医生，平时与学生关系处得不错，说话也就没太多顾忌，回那人一句：“你女朋友啊？”
嗓音是带了笑的，有打趣的意味在。
男生没有说话，不知道给了个什么反应，卢医生又轻轻笑了下，说：“女孩家的事男孩子少打听。”
声线又软又酥，愣是让迷迷糊糊的柴月听出一种调情的语调。
受不了。撑着身子坐起来，这会儿精神好多了，拿起旁边的红糖水喝两口，下床穿鞋。
卢医生在外头嘱咐伤口的注意事项，柴月伸手掀开床帘，三张脸落入眼前，除了卢医生，还有喻司尧和一丘之貉三人组里那个颜骁雨。
喻司尧手上缠了纱布，卢医生的手刚从他手腕离开。
他抬眼看柴月，卢医生说：“同学，好点了吗？”
柴月点点头，道了谢，然后出了医务室。
看一眼时间，上午最后一节课已过半，她捂着腹部，慢慢走，快要走出教务楼，身后有人喊她。
颜骁雨逆着长廊的光跑向她。
他把一件校服递到面前，柴月皱眉：“干什么？”
“你……裙子弄脏了。”
几乎半秒间就懂了，侧了身子，背向墙面，颜骁雨没多说，直接将校服塞给她，转身离开。
储物柜里有备用校服，柴月趁着还没下课，迅速进卫生间换下弄脏的校服裙。
下课铃响，她逆着人流进教室，回了座，霍蓝心看她两眼，斟酌着开口：“你好点了吗？”
柴月点头。
“可你脸色还是好差。”
“休息会儿就好。”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
教室空了，柴月从包里拿出一片卫生巾塞进裙兜。
……
阳光斜照，学校广播在放周杰伦，三三两两的学生趴在栏杆上有说有笑，柴月在长廊上走着，步调比平时还懒，马尾在脑后晃啊晃，表情清又淡，青春感和故事感融在她的眼角眉梢里。
不可否认的漂亮。
“看妞呢？”
冷羿循着喻司尧的目光看，嚯嚯一声。
喻司尧没停留，收了视线上楼。
冷羿没肯放过他，在耳边叨叨：“兄弟，妞不是这样泡的。”
“我泡你妹。”
“我妹巴不得。”
喻司尧嘴角斜斜地勾一下，“你还真舍得。”
“你觉得我管得了？你看颜骁雨，他也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