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草菅人命的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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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月感激的看着林樾檑说:“我懂,我为啥总说我要给哥养老送终?哥对我的恩情我确实很难报答。当年,那些人来的时候,哥什么都不知道,却能挺身而出帮我。来临山这些年,哥对我的关心,爱护我也看在眼里。我俩萍水相逢,哥对我一点企图都没有,就是默默的付出,我……”
金小希说:“当年,你没跟哥说,也能理解,毕竟那时你们不了解。妈妈不在了,妈妈的同学、老师再怎么滴,你都不觉得是依靠。樾檑哥跟你去,你心里能安稳些,说了怕他不去,而且这事也没法说。”
林樾檑说:“我那时是奉命考察,到了bJ就联系不上舒宁了。考察完了,我正犹豫回不回来呢,就遇上这丫头了。本想送她回学校,我赶晚车回来。听说她相依为命的妈妈不在了,老家也没什么亲人。看这孩子可怜,我也没什么事儿,就想送佛送到西,陪她去一趟江西吧,那地方我还真没去过。谁想,到了地方才发现,事情相当的复杂,说实话,我都有点后悔管闲事了!”他看了一眼低着头的纳兰月,接着说:“真后悔了,我想以后再也不管闲事了!那家人带了不少人来,妈妈的老师也叫来了不少人。可是当时的对阵双方看上去太悬殊了,那边是一个大老板,一个富婆,带着十几个壮汉,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再看看这边,一个老太太带着一群中年的知识分子,虽然看上去个个慷慨激昂的,根本没什么用。
我觉得这事跟我没关系,我一个外地人,没钱没权没势,打架我又不在行,我觉得我还是走吧。还有更关键的,他们双方都是些什么人,谁有理谁没理,我根本不知道。
我又觉得走了怪没面子的,可转念一想,谁认识我呀?转身刚要走,看到她搂着两个孩子,面对那家人的恐惧眼神儿,我一冲动就冲了过去。这不,捡回来一个碎嘴子,天天气我。这回好,孩子们来了,她也就没时间搭理我了。”
风悠扬说:“哥,这事儿不认识小月,搁谁都含糊,犯不上的事儿啊!不过多亏你了,这才有了我们大家在一起的缘分。小月,以后我多给你姐点自由时间,让她帮你带孩子!”
金小希说:“用你给我时间?我想去哪去哪,你管的了我么?”她转头对林樾檑说:“以后我不说你傻,也不说你虎了,多亏你傻虎傻虎的,才有了小月妹妹!”
这杨光辉是真会接话:“听这话,小月是樾檑哥生的?哥,你啥时候有这功能了?”
雷蕾气的踢了他一脚:“你虎啊!”
林樾檑没理他俩,却瞪着金小希说:“金小希,反了天了是不?你们全家靠什么维持生计?论技术,论经营,论守摊,哪一样不是风悠扬的功劳?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金小希低着头,不敢说话了,风悠扬赶紧说:“哥,也不全是。没有小希护着家里,我也干不成事儿!”
林樾檑瞪着风悠扬说:“你闭嘴!自己家的生意都不上心,你还替她解释。金小希,我问问你,你除了早晚做饭,洗衣服,接送孩子,还干啥了?你好意思心安理得的说你护着家?”
金小希红着脸,抬头说:“知道了,大不了你给我出个时间表,让我干啥我干啥还不行么?”
林樾檑听她说时间表,就瞪着胡明佳说:“回头再跟你算账!”他又对风悠扬说:“还有你,回家不吃不喝呀?不穿衣服不睡觉啊?凭什么啥活都是金小希干?如果是回家,有活抢着干,没活找活干。回家一点活都不干,还不如住旅馆呢,倒省心了!”
金小希赶紧说:“林樾檑,你说我就说我,悠悠白天累了一天了…”
“闭嘴,你还知道他累了一天了?你就不能去帮他分担点?”
林樾檑又去说雷蕾和杨光辉:“还有你俩,问题多了去了,我今天不想说你俩,自己想想,再被我发现问题,你俩就离婚吧。一个憋着气在家做家务,一个回家就躺沙发玩游戏,这种搭伙的日子跟谁不是过?要什么结婚证?”
