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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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我希望这种淳朴和美好可以一直存在。”最后，芙灵说。
“不……”司玄暗叹。
没有什么会一直存在。
“只要你看着开心，倒也不是不行，只是，你觉得开心吗？”
“若是这个世界没有这种半神半魔的生物，你虽不会很开心，但也不会伤心，不是很好吗？”
“那还能算是活着吗？”芙灵疑惑的问。
“你会在乎怎样活吗？”司玄像是突然有了兴趣。看向芙灵，
“更何况，没有了人，这个世界原本的生灵会过的更快乐。他们遵循天命，不会患得患失。”
“不。”芙灵摇头。“我要像人一样去活。”
“世上有明便有暗，有神便有魔，有何所惧？”
司玄深深的看了芙灵一眼，仰头慢悠悠的喝下一口酒。
“嗯。”然后，他笑着点了点头。
老君山，锄濂跟随青蕊来到山中潭间。
锄濂伸手向潭子里注入灵力，不一会儿，水潭雾气弥漫成一潭温水。
见这场景，青蕊开心一笑，快速褪去衣衫。惊的锄濂忙转过头去。
夏天了，她本就穿的极薄，身材增添了些丰腴的韵味，系带一拉，衣服就松松垮垮的脱落下来，露出如玉般润泽的皮肤和美好的身体曲线。
锄濂虽然很快移开了目光，但那一瞬间的画面总在脑海里重现。
心想，自从夜聊之后，她便越发不顾忌了。
青蕊走下石头，用脚尖试探水温，见水温合适，便小心翼翼的朝潭中心走去。
“锄濂，你可以转过脸来了。”她喊道。
锄濂转过了脸，见青蕊在水中之露出肩膀，微微松了口气。
“你是在害羞吗？”青蕊微微歪头，纯净的眸子盯向锄濂微微通红的脸。
“女人的身体，别人不可以随便看。”
青蕊舀起水，一边观察水流在手掌中流逝，一边漫不经心的说。
“这是我的身体，我愿意给你看，你就可以看。”
“你又没有感觉，难道也会想偏不成？”
说着，她慢慢游到锄濂附近，微微仰头看他。
锄濂索性转过身子，不再回头。
青蕊抿起嘴，眼珠一转，双手捧起一团水，一扬，水就泼在了锄濂的身上。
锄濂一颤，气急败坏的转过身，瞪向青蕊。
青蕊开心的笑，接着频繁的泼，锄濂的衣服立马湿了一大片。
“你要干什么？”锄濂皱着眉头瞪向青蕊。
“好玩。”青蕊望着锄濂惊慌失措的样子，笑得越发明媚。
锄濂无可奈何的看着她，深吸了一口气，用法力做了个结界，这样烦人的水滴就再也骚扰不了他了。
“讨厌！”青蕊的笑容瞬间垮掉，于是游开了去，默默沐浴了。
“哎，最近总有虫子在咬我，咬的我身上一块一块的。”青蕊洗着洗着，瞥见手臂上又多了一块红肿，抱怨道。
锄濂望向青蕊的手臂，见手臂上那块拇指盖大小的红肿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内心觉得她娇气，却还是问道。
“疼吗？”
“不疼。可是烦人。”青蕊回。
“那回去后，我再好好打扫一遍房间，做一遍驱虫，怎么样？”
“嗯。”青蕊点点头。
她于是便安静下来，专心的沐浴，锄濂低头，中指和食指并拢，蓄上法力，欲烘干衣服。
却在这时，一道凌厉的剑锋自身后而来，锄濂闪身，挥剑一抵，剑被打出一道火光。
火花四溅中，他看清了那人的脸。又是奚凤。
“你还没放弃吗？”他诧异道。
奚凤冷笑。“我才不会坐以待毙。”
接着又是一阵又急又快的攻击，锄濂费力应对之余，往潭水中望去，见水中如一潭死水，一个人影也无，顿时慌了神。
这一会功夫，青蕊竟然消失了。
他朝潭水中掠去，一心寻找，奚凤在身后紧追不舍，他无心应战，现出真身，飞上天，机敏尖锐的眼睛朝下望着，目不转睛。
山谷间传来几声高亢的鹰唳，带着石破天惊的力量。
而青蕊这边，余光中刚刚瞥见锄濂身后的身影，正欲提醒。
声音还未发出，一个绳索突然套在她脖颈，绳索间源源不断的散发着灵力，极具压迫感。她的挣脱显得无力，一个身影轻盈的跃入水中，竟没溅起一朵水花。
那人背对着她，死死用着力，拉着她潜入水下，往深处游去。
这时，青蕊才发现，潭下被人打通了一个暗道，不知何时。
青蕊用尽全力抓挠着她的皮肤，指甲陷进肉里，血水融化在潭水中，那人一声不哼，反而拉紧了绳索。
窒息感铺天盖地的涌来，潭水咕隆着呛进肺里，带动一阵更猛烈的窒息。青蕊像是被刀子割肉，又像是被烈火烹烤，同时，胸腔还像是压着几千钧重的巨石。
她眼神渐渐涣散。
这就是被命运压迫的感觉吗？
都想杀了她，都不要她，而爱她的人，都离开了。
可悲的一生，无力挣脱的命运。
她的手慢慢垂下，随潭水流动着飘浮。
这时候，她才感觉到了一丝奇异的舒适感，熟悉的白光又一次出现，青蕊感觉那白光温柔的照亮了她的全身。
能全身心接纳自己的，只有死亡。
就在她感觉自己要被白光彻底淹没时，她的身子猛然一抖，竟突然回过神来。
才发现，套住自己的绳子不知何时已经松开，剧烈挣扎的不再是自己，而是高馨月。
腕鞭流动着金红相间的光芒，如一条发光的蛇，在高馨月纤细的脖颈中流动。
高星月双手费力的扣住鞭子，仍是无济于事，瞥见青蕊睁开了眼睛，她满含恨意的眼睛微微睁大，露出讶异和不甘。
很快，她杏眼里涌出泪水，像是濒死的鹿。
因着这脆弱，凄凉的，片刻神情，青蕊心念一动，腕鞭从她脖颈中慢慢游走至全身。
青蕊放过了她。拉着高馨月爬上了潭。
“你走吧。”她踏上石块，弯腰捡起衣服，默默的穿上。
一上岸，高馨月便毫不示弱的爬起，戒备的眼神盯着青蕊的背影，等来这样一句话，她诧异，冰冷的神色突然松动了下来。
“你不杀了我？”她忍不住确认。
“没有兴趣。”青蕊面无表情的系上最后一根系带。
人不会克制去踩死一只蚂蚁，哪怕这蚂蚁一心想着要咬她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