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断手：被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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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少有的课间休息，上课老师离开后，足足有一分钟，没有一个同学站起来。
一分钟是六十秒，不经意很快就会过去，有心的话，却是很难熬的时间。
石侯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所有目光都跟随着他出了教室。
又瞬间回来落在王君如身上，她低着头，好像没有什么动静。
“不会又是个笑话吧。”
不知谁叽咕了一声。
一阵低低的窃笑声，不知从什么角落飘起。
而在这时候，王君如猛地站了起来，小跑出了课室。
嗯，好的。
好像又有一个无形的巴掌抽来，不知谁的脸变得更难看。
石侯淡然地看着她：“不用紧张，只是问你几个问题。”
王君如绞着手指，低头嗯了一声。
“我为什么会弱智地去看什么雨？”
王君如的脸变得更红了：“我……我不知道，当时邀请你，你也没说去，后来还是……去了。”
“我记得高二时曾给你写过一张小纸条，你把它交给老师，把我弄成了笑话。”
她的红脸刹那转成苍白：“对……对不起。”
“不必道歉，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还要邀请我？”
石侯转头看向教室，正好看到马志聂和牛飞笔隔着窗看出来，脸色最不好的正是他们。
“况且，有两头牛马在，我是不会去的。”
王君如愣了一下，才明白两头牛马是什么，低声道：“我没有说他们，只是说想向你解释小纸条的事。”
“明白了。”
那就可能会去。
“很好，请你说一下我去了后发生了什么事，越详细越好。”
石侯顿了顿。
“我失忆了，记不得那晚发生了什么。”
王君如啊的一声，小手掩住小嘴。
石侯目光烁烁地看着她。
王君如逃开他的目光：“你……来得很迟，流星雨很快就开始了，我没怎么注意你，你一直默默站在后面，等流星雨结束，我们许完愿，你就不见了。我们以为你提前回去了，所以没去找你，我……很抱歉。”
“我走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
石侯皱了皱眉。
王君如点头：“颜霞一直站在你身边，她说流星雨一开始，你就走了。”
颜霞？
石侯摇了摇头，她经常无故接近自己，但自己和她没什么过深的交集印象，只常看到她和王君如一起。
“中午我请你吃饭，你一定要来，在校门外等。”
王君如吓坏了，想拒绝又不敢拒绝：“我……我……”
“把颜霞也叫来，我要了解更多情况。”
石侯转身进教室。
“还有那晚一起去的另一个女生，叫什么来着？”
有惊无险。
王君如伸出小手拍拍心口柔软，如释重负：“陆怡佳。”
……
在校门口等了约莫十分钟，才看到王君如磨磨蹭蹭地走来。
颜霞却不见踪影。
而且可以看出，陆怡佳也是被她半拖半拉来的。
没等石侯询问，王君如急忙解释：“颜霞说什么都不肯来，一放学就跑，我没拉着她，她看起来……”
扫了一眼石侯长袖下的空荡荡，担心石侯敏感，没敢说出后面的话：很害怕的样子。
陆怡佳就瞪着石侯看不见的手，脸上害怕的神情一目了然。
石侯点点头：“先吃饭，食为先酒楼？”
王君如连连摇头：“不不，我今天没胃……口。”
突然又觉得不妥，胃口两字结巴了一下。
赶紧伸手指向街道对面：“那家沙县小吃很不错，好久没去吃了。”
石侯看着她：“你很敏感。”
王君如心中有点委屈：我是怕你敏感。
问了喜好，石侯不管两女生胃口，直接都点了最大碗。
大碗面上来，石侯习惯伸出左手去扶碗。
扶了个寂寞。
愣了一愣，他默默把左手放下桌面。
四只眼直勾勾地看他的动作。
