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曲静的法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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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明佳的房间，明佳说：“哥，姐，我请你俩过来，主要是说樾檑哥和霜姐的事。”她看着于飞问：“哥，你知道他俩到底是啥关系么？”
于飞说：“我知道，也不知道。说知道，当年他俩的融洽以及两个人相互之间的不避讳，他俩应该互相喜欢。说不知道，是他俩都没有承认这件事，并且，这中间，哥结了婚，小霜也处过几个男朋友。”
胡明佳说：“我的直觉，霜姐了解哥的很多事。现在我这里也基本上清晰了，哥的问题主要是三个方面：第一个，就是咱哥一直与人为善，可他却屡遭背叛和不公。背叛他的又都是他知近的人，前女友，前妻，好朋友，甚至于可能还有亲属。”
金小希问：“你是说舒宁背叛他了？”
胡明佳摇摇头说：“我的直觉舒宁没有背叛过他，要不然哥自己不能自责。”
“那舒宁的事就不用问了呗！”
“也不是，还是要弄清楚。一方面，我相信，哥已经完全死心了，也可以说爱过舒宁的心已经死了。可是哥一直在自责，自责需要帮他消除。另一方面，我隐约感觉，舒宁做过让哥想不明白的事，这个事弄不明白，就是哥心里的一块大石头。”
于飞问：“亲属背叛他？能是谁呢？”
胡明佳摇摇头说：“也许是不公，现在说不清是背叛还是不公。哥特别在意他身边的人，这也包括亲属。所以，咱哥才郁闷寡欢。
他的第二个问题是，孤独，特别是雨晴上了大学，妹妹又举家南迁，爸爸有自己的老伴儿，哥不是不接受，只是心里因为妈妈有个结。加上他经历了四次婚姻，现在又落得如此田地，内心的孤独是我们想象不到的。你们没看么？不是我们在他身边，哥的家可能一年都不会有人敲门，哥的手机可能一年也不会响几次。”
金小希说：“咱哥那么重感情的人，自己又在低谷，肯定不能主动联系别人，可他肯定也希望有人联系他。”
胡明佳点着头说：“第三个问题应该是哥的完美主义者的心理造成的。他应该有什么事在做，可他又没做到，或者没做好。”
于飞说：“我倒是听小乙姨妈说过，不让他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小乙姨妈还说，再等两年，姨妈准备彻底退下来，然后跟他一起把人找齐。”
胡明佳说：“我感觉也是找什么人。因为之前哥不说他的事，我曾经想过要找一找对哥重要的那些人，我想通过他们了解哥。我还跟霜姐提过这事，霜姐说的意思好像他们在做。至于他们是谁，包不包括哥我就不知道了。”
金小希说：“自从去年，咱们觉得哥有事瞒着咱们，我就一直不信。主要是我虽然也跟你们有同感，同时我又觉得好像哥的事我们又都知道。”
于飞笑着说：“就是这样，他的事，我们感觉知道，可又不知道具体什么事。”
胡明佳说：“我感觉霜姐知道好多！”
金小希说：“那就问问小霜，她是个直来直去的人。”
胡明佳说：“霜姐知道，为啥不说？哥的事，最终需要他自己说出来，我才能因势利导，帮他解决问题。霜姐肯定是也考虑到这个原因了，所以没跟咱们说。”
金小希说：“既然锁定了三个问题，总比之前要主动的多，各个击破呗！”
胡明佳说：“先解决第一个问题，还是原计划，让哥自己倾吐，然后我见招拆招。可是，这里有个关键的人，就是哥。他不开口，一切都白搭。要想让他痛快地开口，霜姐又成了关键人。
我的意思，咱们八个人要统一思想，一致对付林樾檑，哄着冷冰霜。咱哥表面上听霜姐的话，可我真怕他突发大招，真怕他逼走了霜姐。”
