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听你的砍你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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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昭王朝
齐芳九年。
时间正值晌午。
一声尖锐而凄厉的惨叫,从劳没落许久的劳伯府内直冲云霄。
这声音十分明亮和凄惨,吓得一些从劳伯府门口经过的牛马都撒丫子夺路而逃。
同事也引得路过的人都驻足观看,想知道这陈旧却古老的宅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可看的,每天都这样。”一个路人对另一个路人说到:“半个月前就开始了,似乎这劳家的公子犯了癔症,我们这些经常从他家经过的,都知道怎么回事。”
而在府内,劳缤现在从床上惊坐而起,他浑身大汗,喘着粗气还在回想刚刚梦里的场景。
那个梦境里没有可怖的鬼怪,也没有凶残的敌人。更没有什么尸体和死亡,但是也别有一番可怕的场景。
在梦中,猩红色的天空晴空万里,红色的光芒称托着天上的白云也看上去愈发雪白。
天上没有太阳,但是可不知道从哪来的诡异红光芒耀在劳缤那高大且俊郎的脸上。让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低头看去,他的脚下是一望无际的黑色草地,这些草的质感,摸上去仿佛是人的毛发一般,他们杂乱无章的盘在一起,时不时就会绊住劳缤的腿脚。
强光和这些奇怪的黑色草地让他只能选择低头漫步在猩红色和黑色组成是天地中。
他一边步履蹒跚的应对来自脚下那非毛非草的阻碍,一边放声呼喊到:
“有人吗!请问有人吗!”
每走两步,劳缤就停下来奋力呐喊。希望找到和自己一样的迷失者。
他迫切需要同胞。因为他能感受到,眼前这个宁静世界对他充满恶意。
如果他为此生气,发狠把这些杂草踩上几脚,它们还会渗出红色的液体。
而草原上盛开着的红色花朵也对劳缤展露了羞赧的恶意,它们的花瓣有长有短。像是婴儿的小手一样随风摆荡。在靠近劳缤的腿脚时还会刻意的弯曲一下。
仿佛要抓住他的脚踝。
不光如此,细微的风势若有若无的从他耳边经过,而有的则跑进了他的耳朵里,发出了常人难以听见的微小咒骂。
看了半天,周围还是没有人,喊了半天,还是没人回应。
此时此刻,劳缤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恐惧,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
伴随着啊呀一声惊呼,他从噩梦中惊醒了。
他慌张看向周围,一个五官精致,如花似玉的姑娘,在他床边端坐,正在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那是他现在的妹妹,雪琰。
雪琰身后,一个高大挺拔的美须中年人则冲着他走了过来。
是现在的父亲,劳遵迹。
看家人都在,发现一切如常,劳缤才安下心来。
自打劳缤穿越到这里后,他晚上的睡觉时间就变成了严酷的试炼。
因为一旦进入梦乡,奇怪的噩梦隔三差五就会接踵而至。
每次在噩梦中他都会到不一样的地方,做不一样等事情。
但是一样的是,梦里的世界颜色都是一样的。只有红色,白色,和黑色三种颜色。
一样的是梦里他总能感受到细微的恶意和强烈的孤独与恐惧。
“哥哥不怕啊,琰琰在呐。”雪琰看劳缤的睡衣已经被汗湿透,她轻轻的把劳缤的手握住,对劳缤投去了甜美的笑容。
感受着妹妹小手的温暖,劳缤的恐惧感也消失了不少,他对雪琰道谢:“谢谢你,妹妹。不过我想再睡会。如果一会儿你要是看我还有反应,你一定要把我叫醒呀!”
“好好好~一定吖~那你继续睡叭~”看着一脸无助的劳缤,十八岁的雪琰爆发出了圣母一般的光芒。
看妹妹答应自己,感觉自己逃过大劫的劳缤,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他拉住了雪琰的手,蒙住自己的眼睛,打算继续睡觉。
“还睡啊!”劳遵迹看儿子还要睡,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再过些日子,你老子我就要去边关打仗,到时候你那些结拜兄弟们要来了!看你怎么伺候!反正我是没有请你们下馆子的钱!”
