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顺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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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总是拿“顺其自然”来敷衍人生道路上的荆棘坎坷，却很少承认，真正的顺其自然，其实是竭尽所能之后的不强求，而非两手一摊的不作为。————瑞克斯

同岗位，同职责，就是不同工资，发工资的时候，其他的人30号工资就拿到手了，第二个月30号了，白鲨还没有工资可领，于是她离开了安装公司。

又走进了一家预制厂，高楼大厦正在建造，到处都是需要预制的楼板，干活的人有高音喇叭陪伴着，一个比一个干的起劲，人们都亲切的称呼这个广播为郭家电台，因为预制厂的老板姓郭，曾经参加过中国对越南的自卫反击，腿部受伤光荣退伍回来的军人。

他自己组建团队，在家乡创业，办了一个预制厂，地址在甘肃省平凉市华亭县东华镇。

他办厂的初衷就是为了赚钱，到最后变成了真正的企业家。

解决了村子里的好多老弱病残就业问题。

首先郭老板的老丈人，就找到了一个非常适合自己的岗位，在预制厂看大门。

七十多岁的老头，走路精神硬朗，比郭老板走路都快，当然郭老板是因为保家卫国而使得腿部受伤，这是在部队立了二等功的，就算他走的慢，也是带着荣誉感的慢。

郭老板生了两个女儿。

郭夫人平时喜欢给郭老板送饭，顺便带的就给看大门的老父亲也送上饭，老头享受着女婿发的工资，又接受着女儿的孝顺，日子过得平和安详。

有一天，郭老板老丈人的袜子破了一个洞，是脚后跟磨破的，于是老爷子把袜子脚面转到脚底下，这样袜子的破洞就上了脚面，干活的工人干好下班，就看见了老爷子脚面上的袜子破洞，好几个人就说:“让您的厂长女婿给老丈人买上十双袜子换着穿，哪里还能让您穿，都烂上脚面的破袜子呢？”

这话传到了郭老板的耳朵里，郭老板把部队里面的优良传统美德都带回了家里，他马上指挥二女儿去查看缘由。

二女儿叫郭玉，十四岁的一个小姑娘。

郭玉继承了父母长相的全部优点，恕我笔拙，难以形容她的美貌。

见过她的人都说，从没见过谁家的孩子比郭玉长的俊俏的。

郭玉看了外公的脚面问:“爷爷，你的袜子破到脚面了你还穿啊？”

爷爷狡黠的笑着说:“其它地方没有破，就脚后跟破了，我只是把破洞转的脚面上来了，你爸爸不是常说，要把问题摆在脚面上来吗！”

郭玉回到办公室向郭老板报告了她侦查的结果，顺便转述了爷爷说的话。

郭老板听了之后说:“郭玉，你也学习学习，你爷爷倒是把我的这个精神，领会地非常到位啊！”

郭玉:“爸，等袜子破了，我也像爷爷那样穿，把问题摆在脚面上。”

郭老板:“算了，你还是跟着你爷爷好好学习他的领会精神。”

说完郭老板拿出了从部队带回来的针线盒，递给郭玉说:“去，帮你爷爷把那个洞口缝上，我相信你能胜利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

郭玉接受命令，前往爷爷门房。

“爷爷，把袜子脱下来，我给你补一下。”

老爷子脱下袜子，郭玉拿到手里怎么都不顺手，从小到大她还没有缝过一个纽扣，都是妈妈帮她做的，今天妈妈和姐姐都不在厂里。

老爷子看郭玉不好缝就出主意说:“郭玉，拿下来不好缝，要不爷爷穿脚上，你顺着爷爷的脚型就好缝了。”

郭玉一听，也对啊，顺着脚型照着做就可以了。

郭玉:“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爷爷，还是您办法多啊！”

老爷子又穿上了袜子，郭玉顺着爷爷的脚型很快就补上了那个破洞的地方。

爷爷一看:“哎！郭玉的手艺还不错嘛，比你妈的手艺都好。”

受到表扬的郭玉，兴高采烈的向郭老板报告了自己出色完成任务。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看大门老头怎么也拖也拖不下袜子了，一看，袜子被郭玉和脚缝在一起了。

