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熠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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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律渊仙子后，那方才一句话不说的侍女终于主动开口了。
她不屑的谈起律渊仙子来。
“柔柔弱弱哭哭啼啼的，也不知道司玄仙君看上她什么了？”
我试探着答，“仙君和律渊仙子结识的早，两情相悦也是情理之中。”
那侍女冷哼了一声，“说是上神，可我也没看出来有何厉害之处，整天就是写书，看书，论长相，也算普通，论性子，也太怯弱了。”
“在仙君面前也是吵吵闹闹，哭哭啼啼的，怪不得仙君冷了她两百年。”
我皱了皱眉，心中不喜。
前一秒刚得了人家的灵石，下一秒就开始看不起了。并且，律渊仙子长得已经很美，至少比她美。并且，她再怎么说也是个上神，只是没有上神的架子，就被说是怯弱。
难道只有墨烟这种仗势欺人之辈，才能被这侍女高看一眼？
“我也是随意说说，你不会去跟仙君告状吧……”那侍女突然问起我来。
我摇摇头，那侍女便笑了，“我就知道，能在仙君面前做事的，必定不是嚼舌根之人。”
说着，她的目光落在我手腕处的玉镯上，自顾自的伸手捧起我手腕，仔细观察起这玉镯来。
“这镯子虽是用人间上好的玉石做的，可是中看不中用。寒酸。”提了这一嘴后，她便放下我的手，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想必律渊仙子了解，我并不缺灵石，所以才给了我这个吧。”我抚摸着玉镯，沉思道。玉镯的温热就如人的肌肤，触碰着我。
那侍女便不说话了，只是脸色不太好。
“姐姐，我的意思是，我修炼还未入门，用不上灵石。”见侍女闷闷不乐的样子，我便解释道。
侍女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冷哼道：“也不知道司玄仙君是什么眼光……”
……
“我刚入府，这天上的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我继续说道，“比如适才天君仙君二人所说的故人，是什么人那？”
“仙君都不告诉你，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咱们做奴婢的，主子的事情，少打听。”
说罢，她仰头走上前去，我连忙跟上。
说的也对，这里是天庭，不是云泽府。
我放弃了要打听这故人的想法，忙跟上侍女的脚步。
不多时，我们来到一石门中。
那侍女拿出天君给腰牌，往石门一放，瞬间一个发着流动的光的法阵显现在我们眼前。
那法阵快速的转动了几圈后，那石门缓缓打开来，我们两人便进入进去。
石门内很暗，到处都是团状的乌云，边缘处有暗暗的光穿过，像是有一双眼睛自那处窥视一样。这场景沉沉的压在人的心上，似要透不过气来。上方的天空亦是看不见一丝星光，唯一的光亮来自脚下的石台和偶尔落下的闪电。
这石台四周之处只有一条，弯弯绕绕的远方延伸，尽头处，是一漂浮着的云境台大小的圆台。边缘布列着几个士兵守卫着。
远远的，可以看到好几十道大大小小的锁链凭空穿插着中间一人形。
那里，想必就是囚禁熠鲮的地方了。
我慢慢朝他走近，越近，血腥味越浓。
那景象越发触目精心。
那人痩削的身躯被重重铁链包裹着，与其说他是被铁链捆绑，还不如说他是被铁链吊着这样立着。有几根铁链，甚至比手臂还粗，如蛇一般缠绕在腰间，有些细的，自他的锁骨处穿出，伤口处结了厚厚的血痂……
这样大大小小的铁链，把他牢固的钉在原地，他就这样……承受了几千年吗？
他的身上遍布着干了的血渍，衣服已经没几处好的，头发也被干了的血渍打结成块，他低垂着头，一动不动，像一只风干的猎物挂在蛛网上一般……只有胸脯处的轻微起伏证明他活着。
那侍女走到云台边缘便不愿走了，皱着眉头对我说，“你进去吧，快去快回。”
我慢慢走上前去，轻声唤了声：“熠鲮仙君？”
那低垂着的头微微动了动，我继续道：“熠鲮仙君，我是司玄仙君的侍女，奉仙君之命来给你送阳宵花酿。”
说着，我蹲在地上，把酒盘摆放好，把酒瓶打开，顿时，一股清甜的香味自瓶口涌出，冲淡了些许血腥味。
闻到酒香，那人的身体好似有了力量，头缓缓转动过来，带动锁链“哗哗”的响着。
“司玄？那个懦夫！他还记得我呢？！”
这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爽朗，中气十足，不受囚禁的搓磨，或许，他得意时，必定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吧！
我抬头看向他。
脸上的血污依然难掩他俊美的长相，剑眉星目，眼角狭长，笑意里三分打探的看着我。
眼里并无奸邪之意，非常坦荡。
“司玄仙君很想来看你。”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说。
说着，我站起身来，将酒杯递向他。他快速的伸头，稳稳咬住酒杯，接着，迫不及待仰头喝下。
我被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但很快理解，待他喝完，我连忙取下酒杯，给他续上。
“好酒！好酒！”像是久旱逢甘霖，他畅快的大笑起来，看向我时眼里的笑已少了冷意：“我被囚禁这么些年，最想的还是这口阳宵花酒！”
我端杯向他，这回他没有咬住，而是适意我倒入他嘴里。
这杯喝完，他却是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瞪着我，准确的来说，是我的手腕。
他低声急切的问我：“这玉镯你是怎么得到的！”
他的目光太吓人了， 眼睛瞪的像铜铃一样看看玉镯，再看看我。
“是律渊送给你的，是吗……”不等我回答，他便开口。见我点头，他笑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他适意我继续倒酒，小声对我说：“你相信司玄的话就相信我，按我指令行事！”
我懵懵懂懂的点头，动作在他的眼神示意下也未停，端杯往他嘴里送去。
他却不急着喝，而是深深闻了一口，头一偏，往我手腕这边来，嘴唇碰到我的手上。
我下意识的缩手，哗啦一声，酒杯跌落，碎成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