这话一出,如同掀了劳缤的被子。让他垂头丧气地从床上跳了下来,轻轻摸了摸雪琰的头。
“不是我说你,这两周每次轮到你做饭,你都能给我整出一堆难以下咽的玩意儿出来。我现在都想找个神婆问问你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劳遵迹不说还好,这话匣子一打开,让他越说越气,最后还撸起了袖子。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爹!”看自己老子即将动手。劳缤吓得魂飞天外。
要知道,他老子虽然平日里不显山露水,刻意压着自己的能耐,可实际上在劳缤看来,眼前他所住的云春城,老爹至少也是前十的水平。
那动起手来他可受不了。
“爹,儿也是因为经常被噩梦所困,心神不宁所以才厨艺退步的,这样,您还没买菜吧!我现在就去买菜,一会儿买回来在您身边好好学习,争取重回巅峰!一言为定!”
说罢,劳缤提着菜篮子和飞一样的逃了。
“别忘了给你爷爷问安!还有!路上遇见恶少羞辱,不要逗留!不要打架!直接跑回来!”
望着劳缤的背影,劳遵迹还不忘絮絮叨叨。
劳缤也纳闷,穿越过来后,原主的记忆和本事,他都继承了,可就这做饭的本领,劳缤一直没学会。
这让每次轮到他做饭的时候,都免不了被老爹一顿批评。
不过他知道,眼前这个老爹是爱他的。
原主每天起床都起得很早。唯有做噩梦的时候,父亲会和妹妹一起默默拉住他的手。
不知道该不该把他叫起来。
劳缤从宽阔的卧室里一边穿衣一边跑到了广阔的前院,等跑到厅堂的时候,他的衣服已经穿好了。
现在,对着厅堂的画像,抬手敬礼,说到“孙儿给爷爷问安。”
接着转身离去。
画像中,是一个外表不怒自威,但是人总觉得他下一秒会眉飞色舞笑出声来的老年人。
这是劳安伯,也是劳缤所住的劳伯府的第一任主人,也是劳缤在这个世界的爷爷。
是个天赋异禀的武学奇才。
可惜的是,据说劳安伯最后一次战斗没打好。因为指挥失误牺牲,还被问罪,导致劳家势力一落千丈。
他穿越过来的时候,劳家早都被除爵多年。
虽说劳遵迹本事很大,但是也只在军中当了一个八品的小官,每个月的军饷除了补贴家用外,其他的钱全被他拿来买书了。
那年头书是贵重品,奢侈品。但是本着不能在教育上落伍的原则。劳遵迹在买书这件事上从不吝啬。
所以现在劳伯府连丫鬟仆人都请不起。
他们一家三口每天吃饭洗衣都还要轮流值日,过得十分清贫。
今天的云春城分外热闹,城内三年一度的青年比武大会正在举办的如火如荼。
比武大会是由云州城头等的权贵诡王薛心玉举办,只要是没到二十一岁的妙龄青年都可以参加。
目的是收纳和提拔在气力过人,天赋异禀在大会上脱颖而出的青年才俊为国效力。
虽说这比武大会全民可看,可实际上最前排的那几排,总归是被城里的权贵所包揽的。
而外排的观众里也少有什么百姓,大概率也是被那些富户武人贵小姐们占了位子。
在观众的欢呼声中,台上对战的两名青年正施展平生所学,他们各不相让,场面十分焦灼。
人群外,身材高大挺拔,穿着灰色布袍,腰间挎着铁刀,手戴墨玉储物戒的劳缤提着空荡荡的菜篮子从旁边走了过去。
他的眼中只映入了去市场的路,旁边的热闹与他无关。
不过,他的外貌实在是过于惹眼,以至于还是有人看见了他。
一个人对他发起了嘲讽:“劳缤,你怎么不参加比武大会,是因为不敢吗?”
