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尚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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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情况如何，陈望归姑且先用这台智械上的部件修复了启航号上的摄像头，顺带连货舱的破口也一并修好。

做完这些，他又赶回货舱，确定剩下三台智械的损坏已经严重到不足以活动，这才稍稍放心。

就算这些智械再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活”过来，只要这个世界还讲物理，它们也不足以造成太大威胁。

这时候，常德绍已经不知道从那里找来一根钢管当作拐杖，支撑着站了起来。

陈望归看了他一眼。

“老大！我……”

“歇着去吧。”陈望归摆了摆手，“受了伤就别勉强自己。”

常德绍还想坚持，但面对陈望归那不容商量的表情和语气，最终还是选择了乖乖听话。

陈望归看着地上的三台智械，最终还是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让短工把智械搬到车头，而后毫不客气地将这些这些转化为启航号的额外装甲。

这些智械的损坏实在太过严重，除了装甲和电路之外没有任何可取之处。如果放在市场上出售，获得的收益或许会比直接融合入启航号高不少。但相应的风险陈望归不打算冒。

陈望归想了想，复又爬上车顶。刚才的骚动并未引来更多智械，看来先前对启航号的围攻对于智械的兵力也消耗不小，现在已经不敢轻易攻击弹药充足并且机动性完好的启航号。

“杨复。”陈望归走到炮塔旁，拍了一下杨复的肩膀。

“我在。”

陈望归将先前发生的情况与杨复说了一遍，末了问道：“你们之前碰上过这种情况吗？”

杨复微一思忖，随即摇了摇头：“可能有，但当时情况太混乱，我们没有注意到。而且远距离攻击下也没办法分辨到底是打坏了主控芯片还是其它元件。”

陈望归点了点头。本来他也没指望就这件事从杨复这里得到太多有用的情报。

思索片刻后，陈望归又问道：“你听说过有什么智械可以远程操纵其它电子设备的吗？”

“您是说智械指挥官？”

“不是。”陈望归摇头，“我说的不是那种其它智械发号施令的指挥官，而是直接操控他们，就像用遥控器操控玩具车那样。”

杨复很快明白陈望归的意思：“您觉得那台智械是被‘遥控’了？”

“不光是那台智械，可能还包括那台电磁脉冲装置。”陈望归认真道，“启航号的动力系统一瘫痪，那些智械就围攻了上来。在此之前它们只是试探性进攻，根本没有大举进攻启航号。如果电磁脉冲装置不是被智械操控着发射的，那我们也太点背了。”

“……我遇到过类似的情况。”思考过后杨复应道，“智械占领区确实可能有这种东西。但肯定是某种稀有并且强大的智械。”

杨复看着陈望归，等着自己的现任老大给出意见。

一般来说，绝大多数车长在这种时候都会选择尽快撤退。

然而，杨复不无惊讶地看见陈望归咧开嘴角，展露出某种危险的兴奋：“你的意思是，这里有大猎物？”

杨复还没来得及回答，陈望归就自顾自说了下去：“好啊，能操控机械设备。它能操控智械，但是它还操控不了启航号！全体都有，提高警惕，我们去俘虏一台智械回来！”

话音落下，操控机枪和负责填弹的短工一时间有些骚动。当然这也怪不了他们，毕竟这趟的主要任务还要完成，而且刚才被那么多智械围攻的场景实在有些触目惊心。再加上他们这会儿还暴露在荒原的风沙里吃着核辐射，不想节外生枝也算正常。

陈望归也明白这帮短工的心理。但他同样知道这种情况下的应对方式：

“我知道这和说好的不一样。之后无论成不成功，你们每人的报酬都多付一倍。”

此语一出，短工的骚动立刻平息下来。

陈望归倒不心疼那些钱。毕竟如果能捕获一台稀有智械，对启航号的增强绝不是用金钱可以衡量的。

稀有智械可是有价无市的东西。

启航号掉了个头，朝着智械占领区深处开去。

要想寻找那个稀有智械，陈望归就得采取与寻找货车类似的方法，一圈圈地找。好在之前寻找货车时已经排除了不少区域，现在剩下尚未排除的区域并不多。

深入智械占领区后陈望归依旧没有看见太多智械。偶尔有几台智械对启航号发动袭击也造不成什么威胁。

就这样一路找了两个小时，陈望归终于在漫天风沙中隐隐看见一座高塔。随着启航号缓缓接近，陈望归赫然发现那高塔是一座信号塔。

细长的圆柱塔身，塔顶挂着些许残破的收发装置。毫无疑问这是智械叛乱前的信号塔。

当启航号更加接近，陈望归看见了连绵的金属矮房。弧形房顶、宽敞的大门和空旷的车道说明这原本是一处仓库。

陈望归从监控室离开，爬上车顶以便指挥。

“全体都有，拉满十二分的警惕。”陈望归戴着防毒面具，手上已经端起了反器材步枪，“我们大概已经到智械占领区的中心了。”

绝大多数情况下，智械不会无缘无故占领一片区域。如果一片区域是智械占领区，那它要么有着某种对智械有用的资源，要么是工业区。再不然……它可能在智械叛乱前就是存放智械的仓库。

就目前的情况看来，这片区域很可能是第三种情况。

但是一连驶过几个仓库后陈望归还是多少放了点心。这些仓库全都是空的，看来里面存放的智械早就撒了出去。说不定自己之前还摧毁了不少原本存放其中的智械。

忽地，某种东西自陈望归的余光里一闪而过。他转头看去，却一无所获。

陈望归倒也懒得废话，当场指向了疑似有异常的方向：“杨复，朝那儿开一炮。”

105mm的高爆弹落在两个仓库中间，火光爆散后仓库的弧形穹顶之下被掀开一个大洞。穿过洞窟，陈望归赫然看见一台履带车辆隐藏在仓库后方。

“所有武器，瞄准那台履带智械！”陈望归用枪口指明方向，同时高声呐喊，“不要吝啬弹药，火力全开！给我在这里拿下它！”

下一刻，各类子弹将仓库射成了筛子。随着装填手为低压线膛炮装上下一发炮弹，呼啸声划破风沙的嘈杂，将空置的仓库撕扯成一堆金属碎片。

启航号的电机轰向起来，履带碾过仓库的废墟陈望归很快看见自己的目标：

一台没有任何武器，车体却足有三层楼高的履带式智械。

若是放在其它战车面前，这足以称作巨人。然而启航号这台庞然巨兽只是冷漠地俯瞰着自己的猎物，像是面对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