纳兰月赶紧说:“我不告状了,雷姐夫就玩个游戏,你别…”
“还有你,一天天懒踏踏的,你姐不为了给你收拾屋子,能没时间帮风悠扬么?纳兰月,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回家之后,你再不改,我就开个视频号,专门曝光网红陈月的家庭卫生问题。我让你红,这回,我让你红遍大江南北!”
冷冰霜看他没完没了的了,就说:“好了,都知道了,今天大家都替月姐高兴,你能不能也乐呵乐呵?”
冷冰霜刚说完,风悠扬,金小希,雷蕾,纳兰月,杨光辉几乎异口同声的说:“小霜,哥说的对!”
冷冰霜诧异的看着他们,于飞笑着说:“他们平时就这样,你习惯就好了!”
杨光辉说:“小霜,别介意啊,我们知道好歹。哥为我们好,你也为我们好!”
冷冰霜笑着说:“怪不得你们都跟他这么好,我明白了!”
林樾檑看着冷冰霜问:“小丫头,你要是回家跟大家在一起,你多帮我说说他们。你会说,我说了他们阳奉阴违的,不说我又爱管闲事!”
冷冰霜笑着说:“行,只要是你想管的,在我这都不是闲事儿!好了,你发完威了,该明佳说了。”
胡明佳说:“四年前,我刚回来,医院很重视,给我约了专访。月姐采访我,我俩一见如故。月姐就跟我说她好像是抑郁症,我给她预约了门诊,其实月姐严格说是恐惧症!”
林樾檑又插话说:“预约门诊?你可真好意思说你俩一见如故!”
纳兰月说:“是我要求的,必须在诊室看病,我要仪式感!”
胡明佳笑着说:“就你胆小,人家都敢去医院,有啥可怕的?
直到去年,月姐的状态才明显好转,根据她的状况,我觉得孩子们回到身边,对她也是种安全感,所以来之前我给过她建议。
在这个期间,我也不想有什么事影响她,我就和月姐约定,这事先不告诉大家!”
金小希看着林樾檑说:“老林头,嘴挺严啊!”
林樾檑说:“不是嘴严,我们是不想节外生枝。四年前我们再次见面,同时认识晓高,后来我们又一起认识了明佳。是明佳找我,说我们以前见过。”
金小希说:“这个不奇怪,你个脸盲症患者!”
胡明佳说:“我是看到月姐跟樾檑哥打招呼,我才知道月姐认识樾檑哥。”
纳兰月抢着说:“我因为治疗,经常出入明佳的医院。有一天在医院遇到哥,哥去探望他的老师。明佳问我,那个男人是谁?我说是我哥,她说想请哥吃饭,给我讲了事情原委。她说事情过去好几年了,看着像,也不敢确认。
我说算了,那老头有时候挺怪的,你请我吃就行了,等我有时间替你问问。”
林樾檑笑着说:“纳兰月,你个吃货,到处卡油!”
胡明佳说:“没多久,晓高去你们公司兼职,公司聚餐,我们就认识了。再后来,我们之间开始熟悉,我就找过樾檑哥。他说好像有那么回事,不记得给谁刷的了。”
雷蕾问:“脸盲症能治么?”
胡明佳回答:“嗯~目前还是医学难题。不过哥不像是脸盲症,他第一眼看见舒宁姐,到现在都忘不了。这样的状态,至少不是典型的脸盲症症状。”
杨光辉总是会恰到好处的说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话:“哥是只能记住美女的面容!”
这话说完,五个美女一起瞪着他,雷蕾问:“你们谁把他带来的?”
所有人都指着雷蕾说:“你!”
杨光辉也知道说错话了:“口误!口误!那是什么原因?”
林樾檑笑着说:“我也不算脸盲症,我看过相关资料。脸盲症两个典型特点:一个是分不清人的面孔,一个是看过的面孔忘记的快,就连熟人都会形同陌路。
我好像还好一些,我可能是记忆效果差,多看两眼能记住。外国人,还有一些大众脸我记不住!”
冷冰霜面无表情的看着林樾檑,若有所思的说:“你怎么那么喜欢自我诊断?”
于飞说:“喜欢看美女也不是错啊,咱不死盯着人家看,但是多看两眼不算错吧,爱美之心嘛!”
