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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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蘅君望向我的眼神异常熟悉,那是叶衾良一直盯着我的眼神。
以我为纽带?我顷刻间知晓了柳红白的心思。
青蘅君心悦于我,我后知后觉。
宴席过后,红白找了借口早早离开。
我与他对坐,青蘅君微醺伏在桌面,繁贵长袖垂落。
“你为何跟了穆暐。”我长叹。
他悠悠抬眸“因为我等不到心悦之人,从盛京到苦寒之地,我都在等她带我走。”
我低垂眼眸凝视着他,我从未将他放置在心上,又怎会搭救于他。
“你看错我了,我不是你该真心对待之人。”我道。
“殿下,”他起身踉跄到我身边拉起我,一手揽住我的腰“你既应了柳红白利用欺骗我,为何还提醒我不该交付真心。”
“……”
青蘅君低下头欲将吻落在我唇上,我错开头只让他的唇从我耳畔划过。
“红白之事你心中也明了是何情况,你若不助,我再想办法。”我打算掰开他的手掌拉开距离,可手上却没了力气。
我惊诧抬眸,不敢置信的看向酒杯又看向他。
他是青蘅君,在我记忆里是弱小惹人怜惜的男子,是遭人辱骂都会自言自语反思自己的人。
可他此刻分明给我下了药,眼前人陌生的不敢再细想为何他至如此。
“青蘅……”我连说话都有气无力。
“你同我相守,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他将我抱的更紧。
“你怎会如此……”
“看来柳红白没和你提起过,她救下我时是什么情况啊,”他千般柔情将我额前碎发移到一侧“我被多人凌辱,如果不是她我就死在了那日。”他哽咽“殿下啊,你在盛京既对我无意,又何必处处照拂我?给人希望,却又让人绝望。”
青蘅君抱起我走入内室,我浑身无力躺在床上心中发笑,没想到我还会有这么一日。
他欺身而上褪下我的外衣,在我无法反抗之下吻上我的脖颈,我低语“我已有了夫君,你还要如此一意孤行下去吗?”
他顿了顿“郁相亦?”
“不是,我来到七秦就是为了寻他,”我合起眼眸“青蘅君,你我如此,可过得去你心底那关?”
“殿下,我已不再是从前的我。你为人妇,我为人夫,我又怎会顾及你是否成亲。你说我一意孤行,我偏要强求。”
一派歪门邪理。
与他辩驳一阵,我体质特殊这时药物已经没了药效,手上有了力气,趁他不注意坐起身一只手将他双臂固定在身后,他挣扎不得。
青蘅君挣扎几下动弹不得便放弃了,他低下头嘴角挂着苦意,不消片刻他低声哭泣起来。
“对不起,我不该起这样的心思。”
我望着他,心里阴郁,又是因为我。
我离开时已是深夜,孤身一人站在街上之时,四处茫然。
我低下头盯着双手,又是一个因为我有苦痛人生的无辜之人。
为什么又是我?
自这一夜后,我的失眠症越来越严重。
等了半月,终于再寻得偶遇叶衾良的机会。
叶衾良最近有拜佛的习惯,每月末都会上山拜佛,那时与他偶遇最好。
又是在我准备与叶衾良相见的时刻,谢长尧再次找上来。
他阻挡住我上山的去路,对着我伸出了手“你不是小元王爷。”纵然他是如此说着,可他手里安静放置的是解药。
我拿过解药“既如此为何不由得我自生自灭。”
“你是大霖摄政王,云笙,”谢长尧笑的明朗“许久不见,摄政王倒是变了大模样。”
何时见过?