于飞笑着说：“呵呵，没那么严重。哥跟小霜的关系，不仅仅是俩猫和俩耗子的关系，还是两个惺惺的关系，惺惺相惜。他俩缘未尽，情未了，永远也不可能彻底翻脸。
当年哥赶走小霜，自己心里疼的直滴血。哥总炫耀自己没有借酒消愁过，呵呵，确实，在其他人身上，我没发现他会为了谁或者为了什么事借酒消愁。
可是，他赶走了小霜，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这丫头了。还有，他不放心小霜，一是他担心小霜还没从前一段感情失败中走出来。二是小霜冷脸，哥怕她不能融入社会。三是小霜春节前回学校，别人都回家了，他怕小霜一个人会孤独，会害怕，会被欺负。
那几个月，他没少借酒消愁。我总埋怨他，多余赶走那丫头。哥说不后悔，小霜再好，不属于他，就是有点不舍，有点担心。
他俩虽然没有挑明关系，但是互相爱着对方，我估计他俩都心照不宣。且不说他俩能不能在一起，小丫头绝对是哥的小棉袄。哪怕是将来小丫头结婚了，她也会当亲哥哥对待哥的。
哥就更不用说了，惯着小霜，比惯着雨晴有过之无不及。所以，明佳，你放心，小霜不会走。哥虽然不可能娶小霜，但是，哥绝对舍不得小丫头再走。就像对待女儿一样，他想看着小丫头找个好人嫁了，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生活，他才放心。”
金小希说：“小霜说过，当年能被哥赶走，是她知道，自己必须完成学业。这次回来，就是要帮哥站起来，哥已经没有赶走她的能力和理由了。”
于飞说：“我听小月也说过，她俩晚上聊天，小霜说：你放心吧，你爹再敢跟我吹胡子瞪眼睛，我就弄根绳，把他捆腰上，走哪带哪。我让他跟我厉害，看谁狠！”
胡明佳说：“咱哥顽固，我的意思还是要哄着霜姐，一点都不能让她有不舒服的感觉。只要霜姐在他身边，我就能很快帮他走出来。”
于飞点着头说：“我跟小希保证配合你，你放心吧。小丫头收拾哥，可以说一收拾一个准。而且，哥对小丫头不止一次的救命之恩，咱们都没离开他，小丫头的性格，更不可能弃他而去。不过，这话你俩知道就行了，先不要扩散，哥不让提。”
金小希问：“于飞哥，你说他俩缘未尽，情未了，那我们是不是要推他俩一把？”
于飞摇着头说：“这恐怕不行，他俩之间是心照不宣。哥是个透明的人，咱们都知道。他也确实喜欢小霜，这点我清楚。
小霜对哥的态度，我们也能看出来，不是女儿对父亲的爱；不是妹妹对哥哥的爱；不是朋友之间的爱；更不是报恩的爱。
相反，更像是妈妈对儿子的爱，姐姐对弟弟的爱，知己的心心相惜，更像对被自己救下来的被救者的珍惜。”
金小希问他：“不是说是哥舍命救的小霜么？并且小霜说是救命之恩，还说月姐和小霜的家人都不知道这事，为什么？”
于飞说：“我是说，给我们的感觉，倒像是小霜救的哥。
实际上，确实是哥舍命救的小霜。之所以保密，是哥怕小丫头常年在外，霜妈他们担心她。也怕大家都知道，哥舍命救了小霜，给孩子添加心理负担。还有一点，哥不提，也不让小霜提，是怕小霜有报恩心理，怕她以身相许。
当时的情况，表面平常，其实暗藏杀机。特别是哥冲过去，完全可能因此丢了性命。哥以为小霜年龄小，没看懂当时的情况，所以他不让提，也是不想让小霜知道有多危险。
小霜当时看到危险了，并且吓的不行了。提过两次，哥都急眼了，就说小霜胡说的，现场啥都没有，小霜就不敢提了。”
金小希问：“于飞哥，你听谁说的？”
“当时的事是哥回来后跟我说的。当时哥并没想到跟小霜会认识，他以为仅仅是擦肩而过的缘分，所以给我讲了他冒险救了个女孩。小月是听小雪说的，小雪也是听小霜说的支支吾吾，并不要算清楚咋回事。小月就来问哥，哥就急眼了，逼着小霜问啥样的刀，还问抢劫的人在哪？问小霜为啥不喊？
