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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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灵亦是对此愤然，她对春花道：“父母纵使有恩，但为了保存铺子就卖女儿，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春花沉默不语，许久道：“他们也有他们的苦衷……家里子女多，卖掉我一人能让弟弟妹妹不流落街头……”
芙灵轻叹了口气。
“乱世之中，身不由己……”她的眉头越发郁结了。
“别想了，我们亦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我打断她的忧思。
她抿起嘴巴向我点点头，可脸上的神情还是有散不开的苦涩。
身如浮萍却有泛滥的同情心，真是愚蠢的可怜。
“要先保全自己，再想其他。”我忍不住对她说。
这时，一阵娇媚的嘈杂声吸引了我们的注意。
原来我们不知不觉已走到街头正中心，只见道路交叉处有一装扮浮华的阁楼，名为情雨楼。阁楼上一些浓妆艳抹的女子探出头来，便我们挤眉弄眼。
我抓紧马绳，让马儿在路边停留，转头问春花：“这些是什么人？”
春花的神情既有轻蔑，又有羞怯，她吞吞吐吐道：“她们是妓女。是一群出卖美色甚至身体的女人。”
我顿时大感兴趣：“她们能卖得多少钱？”
春花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我，嘴巴不知不觉的张开，露出残缺不全的幼小牙齿，“姐姐，你不会是……”
“回答我。”我冷了脸色。
这人间的丫头就是这般不好，拖泥带水畏手畏脚。
“她们虽然不愁吃喝，穿金戴银，但为世人不齿，也不过是个贱籍。”
“哦？为什么？”芙灵来了兴趣。
“因为别人是靠劳动获得回报，而她们竟然为了钱财出卖美色贞洁，人尽可夫，置贞洁于不顾，毫无廉耻之心！”春花横眼看着那群妖娆的女人，咬牙切齿道。
“都是为了生活，有人出卖劳动，有人出卖美色，为什么可耻呢？”芙灵感叹道。
“怎么不可耻，贞洁可是女人最重要的东西，而那些女人为了贪图享乐连这些都可以卖掉！”春花急了。
“够了！”我制止了春花迂腐的长篇大论，冷笑的盯着她。她被我盯的慢慢噤了声。
“你的父母置亲情于不顾，卖掉了你，和那些女人卖掉贞洁，哪个更可耻？”
“还有，贞洁和羞耻心是什么东西，我可没有。”
说罢，我向芙灵示意，“进去看看？”
春花惊恐的看着我们，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怪物一般。
“你们……没有户籍又没有贞洁，到底是什么人？”
我冷哼了一声，没在看她一眼，将马绳交于迎过来的小厮手中，转身去签芙灵的手。
“我……”春花停滞着脚步不肯动。
“想走随时走，不过走了可别在我面前出现，不然……”我看着她的眼神闪过一丝凶光。
春花颤抖着身体低眉顺眼的跟着我们的脚步踏入了情雨楼的门。
一进门，便闻得香风拂面，听得丝竹喧闹之声不绝于耳，莺莺燕燕们将我们团团围住，娇声叫唤着，左一句又一句的相邀。
她们年纪虽是较为年轻，只是看起来憔悴不堪，脸上的白粉细看已经斑驳，白粉之下，是轻微的细纹，谄媚的笑眼下，却是疲倦与冷意。
她们争先恐后的往我和芙灵的身上靠，将胸前将露未露的两团在我身上蹭着，我的手稍稍使了些力，才阻止了她们太过亲密的举动。
正喧闹间，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肥胖夫人身子麻利的挤过人群来到我们面前。
只见这妇人亦是徐娘半老之姿，但打扮的颇为雍容华贵，只不过侧鬓的一朵大红花暴露了她的媚俗。
她开口遣散了众人，转脸看向我们，已是一脸灿烂的笑容。
“哎哟，这么俊俏的小公子奴身是第一次见呢，小公子今日赏脸来我这情雨楼，奴身定会让我这些女儿们伺候好。”
我环绕了这些女人一圈，失望道：“都是一些庸脂俗粉，去把这里最漂亮最水灵的女人给我叫过来。”
听得我这话，妇人的笑容微微颤抖了一下，有几个女人们也瞬间变了脸色，冷着脸悄然离去了。
“哎呀公子，我们楼里你没见过的漂亮水灵姑娘不少，只不过这价钱……不知……”
“自然少不了，何况，我们还能跑了不成。”我微笑着看着妇人，塞给她一碇银子。
那妇人见着银子，顿时喜笑颜开的迎着我们去到楼上厢房了。
楼上亦是靡靡之音喧嚣吵闹，进了厢房，才安静了些许。
这房间挺大，装扮的挺雅致，使得床上和珠帘的粉红色也不突兀。
一进门，芙灵便被墙上的画儿吸了注意力，她细细观察了一番，转头问我。
“姐姐，这画上画的女人真美啊。”
我定睛看去，只见画上是一个长卷发，皮肤白如凝脂的裸女。
她戴着花环闭着眼睛睡在花朵盛开的丛林里，神情恬淡，似乎做着什么美梦。
她身材圆润，鼻梁高挺，眉眼间有一股异国风情。
“真是不堪入目，这妓院就是个淫秽之地，千万不能久待啊。”春花捂着眼睛开口道。
“闭嘴！”我朝她瞪了过去。
看来，得挑个时候好好教她规距。
“看来是个西洋货，不似本地之物。”我撇了这画一眼道。
这东西就和金瓶梅一样，在街上大肆传播是不可能的，只能在这种地方挂着了。
“姐姐，你懂的好多。”芙灵一脸惊喜的看着我。
“我见的东西，比你多多了。”我得意道。
我在杨老板的杂货铺里，什么稀奇古怪的都见过。
像这样西洋来的舶来品，一眼就能分辨。
这时，那妇人带着一排姑娘们过来。
这次的姑娘倒是水灵了些，我挑了了个最水灵的，给芙灵挑了个看起来很机灵的。
妇人又给我们安排了一个弹琴的，一个跳舞的。
这样，我们伴着轻舞雅乐悠闲着吃着这些天来第一顿好饭。
我吃的津津有味，芙灵则是专心欣赏的美人的节目。
她的那份饭菜给了春花，春花 一边接下这顿饭菜，一边猥猥缩缩的抬眼看我。
我余光不再看她，轻轻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