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淡如水的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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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樾檑乖乖的抬起胳膊,冷冰霜用衣服把林樾檑的两条腿和腰都系上了。她使劲拉了拉衣服,又从腰上拿下来几个登山扣,给林樾檑带上,又使劲拽了拽衣服,确定没问题了,她伸出手说:“抓住我的手。”
林樾檑说:“你在我身后,给我整根绳拴上,我自己走。”
冷冰霜说:“你想气死我呀?这荒山野岭的,上哪去找绳子去?”
“那我自己走,走走就好了。”
“别逞能,抓住我的手,我就是你的登山杖。我抓你的手,你就被动了。”
林樾檑向山下的兄弟们求助:“风悠扬,赵晓高,你俩上来!”
风悠扬他们一听转身下去了,风悠扬还丢下一句话说:“好的,我们先下去!”
他又求助胡明佳:“胡明佳,你让他们上来!”
明佳说:“我可管不了他们几个。”
冷冰霜问他:“你走不走?不走咱俩就回望海亭,等你想明白再走。想不明白,咱俩就住这,让他们给咱俩送吃送喝,也能生活下去。”
林樾檑说:“不用费事,他们不是带着吃喝么?”
冷冰霜说:“行!那咱俩就住这!”
林樾檑说:“你跟他们回去,把吃喝留给我。”
冷冰霜瞪着林樾檑说:“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林樾檑瞪着冷冰霜说:“小丫头,翅膀硬了是不?这次回来,一直不听话!”
冷冰霜也不示弱:“谁不听话?是你是我?我告诉你,小丫头长大了,以后你听我的!”
林樾檑用更大的嗓门吼道:“冷冰霜?”
冷冰霜没有放大嗓门,却严厉的说:“林樾檑,你不用跟我吼!你自己决定,想回去,你跟我走。想留下,咱俩回望海亭。
别怪我没通知你,如果我改变主意去望海亭,我冷冰霜老死也不下去了!”
林樾檑听她说老死也不下去了,有点慌了,他想起冷冰霜这些年在外面飘着,心里就直打鼓。他心想:这丫头,她真能干出来!
想到这,林樾檑说:“走就走呗,你总威胁我干啥?”
冷冰霜把手心给他,让他握着走到台阶边,林樾檑有点犹豫。
冷冰霜说:“哥,你大胆的走。你腰上的衣服我已经用登山扣锁死了,就是你的安全带。只要你掉下去,妹子我就能抓住你,放心吧!”
林樾檑开始试探着往下走,冷冰霜说:“你大胆走,就跟在家下楼梯一样。不用害怕看哪里,随便看,想看哪看哪,越怕看哪就看哪。”
林樾檑低头看着脚下的台阶,一步一步往下走。两个人一边走着,冷冰霜一边问他:“哥,你看我头发什么颜色?”
林樾檑站下,小心的扭头看她说:“黑色呀!”
冷冰霜说:“仔细看!”边说边引导他往下走,边走边说:“你就看啥都不仔细。你看到左边山坡那棵树没?树叶扇形的那棵,那就是银杏树。”
林樾檑又站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那些都是银杏树?”
冷冰霜笑着说:“边走边看!”
林樾檑说:“行,慢点走。”
冷冰霜看他还在关注着脚下,就问他:“你看到银杏树了么?”
林樾檑被迫边下边看银杏树那边说:“我回答了,那一大片好像都是吧?”
“对呀,好多呢。那边一片是水杉。听我原来住的那家旅馆的老板说:这些树都是花高价种植的。哥,你看咱们对面,能看到咱们的大露台。再往前看,那一排红房子,就是我原来住的地方。”
说着话,林樾檑的胳膊渐渐的开始放松,慢慢的自然垂了下来,由原来冷冰霜举着林樾檑的手,变成了两个人拉着手。冷冰霜边给他指着周围的风景,边像散步一样带着他往下走。
下面的人边走边回头,都惊讶又不敢说话。快到最后几级台阶的时候,冷冰霜走着走着,故意歪了一下,林樾檑使劲拽了一下冷冰霜的手,不自觉的说了一句:“小心点。”
冷冰霜看着他笑了。下了台阶,是坡度比较大的盘山道,很短。冷冰霜继续给他讲着周围的环境,林樾檑以前只顾紧张了,都没注意这些,他仔细的听冷冰霜讲着。
不知不觉下了盘山道,走到民宿附近,林樾檑才发现,自己还拉着冷冰霜的手,他松开手,故作镇定的说:“你厉害,我都不知道咋下来的。”
他们刚刚进屋,外面的雨真的下了起来,不过倒没像林樾檑说的,风裹着雨冲出几米远。
冷冰霜说:“山下好一些,山上的雨不一定啥样呢!”