石侯单手若无其事地夹面：“别敏感，我是怕倒了你们胃口，快吃，都吃完，否则我把左手放到你们面前。”
两女生吓了一大跳，慌慌张张地动筷。
整齐划一。
石侯放下筷子，两眼左边转一下，右边转一下，看那俩只吃了小半的大碗面。
两女生显得更加局促。
最后，石侯说道：“路人甲……”
陆怡佳惊得打了一个饱嗝，囧得掩嘴，顺便把半个脸也遮住了。
王君如桌子下拉拉她的衣角：“怡佳，别紧张，就是说说那晚他来后，你有没发现什么不寻常的事。”
陆怡佳的声音有点哭腔：“我没啥说啊，我只是个路人……”
声音一顿，遮手一拉，想恶狠狠瞪石侯一眼。
没敢。
石侯无视陆怡佳的生气，牛飞笔嘲讽他的时候，她笑了，而且笑得就像刚下了蛋的小母鸡，只说道：“若真符合这个名字，你应该值得庆幸。”
他的声音有点冷。
场面也变得有点冷。
冷得陆怡佳的嘴唇有些发抖：“你一副高冷的脸，我都不爱看，再说你一直站在后面，只有颜霞发……”
她的声音顿住了。
石侯两眼直直瞪着她。
她的神情变得有些慌张。
敏感的王君如捕捉到了什么：“颜霞怎么了？”
陆怡佳咬了咬牙：“我本来不想说的，但今天她太无情了，凭什么受审的是我？”
虽然说了狠话，陆怡佳还是纠结了片刻：“流星雨开始，我不经意回了一下头，看到……看到颜霞发花痴……去亲你，我那时有点慌，就不敢回头了，你什么时候走的，我一点都不知道，我一直和君如站在前面。”
王君如用力点了点头。
石侯沉默了一会。
“那……两个男生呢？”
有陆怡佳在，他没说牛马两字。
王君如低声说道：“马志聂在我左……边，牛飞笔在怡佳右手边上，我们……大家都在前排，你从始至终没有说话。颜霞有没和你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我也……不知道。”
看来问不出什么了。
石侯沉默了片刻：“看流星雨的地方远吗？”
陆怡佳急忙抢先回答：“不远，就在学校旁的铁山墩。”
“最后一个请求，带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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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山墩是个不大的山丘。
石侯独自留在小山丘上，想着王君如离开前的话：
“那晚我确实想向你解释小字条的事，颜霞一直说很喜欢你，你知道，我们是很好的闺蜜，我怕她误会，所以才把纸条交给了老师，我不知道他会在班上念出来……”
石侯无声笑了笑，很喜欢我啊。
这也是个笑话。
这铁山墩长着不少大树，林荫遮蔽，石侯站着的地方，可以望见一片开阔的天空，正是流星雨那晚的方向。
石侯四周看了许久，也闭眼思索了许久。
依旧没有那晚的记忆。
铁山墩一边紧挨着学校，另一边山脚下挨着的则是一个小村子。
小村子叫铁家村。
石侯从另一边下了山，他不想再爬山，绕路铁家村回校。
虽然这里是小县城，但铁家村盖了不少小洋楼，生活条件看起来还不错。
有一条小马路蜿蜒穿过村子，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石侯心无旁骛地走着。
然后，他听到一声惊呼，注意力才落在路旁的一家士多店里。
一个妇人伸手指着自己，一脸吃惊的样子：“他……他……是他！”
一个看起来是她丈夫的汉子，急忙把妇人拉开：“别多事！”
石侯了解到，是这个村子的人发现并救了他。
“抱歉。”
石侯微微鞠了一下躬，当时他们一定吓得不轻。
不过，有必要的话，我还是要回来吓吓你们。
石侯又微微对俩夫妇笑了一笑，加快了脚步。
“他……他对我们笑了……”
身后隐约传来颤抖的声音，石侯走到了小村口。
然后他看到。
与楼房格格不入的小村中间，保留着一座低矮的，很有年代的青砖瓦房，朱漆色的大木门上面，书着四个暗红大字：
铁家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