别看小霜有主意，哥发了威，小霜就老实了。后来哥当着我们几个的面问小霜，问她明明就是个拾金不昧的事儿，为啥放大到持刀抢劫？小霜一是怕他生气，二是知道哥的用意，就配合哥，当众赔礼道歉，还说自己觉得看不住钱丢人，所以才编瞎话的。”
胡明佳笑的合不拢嘴的说：“咱这个哥哥，编瞎话到了一定的境界，还能带着别人跟他一起编。”
于飞说：“其实，我跟小霜也有联系，是小霜联系的我，让我帮她看着哥。另外，静走的时候，也叮嘱小霜，让她照顾我们哥俩，还给了小霜一件法宝，说我们俩敢不听话，就拿出法宝收拾我们哥俩。”
金小希笑了：“还有法宝？啥呀？”
于飞苦笑着说：“不知道。哥讲话了，人家孩子为咱们好，说啥听啥呗！所以，小霜一直没拿出来用过。法宝的事我知道，哥不知道。小霜说是我跟哥的罪证，而且还是物证。”
胡明佳笑着说：“哥的小丫头本身就鬼，再有这个证据，哈哈哈！”
于飞说：“小丫头关心哥，可又不敢问哥。毕竟那时哥有婚姻，小丫头不想介入他们的婚姻，更不想让修珍珍误会他们，只能平时让我多给她提供一些哥的情报。当年她在非洲，是我说的，哥的生意做不下去了，可能得破产。从那之后，小丫头开始明目张胆的管着哥和关心哥。”
胡明佳问于飞：“于飞哥，你早就知道哥离婚了？”
于飞说：“十一年前我就知道，只不过我不敢说。”
金小希问他：“啥？十一年前？闪婚闪离？”
于飞苦笑着说：“我也是猜测，我猜测他俩压根儿就没结婚，并且都没在一起住过。具体因为啥他俩办的简陋的婚礼我不知道，但是，他俩应该没在一起住过。修珍珍的店就在我家楼下，刚开始是哥经常去，待一会就走了。后来哥开车来接她们娘俩回家，可我从另外一个窗户看到，哥把她们送到了我们小区的四号楼，哥都没上楼，直接开车走了。
咱哥跟咱们说孩子住一个屋，修珍珍住一个屋，他睡客厅。还说修珍珍不让他碰，说修珍珍喜欢他，等孩子上大学再圆房。咱哥胡说的，我偷袭过好多次，都是哥自己在家。我问他那娘俩呢？哥不是说今天没回来，就说娘俩看电影去了，反正每次他都挺自然的。
后来，我请了查水表的吃了顿饭，才弄清楚，四号楼的房子是修珍珍的家，从她结婚就在那住。他俩假结婚，小静应该知道，但是静没跟我说，也可能没来得及说。可能静跟桐桐说了，两年前，我去沈阳，桐桐请我吃饭，是桐桐说漏了嘴。我想问清楚，桐桐不让我打听，还叮嘱我跟谁都啥都别说，她说哥的目的是为了小霜。万一被小霜听到了只言片语，哥的努力白费了。”
金小希问：“前几天你咋不说？”
“我没想到小霜会回来找他，并且我没有证据，假结婚是我根据哥和修珍珍的关系，加上桐桐的只言片语猜出来的。我怕我跟小霜说，小霜去审问他，万一哥真拿出离婚证，小霜就被动了。”
金小希问：“于飞哥，哥过生日那天，你为啥买蛋糕？”
“小丫头给我转的钱，非得逼着我买，还说让我张罗大张旗鼓的给他过生日。我怕哥不高兴，小霜说不可能不高兴。心里会有伤感，但绝对不敢不高兴，事实也是如此。”
胡明佳问：“那咱们来这个岛上也是你告诉霜姐的？？”
于飞说：“这个我没说，我不知道小霜最近在忙什么，就没说。我希望他俩好，就算不能在一起，我希望小霜能回来看看他。”
胡明佳笑着说：“不怪哥说无间道，呵呵呵，咱们为了他，也真是……”
于飞继续说：“哥不止一次的跟我说过，他不敢接受小霜，他只想呵护小霜，真的只想呵护小霜，没有任何其他杂念。而小霜知道哥不可能接受她，她又是个直来直去的人，小霜能忍着这么多年，一字不提，我想，小霜在等机会。
所以，他俩能不能在一起，看天意。他俩能先突破的人，一定是小霜。小月不说他们之间事，是哥怕给小霜压力，不让小月说。小霜只字不提是怕惊动了她的猎物。”