大家来到林樾檑的客厅坐下来,杨光辉问:“小霜,你随身携带登山扣么?”
小霜说:“哪有?刚才我说冷了,回来拿衣服,顺手拿了几个登山扣。”
林樾檑说:“鬼丫头,原来你早有预谋?那你不拿条绳子?”
冷冰霜反问他:“我就问你,我这招管不管用?”
林樾檑没回答她,去问风悠扬他们:“你们几个啥意思?越叫你们越走?”
风悠扬假装没听见,他问纳兰月:“啥时候吃饭?”
纳兰月说:“辉哥,你去看看今天有啥早餐?有好吃的拿些过来,现在就开饭。”
于飞笑着逗纳兰月:“你让我们买了这么多吃的,又去拿人家早餐,能吃完么?”
纳兰月举着拳头说:“酸腐文人,信不信我打你?”
林樾檑想起早上明佳说的,呵斥着纳兰月:“纳兰月!不许对你于飞哥无理!你忘了你于飞哥怎么照顾你了?”
纳兰月说:“哥,我就吓唬吓唬他,早上我也不能真打他。你是我哥,他也是我哥,我知道!”
于飞冷笑着说:“哼,你不真打我,我信。可你手没深没浅的,樾檑哥都被你给废了,我可怕你!”
蕾蕾笑着说:“杨光辉,你去看看吧,有啥好吃的拿回来堵她的嘴。她连蕾姐夫都不叫了,直接叫辉哥,我听着都慎得慌,走,我跟你去!”
纳兰月笑着追着雷蕾说:“姐我是无害的,我也去!”
金小希说:“这个疯丫头!”
林樾檑说:“我才想起来,明佳给我带了登山杖了。”
说着,他起身要进屋。
冷冰霜拉住他说:“别去了,登山杖让我掰断了。你是舍不得扔?还是舍不得人?”
林樾檑看着金小希说:“谁舍不得了?金小希拿过来的。搬家的时候,我都说不要了,金小希说给我当拐棍用!”
金小希笑着说:“是我舍不得扔,掰断了好,一了百了!”
明佳说:“又下雨了,我们边吃边聊吧,哥,你接着讲你跟舒宁姐后面的事。”
林樾檑说:“行!吃完早餐,让金小希回去休息再讲!”
金小希问:“为啥?”
林樾檑说:“你不是说听着就生气,我也别讲了,你也不听了。”
金小希嬉皮笑脸的说:“听,听,咋不听呢?你都抛弃我一回了,这次不许再抛弃我。”
林樾檑听她这么说,看了一眼风悠扬,红着脸对小希说:“金小希,你说清楚了,谁抛弃你?”
风悠扬也知道哥哥特别在乎男女之间的事,就怕被误解,说不清。就帮金小希解释:“我俩结婚的时候,小希说让于飞哥请你来参加婚礼,于飞哥说联系不上你。小希哭了,说樾檑哥抛弃她了。要不是她讲过你们以前的故事,我真有可能误会。”
林樾檑说:“你们结婚那段时间,我正忙着服装店的事,总不在家。加上之前在那个公司,惹了一肚子的气,脑子里乱乱的,情绪不怎么好。于飞看我情绪不好,你们结婚就没告诉我。也是我认识阿扬之后,才知道你俩是夫妻的。”
于飞笑呵呵的看着林樾檑说:“小希啥时候结婚的?哪一年?那段时间你服装店都快黄了,跟那个张老板又有啥关系?”
林樾檑看了一眼冷冰霜紧张的说:“于飞,都过去的事情了,谁能记得那么清楚?”
于飞依然笑着说:“你开服装店之前,小希从bJ回来的。她在bJ就待了几个月,回来后一直跟阿扬处对象。那年的五月,你才正式忙服装店,七月份开业。小希是春节后结的婚,那段时间你忙啥你忘了?”