“多年前阿史那和大霖的那场战役,我也曾在战场,曾远远见过殿下的风姿。”谢长尧肯定道“百里山河图是大霖和阿史那的边境城防图,你绝对不会让七秦得到百里山河图,熊熊烧起战火,因为我们是军人,知道生的可贵。”
百里山河图竟是这么重要的东西。
阿史那有人来寻图,那大霖也该派人来了。这么重要一个任务,想必不是凡人担当的起来。
“大霖是谁在寻图?”我问。
谢长尧道“大霖的丞相,郁相亦。”
我与他,怎总有绕不开的缘。
谢长尧解释,七秦六皇女穆艽作为质子在大霖多年。此番郁相亦亲自来七秦的借口,就是护送这位皇女返回故土。
穆艽……她倒是因祸得福,在大霖作为质子躲过了七秦的夺帝之争。
想到有可能再见到郁相亦,我的心还是有几分喜悦,阴霾的脸上有了笑意。
他乡遇故知,再见到他终究是心里暖暖的。
与谢长尧约定好,如有百里山河图的消息我会帮助他,他便放我离去。
我气喘吁吁爬上山,走进庙中,见得叶衾良身边有一红衣女子作陪,锦衣华服气度非凡。
女子貌美,眉眼冷酷,上扬的眉毛下有一颗红痣。朱红薄唇更显冷酷,颇有我从前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寺庙主持唤她“秋棠施主。”
原来她就是秋棠。
我装作无意从他二人身侧经过,只见得秋棠握住叶衾良的手似是抚慰,叶衾良焦急道“我常常梦见于寺庙中,我浑身是伤的奔向一位女子,那女子的面容却总看不清。可我一直觉得那人在寺庙等我,难道这是我的什么因果孽缘?”
秋棠蹙眉,斜目扫了一眼叶衾良,神情晦暗不明。
我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拜佛……他梦里的场景,正是曾经的我们。
秋棠道“还请主持解我们夫妻二人的疑惑。心中不明,难以无忧而过活。”
叶衾良也附和“秋棠肚子里有我的孩子,我想将我的梦境看明白,也好了却一件心事同她安稳生活。”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孩子……秋棠和叶衾良有了骨血。
而我们的孩子,叶衾良至今未见过一面。他求得是他们安稳的生活?可我们呢?
一瞬间的冲击心上抽痛,脑子一片空白,跪在佛前许久,被人唤了声这才缓过神。
“姑娘?”叶衾良站在我身侧唤我。
我满面泪水顺着声音望去,他微蹙眉“姑娘怎哭成这副模样?”
秋棠与他紧贴而立,目光对着我也有些探究“你是有什么难处么,或许我可以帮你。”她善意开口。
我起身攥紧拳头,秋棠似是嘴硬心软的人。看着冷漠,却并不是冰冷的人。
“思及故人,潸然泪下。”我行礼拜别转身下山。
背后那两人低语,恩爱的模样我也不忍再看。
接下来的半月,腰伤复发,折磨的我缠绵病榻。时时思及叶衾良也就更是无精打采,虽然身体已再不会被剧毒侵害,但心里装的事情越来越沉。
每日能坐起来的时间我都用来抄写经文,超度那些死在我手里的人。
柳红白知晓我无事可做,也知我心里最大的郁结是叶衾良,便将与秋棠联络一事交由了我。
只不过,在那之前,我见到了柳红白的“盟友”。
柳红白的谋划我从来不过问,因从前情谊我只为她做事而不问原因。
她的这个改田为桑的大局,还有一个最为强力的保证,那就是大霖的支持。
能够代表大霖的,非大霖皇族那就是郁相亦这位丞相。
这次见到郁相亦他比从前更为纤瘦,他的身体明明看着撑不起繁厚的衣装,可挺直的脊背又直直的扛了起来。本是温润的眉眼已有些锋利,连那眼神望向人之时也带着几分寒凉。
我与他已决定抛除过去,可真的就可以当作一切从未发生么?答案未尝可知。
我见他时,笑的略显僵硬。
郁相亦与我相对行礼,他面色有所缓和,淡淡道“摄政王安。”
名存实亡的摄政王,何必拿这个名头叫我,倒不如唤我本名来的顺耳。
我回礼“郁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