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真心换不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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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宋嘉夕待在容府没走,容枝意白日里睡多了,眼下丝毫睡意都没有。二人许久未有机会躺在一块儿了,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得起劲,正说道唐可儿天可怜见的被关在郡公府学规矩,宋嘉夕便忽然想起了件事。
“你猜我今日来的路上碰着谁了?”她坐起身子,还没等容枝意猜一下自个便忍不住了,“我碰见公主了!”
碰上赵谰哪里值得这样神神秘秘的,定是还有旁的事,容枝意支起胳膊侧躺着等她下一句话:“她竟然跟一个郎君单独在一块儿,还是我未曾见过的,生的格外高大威猛,看着并非是皇室中人。”
容枝意灵光一闪:“可是肤色有些黑?不像长安人士?”
宋嘉夕点头:“你认识?”
“糟了糟了!谰儿不会真的如此想不通,要远嫁塞北吧!那是瀚海都护府的郎君,叫萧朔。”容枝意跟她解释了一番除夕宫宴上发生的事,“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除夕夜里高调行事引了谰儿的注意,再单独约谰儿出门培养感情,听闻他家中有十几个嫡兄庶兄,他排行十四呢!定是觉得自己无甚出头之路,听了姨父的话说让谰儿自行选夫婿,便不知天高地厚的想做驸马都尉一步登天!”
宋嘉夕有些不可置信:“当真如此不堪?”
“不行,初八那日我定要好好劝劝谰儿。”
话虽如此,但毕竟离初八还有好两日,在这之前,她还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去处置。
张强出殡那日,容枝意风寒好了大半,穿了件素白的裙子,硬是跟着赵珩来了。刘大嫂看她脸色不大好,还有些咳嗽,一问才知是病了,一个劲说是自己没有顾好她。
到底不关她的事,容枝意摆摆手只说是自己大意了,这头还有人在哭丧呢,她又忽然将容枝意叫到了一旁:“世子妃,您别觉得我多管闲事,那日大强将您叫去屋内,可是想让您将萍儿…”
容枝意愣了愣:“嫂嫂怎会知晓?”
“您别误会,我不至于去偷听这种事。可我好歹也是个过来人。这丫头的心思真真就差写在脸上了。”刘大嫂摇着头叹气,“本以为只是萍儿有想法,没想到大强还真的应了,真是糊涂。”
容枝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刘大嫂也没给她机会:“妹妹,您喊我一声嫂嫂,有些话就算要遭旁人辱骂,我也是一定要跟您说的。”
她与刘大嫂也算有些交情了,知道她向来热心:“嫂嫂这便是与我见外了,您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刘大嫂松口气,环视一周确保无人注意到她二人才道:“大强和萍儿的身世,我估摸着您肯定不晓得。他们本是泉州人士,家里头做点小生意,家境还算过得去,至少养几个孩子不成问题,照理来说不至于闹得家破人亡。”
“那是为何?”容枝意还真没去了解过这两人是何来历,只知是赵珩随郢王夫妇去游历路上救下的,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二人,皆是家中宠妾的庶出。”刘大嫂的声音越发轻了,生怕这些话被别人听了去,“家中闹得妻离子散,就是因为他们生母太过得宠,正室看不下去想发卖了,你斗我我斗你,闹得家宅不宁,才落的被追债上门的下场!”
都这种下场了,那他还愿意让妹妹去做妾?
似是看清她心中疑惑了,刘大嫂愤愤不平道:“我这几日也去劝过她了,毕竟邻居一场,又是个年纪小的,能将人劝回来也是我的恩德。她倒好,让我管好自己就成,得了,我这几日替她跑前跑后不见跟我说这话。总之,您千万别觉得丢不下脸面应了这事,千万别觉得将她收了放在后院养一辈子出不了什么事,她还真指不定能惹出什么风浪呢!您和世子二人这么多年也不过容易,可千万别被这样的人把日子给搅和了。”
刘大嫂真不愧是做生意的,说起话来是一套又一套,停都停不下来。
可容枝意混迹贵女圈这么久,自然知晓这些话真假掺半带着个人想法。不过刘大嫂后面这几句说得还算中肯,跟她的想法不谋而合,她是绝不会给赵珩纳妾的,就算要被人骂善妒她也认了,她不就是善妒吗?
