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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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对面蹦蹦跳跳的云灵追赶着姐姐云奈,可云奈烦极了,面色不悦。我瞧着她们两个心中还是比较喜欢,我歪身靠近女帝“你对待两个孩子可别太偏心了。”
她嗯了一声目光也瞧不出到底是在看谁,她沉思良久问我“你喜欢她们两个之中的谁?”
“都好。”现在还小,能看出什么来?
她嗤笑“就是问你喜欢哪个,又不是问你哪个是皇储,和我打什么官腔。”
我呵呵笑着回答“喏,那个。”
“云奈?”
我点点头“那个。”
“云灵?”
“那个。”
女帝拍拍我的肩膀“不为难你了。听说你也有个聪慧的养子,不如许了亲事如何?”
我被她这天马行空的想法逗笑了“都还小,嫁娶之事还要听她们自己的安排。”女帝嗯了一声“好吧。”
离宫之后回府路上偶遇出行的六皇女穆艽,她喝点醉醺醺自己在大街上乱走,撞得行人大骂她。这自己孤身一人在街上乱逛,还没个侍卫,真是奇怪。
穆艽听得人骂她,她便发了火“再说一遍!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七秦的六皇女!”
行人呸了一口“这酒鬼还挺敢说,还七秦皇女。”
又有人附和“就算是那也是七秦,也不看看这里是哪里?这儿是大霖的盛京城!”
穆艽抽刀指向行人“你再说一遍!”
我抬手让侍卫把她拉回来,她挣扎着破口大骂,我示意把她打晕。她在盛京城中有宅子,我便打算送她回宅子。走到一半时候她醒了,可酒还是没醒。在小巷之中她脸红彤彤的,靠在墙上伸出手指指着我喊着“云笙!就是因为你!没有你我怎么会来大霖!”
这酒疯耍的,瞧着她也是底气不足。我抱胸回击她“为什么偏偏是你被送来,你心里比我们这些外人清楚的多。”
穆艽是六皇女,在皇女众多的七秦皇室她算不得什么,可以说毫不起眼。可她偏偏对皇储动了心思,也想争一争。三年前大霖向七秦索要质子,她三姐唆使七秦皇帝将她送来了。不是我的原因,是她棋差一步,只能满盘皆输。
她嘟起嘴慢慢沿着墙壁滑落坐在地上哽咽“可我想回家,我想我父妃……”
看她坐在墙边垂头丧气,我说“七秦国内斗得凶猛,在大霖你反倒是高枕无忧。穆艽,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怎么争也得不来。”
穆艽嗯了一声呼呼大睡,我的侍卫背起她将她送了回去。
返回王府路上许多人都向东而行,步履匆匆掩着匆忙神色。
那些人都还是衣着华丽的人,怎么看这个现象都怪异。我拉住一人“你们这都是去哪里?”
“抢丝绸啊!就是冉家卖的那个,现在百金难得。我们都要买,以后可能还会涨价!稳赚不赔。”说罢那位大姐甩开了我的手继续加入了抢购浪潮之中。我甩甩袖子无奈笑着,她家倒是真的会做生意,都一年了,还是如此火爆。
继续向着我王府走回,王府门外小小一身影来回踱步,我歪头看清面容“十二娘?”
十二娘两只手握的更紧,颇为为难的说“我找殿下,是有些事。”
“进府。”
“是。”
进府她去了傅成竹的灵堂前进行祭拜后随我进了书房,仆人替她上了杯茶。她端着热茶试探开口“早前我和殿下说过,我这鼻子辨香便得极好。前几日入宫中觉陛下身上那香似是前所未见,殿下可知那香是何种?”
我摇摇头“我回盛京前陛下便用了,我也不懂什么香,你若是好奇我哪日入宫顺带着替你问问。”
这句话说出她长长舒了一口气,起身慢慢跪在我面前“殿下,陛下那香……有毒。”
她这一句话顿时让我汗毛竖起,犹如三冬寒。
十二娘刚刚是在试探我,怕是我下的毒。既然不是我下毒,她便少了顾虑全盘托出。
我垂眸盯着自己左手相互摩擦的拇指和食指,再抬头看她,我不言语她也猜不透我的心思。她不知,我可是动了杀心。下毒之人,我大概猜到了是谁。
手能够伸到女帝身边,能够下毒的人屈指可数,可用香杀人这件事情让我不禁心生不好预感,最好不是他……
我起身从书架上拿下一个小锦盒递给了十二娘“可是这种香?”这香是父后死后,我在他宫中偷偷拿出剩余的香料。
十二娘结果后用手煽动锦盒上方,香味传到她鼻子里后她点头“就是这种毒,叫做果子漆。是蕲州边境一种毒果上表面的白霜,用它制香可为慢性毒药。近年来毒果越来越少,知道这毒的人也是少之又少。我之所以知道,还是幼年时见过家里人有过这香。”
我拿回锦盒说道“十二娘,此事不要同他人说,这样才能保得住你的命。”
“是。
她离开后我闭眼坐在书房里思绪烦乱,蕲州,毒香,女帝,都指向一个人,云澈。
可还是觉得香有些我忽略的点,香料……郁相亦在藏书阁也点过那香。他也被下了毒?
