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涅盘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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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客栈,男子已经昏迷不醒几日了,祭音为他输送灵力,暂且封住他的内力,以免他不受控制再次催动那股强大的力量。
女子抚摸着男子没有血色的面容,眼里满是痛楚。如若她再来早一步,或许,他便不会成如今这番的境地。
溯夜惊讶,多日未见,没有想到那女子竟瘦弱了这么多,她看上去很是憔悴,煞白的面色如同窗外未消融的白雪。
如血的长裙衬的她更像是一个死人。
命运多舛,经历艰险和生死的两人怎样才能在这场生死局中重逢。
“池易,你很快就能醒来的。”女子玉指轻抚他的脸颊,男子的脸很凉,凉的没有一丝温度。
许久,她将微凉的手指放下,转瞬不见踪迹。
失掉半颗心的疼痛让女子痛不欲生,她把手放在心口处,却似乎感觉不到它在跳动。
今日又到了毒发之日,寒月抱着身子蜷缩在阴冷的墙角,毒蔓延了全身,她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却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
她多次办事不利,漫笙大发雷霆,一怒之下将所有的解药全部毁灭,她现在只有等死的地步。
她又咳出了血,女子依靠在墙壁上,绝望的闭上眼。猛地她又睁开眼,她不能死,她还要救出自己的妹妹,带她逃离这非人的地狱。
冷曦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差,她从原来的天杀级别被漫笙分配到了地杀,如今却不能相见。
如今黎毓安在修炼巫术,而冷曦完全被他利用了,什么甜言蜜语,都是骗人的鬼话,他不过是为了能够更好的接近冷曦,好助于自己功力的增长。
她寒月在漫笙身边忍辱负重多年,不过是为了得到她手中能救回冷曦的药。
她和冷曦是双生子,刚出生就被亲身父母抛弃,当她和妹妹面临着死亡时,她们被当今帝尊漫玄煜所救培养成了杀手,誓死追随漫笙。
而祭音因剜了半颗心的缘故,功力也有所减弱。女子一身干净利落地黑衣,趁媚影营杀手不注意之际悄悄溜进了营中。
刚好漫笙今日被召回宫中不在媚影营,这是她拿鲛人泪的大好时机。
可祭音一通寻找,却未寻到那颗鲛人泪。心口的痛感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就在女子因疼痛而不小心倒地时,她的手指不小心触碰到了机关。
果不其然,漫笙将鲛人泪藏到了机关阁中,忽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大,她看了一眼,现在想要逃离是不可能了,于是只好藏身于屏风之后。
来者正是寒月,漫笙临走前吩咐过她要保护好机关阁中的鲛人泪,为了拿到救回冷曦的药,她不得不忍着剧痛来在此巡逻。
屋里及其安静,祭音藏在屏风后面大气也不敢出,可胸口的剧烈痛感让她难以呼吸。
寒月警惕的看着屋里,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她刚要转身离开,貌似又想起什么一般,疾步走到梳妆台面前,柠动了机关。
看来,鲛人泪被人拿走了。她看着空荡荡的木盒,将视线转移到了屏风后面。
“是你,祭音!”寒月用她的毒鞭指着屏风后的女子,盯着她惨白得脸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因为那女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死人,惨白得面容和她浑身散发出的戾气,就像是即将要把生人坠入地狱的魔鬼。
“交出鲛人泪,我可保你无恙,否则,休要怪我。”寒月见女子并没有交出鲛人泪的意思,只好发动攻击。
正在双方激烈斗争之际,漫笙却突然回来了,两人暗叫不好,祭音欲逃走时,漫笙的赤血箭袭来,划伤了她的脖子。
“怎么,曾高傲的帝姬殿下也跑到我这里来偷东西了?”她嗤笑一声,用嘲讽地眼神轻蔑地看着女子。
“偷?真是可笑,不属于你的东西,又何必如此执着?”祭音倒也是正中漫笙的痛处,果然,她听到这话瞬间暴怒。
这么多年过去了漫笙果真还是如此冲动,一下便能刺中她的要害。
“少废话,我今日叫你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三支赤血箭飞来,祭音如蝴蝶一般轻盈的躲开,被赤血箭射中的灵鸟立即化成了一摊血水。
“生不如死?”女子低声呢喃一句,手里却早已幻化出了涅盘剑。
漫笙丢给寒月一个眼神,示意她从身后袭击那女子,寒月本不愿插手,奈何为了自己的私心,她只好将毒鞭甩向祭音。
漫笙看出,寒月根本没有想着伤那女子 ,反而几次打翻了的她的赤血箭。女子呵斥一声废物,万毒掌推向祭音。
就在漫笙离祭音仅差一步之遥时,一股白色的光打在了她的心口处。
来者一袭飘然白衣,眉目如画,眼神冷峻,看向祭音时却如春风般温柔,眸中带着难言痛楚。
“阿音……”男子扶住险些要摔倒的女子,却被祭音无情的甩开。漫笙看着仟玥如此对祭音,心中的怒火和愤恨立马燃起。
那是她多少年来想得到的人,可他连一个回眸都不曾给过她,却对祭音是万般好,她恨,她恨仟玥不曾回眸,她恨祭音事事都要和她抢。
男子垂眸,却看见祭音脖子处的一道血痕,他目光慢慢看向漫笙,那女子眼里含着泪水,红着眼眸怒视他和祭音。
伤害祭音,难以容忍!他一生想守护的人,容不得他人放肆!
