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律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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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吃的很快，自动筷后，仙君并无多言，天君倒是话很多，把天庭的琐事都说了个遍。比如南海来求亲，把哪位仙子嫁过去比较好呢？比如不周山那边一小波魔叛乱，天后奚凤刚下界平乱，也不知战况如何。比如天界刚刚选拔了一批资质甚好的神仙和战士，正在加紧训练，为天庭千年一次的公祭日做准备。
天君滔滔不绝，而仙君只穿插答几句，“哦”“我不了解”“随你”。
“司玄，有什么魔需要奚凤亲自出手，难道你就不好奇吗？”天君突然正色，捡起刚才的话题来说。
“这世界一直在变化，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呢？”仙君淡淡回答。
“那倒也对，只是领头的那魔不是泛泛之辈，那魔若不尽快平定，假以时日必成大势，危害苍生啊！”
仙君感叹道，便将那魔的生平自顾自说了出来。
那魔名苍荛，出生仅800年就一统魔界，成为魔界领主。300年前，北海龙王看上了他，把他纳为女婿，估计在平定魔界这块北海出了不少力。
谁知道此人成为魔主后翻脸不认人，将北海血洗了一通，让北海成了魔界的地盘，北海龙王生死不知。
一统魔界后，他便带着手下，到处搞破坏，着实令天界困扰。
奚凤与北海一族有亲戚关系，论公论私，都要将那魔主降服了去。
仙君只淡淡的“哦”了一声。便陷入了沉默。
见天君已经无话可说，仙君收了筷，站起身来告辞：“多谢天君款待，在下还要去拜访几位老友，就先告辞了。”
“哎……”天君一脸了然：“我就知道你不是单单找我一个人的。”他走到仙君面前，背手笑道，“律渊在神录阁编撰文书，这时候没空见你呢。”
“既然有时间，晚些去也是一样，趁着天光大好，你我难得相聚。司玄陪我对弈几局如何？”
“不，不止见律渊，还有熠鲮。”说罢，仙君看向我和辛止，吩咐道：“你们两人把酒壶倒满，随我去天牢。”
“见他做什么？”天君脸色变了变，“熠鲮犯下重罪，还在囚禁中不许任何人探望。”
天君冷冷的目光直视着天君：“熠鲮即使有罪，难道连他之前最爱的酒也不能喝不成？”
“我知道你一直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但他确实背叛了我们，他既然不在意我们那些过往的情谊，我们还想着他吗？…”天君叹了口气道。
“天规如此，连奚凤都没有去看他，你又何必非要违抗天规，让我们为难呢……”
“反正也快到公祭日了，你早晚会见到他，这酒，就让侍女去送吧，你就陪我下会棋，如何？”见仙君阴霾着脸不说话，天君只得哄道。
说罢，他吩咐起侍女，撤下餐桌，摆起棋盘。
“一直下着不会赢的棋，你不腻吗”仙君突然问道。
“哎——”天君跑向棋盘的身子顿了顿，随即一张笑脸看过来：“怎么会呢，跟你下棋，我可谓是屡败屡战，越战越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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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君坐下与天君下起了棋，留下了辛芷在一旁伺候着，而我，则带着酒，跟在天君身边的一个侍女身后去往天牢。
那侍女一脸不情愿，我也就闭下了想打听的嘴巴。
我们就这样沉默的走着。
经过一塔下时，我们被两人拦住了。
其实远远的，我就注意到她们了，她们在塔下望着我们走近的，像是在专程等我们一样。
是一个仙女和她的侍女。
那仙女杨柳之姿，面如冠玉，站在那里气质沉静，瓜子脸，柳眉，细长的眼睛，很温婉的一张脸，嘴角带着浅浅的，温柔的笑。
她穿着浅蓝儒裙，浅粉纱衣，头上戴着玉色额饰，长发在头上盘了个灵蛇鬓，留一小缕青丝垂于胸前。头上发饰也只是简简单单几个玉饰而已，却显得高贵。层层叠叠的裙摆和袖子轻盈的随风飘舞。整个人端庄优雅，仙气飘飘。
她是“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中的伊人，也是“有美一人，清扬婉兮。”中的美人。一见到她，诗经中的诗词就跳入我的脑海。
“律渊仙子？”我身旁的侍女颇为惊讶，浅浅的行了一礼：“律渊仙子不好好编撰文书，跑出来做什么？”
原来这个塔就是神录阁吗？我抬头看了一眼。
是一座白玉琉璃制成的塔，很高，玉质建筑里透出背面的天光来，可漂亮了。
但我知道，这只是最微不足道的，塔里的文书才是宝藏。
律渊仙子浅浅一笑，迎上前去，抓住侍女的手，将一块通透的灵石塞进她手里：“仙子，我有几句话要对司玄的侍女说，若是耽误了行程，还望仙子体谅。”
“那快点。”那侍女语气软了下来，走到一旁等候着。
律渊仙子看向我，眼内隐隐有着激动的星光：“司玄来天庭了？他，有没有说，要来看我？”后一句，她颇为犹豫的说了出来。
看见律渊仙子这个样子，我就知道，他们一定会和好。
两情相悦就是如此吧……虽然吵了场架，但心里早就原谅了对方，都在等对方先主动。
“嗯，仙君本来正要见你的，只是他现在在陪天君下棋呢。”我说道。
律渊仙子点点头，脸上漾开了一个甜甜的笑容。随即，她又问：“这两百年来，他有没有提起过我？”
这……我才入府几个月，怎么会知道呢？那仙君的性子，想来也不会吧。
我便如实答道：“仙君喜怒不显于形，婢子……不知。”
“难道……”律渊仙子瞬间一脸哀愁，“他与我分开200多年，竟一次也没有想过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急道，“我是说仙君思念一个人，总是在心里……”
“话虽如此，可我不在他身边，如何知道他在心里想我？”律渊仙子凄凄惨惨的抹起泪来。接着，她将手上的玉镯摘下来，戴在我手上。
“这玉镯你收下吧，你是仙君的贴身侍女，以后多多帮我留意他，好吗？”
“仙子，不可！”我忙拒绝，“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
“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笑道：“收下吧。”
那一眼不复哀怨，温柔之色，有着截然不同的清冷，坚定。
我愣住了。
正愣神间，那镯子滑入我手臂，再取，亦是取不下来了。
“多谢律渊仙子。”我只好说。
律渊仙子握住我的手，拍了拍。“好了，要记住啊。”
说着，她快速地朝我眨了眨眼睛，这一眨眼如蝴蝶振翅，轻微让人难以察觉。
却在我心里掀起一场风暴。
律渊仙子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那侍女是天君的人，律渊仙子有些事不便明说，但这神情，能传达什么呢？
难道是这手镯，有什么奥妙？
“我的事情已了，仙子是要去往何处？”律渊仙子松开了我，转身朝侍女问道。
“回律渊仙子，婢子们是奉司玄仙君之命给熠鲮罪神送酒。”
收了灵石，那侍女对律渊仙子肉眼可见的恭敬起来。
“好，去吧。”律渊仙子侧开身子，目送我们离去。
“替我向熠鲮问好。”我经过时，她轻声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