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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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起手机，打了一小串字，犹豫再三，又删掉。
想到那天他热切期望的神情，如果拒绝了他很失落吧。向晴于心不忍，只是期盼聚餐早些结束，大不了她晚些去。
小姨来的时候带了两个弟弟妹妹一起，妈妈让向晴照顾他们。
“来，姐姐给你剥虾。”
向晴倒没吃几口，全程都在剥虾，帮忙夹菜，尽地主之谊。
“程程思思，自己吃，别老耽误姐姐吃饭。”
“哦。”两个孩子虎头虎脑。
“晴晴真懂事，又会照顾人。“小姨奉承几句。
“哪里的话，她远远不够。”向妈妈笑着，眼角几条细纹很是明显。
“二妹啊，我觉着晴晴太乖了，娇纵些也好。”
向晴听着大姨的话，和别的大人不同，她觉着大姨才是真理。
吃过午饭，已经过了两点了，向妈妈又带着他们往附近的店里逛逛。
向晴看着时间一点点流失，整个下午都心不在焉。
“思思喜不喜欢这件裙子？”
“喜欢。”小孩子奶声奶气。
小姨瞪了思思一眼，连忙拒绝。
“姐，小孩子都有衣服，真不要，真不要。”
“哎呀，你别客气，小孩子好不容易来我们这玩一趟。”
两个人劝来劝去，最终还是拗不过向妈妈。
屏幕上的时间显示四点钟的时候，向晴终于如愿回家。
她拿了准备好的礼物，飞快跑下去，在路边拦一辆显示着空客的出租车。
“司机，去易安苑。”
司机很年轻，车技也出乎意料的差，一路颠簸，终于抵达目的地。
“向晴。”
“季高阳？”
她不知道他在这柳树下等了多久，他依旧是笑着的，丝毫没有埋怨迟到的她。
“你怎么在这？”向晴疑惑。
“等你啊。”
“万一我不来呢？”
“你一定会来！”说这话的时候，他很坚定。
“为什么？”
“你都没有拒绝我的聚会邀请，所以，你一定会来。”
其实季高阳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来，他还是相信她不会爽约。
向晴忽然就觉得整个人很轻松，她舒展笑颜，递给他礼物。
“不好意思，迟到了，生日快乐。”
“没有，来的刚刚好。再不来我就一个人痛哭流涕地吃完为你留下了的蛋糕了。”
“你……”向晴顿了顿，眼睛微微发红，“还特意留了蛋糕啊？”
“嗯，准确来说，是第一块蛋糕，我整个人吧，有洁癖，要是大家一起分东西，我只能接受第一个吃，所以我把最好的留给你……”
“好啊，那我一定要好好尝尝。”
季高阳带她去自己家做客，拿出来从冰箱里的蛋糕。
向晴拿起叉子，迫不及待地想尝一尝姜奶奶的手艺。
“等一下，过一会再吃，有点凉。先喝杯橙汁吧。”
她接了过去，温度恰好。
“我以为你喝凉的呢！”
“你不是喜欢喝温水吗，每次去灌水的时候就你一个人喜欢一半开水加一半温水。”
“小癖好。”
向晴心底涌过暖流，客厅里放着好闻的香薰，室内刚刚好的温度，让人安心。
他坐了过来，不远不近的距离，既不会让人不适，也不会让人觉得疏远，向晴有时候觉着这家伙的情商高得出奇。
屋里传来一阵笑骂声。
“里面，有人吗？”向晴别过头，往那个房间指着。
“嗯，我朋友们。他们玩桌游的。”
“哦。”
“你可能不认识，我怕你尴尬，我们就坐在这里也不错。”
“那他们呢？他们来你家做客，你不陪陪吗？”
“嗯，还是陪你比较好。”季高阳脱口而出。
“……”向晴不知道怎么回话，又换了个话题，“或许你有梦想吗？”
“他有什么梦想，他十八岁生日，他爸爸全款送了他一套房了。季少爷可不需要理想。”一个肥头大耳的男生从房间出来，他爸爸与季高阳爸爸是故交。
“滚。”季高阳玩笑地扔了纸团子在那个不速之客身上。
“认真来说，好像没有。”季高阳把头撑在膝盖上，看起来确实是在认真思考。
十八年的人生过得太顺利了些，没有生病，没有破产，没有死亡……
“挺好，快快乐乐的。”
不缺钱，能悲伤到哪去？
向晴原先以为季高阳家里只是小康水平，如今来看，只能感叹一句少爷竟在我身边。
这那么一瞬间的功夫，向晴感觉自己和他的距离远了许多。
“你呢？有什么梦想？”
“小说顺利火起来。”
“嗯，可以，我信你。”
向晴其实挺好奇季高阳家里的各种陈设，她趁着他上厕所的空当，转了一圈。
“还挺可爱。”
照片了是小时候的季高阳，双手插着兜，脸肉乎乎的，唯一能辩识出来的是那颗泪痣。
照片的拍摄地点让她有些
面熟。
“看什么，趁我不在，偷窥吗？”
向晴被这话惊的猛回头，脸上泛起了大片红晕。
“吓死我了。”
“看得那么出神吗？”
“没有。”
“我不信，不会是被我帅到了吧？”
“起开。”
向晴脸红的发烫。
“这个，是什么？”
没等季高阳反应过来，向晴已经打开了盒子。
“这个……”
“魔仙棒？”向晴觉得好玩，怪不得上回见李小月，他能想到古娜拉黑暗之神。
“我没玩过，主要是我堂姐，她喜欢，小时候来我家的时候落下的。”
季高阳怎么好意思告诉她，自己小时候猜拳玩角色扮演，永远应赢不了别的小男孩，没有一次当过游乐王子。
女孩子好面子，没人喜欢演坏角色，所以，他成了孩子里面的御用魔仙小月。
过年的时候，孩子甚至攒了钱给他买了个魔法棒。
“你给我变个？”她刁难道。
“啊？”
“你说一句咒语，来，看镜头。”
向晴已经拿着手机开始录视频了。
“不要。”季高阳挡着脸。
“我生气了？”
“好吧好吧，古娜拉黑暗之神。消灭向晴，算了，还是让向晴快快乐乐吧。”
明月夜。
向晴躺在床上，七仰八叉的，无聊地翻着动态。
季高阳万年无动态，这次罕见发了一条说说：喜欢，下面配了一张带着米白帽子的图片。
一个叫大时未必的在下面评论：喜欢什么？
他回了一条：都喜欢，不止帽子。
向晴反反复复拼读这话，总觉得有深意，但是她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