明佳说：“我们现在首要任务是让哥从迷宫里走出来，他的根由在哪？又是什么事让他爆发，这些是紧要的事。
尽管于飞哥说霜姐爱着哥，我也相信。可是，霜姐对哥是不是还停留在十几年前的印象里？他俩十几年没接触了，现在会不会融洽？霜姐会不会接受现在的哥哥？这些都是未知数。”
于飞说：“明佳这些担心，说实话，也是我现在担心的。”
胡明佳说：“还有，我爱哥哥，如果哥哥真的需要人照顾，我跟晓高能把他接回家，像照顾亲爹一样照顾他，所以，我不嫌弃他。
可是，毕竟哥老了，让霜姐这么个极品女孩去为哥牺牲，我…我接受不了。如果霜姐是完全自愿的，我们无话可说，可我们不能去推她。姐，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金小希想了想，点点头说：“我明白了。还是原计划，只不过我和于飞哥多了一个任务，看着小霜，别让她跑了，对不？”
明佳笑着说：“姐姐聪明！”
金小希看着胡明佳和于飞问：“你俩都知道他俩的事？”
明佳说：“我不知道，是前几天我单独跟霜姐聊天，才知道一些的。”
于飞问：“小霜知道哥假结婚的事了？”
胡明佳说：“不知道假结婚，不过离婚的事她知道了。她找调查公司找到了修珍珍，差点没拆了修珍珍的饭店。”
胡明佳就简单讲了冷冰霜讲过的事。
金小希说：“还真是像小月说的，谁敢欺负哥，这家伙能去拼命。”
金小希说完，又来回看着胡明佳和于飞，她咬了咬牙问：“你俩交给我个实底，他俩到底有没有可能？”
于飞看出金小希的想法了，就笑着说：“金小希，你是觉得我和明佳还知道一些事，却没告诉你？你别着急，他俩的事，他俩不说的原因你也知道了。三天，最多五天，小霜肯定求助咱们。”
金小希笑着说：“于飞哥，我可不是小心眼儿，好像你俩知道，我不知道，心里会不舒服。我啥样你还不知道么？我的意思是，如果能成，我心里也有个底。”
于飞笑着说：“我不是心理学博士，也不是会算命的小神婆……”
金小希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说：“我早都改了那个毛病了。”
于飞笑着说：“我的意思是说，我虽然没有你俩的能耐，但是我了解小霜，小霜是绝看不得哥受罪。之前，我们没在一起生活，没有天天相处，偶尔见面，哥掩饰的确实挺好。
到了这里，天天接触，这才几天，哥的问题大家都看到了。别说是你们几个，就是我们兄弟几个，这几天心里都跟着难受。不瞒你们说，说是我们几个凑一起玩游戏，不如说我们几个凑一起发愁。真的，拿着手机，拿着鼠标，却没了玩的心情。
那么刚强的林樾檑，说恐惧就恐惧，说哭就哭，说像个孩子，就像个孩子。尽管哥还在极力的掩饰，却被我们看的一清二楚。”
金小希听于飞说到这，眼泪又下来了：“哥对我的恩情我忘不了，哥不仅对我，有些事你们不知道，其实哥对我和我妹妹都有恩。以后我会介绍我妹妹给你们认识，她就在临山。我没提起过，你们也没见过，哥可能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个人……”
于飞问：“什么意思？哥不知道这个人，却对她有恩？”
金小希擦了擦眼泪说：“以后我会跟你们说，于飞哥，你接着说，三天五天咋滴了？”
于飞说：“小霜是绝对看不得哥难受，三天，最多五天，哥如果还这样，小霜肯定会求我们，求我们帮她说服哥接受她，让她照顾哥。”
金小希问：“你有这么大把握？”
于飞摇摇头说：“没有，如果小霜不求咱们，恐怕……。不过我觉得肯定会，因为哥过生日那天，差点出事。”
金小希看着于飞问：“你咋知道？”
“小丫头那天特别关注他，发完消息就盯着手机看。哥有好几次语音输入，却没有发出来，这就说明哥的情绪波动特别大。所以，哥那天有出事的可能。你想想，换了咱们几个知道哥当时的情况，还能放心的让他独居了么。”