老爷子脚皮太厚，外孙女缝的时候只顾着高兴了，没感觉到。

于是这双袜子就只到穿破，才下了脚。

白鲨就在这个家族企业亲友群办的预制厂里上了半年班。

刚开始是做预制楼板上面的护头精。

楼板里面的十号铁丝剪下了的端头，又做成护头精。

铁丝头不多，两个到三个人就够做了，但是不能手低下太快，适合速度慢的人干，一天炸80不到100个。

一个1毛六，一百个就是16块钱。

一个月就是480元。

这在当时已经算是很高的工资了，反正比白德成的工资高，白德成一个月扣除五险一金拿到手的不到三百块钱。

三个人扎护头精，手快的势必会抢了手慢的，白鲨也不多扎，她半天一百个就扎完了，剩下来的半天就在那里无所事事，要么帮助一起的同事干活，让她也扎够100个。

这里面还有一个人就是郭老板的小姨子，小姨子手慢，从早扎到晚上也就扎七八十个。

郭老板调查了原因，小姨子说:都是怪白鲨干的太快了，半天就扎一百个，比我们一天还扎的多。

郭老板当然不相信了，白鲨手干活真的有那么快吗？

他问了当车间主任的侄子郭杰，事实是郭杰也做过数据统计，是这个样子。

郭老板有了别的想法，把白鲨调去焊接零部件，接头，焊一天10块钱，一天不停的焊，也就十块钱。

十几天以后，也没有什么可以焊的了，厂里主要还是预制楼板。

干活太快的人和太慢的搭在一起，总是不在一个状态，就像抬杠一样，咬着劲，干活的人和旁边看着的都不得劲。

郭老板又引进了一台制作马路砖的机器，四个人可以同时干，在模具里装好混合好的料，四个人一起装好，就一个按钮一按，四块马路砖就一次成型了，再搬到多层架子上，放着凉干就可以卖钱了。

同时干活的有一个姑娘和白鲨的关系特别好，是华亭县本地人，她们家里有果园，果园里什么果树都有，每棵树上的果子白鲨几乎都吃过，因为是那个姑娘每天都会摘一些带厂里来吃，白鲨闲下来就帮她干活，她姓陈，叫瑞君，是地地道道的华亭人。

华亭县被誉为平凉市的小台湾，这归功于它的地下有丰富的煤矿资源。华亭和关山紧连，山脉连绵不断，从西华到东华，地下全部都是上称质量等级的煤炭，华亭人常常把它比作乌金，意思是黑色的金子。

据考证华亭县属于中生代侏罗纪煤田，储存量达到32.6亿吨。

这是科学解释，而在民间却有这样的传说。

很早以前西王母娘娘寿诞，玉皇大帝将一颗稀世珍宝作为贺礼，派遣两位凤凰仙子前去送寿礼。

仙女捧着宝石一路高歌，衣裙飘飘，玩赏人间美景，一不小心宝石遗落凡间，仙子急忙按下云头，落地寻找，经过一番仔细搜寻，终于在华亭县找到了稀世珍宝，两位凤凰仙子正准备捡起宝石，突然平地起惊雷，紧接着飞沙走石，电闪雷鸣黑色土舞漫天飞舞，一片漆黑，宝石发着黑色的金光，变成乌漆漆一片煤海，仙子不敢离去，化作一座大山，此山叫做双凤山，屹立这煤海旁边，永远首护这片煤海。

据《嘉庆华亭县志》载，“相传两千年前，已由一区砚峡镇前山穿四洞，由南向北，平行开采，深入八十里以达后山，继知后山之煤优于前山，乃陆续向后山开采，前山依采之或废，往往有穿入古代原洞者，至今前后山尚畅旺未竭……”误入“原洞”，说明华亭采煤历史不止两千年。

后来，由于历代多有变乱，开采和停歇频繁，明代的赵时春是近代的开采创始人，他倡导提高开采煤矿技能。

华亭煤矿和安口镇杨家沟陶瓷相辅相成。

在最早的周秦时代，陶工们就穿入“原洞”采集煤炭，而烧制瓦瓷了。

华亭县的煤炭储量资源丰富的什么程度了，其中“露头煤”，就是很好的凭证。

安口镇的高山煤矿，东华镇的东峡煤矿，砚峡乡的砚峡村煤矿等等，二十多年前，在双凤山北麓，就有一处占地二三十亩的露天煤矿的“天坑”。

当地村民在自家院子里挖菜窖，都能挖出煤炭来。可见煤层距离地面多么近。

解放前，华亭县境内有私人煤矿七八家，矿工二百多人，年产量四万吨。

当年能在华煤集团上班，都收集了多少左右邻舍羡慕嫉妒的眼光，只有自己知道。

挣了钱就要显摆，别的不说，华亭县最气派的还要数华煤总部，华煤宾馆，华煤小区，华煤人在这里比华亭县政府大院里的人还张扬，一到晚上，霓虹闪烁，人影舞动，唱歌跳舞，享受人间喜乐。当然这都是腰包里的票子撑的人膨胀了，开着高级轿车到西安，兰州去赶时髦，买房子，在周边城市买房子的大部分人都是来自华煤集团。

