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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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锄濂，给我拿鱼汤来。”青蕊轻声吩咐。
锄濂微微激动的一笑，立刻起身，端来一碗雪白的鱼汤。
他用法力将它调的温度适中，小心的捧在青蕊面前，青蕊端过，搅动汤勺，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
“主上真的特别好。”仿佛看到了希望，锄濂更加热情的说着苍荛的好话。
“他还会舍身保护我。”锄濂望着认真喝汤的青蕊，不自觉的微笑。
“有一次我遭人偷袭，他将我推开，自己生生挨了一刀。”
青蕊吞下一口汤，微笑的望向锄濂，“嗯，汤很甜。”
“他对你好，是因为你也同样好。”她一边说，一边观察锄濂的表情。
“不，是主上很好。”锄濂下意识的摇头。
“那女人呢？小妖呢，他杀它们的时候，你也觉得他很好吗？”
“主上曾经说过，他们的性命就像地上的草，割完一茬还有一茬，他看见杂草丛生，便修理了，这和他好不好，有什么关系？”
“我曾经也是棵杂草。”青蕊顿了顿，叹息了一声。
锄濂不解。
“锄濂，你爱过一个女人吗？”青蕊放下汤碗，躺倒在椅中，双手环腰，幽幽的目光移向天上的星辰。
“爱是将一棵杂草，看作是玫瑰，心中唯一的玫瑰。”她脑海中浮现泽鹿的脸。
那时，她躺在他怀里半真半假的哭，他低垂着眉眼认真的劝。
那时，蠢蠢欲动的她还不知道，她错过了她的神。
若是那时候，跟他去到仙门，结局会不一样吗？
很快，青蕊觉得这个想法很可笑。
而锄濂，默默望着青蕊说这番话时空洞的神情，不语。
“那你……”青蕊猜到锄濂除了苍荛不可能会爱上别人了，便迟疑着换了个话题。
“你做过吗？”
“什么？”他转过脸来，微微睁大了眼睛。
“你既然了解怀孕，也肯定了解男女之事。”青蕊的目光清淡如水，将锄濂照了个遍。
“你对女人，总会有兴趣吧。”
“你问我这种事干什么？”锄濂转过脸，不敢看她的目光。
“我担心你对我起色心，不行吗？”青蕊微微皱起眉头，掩饰自己的好奇。
锄濂悄悄松了口气。
真巧，他也在担心。
“你把脸转过来，认真告诉我，不许隐瞒。”青蕊命令。
“我不能人道，也对女人没兴趣。更不会碰你。”锄濂果真无比认真的回答。
青蕊望着他，紧皱的眉头久久不松。
“你残废了？”
“那，那倒没有。”锄濂红起了脸。
“噢。”青蕊转过脸去。心中知晓了个大概。
应该是没有感觉之类的状况。
“那我就放心了。”
她又将目光投向黑漆漆的夜空。望着闪亮的星星发呆。
一碗鱼汤默默的端在她眼前来。她偏过脸去，不语。
锄濂再递，见青蕊不拒绝也没说反对，想了想，坐在椅子旁，捏起勺子，喂她喝。
汤勺递到她饱满红润的唇边，她的唇才微微张开，像是一个信号，锄濂一喜，将鱼汤喂了进去。
钟城山。
芙灵和司玄封印了梦妖，正欲离开。被清醒过来的青城和楚清兰拦住，楚清兰看见司玄，几欲疯狂。
“司玄，你下凡来了？”他眼勾直直的盯着司玄看。
他仍是3000年那般年轻俊逸，天生的仙人之姿，不像自己，再怎么努力挣扎也挣脱不了俗世。
他心中涌起深深的自卑和苦涩。
司玄淡淡的从他身上瞥过。
“恰好路过。”
“留下吧，我难当这个掌门。”楚清兰胸腔发出一声沉重的长叹来。
“现今寻仙宗百废俱兴，还请师兄助我们一臂之力。”青城拱手鞠躬。
“师父冥冥中在指引你们，不要辜负了师父的苦心。”司玄淡淡道。
“若这点问题你们都解决不了，寻仙宗还是趁早散了吧。”他的目光从眼前的两人扩散到后方那些无精打采的弟子，眸光一冷。
说罢，他牵起芙灵，下山去了。
芙灵扬起清秀的脸，对司玄提议道。
“师父，我们走着去京城吧。”
“你这么想和师父我独自相处吗？”
“那师父愿意吗？”芙灵默默观察着司玄的表情。
司玄的神色一如既往的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无妨。”
于是两人在驿馆里买了两匹马，慢悠悠的往长安去。
一路上，经过了崇山峻岭，狭窄栈道，丘壑平原，见过形形色色的妖，人，魔，听过百姓流传下来的各种故事，也吃过了各地的特色美食。
过蜀中时，看见子午道如细蛇般挂在险峻的山中蜿蜒曲折，芙灵感叹。
“这子午道，牲畜都不能通过。却是通蜀地到长安的最近路线。所以，便有一职业，名“挑夫”，负责背货物入子午道。从子午道北口的长安县子午镇，到南口的西乡县子午镇，600多里路，人背着货物一天只能走50里。日复一日。”
“他们活的像牲畜，却也在努力活着，他们理应配得到生命和爱。”
司玄不语，伸出手掌，蓄上灵力，朝栈道打入，只见轰隆隆一阵响，山间裂出一条两车宽的大道来。
“这条路结实的很，以后蜀中到长安可以通马车。”司玄自顾自的说完，策马踏了上去。
走过峻岭，便是平原。芙灵望向一望无际的麦田，赞叹道。
“这么多的小麦，也是人用双手一颗一颗种出来的，他们的力量，比神力更用心，更珍贵。”
“人间有诗云\\u0027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u0027，而上天赋予我们以神力，让我们不需为衣食劳碌辛苦，是为了让我们承担起守护百姓劳动成果的责任。”
“噢。”司玄点点头，身子随马匹一晃一晃的。
然后不知从哪掏出一壶酒来，悠闲的品尝着。
“师父，我在人间，也听过许多关于神的故事。”
“嗯。”
“有灶神，土地神，财神，蚕女……他们跟你不一样，他们靠人间的信奉活着，他们的神力甚至只能维持其存在，却体现了人们善良，美好的祝愿。”
“这世上的大多数人，富有同情和爱，他们有着生活的更好的希冀。他们把帮助百姓，爱护百姓的人作为他们的英雄变为一种信仰，成为一种神，时时刻刻保佑着他们，同时给予他们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