漫笙扬起手疯笑着,眼泪却不自觉的夺眶而出。“呵……呵呵呵……”骤然间,一片白色的梅花轻轻的落在了漫笙的肩头。
恐惧感涌上心头,白梅落,血染尽!
那是南闵祭司千百年来所修习的最可怕的法术,当肩头的白梅变成红色时,此人便会立即死去。
没有想到,仟玥终是对她起了杀心。
祭音也有些难以相信,她也没有想到,仟玥会对漫笙使用如此令人发指的法术。
漫笙看着自己肩头的五瓣白梅逐渐变成红色,她害怕了。她想动却也动不了,寒月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内心即激动又恐惧。
终于,五瓣白梅被染红,漫笙泪眼婆娑绝望的等待死亡。能死在仟玥的手里,她,也足够了。
白梅已被染红了四瓣,剩下一瓣,已经有了淡淡的粉色。顿时,她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快要爆炸了一般,一股粘稠的血从她的口中吐出。
突然,她吓的尖叫了起来,她看着自己的内力正在一点一点往外抽,悲愤地看着仟玥。
“仟玥是要废掉漫笙的灵力和内功?”祭音心里想道,不由得意味深长的看着漫笙。
“仟玥,你终是为了她辜负了我!”她几乎是全尽全力吼道,女子的样子及其狼狈。
“留你一命,待他时,诛杀!”
说完,仟玥抱起女子转身离开。
漫笙噗通一声瘫坐在地上,她看着仟玥抱着祭音离开的样子,甚是崩溃绝望。
“祭音,我诅咒你,诅咒你爱而不得永坠地狱,如若你靠近他,他便会万劫不复永世不得善终!
仟玥,我祝你万年孤独,不死不灭……啊哈哈哈哈……”
她坐在地上疯笑着,一行血泪顺着她的眼眶流出。
“放开我!”祭音被仟玥强行抱在怀里,男子一改往日的温柔,霸道清冷地在女子耳后压低声音说:“听话,别动。”
祭音看着他的眼眸,看着他眼里的挣扎悲痛,不安伤心……她觉得,他是那样的陌生,他不在是她的玥哥哥了。
可这一切,又何尝不是她自己造成的。
“放开。”女子这次并没有发怒,只是红了眼眶,女子的眸中让人看不清她到底在想什么。
仟玥听出来她的绝望,心里甚是悲苦。无尽的悲凉凄楚,他的心,再一次被她所刺穿。
“我回来了。”仟玥带着女子到了池易的住处。而那女子泪眼朦胧,瞧着榻上冰冷如死尸的男子不禁心里一阵酸涩。
祭音将鲛人泪和恶鬼的一滴泪融在一起,接着马上就发生了意想不到的结果。只见迅速融合的两滴泪发出一道金光,以最快的速度钻到了男子的眉心处。
不久,池易便醒来了。
他看着面前的女子消瘦了许多,心里五味杂陈。“音儿!”男子白皙修长地手指轻抚着女子冰冷地脸颊,把她拉入自己的怀里。
仟玥看着悲喜交加的两人,很是心痛。
三日后,池易已经完全康复,女子看着他恢复,也露出了一抹久违的笑容。
如今她的时间还有一年,她只想在剩下的时间里完成两件事,一是手刃仇敌助祭宸登基,第二件事是什么,她其实也有点茫然。
她静坐在台阶上,遥看远方。
今晚江裕府举行诛灭大会,虞甯虔等一行人从漓疆赶来协商铲除前朝余孽一事,与当今怀安军将领风叱眠奉命前往姽璿城缉拿祭音与祭宸。
姽璿城城主舞诩蔺向当今帝尊告密,漫玄煜派遣销声匿迹数年的炼器师顾修南在一月之内打造数万件削铁如泥的兵器。