不算怎么说,刘大嫂来提醒她,还说了这番话,她得先谢谢人家:“多谢嫂嫂提点,意儿有数了。”
下葬时她站在赵珩身旁,看着众人将张强的棺材抬至坑内,还是不忍心掉了眼泪,人生来时两手空空,劳累了一辈子,死后也什么都带不走,只剩下这幅冰冷的棺材和一抔黄土,陪自己度过往后万年。
她牵着赵珩的手越发用力了,那人有所察觉,侧目见她眉头紧皱,手心又是凉的,顾念着她风寒未愈,晃晃她手劝慰道:“你先去车里坐着吧,这儿也快结束了,你本就病着,受凉再加重可怎么办。”
容枝意摇摇头,离他更进一步:“你在哪我就在哪。”
“听话。”
想起自己好似是答应过若是来了都要听他的,不能逞强,只得有些不舍地松了他手:“好吧,那你答应我的事,可别忘记了。”
赵珩知道她说的是张萍儿的事,摸了摸她脑袋:“去吧。”
她这一走,紧跟的一串侍女护卫也不急不慢地跟赵珩行了一礼随她往马车去。他一个眼色,身后山林里倏地一阵风袭过,眨眼间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有枯叶被踩进雪水中的沙沙声。
张萍儿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见容枝意走远,正是个好时机,她也是踌躇良久,总算心一横,朝赵珩身边走去。
“世子哥哥,”张萍儿走近向他行礼,“这些日子多谢您费心,要不是您,只怕哥哥早该…”
“本是我欠他的,张娘子不必言谢。”他声音淡淡的,倒是听不出什么情绪。
张娘子…张萍儿自嘲一笑,他从认识她的那一日开始,喊的是小娘子,如今又成了张娘子。她低着头,手中绞着一方帕子,看上去极为难为情:“世子哥哥不若喊我萍儿吧,张娘子…多少有些见外了。”
一旁的刘大嫂也竖直了耳朵在听这儿的动静,张萍儿见赵珩没理她,想着换个方式,她上前一步:“哥哥在世时,常跟萍儿念叨您的好——”
赵珩想着他答应过容枝意别说些重话弄哭了小姑娘,只得将原先的话咽了回去,默默退后一步:“张娘子,你我非亲非故,总得讲究个男女有别,此次丧礼的一切都是世子妃安排,如果有话,还是去与世子妃说吧。我的事,有她做主。”
赵珩说完这些话,头也不回地往刘大东那儿去了,张萍儿欲要跟上,却被刘大嫂拦了个结实:“萍儿,世子妃菩萨心肠,定然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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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娘子,她来了!”容枝意趴在车里百无聊赖地翻着书册,听了轻云这声音头都没扬,“谁啊?”
“还能有谁…”轻云话还没说完,张萍儿在二十余尺外便被拦了下来,有些拘谨地攥着手,面色并不大好看。因着上回她忽然扑向容枝意,害她头磕在圆木凳上,这些个护卫都怕极了她,生怕她再发个什么疯伤着了娘子,那可就不是被世子罚跪两个时辰那么简单了。
“让她过来吧。”容枝意正好也有话要与她说。
虽然放了行,但周围护卫却不敢掉以轻心,仍一个个凶神恶煞地盯着她。张萍儿孤身立在窗外,明明与她有一车壁之隔,却能感受到一阵强大的气场吞噬着她。她环顾一周:“让你的人走远些吧,这么多人,我如何放心与你说事?”
容枝意正要起身,一听这话又坐下了。
真是给脸不要脸,轻云还嫉恨着她:“这位娘子可知自己在说什么?我家娘子何等身份,若因为与你交谈几句便要屏退身边之人,期间出了什么事,皇后娘娘怪罪下来,你担待得起吗?”
“我不伤你,只是说几句话。”张萍儿承诺道。
容枝意倒是不屑跟个黄毛丫头争,想来她只是年幼有些傲气,这才扶着照水的手下马,给蒋枞使了个眼色:“萍儿姑娘有话请直说,我洗耳恭听。”
护卫们果真往后退了几步,容枝意仪态大方,双手交叠,立在张萍儿面前。
张萍儿来时便想好了话术,见了她忽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眼前小娘子明明不过大她三岁,个子却高了她快要两个头,肩颈舒展,身形修长,穿了身素白到极致的衣裳,甚至还有些病容,立在这冬雪未融的山峦间,竟也难掩风姿。
这便是她们之间的差别吧,只有世家贵族才能养出这样的女子。别说世子喜欢了,就连她都有些动容。张萍儿收回眼神,没见着她时自己还有几分底气,见了她又觉得自己宛若地上的蝼蚁任人踩踏。
她还将她当做竞争对手,人家或许根本就没把她放在心上。
容枝意见她迟迟不说话,以为是自己哪里吓着她了,赶忙询问:“萍儿妹妹?可还需要再走远些?”
张萍儿怕被人瞧出自己的胆怯,作势仰起头:“不必,省的你身娇体贵出了什么事,他们怪罪到我头上。我不过有几句话想问你罢了。”
容枝意破天荒觉得她这模样有些可爱,点头道:“您说。”
张萍儿清了清嗓子:“我哥哥临走前,可有跟你说过我日后的去处?”