林樾檑说:“我可能是比较懒,我在陌生环境看人,一般都是扫一眼,不是自己认识的就不看了,累!
有时候也会记住陌生人,比如,那个人的特征像哪个朋友,或者那个人身上的某个物件儿,是我感兴趣的,我也会多看几眼!”
风悠扬说:“看人看眼睛,记住眼睛的特征,就可以分辨出来了。”
胡明佳说:“我觉得哥有点脸盲症的倾向,还有就是和他的性格有关。再有或许跟焦虑症有关,他没有闲心去看人,他脑子一直在想事,自己也不清楚想什么!”胡明佳看着雷蕾问:“蕾姐,你跟哥认识的早,那个时候哥有这个症状么?你们第一次见面,见了多长时间?再见面认识你么?”
雷蕾说:“你们还说?他就是脸盲症!第一次刘叔带我去,介绍完了,哥让我第二天去上班。第二天我去了,他居然问我买什么?”
说着雷蕾笑的弯下了腰,大家也都笑了。雷蕾接着说:“我说我是雷蕾,你让我今天来上班。他说他忙着开店门,没看我。后来的几天,我发现很多来过店里的顾客,他都不记得,男女都有。但是见过几次他就记住了,也有一些人他见一面就记住的。”
雷蕾瞪了一眼她樾檑哥说:“就是没走心,舒宁姐走心了,一眼就记住了,好几个月不见,一眼都能认出来!”
杨光辉确实是真会接话:“扒了皮都认识她骨头!”
雷蕾起脚就踢:“你赶紧回家吧!”
于飞看着杨光辉直摇头:“我拿什么也拯救不了你了!”
胡明佳若有所思的说:“难道那时哥就有焦虑症了?”
雷蕾说:“哥那两年经历婚变,家变,生意又连续亏钱,我觉得焦虑症也有可能!”
林樾檑听雷蕾反复提舒宁,他想岔开话题,就对胡明佳和雷蕾说:“我给你们讲一件事情吧!那年我刚上班,好像还不到20岁,我从小就有疝气的毛病。我想我都上班了,自己该为自己做主了,就去医院做了检查。
给我做检查的那个医生特别热情,他跟我说,你这个病是小毛病,在这个医院做这个手术,你要多花不少钱。我介绍你去别的医院,能省不少钱,我给他们主任写个条,还能照顾照顾你。
我想,虽然是单位能报销,但是能少花钱不是更好么?就拿着他给我的纸条去了小医院。到地方,医生护士的确热情,当天就收我住院了。我匆匆回家拿了两件衣服,留了个纸条,告诉我爸妈,说我去单位加班了,让他们放心,过几天就回来。”
风悠扬笑着说:“哥呀,你去凌海跟谁都不说,你不是没人说,你是不想说,而且还是惯犯。”
冷冰霜依然面无表情的看着林樾檑说:“怎么会有你这样奇怪的人?不仅自我诊断,你居然还胆大妄为,手术是啥你知道不?”
于飞也说:“你刚上班,应该是八几年的事,那时候通信,交通和医疗都不发达。我赞同小希说的,你是真虎,这要是出点岔头,还是在小医院,你的小命就没了。”
金小希说:“你应该改名叫林大虎,真虎,那单位能报销,差你给省那俩钱儿了?”
林樾檑问他们:“能不能好好聊天了?要说啥你们自己起头,呵呵!
住院手术的事,我只跟路远说了。第二天手术前,护士来看我的情况,多亏她嘱咐我几句,她说你要多备几件内衣内裤,术后恐怕一星期不能起床。我就跟路远说,让他回家拿几件衣服过来。我还一再叮嘱他,先敲门,确定没人了再开门。万一我爸妈在家,你就说去找我的,千万别说漏了。”
冷冰霜在给林樾檑揉着颈肩处的斜方肌,她感觉林樾檑的斜方肌过厚,对他的脑部会有一定的影响。听到这,冷冰霜停下手说:“你还真是惯犯,你这报喜不报忧的毛病,也是老毛病了么?”
林樾檑笑了一下说:“嘿嘿,他前脚走了,后脚我就被推进了手术室。进了手术室,让我上了手术台,他们就做准备工作。我可能天生对麻药有抵抗力,他们给我采取的是局麻,下刀的时候我就觉得疼。我就闷闷的嗯了一声,一个声音问我,我也不知道是医生还是麻醉师:疼么?
