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前情,红色光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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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清晰了！
对方的庐山真面目渐渐对小舒显现出来，他可以意识到那光团核心形同一个充满水的软气球，悬浮在思维空间的正中央，不断无规律地翻转着。
球面起起伏伏，形同未出生的婴儿躲藏在母亲的肚皮内翻滚蠕动。
思维的光芒从球体表面散发出来，充斥着这里的全部空间。
小舒明白，这便是吸引他来到这里的那个东西在他脑海里形成的意念体。
他驱动感知，试图与之建立一种联系并解析对方的意图，但光团散发出的能量汹涌澎湃且晦涩难懂，就像一本厚厚的无法被破译的上古奇书；小舒那种涓涓细流一般的细微感知力根本无法穿透它的表层而进入其中，因此便无从感知对方深层次的意念。
对此他并不感觉到奇怪，自己这点感知能量在对方所展示出的意念力量面前简直不值一提，这是多么显而易见的事啊！
他的脑中忽然蹦出了“鸡头凤尾”这个词，也许“凤尾”都抬举自己了，确切来说应该是凤凰尾羽上的一根纤毛——站在人堆里，他与生俱来的感知力可以让他傲视群雄，然而在当前这个球形意念体面前，他似乎啥也不是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小舒平生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渺小。
照此推断，这家伙的感知能力必定远在自己之上！
小舒有些不知所措了，拥有如此强大力量的东西怎么会发出求救和警示信号？怎么会被困在黑色墙体的后面？渺小的自己又能为此做些什么呢？
正当他这样想时，那红色光团突然放射出有规律的能量搏动，这种能量自动传达至小舒的语言神经中枢，形成一种可以被小舒解析的人类逻辑语言信号，两者之间建立起沟通的桥梁。
这一系列操作全然由对方掌控，小舒只能被动接受。
随后，在小舒的脑海里传来空旷而悠远的声音，仿佛有人在这座夜色小城的上空对他呼喊。
“原来是个孩子啊！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的到来！”伴随着悠扬的声音起伏，球形光团的表面也同步卷起一场恒星能量风暴。
跟随着声音的节奏，一股股沸腾的红色能量从球面被抛洒出来形成液体般柔软的光带，而后又如暴雨般落回球面。
小舒惊呆了！
“是你在呼唤我么？”小舒对着自己脑中的这个光团思索着。
“是的！我等这一刻等太久了……”那光球显然能感应到小舒的所思所想。
“你是谁？你怎么会……”
“我受了重伤，被困住了，就在这座建筑的底下。”
“重伤！重伤怎么还能拥有如此强大的能量？”小舒显然无法理解面前的这种力量。
“呵呵，在这座建筑的底下，我被一层层能够阻绝思维电波逸出的特殊金属和材料包裹着，每一层材质的包裹都会使我发出的思维波动呈指数级别衰减，类似于法拉第笼禁阻电磁波的效果。此刻，你感受到的只是一丁点儿我思维能量的余波，这还不到我正常状态下能量的千万分之一。”
“啊……，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能量！”小舒惊叹道。
“能摧毁和控制这个星球任何物体的能量！但是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对方平静地叙述着。
“任何物体！！！”
小舒怀疑自己听错了，又或者对方表达有问题。
“是的！”
“……”
这话听起来太像是在吹牛逼了，因为这样扯蛋的台词小舒以前也只在玄幻小说和漫威的电影里看到过。
在他的认知里，这就是一个由各式各样拥有奇特思维和行为的碳基生物组成的再平凡不过的世界，没有什么特别！
摧毁，他还可以理解，跟搞破坏的意思差不多，摧毁一个人、摧毁某件物体并不是难事。
控制，却有无数种可能，能给人以无穷多的想象……
小舒有些开始怀疑人生了。
“那你到底是谁？我又怎么知道你是值得信任的呢？”小舒在震惊之余保留了一丝谨慎。
“你能感应到我，就说明咱们是一类人！扪心自问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那我就是什么样的人。”光团颤动，放射出柔和的能量。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人，我无法评判自己，有时甚至会自我迷失。”红色光团散发出的思维能量与小舒产生共鸣，使得小舒在不知不觉中展示出了内心最真实的一面。
“你要用心寻找你自己！”
对方的话听起来毫无道理可言，但又似乎隐藏着某些不可抗辩的真理；像是什么都没有回答，却回答了一切！
……
“好吧，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请你告诉我，我该如何将你从里面救出来呢？”良久的沉默后，小舒决定暂时信任对方。
“你无法把我带离这里！这其中的情况极其特殊，救我，你还没有这个实力。”
“……”小舒不免有些失望。
“不过，你可以帮我把一些信息传递出去。这些信息能否及时送达，比救我出去重要的多！”
“什么信息？有多重要？传递给谁？”对方的话激起了小舒的好奇心，还有比自己性命安危更重要的信息？这让他想起了语文课本中海娃送出的那封《鸡毛信》！
“很快你就会知道的，时间不多了。你要是同意的话，我会把那些需要你帮我送出的记忆信息雕刻在你的大脑深处。”
“会有什么后果？”
“后果就是，你将肩负起某种责任！对你来说，也许并没有什么坏处。”
“……”
“你可以拒绝！”
“不，我接受！”小舒的脑中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小子，你很有想法，也很聪明！不过我可要提醒你，短时间内大脑被强行塞进去大量无法被抹除和遗忘的异体记忆会非常痛苦，你愿意承受么？”小舒的大胆想法显然逃不脱光团的监控，对此光团也并未多说什么，看起来它选择了默认！
“我愿意！”小舒果断应答。
“中途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放心，尽管来吧，这辈子答应过别人的事我就从来没有后悔过！”
“好小子，有魄力，那我们开始吧！你必须完全放空自己，解除警戒，把你的意识和思维完全交给我！”
“等等！你不会趁机偷窥我大脑里面的思想和记忆吧？”这一点小舒不得不提，毕竟谁也不想被陌生人窥探到自己的心。
“老夫对你里面那些幼稚的东西根本不感兴趣！”光团不屑道。
“好吧……”小舒不想也不能再多说些什么了。
不过，对方怎么敢说自己大脑里装的东西是幼稚的呢，这也太武断了吧？
莫非……
在光团能量的指引下，小舒很快进入状态，将自己真正放空：收起过往的记忆、抛除所有情感、摒弃全部杂念，甚至将自己完全遗忘，从而遁入了虚空的境地！
在他的大脑中央，出现一股越来越强大的精神引力，逐渐拉扯并扭曲着那片虚空的意识空间。
四周开始迸发出片片祥和的七彩记忆之光，彩色记忆如同烟花般爆燃，点亮这片虚空。
小舒察觉到自己的肉体和灵魂正向着引力方向极速进发，穿透一个又一个零散的彩色记忆星团，由于掠过的速度极快，他根本无法看清楚那些记忆之光的全貌。
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并不是自己曾经拥有过的记忆，他猜测那是红色光团的记忆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