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出乎意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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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索斯从背包里掏出羊皮纸卷纸，继续说道：“直到大约一百年前，有人在耶格市里撞见了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除了看起来好像痴呆，其他根本辨认不出那个是真的。
这次事件被称作“耶格怪人事件”，从那开始耶格市经常发生人口失踪事件和各种暴力事件，并且很多都是一夜之间，原本善良老实的人变成了冷血的暴徒。
情况最严重的时候，耶格市几乎少了一半的人口，这时候才有人想起那个被他们遗忘的莉萨莉亚。”
李牧呼吸急促了几分，他想起了底下建筑里跟莱利一模一样的人。
卡索斯摊开羊皮纸，轻轻触摸着上面的文字。
“当时的公国组织了无数力量，但都没有取得什么效果。
直到一只小队的出现。
那是由超凡者组成的小队，或许是为了纪念那个带回羊皮纸的队长，这只小队的名字也叫做“薪火”。
他们和当时的军队合作进入了迷雾之林，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只小队同样没有人回来，但那之后耶格市再也没有出现那些怪人。
军队对此三缄其口，也没有任何有用的资料留下。”
说到这卡索斯有些口干，他看着李牧挑了挑眉毛道：“你以为这就完了吗？并没有！”
火焰温度让李牧觉得胸口有些发闷，他扯了扯衣领看着远处还在蠕动的肉卵。
卡索斯的声音在他耳边显得有些飘忽。
“之后每隔十几年就会出现一次大规模的人口失踪事件，没人知道为什么。但耶格大教堂那位“占星师”占卜到灾难会在最近降临在耶格市。”
李牧深吸口气，牢牢盯着卡索斯问道：“你为什么知道这些？”
卡索斯微微眯起双眼，片刻后平静的说道：“我并不是耶格市人，只是偶然来到了这里。自从那位初诞者消失之后，这几百年间有些未知的存在再次盯上了人类，这些事件到处都在发生。
耶格市并不是最倒霉的那一个。
哦！对了，我等的人来了，说了这么多差点忘了正事。”
李牧不解的看向卡索斯，顺着他的目光方向回过头来，赫然看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走过来。
她穿过火墙，丝毫没有被火焰沾染在身上。
她看着李牧微笑道：“好久不见，李先生。”
李牧张了张嘴，很是感慨的喃喃自语道：“莎莉娜。”
卡索斯微微欠了欠身，摆了一个请的姿势道：“魔女小姐，请吧！”
莎莉娜皱了皱眉头道：“我不喜欢这个称呼，而且你确定这会让这该死的力量从我身上永远消失吗？”
卡索斯摸了摸下巴道：“我不敢保证，但莎莉娜小姐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莎莉娜盯着卡索斯足足十几秒，最后还是张开双手，闭上了眼睛。
幽幽的吟唱声从她口中传出。
那声音充满某种诱惑，但并不是男女之间的吸引，而是拥有另一种直达灵魂的力量。
伴随着莎莉娜的歌声，卡索斯也有了动作。
他郑重的翻开那卷羊皮纸，紧盯着上面的的字迹。
用无比崇敬的声音念道：“伟大的生命之母啊！请降临到这贫瘠的世界，你最虔诚的信徒向您祈祷，我将为您献上最诚挚的祭品。。。。。。。。”
伴随着卡索斯的声音，他的头发开始无风自动起来。
魔女拥有吞噬吸收的能力，同样她也能引导这些力量，卡索斯要的就是莎莉娜把这仪式里所有超凡者的力量都像一盘佳肴一样呈现在莉萨莉亚面前。
只要它越被吸引，降临的神识就会越多。
歌声与诵读声交织在一起，像是要穿过人世间，通向另一个世界。
李牧站在原地，感觉周围的温度开始一点点下降，即使那熊熊的火焰依旧不能让他感到温暖。
他下意识吐出口气，震惊的看着它在自己身前化成了白霜。
除了身体上的寒冷，他更是感觉到迷雾之林似乎多出了什么东西。
魔药师的直觉告诉他，某种意识在汇聚，它就在……
李牧猛然回头看着那枚肉卵，耳边回荡着卡索斯的声音。
他心中冒出个令人不安的念头，这个卡索斯要召唤莉萨莉亚降临在那个树人汇集而成的肉卵上！
他到底要干什么?
