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余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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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动力之后，启航号很快从智械的包围中冲出。智械的速度毕竟比不上拥有强劲动力的启航号，没多久就被甩在后方。
陈望归站在车顶环顾着四周，确定没有智械接近之后下令启航号减速。
虽然启航号已经恢复动力，但照明和观测设备毫无疑问已被彻底烧毁。这些东西要修复并不难，但毕竟急用。
要他在没有照明的情况下跑荒原长途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陈望归仔细看了看周遭。一路上被击毁的智械零零散散地分布在周遭，仅仅目力所及范围内就有五六台。
“德绍!”陈望归对着货舱喊了一声。
“老大，我在！”
“现在我们回收那些智械残骸，收到我的命令之后你就带人出去把智械抬进货舱。”
“明白！”
常德绍对陈望归的命令执行得相当坚决。加上尚且年轻，手脚利索，五台智械很快被搬进启航号的货舱。这些智械中两台是战车外形，剩下三台都是多足智械。最大的共同点是这些智械的尺寸都不大，也没有搭载什么武器。
其中，四台智械都已经被严重破坏，只有一台只是被摧毁了主控芯片，其余结构基本完好。当然，就算是严重损毁的智械，拆开了在市场上也能卖出不低的价钱。
一些短工看着堆在货舱里的足足五台智械，已经忍不住吞咽起唾沫来。
这五台里随便卖出一台，就能顶他们任何一人一年的收入。即便对于这些见惯了钱的人来说，这也过于诱人了。
“老大，这是我们的额外战利品吗？”见陈望归走到货舱，常德绍问道。
“这是应急资源。”陈望归随口答道，而后看向那台基本完好的智械。
他思索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看向另外一台损毁严重的多足智械。
智械身上的部件可以用于增强启航号。同样地，也能用来修复启航号。例如上一次运完货以后陈望归就用智械身上的一部分装甲修复了被损坏的舱门。
主控芯片一时半会儿当然没法修，毕竟这需要另一枚主控芯片。但探测设备和照明设备的损坏说白了还是电路与电子元件的损坏，哪怕一台损毁严重的智械，拆下来的部件也足以修复大多数烧坏的车灯、摄像头和电路。
“德绍，把它搬到车头。”
“好嘞！”
常德绍也不问为什么，一个人就拖着那台智械向车头走去。
“剩下的人，看好这四台智械。”陈望归向剩下的短工交代完，也走向车头。
常德绍把智械残骸放在车头之后就自行回到了货舱，继续站岗。陈望归心念微动，一道光柱就将智械笼罩。
至于会不会被车顶的武器手看见，陈望归其实不太在乎。
看到了又怎么样呢？荒原上有点小秘密的人也不在少数。再说了，这点异常还能比一整辆基地车显眼吗？
反正也没人能偷走启航号——这车连驾驶座都没有。
陈望归飞快地操作着启航号，将智械残骸拆解一空，所有的车灯和八成的摄像头很快得到修复。
就在陈望归思索着要不要再消耗一台智械残骸以修复所有摄像头时，他忽然听见货舱处传来枪声。
陈望归眉头一皱，飞速跑到货舱处。但他只看见一名没了脑袋的短工，以及捂着大腿坐在血泊里的常德绍。
货舱里的四台智械现在只剩下三台。那台基本完好的多足智械不见了。
“德绍，发生了什么？”陈望归站在门口，端起自己的反器材步枪。
“那台完好的智械活了。”常德绍说话的同时还在从衣服上撕下布条，当作绷带缠在伤口上，“对不起，我没看好它……”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陈望归摇了摇头，“那玩意跑哪儿去了？其它短工呢？”
“它跑出去了，剩下的短工追出去了。”
“我知道了。你留在这儿，我去处理。”
“老大，我还能……”
“腿伤了逞什么强？听我的。”
说完，陈望归头也不回地跑出了货舱。
一台主控芯片被摧毁的智械居然还能活动，甚至暴起伤人，这就像人没了脑袋还能活一样惊悚。但对陈望归来说这或许意味着一个好消息：
要是那台智械体内还有备用的主控芯片或者类似的元件，到时候说不定能用来修复启航号上的主控芯片。
地上有一些血迹，大概是那台智械杀了人之后沾到身上的。陈望归循着血迹追去，很快听到枪声在走廊里回荡。
陈望归转过一个拐角，看见两名手持反器材步枪的短工依托着一扇门板阻击智械。后者总计有六条腿，已经被打废两条。不过短工们或许是被突发事态吓到，智械周边分布着诸多弹坑，看来打了不少空枪。
“找好掩护！”陈望归高喊着从腰间取出手榴弹。智械刚刚转过身，手榴弹就滚到它身下爆成一团火球。
火光过后，智械的四条机械腿连带着下方的装甲一起被撕碎。就连启航号的金属地板都被炸开一个豁口，露出埋藏于下方的管线。
这是陈望归从野狼佣兵团那里买来的反坦克手雷，装药量多达七百克。对于这些小型智械完全可以做到一击毙命。原本他觉得在有了车载武器之后这种东西派不上用场，再加上实在重得离谱，就只买了几枚用于防身。没想到还真的发挥了作用。
“都没事吧？”陈望归看着从金属门板后方探出身的两名短工，例行公事般问道。
“没事。”
“好。”陈望归点了点头，“来干个活，把这玩意搬去车头。”
两名短工对视一眼，虽然有些疑惑，也还是按着陈望归的照做。
目送两名短工离开车头后，陈望归再度唤起光柱，准备让启航号融合智械体内的芯片。然而，当启航号的分析结果显示在陈望归面前时，他却吃了一惊：
这台智械根本没有什么“第二枚主控芯片”。
甚至没有“第二枚主控芯片被手榴弹炸毁”这样的可能性。因为即便是被击毁的部件，启航号也能检测出来，只不过无法融合使用而已。如果启航号说没有，那就是真的没有。
那么……刚才它到底是靠什么恢复行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