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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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次与叶衾良匆匆一别，他深居简出再难相见。

我与柳红白商议，因百里山河图一事便不能再居住在萧惊鸿的宅中，欲借口拜访旧友离开。

居住在柳红白的宅院，我练着耐心喂食笼中鹦鹉“青蘅君怎么成了帝妃。”

柳红白品着热茗“我使了手段将他从流放途中救下，他随我来了七秦，阴差阳错被穆暐看中成为极受宠爱的帝妃。我在七秦的生意，他多有照拂。”

“为何救他？”

“受人之托，”柳红白想了想还是点明“他就是蓉桑寻了多年的儿子。”

我震惊，何御史挟持了那么多年蓉桑的利器，竟然是青蘅君。

细细想来，从一开始初见青蘅君，他纵然性子被磨得怯懦，可并不像是井底之蛙，只是困于池中的飞龙。

也好……如今他身份尊贵无比，再不是从前任人欺辱的庶出幼子了。

“阿笙，许久之前我就想问你一个问题。据我情报所知，你初回盛京时便对他不同，处处照拂于他。是为的什么你是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么？？”

“他是尚荨音口中的心上人，”我提起尚荨音的名字着实羞耻难堪，不由得又再想起郁相亦来。

柳红白端着茶盏的手抖了抖“我们一起读书时，尚荨音常常提到的人原来就是他，真是造化弄人。”

我们曾为好友的一群人都知道，尚荨音痴迷上了一位公子，她却不肯表明心意，一直在痴心付出。

直至尚荨音死在我手里，青蘅君也不知道曾经有这么一个女人到死都在爱他。

“既已提到了他，阿笙，我求你一件事，”柳红白神色认真。

她有所求，我必应，无论何事。

“我于七秦苦心经营，势力正呈上升，花家开始察觉到我的存在。我身后是青蘅君，代表七秦皇族，而我也是青蘅君的背后力量，”柳红白犹豫了一阵“我希望，你可以成为我连接青蘅君的纽带。”

“我要如何做。”她心里早已经盘算好，我只需听她安排就好。

“利用青蘅君，促成穆暐继续支持的改田为桑令。”

柳红白将其中利害关系与我说的清楚。

先帝改田为桑，是为重商抑农。此策一出，原本农民本就少的可怜土地又失去了大半。

虽然先帝许给农民的条件同样优渥，养蚕吐丝朝廷购买，收入远比耕种更多。

可在改田为桑的过程中需要一年过渡，这一年过渡便是需要大量的粮食作为支撑，这粮食在不重农的七秦，绕是天下第一商秋家也拿不出来。

可大霖重农，拥有足够的粮食储备是可以支持七秦此国策。

可大霖又怎会见着七秦强大起来，于是此事便一直推迟。

柳红白在谋划可以一口吞了花家的大事。

她要做的是，以大霖第一富士冉家为诱饵。

冉家拥有大量的粮食，势必就会成为商机，花家、秋家都会瞄准这个机会，只要谁拥有了冉家这条关系，谁就是这个七秦真正的国商。

花家多年与秋家竞争激烈，甚至不分上下，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只不过，冉家要以一半粮食储备需要秋季收割为理由，容得冉家晚交两个月的粮食。

这时秋家会站出来表示可以接受，花家也会不顾危险，绝不会放弃这次机会。

秋、花两家竞争之下，花家唯一的能拿出的优势就是大批量可以流动的黄金。

这几年秋家大量黄金都投入了各个行业的建造之中，本是扩招版图的行为就会成为花家的可乘之机。

天时地利人和，花家不可能不上当。

至于冉家的尾货，不会交到花家手里。

当改田为桑缺少了一半的粮食，花家自身储备不够影响七秦稳定，穆暐不会容了花家，花家只会向各个商户求助。

在七秦，这时能接燃眉之急的只有秋家。

可秋家，才是这关键一招。

从秋家和花家的激烈竞争让花家消除顾虑大量出手流动黄金，到冉家提供不了尾货，这一切都是柳红白与秋棠合作的结果。

尾货会经由柳红白的手到秋棠手里，花家要想保命，只能倾家荡产。

这场游戏中，秋棠是最大的赢家。

无论从哪个方向考虑，花家只要进局势必输得一败涂地。

柳红白好计策，所以这个计划里最大的变数，一个是穆暐是否能够继续推行改田为桑，另一个是冉家是否能如约。

冉家……“红白，你是怎么确定冉家的家主可以助你成事的？”我问。

“因为……输家不止是花家，”她道“如若那批货也没能到秋家手里，那这七秦就乱了。到时候，秋家也会输。从此，无论大霖还是七秦，冉家一家独大。”

这是一把豪赌，我喜欢。

“你就这么确定穆暐会听从青蘅君的劝告？”

“你若是见了穆暐看向他的眼神，便会知道，就算是天上的星星，只要青蘅君想要她都会摘下来。”

我同青蘅君再见时，是他宫中设宴，柳红白作为他的“胞姐”带我赴宴。

这一次，他唤我殿下我我有了回应“可以唤我温衎。”

他面上一喜“我可以唤你阿衎么。”

“还是叫温衎，我不喜除了我的夫君之外的其他人唤我阿衎。”我直接拒绝，这个称呼非亲近之人不得叫。

他若唤我阿笙比阿衎强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