金小希点了点头。明佳说：“行，先这样吧，我们过去吧！”
在大露台，林樾檑问冷冰霜：“我是不是太爱管闲事了？明佳说我同情心泛滥，是不是我有点东郭先生了？”
冷冰霜笑着说：“不是，东郭先生救那头狼的时候也不知道狼的卑鄙。不驯服和卑鄙是两个概念，而那匹狼明知道不对，还去做，就是卑鄙。
明佳的意思是建议你想事情的时候，先不要急于下结论。不是特别紧急的事，不要急着去做。可能等一等，就会看到事物的另一面了。比如东郭先生，救狼的时候，是紧急的事，他没想清楚就做了。而放狼的时候，并不紧急，可以考虑的周全。”
林樾檑点点头问：“就是说像我要给明老板推荐顾客，不能急于一时，推荐时也不必把话说满对么？”
冷冰霜点了点头说：“还有一点不可忽视的。明老板人是好，可他不一定对每个人都好。就算他对每个人都一样好，可别人未必看懂他的好。你会觉得明老板人实在，而别人有可能认为这是明老板拉生意的一种手段吧。
如果你把明老板推荐给了那样的人，明老板的付出未必换来朋友，而你很可能被那个人误解，甚至于背后讲究你，说你得了好处都不一定。”
“那我以后啥也不说了。”
冷冰霜笑着说：“不用啥都不说。哥，你要有自信，你以前做的挺好的了。别人误解你并不是说你就不对，有些人我们是无法左右的。特别是那些什么道理都懂的人，他们明知道不对，非得去做，谁也改变不了他们。还有一种人，他会找出很多理由和证据来证明自己是对的。对于这些人，我们不要急着跟他们交心，先交往一段时间，了解清楚了，再决定交不交心。
哥，这不是心机，是用心交往。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听完了你就明白了。
我有个同学，给我讲过她的亲弟弟的事情。我同学比她弟弟大六岁，他们还有个妹妹，比她弟弟小十岁，是她妈妈做了绝育后不知道怎么有了这个孩子。
我读医科研究生的时候，这个同学跟我同寝。她的弟弟来找她，恰巧她不在，她弟弟找我借钱，我肯定得借给他呀。她弟弟跟我说：姐，我一看你就是个特别善良的人，我姐能跟你同住我特别开心。你不知道，我姐姐可苦了，从小有吃的有穿的都紧着我。我姐姐上高中的时候，家里添了个小妹妹，我妈妈休产假，爸爸单位效益又不好，我姐姐辍学打工，帮着养家。”冷冰霜看着林樾檑问：“哥，听到这你咋想？”
“这个弟弟不错，知道心疼姐姐。那时候他多大？”
冷冰霜继续温和的笑着说：“那年我三十，他姐姐二十八，他二十六。哥，我跟你想的不一样，我听他这么说，就后悔借钱给他了。”
“为啥？”
“因为他知道他姐姐不容易，他姐姐为了家里休学了两年才又上的高中，才考的大学。他姐姐也在读研，收入也不高，他不应该来找他姐姐借钱。”
“为啥？”
“我跟他聊天，他当年读大三，他自己说是她姐姐半工半读供他读大学。那他都知道他姐姐不容易了，他自己为什么不半工半读呢？并且，他来借钱就是要买一双运动鞋，他还说为了他姐姐，他不能让同学说他姐姐连一双运动鞋都给他买不起。”
林樾檑点了点头，冷冰霜继续说：“我知道，这个钱他不会还了，我同学回来我也没提。我同学问我是不是她弟弟来过了，我说来过了。我同学说：能把她所有的吃的用的洗劫一空的，就只有这个弟弟。我同学又问我她弟弟是不是借钱了。这个时候我就得实话实说了，再不说就是不负责任了。
我同学说：再来你别信他，说啥都别信。她说妹妹三岁的时候，妈妈带着他们出去溜达。中午的时候，在饭店吃牛肉面。面上来了，妈妈就夹了一片牛肉给了妹妹。没想到，弟弟站起来，把妈妈碗里剩下的牛肉和我碗里的牛肉都夹到他自己碗里了。
我们家之前确实有两年条件不好，可最困难的时候也没少了他的吃喝。那年，家里条件已经好了起来，家里每顿饭都可着他的喜好做，啥都不缺他的。他这么做，不是缺吃的，就是自私，什么东西都是他的。