林樾檑红着脸说:“于飞,都过去多少年了,别说了。行,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冷冰霜听他俩说的时间,基本上跟自己被赶走对上了。而且当时的林樾檑,尽管开口闭口小丫头叫着,还时时刻刻提醒她,就拿她当小孩。但是,就像林樾檑说的,爱是可以感知的,冷冰霜明明感知到了林樾檑的爱。
当年的冷冰霜,无论样貌,学历,前途,确实都是林樾檑遥不可及的,但是冷冰霜却被这个只知道傻傻笨笨的努力的男人吸引了。经过几个月的接触,冷冰霜也爱上了这个男人。冷冰霜本想着自己读完书回来帮林樾檑,两个人就这么相处几年。没想到,林樾檑翻脸把她赶走了,还换了手机号码。
看到于飞笑呵呵的说,林樾檑紧张的不让说,加上时间对上了,冷冰霜明白了。她为了不让林樾檑尴尬,就转移话题问金小希:“小希姐,你们不是早就认识么?按时间算,你们比我认识的早啊。”
纳兰月拿着一堆吃的走进来,接过话说:“老封建,他说毕竟男女有别,不在一个公司了,就不联系了。离开那个公司后,哥去沈阳bJ转了一圈,好几个月才回来。对了,就是那时候认识的你。那段时间,小希姐又去了bJ,他和小希姐就断了联系。”
冷冰霜说:“你这思想太耽误事了,你开服装店,蕾姐,小希姐都是好帮手,你都抛弃了。剩个月姐你还不听她的,我姐一个人孤掌难鸣,要是再有个人帮你,也不至于赔钱!”
林樾檑说:“你也跟纳兰月一样不长记性,我不是跟你说过男女之间的交往原则了么?你这是不在临山,我们还能常联系。偶尔见个面啥的也无所谓,你要一直在临山,早被我抛弃了。”
纳兰月问冷冰霜:“小丫头,你知道我跟哥现在是什么关系么?”
冷冰霜笑着说:“月姐,你跟哥是兄妹,他还是你半个父亲!”
纳兰月摇着脑袋说:“NoNoNoNoNo,非也!我进入他们这个圈子可不容易了,听我跟你说啊,小希姐是林樾檑的死党于飞哥的发小风悠扬的老婆。
蕾姐是林樾檑的兄弟杨光辉的老婆。
明佳是林樾檑同事兼兄弟赵晓高的老婆,人家一直叫弟妹呢!
我就更远了,我是凭着林樾檑的死党于飞的发小风悠扬的老婆的闺蜜的身份,才进来他的圈子的!
当然,风哥也是他的好兄弟。就是说,他们五个兄弟在一起,我们都是家属的身份!”
冷冰霜看着林樾檑,摇摇头说:“好奇怪啊。小希姐是你徒弟,蕾姐你看着长大的,明佳你们认识比晓高早。而且明佳这个妹子对你照顾有佳,亦师亦友的。到你这怎么都成了拐弯抹角的关系了?你到底怕啥?”
林樾檑瞪着冷冰霜说:“小丫头,我当年对你说的话都忘了么?男女之间有真正的友谊么?我跟她们几个每天哥呀妹呀的,可不可笑?我跟她们比跟兄弟都亲,可不可恶?这么发展下去,我被猜忌,被人背后指指点点,大家心里也都不舒服,这样的日子舒服么?这样的关系舒服么?
别说是婚外情,冷冰霜,我问你,你找个男朋友,他身边一群女孩,你舒服么?或者他有个所谓的红颜知己,经常去陪她,或者那个女孩经常来找他,你会舒服么?
男人之间交往的再亲密,最终也就是兄弟。男女交往的稍微亲密一点,就一定不会有好事,你信么?
别人怎么样我不管,我肯定不会需要女性的好朋友。不仅我不需要,我也不允许我的兄弟身边有这样的所谓红颜知己,如果有了,我不会认他做兄弟。
男女之间不是一点都不能联系,如果双方都单身,还可以交往,但是也要有度。一旦其中一个人结婚了,那就必须断掉,连朋友都没得做。即使是单位同事,或者曾经的同学这些不得不见面的关系,也要有度,就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度。不是我封建,你看看那些同学会,乱不乱套?”
他又对金小希她们说:“你们作为家属,跟我交往,我会诚心诚意的待你们。但仅限于家属的关系,你们尊重我,我尊重你们。你们小,我还可以惯着你们,但是一定要有距离。”
他又转向冷冰霜说:“还有你,冷冰霜,我现在是单身,你现在是单身,我们可以交往。我对你信任,你做事有分寸,但是我们差着辈分,这点不要忘了!
