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一锅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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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爷！”小舒兴奋地喊道。
“快去快回，不过我估计你俩可能要吃闭门羹，做好心理准备吧！那老头儿虽然看起来和善，但一年到头儿都不会跟我们这些老邻居说上几句话，更何况你这个外人！几十年了啊，独来独往的，从来没有融入过这个环境……要是在他那里遇到什么难缠的问题可以来找我，我就在那边儿。”大爷的态度和善了许多，又给了二人一些善意的提醒，说完便摇着蒲扇回到那群老人中间。
被大背头放行后，大爷们看着两人的目光正常了许多，俩人顿感浑身轻松，终于可以自由自在地行走于这城市里的独特一隅了！
小舒边走边欣赏着这里的一切，一种让人震颤的亲切感开始向他袭来……
四周清一色老式五层砖混结构建筑，看样子应该是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产物，保持着原来的朴素作风：
小路上悠闲晃着的几乎清一色的老头和老太太，旧时代的绿化风格很有年代感，一些植物年代久远，尤其是其中几棵历经岁月沧桑的粗大梧桐树，为老人们提供了优质的避暑港湾；
这里的道路并不是由水泥浇灌而是由红色粗砖铺就，上面布满历史的痕迹，青苔将其涂出片片绿痕，再被鞋底擦拭，最后整块砖、整条路都被浸染成黑绿色；
砖与砖之间的缝隙偶尔长出几颗野蛮的荒草、挤出几朵淡黄的小花儿，没人搅扰这些卑微但不屈的生命；
狭窄的道路两侧，安静地排列着陈旧造型的路灯杆儿，其上的黑漆部分剥落，某些地方还出现了锈蚀；每隔一段距离便安放有一排木质长椅，通体斑驳陆离，经常被人坐的地方却显得油光瓦亮，展露出特有的淡黄色木质光泽；在某些偏僻的角落里孤独地爬着竹藤编织的时光摇椅，阳光透过织眼，在地面留下细密光芒，摇椅匍匐在地，如同沉睡着的瘦狗，纹丝不动，微风也激不起他们一丝的摇晃，椅面覆上一层薄薄的时光之尘，仿佛承载着某些人、某些事所遗留下来的沉重记忆；还有几张磨损严重的红漆木椅被堆放在公共墙角，七零八落；不算规整的小花坛里，偶尔散落着几块儿酒瓶碎玻璃、半埋着几个残破放大镜，反射着璀璨的太阳光线，那是时光的印记……
这里仿佛是被历史遗弃的地方！
小舒又想起了自己幼年时期撒泼嬉戏的古朴宅院，那里同样有着原始的残存，只不过那里的一切更为久远、纯粹，也从未被人类的足迹磨灭过。
不知不觉间，二人已移步至一栋经由荣光岁月侵蚀的红砖建筑前，爬山虎覆满被绿苔浸染得不成样子的墙面，绵延向顶楼，形成一面翠绿色屏障，遮挡着骄阳的肆虐。
绿色屏障之后三米便是此次旅程的终点……
“怎么感觉有点儿阴森呢？”大壮缩着头轻声说道。
早期的建筑入口门洞留得都比较小，层高也相当矮，大壮一米八四的个子，踮起脚尖便能触碰到天花板；所以即使这里距离阳光照耀的地方仅有三米，也是一片阴冷昏暗；通往楼上的灰色水泥步梯九曲幽深，大白天也需要昏黄的声控灯来辅助照明。
从外面的光明之地步入昏暗门洞的一瞬间，视觉上的不适应让两人出现了短暂的失明。
“别自己吓自己，大白天的！”小舒自我安慰道，虽然他的心里也有些忐忑，但还是决定准备硬着头皮去敲门。
“等等……保险起见，我觉得咱们应该先探查一番。”大壮抓住小舒抬起来准备敲门的手，用极为细微的、神秘兮兮的语气在他耳边絮叨。
“怎么探查？”
“这里……”大壮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诡异气氛被大壮点燃，小舒被搞得彻底紧张起来。
“好吧，我试试。”小舒顺势收回伸出的手臂，随即叹了口气，仿佛刚刚逃过一场劫难似的。
绿色思维浪潮席卷而出，破门穿墙，在附近空间的各个角落冲刷涤荡，反复扫荡每一寸区域，感应着周边全部生命体的思维波动……
几秒钟之后，小舒收回感知，眉头紧锁，紧紧盯着眼前这面破落的黄色木质户门，仿佛在上面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有什么不对吗？”大壮想拉着小舒回到阳光下，因为小舒的表情给本就紧张的氛围增添了些许诡异。
“这栋楼里根本就没人，太奇怪了……”小舒抚摸着下巴说道。
“你的感应系统是不是出错了？重启一下试试。”
“重启？你以为是电脑啊！根本就不用试，现在我可以100%确认里面没人！”小舒对自己日益增强的感知力越来越有自信。
“那怎么办？没人的话那不是白来了嘛！这也太坑人了……”大壮一听这里没人，胆子瞬间就大了起来，涌起的失望之情盖过了紧张之感。
“等我想想……或许……那条线索不是让我们来找某个人的，它只是一个地址而已……难道是找某个重要的东西？”短暂思考过后，小舒重新做出推断。
“哇塞！原来是找东西啊，这下可有意思了……”大壮顿时来了精神，在他看来，找东西这种任务跟寻宝类似，既没有危险又惊喜满满，让人神往。
“别高兴的太早！刚才那大爷明明说这里面住着一个八十岁的老人，而此刻他又不在这里，这很可疑……”
“这有什么可疑的，说不定他刚好出门了呢！”
“出门的话，大爷肯定会跟咱们说的，我相信没人能在这个小区进进出出而躲过大爷那双机警的眼睛！”小舒一想到大背头那双眼睛就有些胆寒。
“也对，但咱俩总不能白来一趟吧！”
“要不咱们就在这儿等一会儿？”小舒犹豫道。
“会不会……”大壮似乎想起了什么，表情变得极度不安。
“什么？”
“会不会他出了什么事？”大壮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不会吧！又来晚了？不能这么倒霉吧……事情败漏，被一锅端了？”大壮的怀疑不无道理，这让小舒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还有另一种可能……”大壮此时的表现如同一名急于表现自己的资深侦探，装作无比深沉的样子，要是嘴上再叼个烟斗儿就更完美了。
“哦？你说说看！”连小舒都被大壮的神情感染，开始认真听取大壮的推断。
“你说一位八十岁的独居老大爷最容易出什么问题？”
“我不知道，你快说，别卖关子！”小舒看大壮那洋洋得意的样子，估计嘴里也说不出什么好话。
“哎，你还是年轻啊，让我来告诉你吧，像这种情况很有可能是突发疾病，一个人独居肯定无法第一时间被发现并实施急救，所以最坏的结果是：他已经死了，甚至臭了！”
“我呸！你那狗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象牙来，就不能盼点好吗？脑子里都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