看有人突然找事,劳缤停下了脚步,目光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人。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这冷笑,让嘲讽的无赖心里泛起了一丝凉意。
他平日里被我们嘲讽,不是都面带微笑赶紧逃跑的吗。今天怎么停下来了,还笑的那么恶心?
劳缤穿越过来有也有些日子了,这些日子里面对这些恶少们或多或少的挑衅,他也会选择隐忍。
但是今天,或许是噩梦导致的情绪暴躁,亦或许是忍耐到达了临界点。他很想给眼前这些小子一点点颜色看看。
这时一个尖锐而嘲讽的声音决定为自己的小团体找回士气:“人家可是爱家君子~陪爸爸吃饭搂妹妹睡觉可比上台挨揍香啊!”
“呵...”
这句话让劳缤乐出了声,他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带着法术符文的红光,扭头对第一个朝他打招呼的人问道:
“那你为什么不上台?不敢让观众看看你的斤两,是怕观众看你是个只会嘴炮的花架子吗?”
“对啊。练武太苦了,不如骂人爽...我还怕挨揍...”
对方的回答让他的同伴们一片哗然:“啊?你怎么说出来啦!”
这让对方自己也不禁打了个激灵:“我也不知道啊!”
“还有你。”劳缤眼中的法术红光继续闪现,问那个尖嗓子:“你是没有爹还是没有妹妹。难道你想和你妹妹睡觉么?”
“呃...如果是表妹的话...”
那回答又引起一片窘迫和哗然。
眼下,这群泼皮们面面相觑,他们很奇怪,那个平日里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的劳缤,为什么突然敢还口了。
其实劳缤的原主和他的生活方式非常接近。
在穿越之前,劳缤的生活里除了只知道买菜和做饭,就是运动和看书。
为此劳缤觉得自己穿越对地方了。
不过两人也有不同的地方,比如性格。
原主的父亲曾告诫他云春城内势力盘根错节,不要随便得罪人。
于是乎他就成了一个就算受人侮辱也要默不作声的主。
可自己不同。
自己信奉的理念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才的硬道理。
就算是被除爵的落魄小家庭,也不能被人无底线的欺负。
在这世上,谁敢侮辱我,我就加倍的侮辱回去!
所以对劳缤而言,穿越过来后能忍他们半个月,对他们来说真的是破天荒一般的仁慈。
“呵...”
看眼下大仇得报,劳缤朝着那些嘲讽他的泼皮们做了一个嘲讽微笑,便继续朝着菜市场走去。
快去买菜吧,今天是自己原身的父亲做饭,那味道堪比云春城最好的厨子...
他刚要加大步伐,却没想到刚被他嘲讽的人带着四五个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感受到了敌意,劳缤手里的墨玉储物戒立马发出红光,在劳缤的脑海里显示出了领头者的信息。
【姓名】:常谢雪
【简介】:云春城帮派血骓帮大公子
【品阶】:九品三阶
【气力】:121
【职业】:剑客
【剑道】:13
【总值】:134
劳缤看对方来势汹汹,淡淡的说了一句:“你这是受辱受上瘾了吗。”
听劳缤这么说,常谢雪朝着周围的人挑眉冷笑:“只要你这废物不逃跑,那我就不会受辱。”
他把脖子伸向了劳缤:“今天可是让你装了波大的,不过你敢装到底吗,譬如..”
他用手轻轻拍了拍劳缤腰间的刀。
“有种你拿着刀砍我啊!”看劳缤暂无举动,他仰天狂笑,用还用手轻轻拍了拍劳缤的脸。
转身对身后的泼皮说到:
“哈哈哈,果然!劳家除了他们的倒霉老祖,其他人都是废物!”