他十六岁的时候，他们同学开始流行最后一个儿童节的说法。其实我们都知道，儿童节在咱们国家，仅仅是小孩子的节日，很多孩子上了初中就主动不过儿童节了。过不过的无所谓，现在家家孩子少，儿童节家长少不了孩子的礼物和吃喝。
那天恰巧是我姥爷的农历八十大寿，我舅舅们就张罗给我姥爷做寿。你都想不到，我们所有人到齐了，一大家子二十多口人，大家正聊着天，服务员推进来蛋糕。我们万万没想到，我这个弟弟接过蛋糕直接就切开了。他一边给大家分着蛋糕一边说：今天是我最后一个儿童节，赶紧吃完蛋糕过完生日给我过节。
我爸第一次打了他，并且当众宣布，刘中云从此没生日，没压岁钱，没节日。将来升学，找工作，结婚，乔迁，升职通通不许请客。他有能耐自己请我管不了，咱们家人都不许参加，更不许随礼。
我同学对我说：霜姐，真不是我自己败坏我弟弟的名声，他确实是中山狼转世，还有好多让我们家人切齿的事情，我都羞于说出口。
对了，还有借口。他什么都懂，知道对错。可他每次做错了，都会找一些理由，甚至于用一些事情证明自己是对的。就比如我姥爷八十大寿那天，他居然说最后一个儿童节，意味着他长大了，明天起他要养家，要孝敬长辈了。还说什么大张旗鼓的过生日是陋习，儿童节不同，具有纪念意义。还说，整个饭店都是过儿童节的，谁还做寿？
我同学说，她读本科的时候，同寝的同学都被他弟弟借遍了，每次都有理由。让我以后理都别理他，就当听不见他说话。
他们家没看错，她弟弟今年二十八了，做生意坑合伙人，打工贪污挪用公款，处女朋友都骗女朋友家的钱，还把人家的房子给抵押了。”
林樾檑点着头说：“我明白了，不是朋友有事咱们袖手旁观，是要看清楚是什么样的人，再决定是不是出手帮他。”
冷冰霜微笑着问林樾檑：“这样的话，你能做到么？”
林樾檑摇着头说：“我承认你们说的有道理，可我未必做得到。”
“就是呀，小丫头也做不到。哥，刚才我说了一个方法，你回忆一下？”
“你是说缓急？能缓则缓，急则生变？”
“对呀，你说的对，急则生变。哥，你说的对，朋友不是有事的时候用来看热闹的。但是，我们不能操之过急。帮助别人的同时，双方都能锦上添花才是最高境界。
除非紧急情况，其他的时候，我们不仅不要急，还要想办法帮助别人的同时要做到，既能有效的帮助别人，又能尽量的完好的保全自己。”
林樾檑重复着：“有效的帮助别人，尽量完好的保存自己。嗯，这话对，不过好像还不至于锦上添花吧？”
“当然了，锦上添花是很难做到的，更难的是两个人都锦上添花。哥，现在你再总结一下。”
“帮人不能急，要考虑周全了么，首先，要有是非分辨能力，我们要帮助的是善良的人。如果帮了恶人，等同于助纣为虐。第二，帮助别人时要有效，盲目的帮人，未必能真正做到帮助别人。第三，帮助别人的同时，尽量完好的保全自己，这样，才能持续不断的帮助别人。第四，如果可能，最好是做到锦上添花。”林樾檑想了一下说：“第五，如果没想清楚，或者没弄明白事情的真相，最好不要出手！”
冷冰霜微笑着点着头，听他说完了，问了他一句：“什么是紧急情况？”
“有生命危险！”
“还有么？”
林樾檑想了一下说：“不知道。我觉得除了别人有生命危险，其他时候都不算危机情况。”
冷冰霜问他：“如果有人说他着急交钱，晚了的话会被罚款，或者会有很大的损失，算不算危机情况？”
林樾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算，总不能为了避免他的经济损失，自己去承担不可预知的风险。”
“那就不帮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