我说感觉疼了,他说你把手压到身子底下了。护士,给他个毛巾咬着。你别动啊,我再给你刷点麻药!”
冷冰霜赶紧用手从后面把他的嘴捂上了:“哥,别说了,你在拍电影么?这都什么路数啊?”
冷冰霜又一次笑出声来。大家都在听林樾檑讲,还真没注意到冷冰霜笑出声来。
胡明佳也说:“哥,我们年龄小,没经历过那个年代小医院的手术室,不过你这么说,我都觉得吓人,有点草菅人命的架势!”
纳兰月笑的不行了:“还给个毛巾咬着,还刷麻药,哈哈哈,这不就是江湖郎中么?哈哈哈哈!”
于飞说:“让你把手放在身体下面啥意思?怕你乱动么?疼急眼了谁能控制得住?”
风悠扬说:“小医院,啥都没有,这么简陋的手术很难遇到,哈哈哈哈!”
林樾檑摆脱了冷冰霜的手说:“我没骗你们,不信你们去问路远。就是咱们区二医院,医院现在还在呢。还有更离谱的呢,他们边说边弄,我感觉的清清楚楚,麻药多少是起点作用,因为后来不那么疼了,但是他们的动作我都能感觉到。
正手术呢,我就听医生说,这个敷包不对。其他人说,咱们医院只有这个。医生说,这个不行,做不了这个手术。然后他们就手忙脚乱的。
我听有人说:早说呀,我不开刀了。继续刷麻药,别停!”
冷冰霜说:“这也太离谱了吧?”
林樾檑说:“还是给我做检查的那个小护士好,她俯身看着我,用毛巾给我擦着汗说:你别紧张,别睡觉,我跟你聊天,我陪着你。
我问她:出什么事了么?
她笑着说:没事,他们在从别的医院调装备过来,没事的,你放心!
她带着大大的那种纱布口罩,一直跟我聊天,一直不让我睡觉。”
冷冰霜说:“难道你一直在出血,止不住血?”
“我不知道,时候我问过他们,他们啥都不跟我说。过了多久不知道,他们开始继续手术。缝合后,小护士确定我是清醒的,就跟我说:没事了,手术成功,现在送你回病房,你可以睡一觉了。现在就闭眼睛,什么都别管,你只管睡觉!”
说到这,他问冷冰霜和胡明佳:“两位大医生,我想问一下,敷包是什么?”
冷冰霜这次没去堵他的嘴,用手摸摸他的头说:“这孩子真挺坎坷的,这事都能让你遇上。”
胡明佳笑着说:“现在大多用的是一次性敷包,就是手术用的必需品,像台布,洞巾,手术服,纱布等等,基本上每个患者用完就扔掉了。以前的我就不明白了,没经历过,不过听人说过,过去的敷包不是一次性的,很多东西都是重复使用。
你都上了手术台了,刀都开了,他们才说敷包不对,我估计问题大了。你那个手术主要是里外缝合,我估计就是跟缝合有关,也就是说打开后没法缝合。”
林樾檑说:“唉!这些年我也没整明白这件事。不过我出来惊呆了,发现爸爸妈妈都来了。后来我妈妈说,多亏爸爸来了,医院说没敷包,要去别的医院拿。爸爸马上联系他战友,战友听说后觉得很危险,直接带着东西过来了,一直到手术结束才离开。
我住院那几天,爸爸和妈妈每天早晚都成双成对的来看我,给我送饭。我当时想,如果我的病能让他俩和好,那我就永远病着吧!爸爸因为我住院了,每天都回家,妈妈因为爸爸的回归心情特别好,身体也好了。”
林樾檑只顾讲述,忘记了隐瞒爸爸的事情,冷冰霜和胡明佳对视了一眼。
“医院可能是怕我们找他们麻烦,让那个小护士专门护理我。喝水,吃饭,打针吃药,一切都是她在做。那个小护士也因此调了长白班。我大概住了十几天,医院也不通知我出院。我都好了,都可哪跑了,还不让我出院。我每次问都说别急,到时候就让我出院了。
后来我问那个小护士,我记得她叫什么慧,我就叫她慧姐。我问她:慧姐,为什么别人都出院了,我还住着?我是有别的病么?
