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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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枫：“就他一个？”
“还有一个。”雷特沉默了一会儿。
“是的，还有一个……最开始，森泰威胁说，如果他敢杀了妖鸟，就绞死他……他大笑几声，准备收拾东西走人。但后来……”
雷特弯下身子，声音压得更低，仿佛耳语。
“……后来，他接受了任务。你瞧，林枫，不夜城的官员里，还是有些聪明人的，他们已经受够了这一切。
谣传他们找到猎妖师，私下商量，说不用白费力气解除咒语，只要把妖鸟送上西天，然后告诉国王，解咒失败。
为了自卫，猎妖师不得不杀死国王那可爱的女儿，那只是工作时的意外事故。
国王当然会大发雷霆，而且不会给猎妖师一个子儿，而这破事却能尘埃落定。
但那猎妖师很明智地说，要是没钱，就让我们自己去灭掉妖鸟吧。
天啊，我们怎么可能办到？我们只好凑些钱财……但后来就没下文了。”
林枫抬头，注视着雷特。
“没下文了。”雷特重复，“那个猎妖师不想第一天晚上就动手，在宫殿周围转了整整一晚。
最后，听说他看到了吸血妖鸟，当时她正在狩猎。她爬出石棺，可不只是为了伸伸懒腰。结果他一见她，就跑掉了，一个字都没多说。”
林枫嘴角动了动，像是笑了一下：“结果，那些聪明人的钱，始终没付出去，对吧？猎妖师不会先要钱。”
“当然不会。”雷特回答。
“这事儿已持续七年，妖鸟每年都要结果五十条性命。这几年少了点，因为人们知道绕着宫殿走。
哦不，我的朋友，我相信魔法，我已经看到了它的神威。在某种程度上，我也相信巫师和猎妖师的能力。
但声称咒语可以解除的，是个满脸鼻涕、弓腰驼背的老头，他隐修时一定把脑仁饿成浆糊了，他的鬼话只有森泰一人相信。
森雅上了她哥哥的床，才生出这只妖鸟！这才是事实！让咒语什么的，见鬼去吧！现在妖鸟正在残害百姓，做掉她才是理所应当。
每到月圆之夜，我们只能把门窗钉死，再把罪犯绑到宫殿门口的木桩上，期待那怪物吃饱之后，自己爬回墓穴。”
“这办法不错。”林枫笑了，“罪犯是不是少了很多？”
“一点儿没见少。”
林枫：“怎么去宫殿？我是指，新建的那个。”
“我亲自带你去。你就不考虑一下，那些聪明人的建议？”
林枫：“城主，咱们何必如此轻率呢。毕竟，我的工作本来就有可能发生意外，这与我个人的意愿无关。
为防万一，那些聪明人最好考虑一下，怎么帮我在国王的震怒下脱罪，并尽早筹好金币，就像某些谣言里传说的那样。”
“只有一千金币。”
林枫摇头：“不，这不是个轻松活儿。国王出价三千呢，而且有些时候，解除咒语，确实比杀死怪物轻松得多。
但这事儿如果真这么简单，在我之前，早有人下手了。你以为，他们会因为国王的震怒，而放弃赚钱的机会？”
“好吧，猎妖师。”雷特不情不愿地点点头，“成交。但我建议你，在国王面前，千万别提解咒过程中可能会发生意外，一个字也别提。”
“好！”
………………
不夜城，新宫殿中。
国王森泰身材纤瘦，有张英俊的脸庞，甚至可谓英俊得过分，看上去还不到四十岁。
他坐在一张用黑木雕成的矮扶手椅上，两脚伸到火炉边，有两条狗蜷在他脚边取暖。
他旁边坐一个体格健壮的蓄须男人，身后还站着一位。
那人穿着华丽，神情倨傲，看来是个重要角色。
“你真是来自东方的猎妖师？”
听完雷特的介绍后，国王沉默半晌，方才开口。
“是的，陛下。”林枫微微一笑。
“我想听听你的经历。”
林枫：“陛下，您知道的，我们的职业守则，禁止我们透露工作内容。”
“一个省事的规定，猎妖师，真省事啊！但能否告诉我，你对付过小矮妖么？”
林枫：“对付过。”
“吸血鬼呢？林精呢？”
林枫：“都遇见过。”
森泰犹豫一下，缓缓道：“那吸血妖鸟呢？”
林枫抬起头，直视国王的双眼，淡淡道：“是的，遇见过。”
森泰把眼睛转向别处：“雷特！”
雷特：“陛下，微臣在。”
“你跟他说过详细情况了？”
森泰：“是的，陛下。他说，公主的咒语可以解除。”
“我就知道。怎么解除，猎妖师？好吧，我忘了，你有你们的职业守则，但我可以给你一点建议。已经有几位猎妖师来过了，雷特，你可曾告诉他？很好。
我知道你们擅长杀戮，比解咒更擅长，但这绝对不行。哪怕我女儿只掉一根头发，你也别想保住脑袋。
好了，奥斯，还有赛格男爵，你们把需要的信息，都告诉他吧，猎妖师总会问东问西的。说完之后就带他去用餐，在宫里备个房间，总不能让他住旅店吧！”
国王站起来，冲他的狗打个呼哨，往门口走去，靴子带起屋内铺设的稻草。
他在门口停下脚步，沉默片刻，又道：“如果你能成功，猎妖师，那赏金都是你的。如果做得好，额外另有奖励。
当然，坊间流传我会赏赐公主，那都是胡说八道。把女儿的幸福，交给一个陌生人，我相信你也不会这么想，对吧？”
林枫微笑着，点点头：“陛下，我当然不这么想。”
“很好，看来你还算聪明。”
森泰离开时，带上了身后的大门。
一直站着的雷特，以及那个富豪奥斯，立即坐下。
雷特喝光了国王剩下的半杯酒，然后盯着空酒壶，低声暗骂。
奥斯则坐在森泰的椅子上，一边轻抚椅子扶手，一边脸色阴沉地盯着猎妖师。
那个蓄须男人，正是赛格男爵，冲林枫轻轻点头。
赛格：“坐吧，猎妖师，晚饭很快就上。你想知道些什么呢？雷特城主应该已经知无不言了，我了解他。他这人若是能说一千，就绝不只说八百。”
林枫：“我还有几个问题。”
赛格：“问吧。”
“城主大人说，妖鸟出现后，国王请来了很多智者。”
赛格点头：“没错，不过在这儿别叫妖鸟，要叫公主。在国王面前，不能说走嘴，否则吃不了兜着走。”
“有没有请到出名的智者？声名卓着的？”
赛格：“有，但我不记得他们的名字了。奥斯大人，你记得么？”
“我也想不起来。”富豪显得很冷淡，“不过其中有几位肯定享有盛名，誉满全境，毕竟很多人谈论过他们。”
林枫：“他们一致认同，咒语可以解除？”
“他们的观点，往往大相径庭。”赛格笑了，“很多事都是，但在解咒方面却，难得一致。他们说，方法很简单，甚至不需要使用魔力。
总结起来就是，只要有人能在石棺里待一整晚，从日落到第二天鸡鸣三次，咒语就会解除。”
“的确易如反掌。”雷特嘲笑道。
林枫沉吟着，缓缓道：“我想听听，目击者对……对公主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