纳兰月,你也不用委屈,为什么你的身份是小希的闺蜜?因为你一直没男朋友!”
冷冰霜红着脸说:“知道了,林樾叔。我先帮你治好病,然后我抓紧时间把自己嫁出去,也混个家属的身份,可以了吧?”
金小希瞪着林樾檑说:“别总欺负小霜,一天累死累活的给你治病,刚还帮你下了山,容易么?这水一样的女人,你也这样说人家!”
冷冰霜走到林樾檑身边,坐下来帮他拿各种吃的,林樾檑也没拒绝,给啥吃啥。
雷蕾说:“你们还别说,小霜还真知道他吃啥!”
胡明佳有点担心,在露台吃饭,个人坐个人的凳子,倒是无所谓。可现在,冷冰霜居然和林樾檑同一个沙发里,冷冰霜还挨得他那么近,这应该是林樾檑的禁区,再给他拿吃的更是禁区了。
可能是小希姐的话,让他不好意思拒绝冷冰霜了,他才没有反应。可蕾姐这句话,会不会让他有什么反应呢?
林樾檑却说:“十几年前,小丫头就知道我喜欢吃啥了。不像你们,没心没肺,不吃啥偏给买啥!”
雷蕾红着脸低下头,纳兰月瞪着林樾檑。冷冰霜一边给林樾檑递上吃的,一边回金小希的话:“我没事,他咋说我都不生气。”她转头问纳兰月:“那你一直在哥身边,你不是也认识小希姐么?怎么会让他们断了联系?”
纳兰月说:“我?我是脸皮厚,也不着他边儿,没事儿我就去家里看看,不怎么接触他。我不是还有那件事么,他不放心呗!所以虽然有距离,还没敢抛弃我。
而且我那时不认识小希姐,他也不让我见他的朋友,就是说我根本就是黑人,你知道么?他的朋友没几个知道我的存在的,后来我还是通过于飞哥认识小希姐,才有机会以小希姐闺蜜的身份进入这个圈子。
在店里,他朋友常去的,都知道我是小雪的朋友,而且我,必须跟他不熟。后来我跟你姐成为好朋友,都没敢告诉他。”
林樾檑笑着说:“纳兰月,我什么时候管着你不让你交朋友了?”
冷冰霜问林樾檑:“哥,我问你,按照你的逻辑,你应该介绍小希姐跟月姐认识,可你为啥……”
于飞笑着说:“你是问为啥哥让小月认识我,却没让她人是小希对么?
哥原打算过了那个春节,让我们几个,包括小希,孔馨月一起认识小月。可没想到,那个春节前,公司出了一系列的事情,哥就打算离开了。小希和孔馨月也都张罗着去外地工作,这事就搁下了。
让小月认识我是因为小静。哥去我家看过小静之后,就又带着小月去了。哥说小月的时间充裕,没事的时候可以陪静聊聊天。”
雷蕾看着于飞试探着问他:“于飞哥,我一直有个疑惑,你……我发现……”
于飞笑着看着雷蕾问:“你是想问为啥提到小静我不伤心?”
雷蕾赶紧说:“于飞哥,我不是……”
于飞笑着摆了摆手说:“不止是你,包括明佳,晓高和光辉,应该都有这个疑惑。也不只是疑惑我,还包括阿扬,小月,小希,小霜和哥,他们几个也都认识静,很多人也都怀疑他们提到静的表情也不对,感觉静好像还活着一样。”
胡明佳点了点头问:“嗯,于飞哥,我确实琢磨过。”
于飞依然笑着说:“要说不伤心是不可能的,不仅我想起静会伤感,包括哥他们都会伤感。静确实是一个睿智的女人,哥说静的睿智能甩我好几十条街,我觉得不夸张。
静在活着的时候,几乎给我们每一个人都做了心理辅导,主要是将来她走了,她会去哪?静的描述几乎是令人神往的,并且静还说了很多前世今生的话。”
金小希点着头说:“曲静嫂子是我见到过最会安慰人,最能替别人着想的人。曲静嫂子曾经对我说过:她相信我们都爱她,她相信我们都舍不得她。她说她并没有离开,只是换了种方式留在我们身边。”
冷冰霜看着林樾檑,有看着于飞说:“静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哥和于飞哥。静姐对我说过:其他人我都能搞得定,不是他们不够爱我,是大部分人都很理性。于飞和哥我是真搞不定,特别是哥,他根本听不进去我说的是啥。
这次我回来,看到哥和于飞哥提到静姐时候状态,我很满意,我想这才是静姐最想看到的。
静姐说过,人活一世做不到长生不死。可这个多姿多彩的世界,哪个人又不留恋呢?永生是我曲静追求的人生,我想永生,而我的永生却是为了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不管我走不走,不管我在不在,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想起我,提起我的时候,我希望他们脸上洋溢的是笑容。没人提起我了,我才真的不在了;提起我的时候,表现出憎恶和鄙夷,说明我活的失败;提起我的时候,他们泪流满面,说明我活的自私;提起我的时候,他们表现出无奈和不舍,说明我活的不够洒脱,而不敢提起我,回避提起我,说明我活的没有格局。
所以,我只希望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能经常笑着提起我,谈论我。只有这样,才是我的永生。”
所以我们都希望静姐永生,而且我感觉静姐一直在我身边。很多我独处的时候,我都会自言自语的跟静姐聊天,而我也经常能得到静姐的回应。比如我有难题未接,只要我跟我身边的静姐说了,她总能给我提示,甚至于帮我化解。”
冷冰霜又问金小希:“姐,你总说哥抛弃你是咋回事?”