开始慧姐不说,就告诉我乖乖住着。还说我这个手术一般一周出院,所以,我住多久,医院都只收我一星期的费用。后来我就见面就磨叽她,没招了,她告诉我,说医院和那个大医院的大夫怕我追究他们,想让我好好养养,然后他们再来跟我谈谈赔偿,只要我不上告就行!
我一听是这个原因,就说:慧姐,你跟他们说,我马上出院,绝不上告。我还着急回单位上班呢,总在医院算怎么回事啊?
医院让我签了个协议书,给我办了出院,因为要有住院单据,我回单位才能算病假,所以才给我开了个一百多块钱的票据。回单位,大家听说我住院一个多月,才花一百多,都不信。”
胡明佳问他:“爸妈没追究医院?”
“我爸我妈从来不追究别人的责任。小时候,爸爸专门追究我,我没少挨揍。妈妈专门追究妹妹,妹妹也没少挨揍。后来我和妹妹分别结婚后,有了矛盾,我爸妈都说是我们的不是,弄的我和妹妹总觉得我俩是他们捡回来的。
我给你们讲这个事,就是告诉你们,不带当着患者面探讨病情的,特别是明佳和雷蕾,一个劲的探讨脸盲,讨论焦虑症,能不能背着点患者?”
胡明佳知道他是嫌雷蕾总提舒宁,他不想继续说下去,就走过来,像哄小孩一样哄着林樾檑说:“行行行!接受批评。我看外面海浪挺大的,我们去看看吧!你们别下海就行。”
大家赞同,难得有这样的天气,都想去看看。
大家来到海堤上,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冷冰霜拿着林樾檑的风衣给他披上,然后用手挎着他的手臂,一起面向大海。
胡明佳看在眼里,她觉得林樾檑不对,就算是自己,想挎着他的胳膊,也不敢这样,他也一定会推开的。而且林樾檑居然做出了回应,他回头看了一眼冷冰霜,微笑着问:“你不冷啊?”
冷冰霜摇摇头,林樾檑的头又转向大海。
堤岸上,很多人都想下到海滩上拍照,都被巡逻人员制止了。海水涨了很多,大家开玩笑说去东临涯看看。
林樾檑说:“我可不去了,上下费事!”
纳兰月说:“你们不知道吧?哥还有恐高症!”
金小希扳着手指头说:“焦虑症,抑郁症,脸盲症,恐高症,晕水症,腰脱,高血压……你这十不全儿啊!”
林樾檑分辨道:“有些都不算病,高血压我都好了,腰脱也好了,是纳兰月……”
刚说到这,一个人拍了下他的肩膀问他:“林樾檑?临山的?”
林樾檑看了一眼,是位老者,看样子有七八十岁,他笑着问:“您认识我?”
那老者说:“兰桂馨跟你是同学吧?”
林樾檑迟疑了一下,开心的问:“您是兰叔叔?”
老者笑了:“你变化太大了,那时候在工地,你又高又瘦,像个麻杆儿!桂馨带你来,我还怕你干不了什么活呢。现在胖太多了,该减肥了!”
林樾檑笑着说:“提起那几年,还真要感谢兰叔叔呢!桂馨怎么样了?我们毕业之后再就没见过。”
兰老头说:“刚才还在这呢!”他四处看了一下,举手喊:“东东,让你妈妈过来!”
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应着话,招呼几个人走了过来。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掺扶着一个老妇人,旁边是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妙龄女郎。
兰老头说:“桂馨,你看看这是谁?”
兰桂馨笑了:“林樾檑?你怎么在这,咋胖成这样了?”
纳兰月不高兴的嘟囔着:“你也不瘦!”
金小希笑着捂住她的嘴,还好离的比较远,加上海浪声,人们的嘈杂声,估计没听见。
林樾檑笑着说:“嗯,胖了,我还以为你认不出来我了呢。你没变,还是上学那样!”
听到林樾檑的客套话,纳兰月被捂着的嘴依然嘟囔着:“上学就这样?课堂上坐着个大妈么?虚伪!”