而漫玄煜在妖师七道鹤的相助下,竟又得以恢复,他亲封自己的女儿瑶仙帝姬为禁军上尧军统领,封赦祭将军止秦为上尧军副将,命暗影媚影营固守南闵百神宫。
祭音知道,这将是一场真正的恶战,血雨腥风即将来临。
她抬眼望了望即将冒出嫩芽的枝桠,漫长的寒冬快要结束了。
池易发现这几日祭音在似有似无地躲着他,每当他靠近她的时候,她总会躲开他。反而,他看见那女子竟和仟玥多有接触。
春日将近,战事迫在眉睫。
祭音嘲笑自己只剩半颗心和不到一年的寿命,她拿什么去爱池易。
那日在媚影营拿回鲛人泪时,漫笙诅咒她爱而不得,她前些日子靠近池易时,他便会莫名的遭受反噬的痛苦,也许是,漫笙的诅咒应效了。
仟玥默默的注视着梅树下的女子,却看见她在向自己走来。
忽然,她抱住了他,仟玥一时惊愕。怀中的女子抬起温柔眼眸看着他。
古树上的妖孽男子注视着眼前一幕,只觉得心口好像被撕碎一般疼痛。他的凤眸里划过杀气,怒视着与她相拥地男子,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仟玥眉目如画,自然的也搂住了那女子。
痛,愤恨,悲凉……一下涌上心头。池易恨不得马上就冲到仟玥面前,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可看见祭音,他是那样的痛。
她只是与他逢场作戏,仟玥苦笑,不过只要祭音能在他身边,即使这样,他亦满足,罢了。
祭音如万蚁噬心般痛苦,她的半颗心猛地抽搐了一下,刺的她如窒息般疼。
回眸看见池易早已不在,她失落,她又暗自庆幸。祭音推开仟玥,欲转身离去,忽被男子拉住手腕。
“即是做戏,便是无所不及其用。”女子甩开仟玥的手,扬长而去。
她还是在生他的气,一时半会,是不会原谅他了。
男子僵在半空的手,好久,才缓缓落下。
祭音终于一个不稳,踉跄跌倒在雪地,喷出一口血。
道尽相思无穷极,吾为君生莫知意。
“爱而不得,呵…呵…”女子坐在地上,凄美的脸上滴下一滴泪,飘飘红衣,悲凉凄楚。
她对不起仟玥,亦对不起池易,女子的嘴角挂着血迹,眼睛里确是那样的矛盾不安和难过。
溯夜看着那浑身透着戾气的男子,心中稍有不安。这是溯夜看见池易最愤怒的一次,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戮气息。
“本宫,要他死!”妖孽男子冷声说道,说着,他的眼神扫过溯夜,溯夜也不由得后背发出一身冷汗。
女子捂住裂开的伤口,重心不稳。“小心。”突然一双很好看的手扶住了快要跌倒的女子,他魅惑的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怎么是你?”女子拉开与暮卿辞的距离,刻意的躲开了他的搀扶。
“怎么,美人儿也不道谢一声?”说着,他逼身前来,用戏谑地眼神上下打量着祭音,不怀好意。
只听见女子冷着声音,道了一声谢,就离开了。
暮卿辞把玩着折扇,冲着祭音离去的背影低声呢喃,“美人妙哉,吾甚喜汝。”
他望了望远处的一家客栈,意味深长,眼下的泪痣何其妖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