于飞说:“你走之后,没多久,你姐也走了,店里的生意也一落千丈。正好那个日企需要销售部长,我就推荐哥过去了。”
林樾檑好像不希望于飞讲那段时间的事,端杯要和于飞喝酒。而于飞没理他,继续说:“是过完春节,好像是三月份,小希他俩张罗婚事。小希在这边没几个朋友,我就介绍她跟小月认识,让小月帮她。就这样,她俩成了闺蜜。小月知道哥当时的状态,就没说她和哥的关系。
再后来,哥结了婚,小希也知道小月跟哥的关系了,只是不便来往,就没主动联系哥。直到小希,晓高和哥去了同一家公司,才重新又联系上了。”
冷冰霜说:“啊!也是,我跟哥能联系这么多年,也是不见面,基本上是偶尔打电话。我俩微信加一起聊天不到一百句,还都是节日的祝福。”
金小希说:“其实哥这样也好,大家都省心!这男男女女的,总牵扯不清,不是啥好事儿!”
冷冰霜又问:“那你们后来怎么又到一起了?还走动的这么密切?”
纳兰月说:“这还多亏了风哥。”
风悠扬说:“还是我说吧,哥去我店里修车,恰巧有人给我送货,要带货款回去。那是六年前的事了,还不像现在,那时物流只收现金。小希又没在店里,我东挪西借的还是差两千,送货的说他回去没法交差。这时哥拿出两千现金,说让我先用着,有了再给他。
我想,那就先用着吧,我就留了哥的电话。还钱的时候我请他吃饭,他说啥不吃。多亏我让于飞哥跟我去,本想着两个不熟悉的人吃饭,怕尴尬,多一个人能热络些。于飞哥看见借给我钱的是樾檑哥,就下车打招呼,就这样我们经常一起吃饭,成了好朋友。
于飞哥说过小希跟我开修理厂,哥是因为小希的关系,怕我们修车不要钱,就没深问是哪个修理厂。这我们认识了,于飞哥也忘记介绍,哥来的时候,又赶上小希都不在店里,他一直不知道我俩是夫妻。
那时纳兰月通过于飞哥早就认识我们家小希了,她们总在一起,纳兰月也闭口不提,怕惹麻烦。再后来哥的生意不好,出来兼职,小希也去兼职,他们又重逢了,同时认识了晓高和明佳,通过哥又认识了雷蕾。
公司团建的时候,我和明佳都去了,哥这才知道我和小希是夫妻。后来我们就常聚到一起,雷蕾和光辉,于飞哥,纳兰月也加入了进来。”
冷冰霜这才明白:“啊!这么回事啊!可是蕾蕾姐不是说跟哥断了联系了么?怎么又联系上了?难道是蕾姐夫?”
杨光辉笑了:“这故事情节各有不同。我们是我们家雷蕾,一直念念不忘她这个看着她长大的哥哥。我们去他原来的店找过,邻居说他早就不干了,还说哥以前的徒弟也来找过,都找不到他。
后来是雷蕾看到一篇报道,说一个原来哥所在的商场有个叫小林的,拾金不昧,上了报纸。雷蕾一口咬定,这就是樾檑哥。
可是那张报纸是几年前的了,我们是在帮着妈妈收拾屋子翻出来的。再说了,姓林的多了,怎么可能那么巧?