真是为了此事而来,可她未免有些太急,那头还在埋人呢。容枝意目光落在她垂于身侧紧握成拳的双手上:“是,他将你托付给了我。”
她话语直白,倒让张萍儿觉得这事可行了:“这毕竟是哥哥的遗愿…”
容枝意轻笑出声:“是哥哥的遗愿,还是你自己的心愿?”
“你是在嘲笑我吗?”张萍儿上前一步,觉得有些不满。
“不是,”容枝意答得从容,“是我想知道。”想要知道她是因为喜欢赵珩才愿意做妾,还是觉得做妾是她目前来说最好的归宿。
“我哥哥说了,让我嫁去王府。”
这个“让”字倒是用的巧妙,正中容枝意下怀:“既然是你哥哥让的,那想来你是不愿意的,做妾本就没什么意思,我再给你安排…”
“我愿意!”张萍儿急了,“哥哥想让我去,我也…我也愿意。”
估计是觉得这事直言出口有些不好意思,她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重复道:“我愿意的。”
容枝意深叹了口气:“萍儿妹妹,你年纪小,也许不知道做妾代表着什么。做妾,意味着你自甘低人一等,意味着你是个可以随意打发的玩物,时时刻刻都要夹着尾巴做人,就算有一日生下孩子,孩子也不能喊你母亲。你为什么有大好的未来不要,偏要去漫无天日的后宅中在别人手底下讨生活呢?”
张萍儿皱着眉:“做妾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不堪…我娘就是妾。”
“那你娘过得好吗?”容枝意打断了她,“若你娘过得好,你又为何会在此。”
张萍儿被这话问得无地自容,头埋得更低了,她娘过得好吗?她娘被追债的人弄死了啊。
容枝意趁此向她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你哥哥既然把你交给我,我便不会丢下你不管。我和世子商量过了,你年纪还小,先让你去书院读上几年书。”
“读书?”倒是出乎张萍儿预料,“然后呢?”
“然后就看你想做什么了,我可以无条件给你银钱和人脉上的帮助。同样的,你若是想嫁人,我跟世子会给你找个品行端正且门第相符的人家,让你从王府出嫁,并保你此生无忧。若是不想嫁人也无妨,我手底下有不少铺子…”
张萍儿猛然上前一步揪住她手:“你什么意思?你要让我去嫁给旁人?我哥哥没有与你说清楚吗?我是要嫁进王府的!”
众人如临大敌,轻云立马拉开了她:“我家娘子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给你几分薄面,你最好别太过分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我腰间的佩刀可不会手下留情。”
容枝意道了句无妨。
张萍儿被逼的眼中含泪,狠狠瞪着容枝意:“世子哥哥真的知道吗?”
“知道。”容枝意静默地看着她,此事倒是比她想象的更难缠,“不知道也无妨,区区后宅事,本该由我做主。”
这话击破了她最后的防线,嗓音颤抖着问她:“你是觉得我可怜,所以才这样施舍我?”
容枝意看不到小娘子落泪,语气顿时软了几分:“我只是想帮你,我也曾经历过失去亲人的痛苦,我不忍心看你一人孤苦无依。”
“那还是施舍,”张萍儿哭着哭着又笑了,忽的屈膝跪地,“既然要施舍,求世子妃收下我吧,萍儿真心恋慕世子,想要嫁给世子。”
“萍儿妹妹,妾是用不得嫁这个字的。”容枝意早就想纠正她这个错误了,“且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你想要,旁人就要伸手递给你的。你心悦他,我也一样,更何况我与他两情相悦,我认为你该做的事是未来去找一个与你两情相悦的人,而不是抓着有妇之夫不放,非要掺和进我们之间成为不受待见的第三个人。我实在是想不通,你为何执着至此。”
她一时没有控制住,言辞有些激烈了,意识到后急忙道了句歉:“对不起,我一时有些激动,可我只是不想你日后为此后悔。你说我对你只是施舍,若真是施舍,我何不直接带上一箱子银票砸在你身上让你去自生自灭,何故还要替你谋划?”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入府?”张萍儿跪着追问道,双眼猩红,眼中满是不甘。
容枝意再好的耐心都要被她耗尽了:“我当然可以让你入府,但我真的这样办了,那才是对你不负责任!那才是不顾你的前程与幸福!”
“只要让我如愿,我自然会幸福。”她咬着牙,仍旧不愿放弃。
“幸福?你的幸福便是做个任打任骂,被人看不起的妾室,一辈子关在后宅里孤苦伶仃的过完一生?”容枝意觉得有些气喘,“是,你也许会觉得,只要陪在他身边便是幸福,可他又不爱你,甚至连个眼神都不想给你,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这样一辈子得不到回应的陪伴,你真的能坚持的下去,真的会觉得幸福吗?”