听到这话,劳缤叹了口气。
他叹自家父亲天生纯良,对谁都爱露拙藏巧。
他不明白作为强者的父亲为什么对谁都唯唯诺诺。
家境落魄了,实力在不就好了。
二叹这原主也是实心眼,父亲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老子与世无争,儿子完美继承性格,就这样俩人把自己弄成了云春城最大的受气包。
看常谢雪那猥琐而猖狂的表情,劳缤眼中寒光四射:“我要真拿刀砍你,你敢接吗?砍伤砍死了,你那倒霉的爹不会找我麻烦吧。”
“哈哈哈?”听到劳缤这么问,常谢雪笑得更猖狂了。
众人只见他抬起双腿,一个飞跃跳到了空地上,然后张开双臂,奋力大吼到:
“诸位都给做个证!看看这废物有没有胆子!若是这废物把我砍伤砍死!他可不用负责!对!不用负...”
他的动静闹得很大,导致本来还在看台上比赛的人,都有一部分被他吸引了过去。
而他“责”这个字还没说完,劳缤就抄起了旁边的一个板凳。用极快的速度,朝着他脖子上画了一圈。
接着又随着啪啪两声,众人看劳缤用迅雷一般的速度,在他的后背和肚子上各拍了一下,就停下了攻势。
接着扬长而去。
给在地上发出如同杀猪般惨叫的常谢雪留下了一道背影。
惨叫是需要力气的,常谢雪伴随着常谢雪肌肉的运动,刚刚劳缤用凳子在他脖子上画的一圈皮就自己被震了下来。
现在的他仿佛脖子上挂了一个红色的项圈,血从里面奔涌而出。
在地上来回打滚,像是一个三百六十度的红色喷头。
众人大吃一惊。
有胆子大的细看伤口却发现,虽然出血很大,这却伤口也只是皮外伤,对他并不致命。
而没多久,众人就看见劳缤走了两步,又折返了回来。
他蹲在常谢雪身边,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打滚:“这可是你说的砍伤砍死,不用负责。说这话的你现在后悔吗,疼吗。害怕吗。”
“疼..疼疯我了!...后悔!后悔死啦...求求你...别杀我...”
常谢雪现在心里就三个想法。为什么劳缤问什么,自己就必须回答什么。
自己现在好疼,出血好多,自己会不会死。
看他惨状,劳缤可谓是深深出了一口恶气,舒坦了不少。这才心满意足得撇下他,继续朝着菜市场走去。
众人本想一开始就赶紧治疗常谢雪,可没想劳缤半路折回,就只能安安静静看着劳缤发泄怨气。
毕竟,谁都无法保证,贸然前去的话劳缤会不会用板凳在自己脖子上也画一个圈。
等劳缤走远,他们才赶紧七手八脚的前去给常谢雪止血并包扎伤口。
不过大家心里也都清楚,这常谢雪之所以没死,脑袋没被砍断,也是劳缤功劳。
毕竟,人家可把自己的铁刀可老老实实的挂在腰上,选择的是钝器都算不上的凳子。已经算心地善良了。
望着劳缤优哉游哉的身影,擂台最外围的公子小姐们也都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了起来。
一个九品境界的青年感慨道:“常公子是九品强者,那眼前这劳缤的实力。至少和他父亲劳遵迹一样,高达八品。”
而另一位富家公子则有些妒忌:“一般人天赋较好的话,20岁出头能晋升九品已经可谓优秀,那劳家平日里见谁都跑的公子怎么可能有八品的实力,刚刚一定是偷袭。”
他这言论却遭到了一位二十五岁的八品青年的反驳。
“呸,偷袭能有这么厉害?他刚刚打常谢雪的手法你看清了吗?我都看不清!”
大伙众说纷纭,却也没个结果。
唯有几百米外的劳缤又再次刻意确认了一下自己这具身体的实力。
随着储物戒红光闪动,自己的信息出现在了脑海里。
【姓名】:劳缤
【简介】:云春城劳伯府少公子。
【品阶】:七品六阶
【职业】:剑客
【气力】:360
【剑道】:36
【总值】:396
【特殊能力一】:里界之能:看穿一切妖魔伪装,知晓对方信息,揭露所有谎言,让人有问必答,给予世人真像的“真实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