金小希笑着使劲捂着她的嘴。
兰桂馨介绍她的妈妈,丈夫,儿子儿媳。大家寒暄几句,林樾檑招呼雷蕾他们说:“兰叔叔,我们要去东临涯,回头见!”
大家知道,林樾檑不善于这样的寒暄,是为了脱身才这么说的,就不约而同的往回走。走到民宿门前,冷冰霜提议:“咱们去露台吧,比堤岸好,我们喝水聊天,听着海浪!”
杨光辉说:“嗯,不下雨了,我看行!”
雷蕾笑着说:“我们家杨光辉有时也正常!”
大家来到了露台,各自找位置坐下,林樾檑问杨光辉:“光辉,你跟老板定的什么样的就餐标准?
杨光辉说:“早餐是简餐,午餐和晚餐都是海鲜大餐。我们住的时间长,老板说,怕我们吃够了海鲜,每餐给我们换几道荤菜和青菜。”
林樾檑说:“这老板实在,我相信荤菜和青菜这里不便宜,以后有朋友多给他推荐…”
没等说完,胡明佳发现哥的感恩之心,又开始泛滥,马上拦住了他说:“哥你不要这么想。本来这也算是正常人的想法,但你不能仅凭这点事,就去定性一个人,一件事。他到底值不值得我们推荐,要多观察才行。
还有,樾檑哥,你容易妥协,容易同情心泛滥,我建议你短期内,尽量有意识的回避这样的想法。我觉得你应该学学霜姐,把你的说话速度降下来,把你的行为速度也降下来。想说啥,等一会再说。”
林樾檑虽然没明白明佳具体指的是什么,也没明白同情心为什么不能有,他也不明白语速放慢能有什么作用。但是他相信胡明佳,就点了点头说:“好,我试试。”他回头跟杨光辉说:“光辉,你去找老板商量下,给他另外加钱,中午能不能加几道菜,全要海鲜和荤菜。咱们应该为小月庆祝一下!”
这想法跟杨光辉不谋而合,他赶紧说:“行,我这就去安排。”
林樾檑叫冷冰霜过来,冷冰霜以为他不舒服,就给他揉肩膀。林樾檑笑着说:“霜,你知道我不怕冷,怕热。你要是不嫌弃,把我的这件风衣披上吧!”
冷冰霜说:“哥,你的腰怕风,我不冷。”
胡明佳看见林樾檑居然用手,去拍冷冰霜在他肩上的手说:“傻丫头,你累半天了,坐下歇会,这衣服自己披上,听话。”
冷冰霜把衣服从林樾檑身上拿下来,自己穿上,趴在林樾檑的耳边说:“哥的衣服真暖和。”
看着冷冰霜和林樾檑这么融洽,既像兄妹,又不像兄妹;既像父女,又不像父女。虽然看不出恋人的感觉,但是相敬如宾的融洽却很明显。对,胡明佳心里对自己说:就是相敬如宾。哥不是因为怕小丫头,所以小丫头才问啥答啥。而是相敬如宾的尊重,爱护和融洽。哥能读懂小丫头的话里充满着关心他,爱护他,心疼他。而小丫头也知道,哥不过就是怕拖累朋友,所以有些烦心事他才闭口不谈。
也正因为这样,表象上才是小丫头收拾他,而他怕小丫头。这也能解释清为啥哥发了威,小丫头瞬间就变成了小老鼠了。可他俩是什么关系呢?不可能是恋人关系。首先,哥就绝不会让自己拖累小丫头,而小丫头也不可能跟哥在一起。且不说小丫头的条件,得有多少青年才俊追她,就说年龄这一条,十六岁的年龄差,说大不大,可也确实不小。
胡明佳转念一想,他俩之间如何发展,现在不是紧要的,紧要的是控制住哥哥的病情,并且让他尽快的走出迷宫。可能到了那个时候,他俩真正的关系才会水落石出。
想到这,胡明佳说:“哥哥姐姐们,现在咱哥的状态不是太好,可在这里,总要有人主事儿。我的意思暂时让于飞哥和小希姐主事儿,大家意见如何?”
大家都赞同,胡明佳说:“那我和于飞哥,小希姐借着饭前的时间,先商量商量咱们在岛上接下来的日常安排。”
说着,她招呼金小希和于飞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