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情义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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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荼看着冰晶上的灵力不断向眼瞳涌去，嘴角终于勾起笑意。只要等到冰晶上的灵力全部消散，冰晶融化，这只眼瞳才不会反噬到尧音。
空荡荡的宫殿内，只有一盏沉香灯闪烁着微弱的光亮。
天庭内，众仙诸神哑然。
这烬衍堕邪之相早就在天界传得沸沸扬扬，而今私自出逃天宫禁地一时又闹得几界惶恐不安。
随着诸君的等待，丹阳着急忙慌赶来天庭。知自己犯下过错，立马跪地请罪。
“丹阳一时疏忽犯下大罪，请帝君责罚。”诸君不忍，自丹阳上任以来一直恪尽职守，严于律己。而今因为看守不当，却要去往神罚台受刑，实在可叹。
诸君的目光一同又向尧音看去，却见她神情冷峻，波澜不惊。
愈发是一位威严的神者了。
“丹阳，我知你一向心思细腻，绝不会在此大事上犯糊涂。”丹阳抬眼看着女子眼上蒙着的白绫，攥紧了手指。
那玄铁神链产自上清神山，其神力可抑制邪气。仿若寒冰坚无不摧，亦可削铁如泥。以当时烬衍的状态，加之清封的作用，他万不可以逃脱。
可尧音当时查看时，却在玄铁神链上发现了一点朱雀神火的残留。
早在上清神山时，有一天地而生的玄晶，当时正是玄铁神链进修之时，却奈何承受不住天雷地火的焚烧，于是只好将那玄晶吸收，才挺过天劫。自此，玄铁神链便与玄晶骨血相融，共躯一体。
而朱雀神火却与玄晶相克。
丹阳松开手指，眸子坚定了下来。“丹阳的确是出于私心，可烬衍他本就该死。当时他以牵制朱雀一族为示威其他几族，不惜设计逼迫妹妹自毁元神为他所用。只有这样，四象之神便不可僭越，时刻被他所控制利用。
所以，我在当值那日私自毁了他一半的本命之元。却不慎将朱雀神火落在了玄链上。丹阳自知有罪，请帝君处罚。”
诸君哗然。
除尧音后，天界能担任起战神称号的唯有融焰与丹阳。而今丹阳因一时冲动犯下大罪，受完刑罚后就算不死也得脱一层皮。若是如此，只靠融焰一人作为主力军作战，怕是难上加难。
“如此，我便亲自执刑。”
诸君一同移步，已在神罚台等候。
丹阳被束缚住手脚，悬浮在半空。
她神情坚定，俨然一副赴死的模样。
“帝君。”女子冲着尧音道。
一道金光闪现，神鞭已出现在尧音手里。她握紧手指，挥了过去。
第一鞭，是因玩忽职守。丹阳嘴角溢出血迹，攥紧了双手。
第二鞭，是因以私枉公，寻报私仇。女子吐出几口血，满是伤痕。
第三鞭，是因看守不当，放走重犯。束缚住女子四肢的神器破裂，跪在地上意识不清。
三鞭神戒已完，尧音双手忍不住的微微发抖。
这三下神戒，都可能会要了丹阳的命，接下来的神罚天雷，她又怎能承受得住？
“陛下。”诸君实在不忍，齐声说道。
天边立刻响起滚雷，诸君不由得抬头看向天际。
尧音见此，一把拽过丹阳。她扯掉冠冕神衣，站到了神罚台。
“丹阳犯错，是尧音管教不严，治理不当。今愿受罚，谨记过错。”说话之际，一道天雷已经劈在了女子身上。
“陛下，不可！陛下……不可啊……”众仙各神惶恐，齐齐想要冲上去代替神罚。
“阿音……”丹阳虚弱的道。
眼见有人冲来引神罚时，尧音却设了结界，将诸君抵挡在外。
看到诸位如此，尧音已是万分感激。如此这样，三界才会安定，万物才会太平。
师父……阿音…好像，理解了师父的教诲。
又是接连不断地天雷，一道接着一道劈在她的身上。眼睛又是一阵疼痛，白绫再次渗出血。
一抹邪气钻入妙颜的眉心，她当即就吐出一口血来。“霜儿。”烬衍闻声，急忙扶住。女子甩开男子的手，嘴角勾起讽刺的笑意。
“这副躯体，到底是不中用了。”她抹掉血迹，站了起来。男子一把拉过妙颜，紧紧抱住她。“是我错了，是兄长错了……这么多年，叫你受苦了。日后，我们兄妹便一起，攻入天界。”男子眉目顿时寒冷起来。
妙颜推开他，笑笑。“既然兄长已经悔过，妹妹我倒是觉得，你还有利用的价值。”她阴下脸来，看着烬衍的眼睛。“而今因为你的出逃，有人正在接受处罚。若是此时来个抽丝剥茧……人间有一江，名曰源溪，南接繁荣富饶之国，北上孕育万千生灵，千百年来源源不断川流不息。
若是断了这江水，亦或是泛滥成灾，我想，她不会置之不理。毕竟，她可是心怀大义的神啊！”
烬衍眸子一转，即刻心领神会。道：“如此，我便前去。”转身离开，男子又回眸，将一冰晶放在了妙颜的怀里。“此乃上清神山冰晶，可助于你的恢复。”说罢，只留一地残风。