而真正下煤矿的人，一个人顶着一家人的生活，常年累月的在二千多米地下工作，腿上早早 的得了风湿痛，每次在矿下都要喝几口小酒，以抵御来自地底下的湿气。

而陈瑞君的大伯就在华煤集团上班，陈瑞君的爸爸是包工头，家里的房子村子里盖的最阔气的，一溜大红色的琉璃瓦房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院子里铺的是马路转，平整光滑，院墙是土黄色的新砖砌成的，坐落在浓密翠绿的树影里，陈瑞君请白鲨去她家里做客，她的妈妈热情接待了白鲨，用当地的特产，洋芋搅团（书面用语叫马铃薯，土豆。）招待了她。

这顿洋芋搅团可不是简单的一顿饭。

在华庭县各个小村子里入口处，都有一个石头凿成的半圆形的石槽，旁边放一个木锤子，手柄很长，着就是专门做洋芋搅团时用的。

挑出上等的洋芋，（洋芋皮上看起来裂痕多，皮肤粗糙的那种，因为这种洋芋里面含很高的面粉，做出来吃上也更有嚼劲），用井里打上来的清凉的纯净水把洋芋洗干净了，放锅里蒸熟，趁热剥干净皮，就放在石槽里用木锤砸，砸到洋芋都沾在锤上，难以撕撤下来时，就做好了。在配上牛肉酱，葱姜蒜齑粉汤，用胡油炸新鲜的辣椒面，做成的蘸吃子，开始蘸着吃了，嚼在嘴里感觉像是在吃土豆的肉，对比以前吃土豆那简直是在吃土豆的皮一样，就像以前和土豆认识，在陈瑞君家里白鲨和土豆成了知己。

这顿饭足足要等上两个小时以后才能吃到嘴里。

这还要手脚利索的人才能这样。

速度慢的人等三个小时也吃不到嘴里，这就是为什么村子里的人，会拍着队等在那里砸洋芋搅团的原因。

为了不去排队，陈瑞君的爸爸给他们自己在院子里做了一个石头半圆形的槽，专门砸洋芋搅团，这就导致了她大伯隔三差五的带着华煤集团的同事们上陈瑞君家里去吃洋芋搅团。

尤其夏天，肉吃腻了，就想吃一口凉爽的洋芋搅团。

盛在碗里的看上去像是乳白色加了浅淡奶油黄，温润的像玉，光看着不吃都会垂涎三尺。

而华亭县大部分村民，都没有院子，也没有院墙，他们也都不要院子，房门进去房子里面左手边是父母的床，门的右手边儿子和儿媳的床，套房里是厨房锅台，锅台上面房顶的横梁上挂着蜡肉，锅台旁边有两口大缸，大缸都是安口镇瓷器厂自己烧制成的，白鲨曾经问过那家主人大缸的价格，她说：“一口大缸五块钱”。

大缸在冬天的时候里面压满了酸白菜，一整个冬天都在吃这种酸白菜炒腊肉。

锅台下面就是猪食槽，人吃完饭，锅里的热面汤给猪烫一槽，磨面粉的时候收集的麸子皮，再加上一碗，现代人所说的五谷杂粮，烫好以后，猪就放进去吃了。

这种省时省力的劳动模式，是人类祖先发明的，人与动物和谐共处。

吃饭都是坐在床上的，床上的铺垫和被子是卷起来的。

白鲨在这里认识的这家人，是这个女主人的老父亲想到厂里车一个轴承上面配的轴。

他在家里叫别人量好的尺寸，老头走在路上忘记了，于是他就在路上找了半截小树枝，拿给白鲨，让白鲨照着小树枝的长短车一个轴，白鲨被老头的可爱的行为气笑了。

白鲨：“大爷，车轴承上面的轴，你给我一个小树枝，让我怎么做。”

大爷：“别人给我量好的尺寸，我丢了，就大概的照着 长度折了一节树枝，你就照着它车就可以了，顺其自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