念着云澈他便来了,一改往常风风火火,在书房外敲门说道“阿笙?我进去了?”
“嗯。”屋内沉声应了。
云澈进屋时推门让一阵光亮照了进来,我眯着眼睛抬起头。见得他穿着低调,沉稳几分。袖口处带着烟灰,想必是先去祭奠了傅成竹才来这里。
“阿笙,节哀。”
我挑头示意他坐在身侧,他目光一扫瞧到桌面上十二娘用过的杯子,他轻咳“你这是刚送走了一位客人啊,王夫去世的确也够你忙碌的了。”说罢仆人走进换了一套茶具。
“大哥你进府时没有遇见刚才离开的客人吗?那可是位妙人。”
云澈耸肩“那真是可惜了,不过改日再见也可。”
真的没见到?我怕他装作未见到,十二娘若是给他留下了印象,再让他知道些什么,那便难办。
我扶额“大哥你是来安慰我?”
他气鼓鼓说着“当然是,女帝和云柔哪里还管你的事情,当然还是你亲哥哥挂念你。”
我手里还捧着锦盒,望着他我若无其事的将盒子放回了书架道“你多虑了,我无碍。”
云澈叹气道“怎能无碍,傅成竹死了,你前几日多的笑颜又少了几分。”
我又长长叹了一口气“大哥,他是我同床共枕五年的王夫,是我对不起他。”铃铛可以随着傅成竹一同去死,我却不能为他再做什么。“陛下命我去鸿安寺替皇室宗亲祈福,连带着把傅成竹的祈福一起做了。你可有时间同行?”
云澈想想点头“去鸿安寺有些不妥,太妃在鸿安寺中修行,我和你去未免云柔会多想。”
他说的话也有道理,我回着他“鸿安寺是皇家寺庙,他生前最想要的的就是被承认。你和我同行不便,那我自己去就好了。”
云澈点点头慵懒靠在椅子上,歪着身子盯着我眼睛里满满是我看不懂的情绪,似乎是不舍。就像,明日过后再也见不到了。
“你这副模样,什么意思。”
他挑过目光漫不经心说道“我想着,傅成竹被你这般记挂,若是我死了谁能挂念着我
“我是你胞妹,别人不念你我怎能不挂念你,莫要说胡话。”
他嘻嘻转晴“你这甜言蜜语说起来还真是有些蛊惑人心,日后没几个男子能受得了你的话,勾引几个不是问题。”
“你该回府了。”
“对!王妃肯定又要找人来催我了。走了走了。”
云澈回府后我叫了为一,为一自徽州回来总是显露出疲惫神色。“可有让为伍替你瞧瞧?”
为一点了点头“殿下有何事吩咐。”
“陛下惩戒了李间庭和萧婧,何御史和郁丞可有什么异动?”萧婧是郁相亦为了自保的弃子,李间庭是何御史得意门生,这两人被惩治无异于是双方的损失。既然位置空缺了,总要有人补上,宝华已经坐上了萧婧的位置,李间庭的位置这两个人都不会放过。细细想来,此刻正是我安插人的好机会。这个人不效忠何御史,也不听从郁相亦。眼下看起来好像朝野之中甚少,几乎都选了位置。
早年记得有一个人曾在母帝时期和我在朝堂上有过争辩,私下还和我争吵指责我结党,那人耿直,可现在朝堂上看不见了她的身影。那人名字我想不起来了,就那一面令我印象深刻。
“为二!”
“殿下。”为二推门而入。她的记忆十分好,几乎是过目不忘的程度,我忙问“母帝在世之时,朝堂上和我有争执,街上辱骂我的那位名字是?”
“殿下说的是圣启十九年进士,仲文乐?”
“对对对,查清楚她在哪里,现任何官职。”
“是。”为二忽而想起什么事情“前几日陆叔求见过殿下,因为殿下那几日在藏书阁修书未见到殿下。”
“那陆叔现在在哪里。”
“他在自己房中,不敢打扰殿下。”
我起身奔着陆叔那里去,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猜想,他应该是为了他的儿子有求于我。我在门前敲敲门”陆叔,你在屋内吗。“
听得他疲惫嘶哑的声音“殿下。我马上给你开门。”他似乎匆忙拉开门,头发也是乱糟糟添了许多白发。陆叔问我“殿下有什么事吩咐?”
“陆叔你前几日找我了?”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没事儿了,不麻烦殿下了。”
“是为了陆叔的儿子吧。”
“他和我一样都是贱命一条,和谁成亲就要老老实实呆在哪里。本想着求殿下救救他,让他免与因为那萧婧被卖到教坊司。可现在,唉,都是命啊。”
“本王会带回他的。”
陆叔听了扑通跪下了不停磕头“老奴一辈子都记得殿下的恩情,当牛做马也报答不了殿下啊!”
为二在我耳边窃窃私语“我先差人去看了,那位被人早就接出了教坊司。”
“谁接出去的?”有能耐在教坊司弄出去人,想必不是一般官员。
“是郁丞的人接出去的。”
看着陆叔模样应该是不知情这件事,或许是因为萧婧的缘故他接了陆叔儿子出去。可是怎么想都不对劲,他怎么会如此有闲心,平时的公务难道不够他做的吗?
“盯着点,从鸿安寺回来我就去要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