人间源溪江，正值黑夜，家家户户都已睡下。
一行人靠近江边。片刻，点头示意，又隐匿在黑暗之中。
次日，附近几个村子有人突然腹泻，医治后竟然查不出病源何在，于是只好七窍流血，不治身亡。
皇城中，有一官员不慎感染怪病，赤目红疮，全身出现似鱼鳞般诡异纹路，无法医治，离奇而死。
“陛下，近日已有数千人死于怪病，臣等，皆医不出问题所在，还请陛下，治臣等之罪！”
皇宫朝堂内，几个御医跪在底下头也不敢抬。大燕皇帝沉住气，稳着声音道：“诸位爱卿请起。此病诡异，无怪乎此。”
只好先稳住民心，派遣目前所有医者和军队，前往灾区，安抚人员，进行救治。
男子换了一身装扮，带领人员前往。
“陛下，此行关乎人间安危，若您……不慎感染，恐有异变。还望陛下，三思而后行！”说着，那老臣跪地叩头。
“公孙大人快快请起。”男子扶起老者，目光灼热。“正是因为如此，朕才要亲自去。此病不除，必是伏尸百万民不聊生。朕是一国之君，当是为民请命，为国捐躯。”
老者只好看着那人离去。
灾区内，是一片灰暗。老弱病残们蜷缩在一角，脸色灰白，发出阵阵呻吟。
一旁燃起草药，散发出一股股浓重的药草味。他们没有办法，只能拿一些偏方死马当活马医。
暮卿辞带着人，在村口架起了大锅。一边煮饭，一边熬药。
听到那些村民疼的呼天喊地，看着他们因为承受不住被活活疼死……他的心里，忍不住哭泣起来。
一国之君受天下食邑，却无法救万民于水深火热之中！
神域，女子神色凝重。
这个时候人间突发异病，对方便是猜透了她的心思。人间一乱，她便会分出心思来处理此事，而对方便会乘机招摇，滋生祸端。
阿荼看出女子的异常，将一瓶仙药放在了尧音面前。
“陛下既然知道是何人所为，为何不拆穿他们？此时特殊，对方便是知晓您的软肋所在。若您顾此失彼，只会自伤其身。”
阿荼所说，她便也是思考到了。可如今丹阳有伤在身，融焰又去了九阳真人那里，一时半会儿定是赶不回来。
最适合的人选便是春神，可木芒……
如果她亲自去，天界又会陷入绝境。
女子起身，准备亲自前往。
若是人间都不存在了，自己所做便毫无意义。
正踏出神域时，一小仙求见。“小仙，见过帝君。”熟悉的声音，像是，那人！
“可是夏若钦？”尧音问道。
“正是。”九曲仙答道。
“我知陛下要问我原因，但此事说来话长，小仙便长话短说。我本是九曲阵中的仙灵，因受到一丝神力才有机会炼化成人形。千年前，小仙临危受命化出分身前往下界，便是这圣安楼东家夏若钦，于是等候您千年助您归位。而今事发突然，该是小仙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她心里一惊，哑然。不过环环相扣罢了。
男子行了行礼，便要下界。
尧音握住手掌，只道：“活着回来。”
九曲仙冲着君荼点点头，又笑笑。
他知这一去就是不归。
片刻后，又是花神娘娘求见。
温蕊立在树下，看着面前的这个年轻女子。她远比自己想象中要坚强厉害的多。当年她看尧音还是一个跟着师父四处游历的女娃，再看却见她已是执掌天下的帝王。
“想必陛下已经想到了最坏的打算。邪火一出，便是万物枯竭大地干涸，木芒已去，小神便是不二之选。温蕊也算是看着陛下长大的，于公于私都不想你去涉险。
而今正是无情道进阶之关键时期，陛下万不可分心。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您去做。”
花神娘娘拜别尧音，下界协助九曲仙。
女子握紧拳头，身体微微发颤。她不敢再看着他们离去。转过身去，脚底的风吹动着白绫。
暮卿辞将粥和药分发给病患，又亲自去调查起了病源。
询问最先得病的家属，他的眉头低沉了下来。
只说是喝了一碗粥后便开始腹泻，不出片刻就眼睛赤红，七窍流血。
他来到一灾区，蹲到那患者身边，翻开男人眼皮，却见确有血丝缠绕，口中不由自主流下津液，多有痴呆之症，意识模糊。
正疑惑之际，前来两人。
“夏若钦。”
“温蕊。”
“见过大燕陛下。”三人来到一处安静之地。暮卿辞抬头见二人眉间神印，又行一礼。“燕暮见过二位神者。”
话说之际，三人便一同协商起来。
九曲仙走到岸边，舀上来一瓢水，放到了一葫芦里。只见水迅速发黑，咕嘟咕嘟翻滚冒泡。
“这是邪火之毒，如此便说得通了。”九曲仙扔掉手里的水，又前去看那患者病症。
温蕊手里变化出一株仙草，道：“这是青寒草，可克邪火之毒。”大燕皇帝点点头，温蕊便将那仙草放置在了江水中。
于是大燕皇帝命人将青寒草熬成汤药，分发给众人。
可看到那浑身的鳞片时，目光不由得闪过震惊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