张萍儿跪坐在地,有些呆滞地辩解道:“他只是现在不爱我,不代表以后…”
竟然还抱着这样的幻想吗?容枝意笑起来:“我想你是先找过了他才来找的我,应当已经感受过他是什么态度了,怎还抱有期望觉得他以后会爱上你?他从八岁起心就一直在我这,以后也会一直在我这,我有这个自信,也有这个本事。”
这便是她本场交谈中最重的一句话了。轻云站在二十尺外,一字不落地将话传达给雪遇:“妹妹,学一学,这就是传说中的杀人不见血。”
雪遇看得津津有味。
张萍儿跪坐在地泣不成声,容枝意是已经软硬兼施无计可施了,她蹲下身向她伸出手:“我可以给你时日让你好好想想,等你思量清楚,愿意去读书了,便来找我,如何?”
“我哥哥若在世,绝不会让你如此羞辱我!”张萍儿跪坐在地,眼中闪过一丝杀气,一个跨步上前,用不知哪来的蛮力推开了她,晃晃间,闪过一丝寒芒就要刺向容枝意。
可明里暗里中的上百位护卫不是吃素的,哪里能由她得手,早在刀锋一出,便被人制服了。
容枝意惊魂未定,顿然咳嗽个不停,背靠在一人臂弯之中。
赵珩几人早在一旁等候了,他不顾半分情面:“我原以为你是明白人,现下才发现你是个疯魔的!她处处为你思量,你何故伤她!”
“处处为我思量?她句句话都看不起我!”张萍儿哭着大喊,“世子哥哥,若真为我思量,不该如我所愿吗?”
“真是疯了…”赵珩不想在与她多说。
“我家娘子从来没有看不起你。看不起的,是你自甘为妾!”照水实在看不下去了,护在容枝意身前,“她因你家的事都操劳的大病了一场,你竟还倒打一耙!”
被旁人说几句倒是无所谓,可张萍儿今日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容枝意身边两个丫头轮番着骂,哪里还忍得了:“轮得到你一个下人发话!你不过是她的走狗,自然向着她!”
听了这话刘大嫂只觉得好笑:“大宅院里的妾室身份本就不如主母身旁的一等丫鬟,你竟还有脸骂照水姑娘是下人,那你这等亲兄弟尸骨未寒便要上赶着给人做妾的又是个什么东西?枉我从前看错了你!”
张萍儿奋力冲上强,似是要去堵她的嘴:“下三滥的贱货也敢在我面前卖弄!一个村妇罢了,整日就你话最多!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说我的那些坏话!”
可她这点子力气,怎么挣脱得了身经百战的郢王府护卫呢?
简直是对牛弹琴,赵珩不想再与她纠缠:“你哥哥在跟我的第一天起,便承诺过,要把命交给我,你问问在场的人,是不是皆是如此。”
在场之人有的点头,有的高吼:“属下这条命都是是世子的!”
“所以,我因这份忠心,给你们钱财体面,给你们田宅铺面,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你哥哥拿命换来的。我本就不欠你什么,只是因着他的交情对你照拂一二,世子妃本与我商议想送你去读书,吃穿不愁供你一辈子,你既不愿,那便不必了。”他失望透顶,冷着脸喊了声蒋枞,蒋枞掏出些东西搁在张萍儿面前,“这里有你老家泉州的一间宅子和一间铺面,以及路上的盘缠,我会让人一路护送你去回去,这辈子不得再回长安,是生是死,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说完便拉着容枝意上了马车,张萍儿一听这话整个身子如坠入了越陷越深的泥潭:“不得回长安?可我哥哥还埋在这!”
“原来你还记得自己有个哥哥!”刘大东倏地出声了,“大强生前劝了你这么多次,叫你别去打扰世子安安稳稳过一生,你倒好,他临去前还在让他逼世子妃接纳你!你一个小姑娘,哪里来这么厚的脸皮啊!”
原来张强也是被逼无奈。
“你个贱坯!要不是我哥救了你,你早就没命回来了…”
后头说了什么容枝意没听清,左不过是些骂人的话,等她反应过来,马车已经行驶在山林间了,一陡一陡的,颠得她脑仁疼。
她还在想方才的话,是不是自己哪里说得不够妥当,说得太过过火,让张萍儿误会了?
“别想了,”赵珩伸手摸了摸她脑袋,“咱们尽力便好,领不领情是她的事。”
容枝意忽然有些无法言说的委屈,顺势埋头进他胸膛:“我真的只是想帮帮她,我没有看不起她。”
感受到胸前被热泪浸湿,连带着他胸口一阵钻心的疼:“本就是不相干的人,何必为她流泪呢。”
“原来…真心也换不了真心呀。”她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