雷蕾就咬定是,拗不过她,我陪她去了报社。也真巧,接待我们的编辑就是写那篇报道的,她说是她朋友丢了钱包,小林捡到了,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失主。编辑说她朋友很感动,就让她写了报道。但是他们也联系不到樾檑哥,说是后来要去感谢,才知道他关店不干了。
那个朋友还后悔,说当时给哥钱,哥不要,问地址就痛快的说了。怪不得那么痛快,是他马上要关门的地址。早知道早点去就好了,所以才写报道。
从报社出来,雷蕾一眼就看见哥了,我也认出来,雷蕾的哥居然是我的救命恩人。原来哥有个老大哥在报社工作,哥去见他的老大哥,正撞见我们出来,就这样联系上了。”
冷冰霜说:“好曲折呀!真好,哥身边有你们这些朋友真好!”
胡明佳说:“你说他吧,做的这些事都是小事。除了当年跟你在车站有点惊心动魄,其他的都不算啥。可是我们就觉得跟他在一起亲近,舒服,所以就经常聚聚。”
林樾檑说:“明佳,冷冰霜精神恍惚,根本没有惊心动魄!”
纳兰月说:“我那才叫惊心动魄呢!”
林樾檑笑了:“你别自作多情了,你那是我不知道实情。我再虎,也不至于为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去千里迢迢的趟那个浑水。如果正撞见你被欺负,说不定会管。”
纳兰月不服:“那你为啥送我去江西?”
林樾檑说:“你哭的那么可怜,让我遇到了,下着大雨,我能看着么?把风衣给了你,然后你哭着说妈妈过世了。陪你吃完饭,你回学校了,我没赶上车。
第二天,你说让我去拿衣服,然后可怜兮兮的说,你和妈妈怎么相依为命的。我心一软,就想着江西没去过,跟你走一趟。本想着我转转就回来,谁能想到遇到这么多事?没办法把你捡回来了!”
纳兰月又嘟囔着:“就是你主动去帮我的!”
大家都笑了。
纳兰月好像想起来什么,她说:“哥,你说那个小布丁……”
林樾檑说:“你还好意思说?那是你多管闲事!”
金小希问:“什么小布丁?”
林樾檑轻描淡写的说:“一个走丢了的小男孩,小月看见了,我们送到了派出所。第二年我去看过,听说找到了父母。”
冷冰霜问:“那你帮我,也是到跟前才发现有刀的么?”
林樾檑瞪着眼睛说:“刀刀刀的,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没刀,哪来的刀?”
冷冰霜故意挤了他一下说:“这么多年你就压制我,不让我说话。今天,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没有我,你就得老死在东临崖上。你好好说,到底有没有刀?几把刀?”
“没有刀,你是不是精神不好?”
“林樾檑!”
“冷冰霜,别没完没了的!”
冷冰霜拉着他,让他看着自己说:“你看看我,我长大了,而且一身的功夫,你以为我还会怕么?”
林樾檑看着冷冰霜笑了:“也是,你都这么大了,又一身功夫,啥都不怕了。我承认,他们手里都有刀。”
冷冰霜问他:“你是看见刀了才过去的么?”
林樾檑犹豫了一下说:“不是,我因为打算做服装生意的关系,在沈阳站转悠好几个月了,他们那些人我还是知道的。只要你不喊,他们是不会出刀的。还有一种情况,发现你特别有钱,会持刀威胁。
我不清楚,他们为什么对你这个学生出刀,所以才过去的。他们是求财为主,加上我总在那转悠,他们也摸不清我的底细,才离开的。”
冷冰霜支支吾吾的说:“因为…因为我拿了两万块钱的现金,是大赛的奖金,还有奖牌,他们可能是看到了。
我不是不告诉你,是我当时不了解你,怕你们是一伙的。叔叔认识你,说你常在他们那住,所以我才相信你了。”
林樾檑问:“你说的是沈鑫旅馆?老板姓沈?”
冷冰霜说:“对呀,你还记得?”
林樾檑说:“记得,总去,我看见你进那家店了,没想到这么巧,你们认识。
不过那天我没去那住,我在批发市场附近住的,第二天拿货方便。”
冷冰霜问:“那你都看出我是学生了,而且又回去给我送吃的,咋不记得我长啥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