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仁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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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是菩提树,
心是明镜台。
时时勤拂试,
莫使惹尘埃!
这首是神秀写在墙上的诗,被弘忍法师认为他的首席大弟子神秀还站在佛门之外,而直到惠能的出现,还有他的诗
菩提本无树,
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
何处惹尘埃!
弘忍法师听出了惠能心里的佛性和慧根,他认为慧能已经站在佛门的门槛上了。
而一字不识的慧能在众多弟子当中是最没有资格跟随弘忍法师的,弘忍法师选择了保护慧能,他说:“我不收你做弟子,我的弟子已经很多了,他们个个都有灵性,但是我也不赶你走,你就在柴房去打杂去吧,”
八个月后弘忍去看慧能,弘忍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米舂熟了吗?”
慧能是谁?他马上领会了大师的意思是问他准备好了吗?
他告诉师傅他早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师傅指教了:“米熟久矣,犹欠筛在。”
弘忍听了他的话之后在墙上敲了三下走了。
夜半时分,慧能像孙悟空当年在菩提老祖那里得道一样走进了弘忍的房间,大师拉上了窗帘,开始向慧能讲法,当讲到“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时,慧能悟了道,接连说了五个何期自性:何期自性本自清净,
何期自性本不生灭,
何期自性本自量足,
何期自性本无动摇,
何期自性能生万法!
听到这里弘忍说:“汝得此衣钵,命若悬丝,不易述说,佛法难启。”
你得到衣钵,你的生命会有危险,你要隐世十五年。这里你不能再待下去了。
慧能拿着衣钵连夜出走。
众师兄弟发现师傅的情况不对,就问师傅:“你怎么了师傅?”
弘忍法师说:“衣已南去!”
众人问:“是谁拿走的?”
弘忍法师说:“能者得之。”
众人马上去追,慧能是一个身体很瘦弱的人,其中有一个练武出身的叫惠敏的师兄追上了慧能 ,慧能把衣钵放在一块大石头上,他自己坐在草丛里。
惠敏说:“我们师傅的衣钵在哪里?”
惠能指了指放衣钵的石头说:“衣钵就在那里,但是你搬不动它。”
练过武术的惠敏果真没有搬动衣钵 !
十五年后在广东一个寺庙里一场法会上,一师傅在讲经,他说:“究竟是“风动”还是“幡动”呢?”有的人说是风动,有的人说是幡动,争论不休,这时一个人站起来说:“不是风动,也不是幡动,而是心动。”
讲经的师傅来到这个人边上,凑在他的耳边说:“我知道你是谁了,弘忍法师的衣钵你得了。”
这时距离慧能得衣钵已经过去十五年之久,他就承认了这件事。
讲经的师傅请他上座,开始讲法,从这一天开始慧能梯度正式出家,他身边有一位叫法海的弟子记录了他讲法的语录,后来整理成册,这就是《坛经》。
……
白德成给白鲨写了信,他们之间只有一个话题——谈论郭帝豪。
白德成的电话是用来听天气预报和当成闹钟使用的。
虽然他每天早晨都叫闹钟起床,闹钟不闹他这一天就不算正式开始,六点零五分,闹钟响了三遍之后,他坐在桌前开始给 白鲨写信。
他是这样理解一个人出家这件事情的,他说:“要是人人都出家,远离红尘,不就没有人了吗?所以还是做一个俗家弟子比较好,生活本身就是一场修行,他非常赞同郭帝豪的选择,在他心里郭帝豪就是一位智者。
郭帝豪结了婚,了了白德成的一桩心事。
他没事就去郭帝豪家里串门。
郭帝豪:“白叔,白鲨来信了吗?”
白德成:“别提他了,他早已经忘记我这个父亲了。”
郭帝豪:“叔,你别这样说,她一个人在外面也不容易。”
白德成:“不容易也是他自己找到。怪不得别人。”
郭帝豪:“白鲨从那次走了之后就再没有回来过吗?”
白德成:“我想着你结婚他怎么也得请个假回来一趟吧,”他两手一摊“还是没有回来,总之他迟早要回来一趟的。”
郭帝豪:“什么时候回来?”
白德成:“我死了他就回来了。”
郭帝豪:“依我看,那也不一定,她这人做事情不按套路出牌,所以你要好好地活着,怎么样也要等她回来指着她鼻子骂他一通,才解气。”
郭帝豪知道白鲨的走对白德成的打击绝不亚于他,他没脸,白德成的脸比他大多了。
这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在一两年之内看上去整个身体垮掉了。
首先是牙齿脱落了。
人与人的差别之大无法言说,活法不同,老法也不同。有的人年纪轻轻头发白了,这是先从头发上开始老,有的人好好的腿走不了路,这是从腿上老,有的人从腰上老,有的人老心不老,有的心老人不老,有的人满脸褶折,细问之下年纪也不是很大,有的人谢顶,有的人耳鸣,有的人眼花,总之千人千面,千奇百怪,但是都是自身提前透支的缘故。
白德成年轻的咬核桃,咬杏核儿均不在话下。
现在口水都收不住了,还和郭帝豪玩成语接龙游戏,一进大门就递上一句:“心里事成,”
郭帝豪接:“成仁之美,”
白德成接:“美丽动人,”
郭帝豪接:“仁者爱人,”
白德成接:“宅心仁厚,”
郭帝豪接:“这句没人?”
白德成接:“这句有仁!”
郭帝豪接:“厚德载物,”
白德成接:“物是人非,”
郭帝豪接:“非诚勿扰,”
白德成接:……
接到吃饭时间,饭接着一吃,再说上半天话,白德成悠然自得的回去了,在路上看见两个人抬着一架炮,白德成问:“这是要做准备啥呢?”
两人一起回答:“打过雨。”(过雨,被当成白雨,白雨被当成雷雨,暴雨,就是下冰雹的雨。)
白德成:“你们也真是的,天晴的好好的,哪里来的过雨呢,真是能胡谝闲传,”(胡谝闲传这里指乱说大话)。我今早看了手机子上天气预报,没有说有雨的事情。
两人答:“上面让我们打,我们就打,至于有雨没有雨就是另外一回事。”
白德成站在边上看着他们两个把炮架好,这就像在架子床轱辘的横梁上架了一个大管子,还有半袋子火药。
架好炮,天上乌云来了,没一会儿功夫头顶的天空就被乌云遮住了,这块云配合两名炮手,炮手装上火药,“德成,你快回去,炮圆圈不能有人。”
白德成:“哎,你们两个都在咋呢,我咋么也不能走。”
两人:“你爬哈。”
白德成爬地上,两手捂住耳朵,“吨”第一炮打散了云心,也震散了白德成的心,他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向上飘去。
第二炮直接把乌云打散,太阳的光芒照射下来,照在白德成背上,他慢慢从手指缝里偷看,这两个打过雨的人不知道几时走了,地上也没有他们留下的痕迹,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又检查一遍刚才放大炮的地方,真的没有痕迹。
阳光耀眼夺目,他这次向家的方向走去。
回去他告诉蕙兰,“刚才有人打过雨”。
慧兰:“有人打过雨,有人打过雨,和我有啥关系。”
白德成:“我就问你到底有没有听到那个声音。”
慧兰:“啥声音。”
白德成:“炮声音?”
慧兰:“啥炮声音。”
白德成:“打过雨的炮声音?”
蕙兰:“打过雨的炮声音和我有啥关系。”
白德成:“啥和你都没有关系,奏问你听到了没有。”
慧兰:“听到啥。”
……
白德成不问了,听到和没听到都没有多大关系了,重要的是他看见了,不但看见,还在爬到边上,等着它爆炸。
第二天吃过早饭,白德成早早的就来到昨天打过雨的地方,天气预报说没雨,他来等着昨天那两个打过雨的人。
到二点钟两个人又抬着炮来了,白德成问:“你没准备干啥?”
两个同时回答:“打过雨。”
白德成:“天气预报说今天没雨。”
两人:“上面让我们打,我们就打,至于有没有雨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们摆好炮说:“德成,你回去,”
白德成:“你们都能在这里,我也就能在这里。”
两人:“你爬哈。”
他趴在地上,天空飘来一朵乌云。
第一炮打散了云心,第二炮打开了乌云。
白德成的耳朵聋了,他也没有听见炮响,他回去再也没有问慧兰打过雨听见声音的事情。
白德成吃不成黄豆了,嚼不动了,黄豆被认为是他小时候的记忆,过去太重,他已经背不动了,嚼不动没关系,他口袋里可以装几粒黄豆,没事了捻一捻,就像白鲨每次出海都要捧一把海滩上的砂砾装在口袋里一样,没事了捻一捻。
他渐渐认清了一个事实,白鲨不是他的孩子,要是他的孩子怎么会一点也不像他呢?
他很小就被送去躲起来,躲这里,躲那里,这成了他的习惯,最好找个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