看着四周倒在地上的人，李牧瞬间意识到他们这些人或许就是莉萨莉亚降临在这里所需要的代价。
想到这，他强撑着身子，用尽所有力气抄起地上的白象牙。
不管卡索斯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但让他们成为这个祭品？
他绝不同意！
卡索斯的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羊皮卷轴上，但余光瞄见李牧拿起了白象牙，他嘴角抬了抬。
这个家伙和自己当年还挺像的。
没等李牧有所其他动作，一只苍老的手按在了他的胳膊上。他猛地回头，赫然看见一个穿着红袍满头白发的老人。
他这才想起来，刚才卡索斯脚边好像躺着两个人。
而这位红衣老人自然是弗兰克，他冲李牧摇了摇头，沉声道：“相信卡索斯，为了耶格市。”
李牧看着老头，意识到他恐怕就是莉亚要找的那个弗兰克。
他用力深吸了几口气，盯着弗兰克沉声道：“这一切都是你们计划好的吗？”
弗兰克没有承认也没有反对，只是移开和李牧对视的双眼说道：“凡不易之事必有代价，何况你们是身怀罪孽之人，你们应该庆幸能有这次赎罪的机会。”
李牧闻声顿时一阵怒火蹭的一下涌上来，那熟悉的冲动再次涌上他的心头。
但同时抓着白象牙的手却一点点朝下，虚弱的他力气甚至不如弗兰克这个老头。
一股无力感传来，李牧没有一刻如此讨厌这种命运被别人决定，自己无力反抗的感觉。
版随这卡索斯倪安东咒语的声音越来越大，李牧赫然看见莎莉娜无风自动的脱离了地面。
他还在咏唱着，可脸色却一点发白，像是承受着某种痛苦。
无数低语声开始出现在迷雾之林，李牧看向四周，那火墙外面似乎出现了无数的影子。
那低语声像是一把把钩子挂在李牧身上，撕扯着他誓要把他拖入地狱。
突然！一阵像是孩童啼哭般的声音在所有人脑中炸响。
紧接着李牧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自己，他猛地抬头只见不远处的肉卵。
它动了！
那些藤蔓化作触手，在它身下拖着它朝火圈一点一点挪过来。
那臃肿的躯体，晃动的树人四肢，还有那一张张脸光看着就令人窒息。
李牧强忍着发自灵魂的颤抖，不自觉地一步一步往后退。
那颗肉卵无视了燃烧的火焰，最终挪进了火墙内。
李牧退到了卡索斯和莎莉娜身旁，经过刚才的吟唱，莎莉娜整个人脸色煞白，像是虚脱了一般。
她脚下一个不稳倒在李牧身上，李牧下意识扶助她双眼死死盯着她问道：“你为什么要帮他？”
莎莉娜没有说话，而是伸手把头顶的塑料玫瑰摘了下来。
它还是那个样子，鲜红似乎永远不朽。
莎莉娜把它放在鼻尖深吸一口，顿时一股掺杂着铁锈刺鼻的味道涌进她的鼻子里。
但她的表情是如此的享受。
她看着李牧说道：“我受够了，如果他能让我回到一个普通人，而不是不老不死的怪物，哪怕只有一秒钟我也愿意。
所以抱歉！不过如果我们一起死在这，那也挺不错的不是吗？”
莎莉娜笑起来，一如当初她看到李牧送他玫瑰花时的样子。
李牧有些发楞，他原本想质问莎莉娜的念头消失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但很快求生的欲望还是占据了他的内心，他转过头双眼集中在那个肉卵上面。
即使它没有任何动作，李牧依旧能感受到那直指灵魂的压迫感。
那远不是什么树人、莫拉莱斯能比拟的。
即使是地下建筑里那个被完全控制树人化的马尔斯，相比之下也仅仅只是蝼蚁。
他能想到的，只有魔药师仪式中，那个真正的莉萨莉亚。
但这枚肉卵带给他的感觉，和那个空间里的莉萨莉亚又有些不一样。
它就像是一个残缺的灵魂，并不完整。
肉卵挪到了所有人面前，卡索斯眉头紧锁，他知道还不够！
哪怕是完整的仪式，加上魔女贡献的全部力量，依旧不足以让莉萨莉亚降临在面前的生物足够又吸引力。
他深吸口气看向李牧沉声道：“记得你刚才挡住了我吗？现在到你选择的时候，在这些超凡者里选一个喂给它。”
李牧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咬牙道：“你什么意思？”
卡索斯紧盯着那个像是有些开始不满的肉卵，说道：“它还不够有吸引力，必须让它变得更强大，我才能继续仪式完成我的计划。
如果一个超凡者不够，这里每一个都是祭品，包括我在内直到它足够强大，但总得有第一个。”
说着卡索斯牢牢盯着李牧的双眼道：“为了耶格市，或者为了你自己活下去。”
李牧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摇了摇头，转身试图带着莎莉娜逃跑，但下一刻，一根藤蔓瞬间插在他身前。
就差一丝捅穿他的心脏。
卡索斯有些急躁的声音响起：“除非完成我的计划，否则我们没有一个可以走出去。”他用力喘了几口气，有些艰难的说道：“为什么是我做这个决定？”
卡索斯沉默了片刻，声音带着些许飘忽道：“那位观星师告诉我，今夜或许是耶格市毁灭的开始，亦或是曙光诞生。
你串联起了这些人，或直接或间接把他们到了这里，甚至那一把火也是你点起来的。
原本我想让那个寻血猎犬成为第一个祭品，但为了救你我杀了他。”
卡索斯没有再说下去，只是丢下一句：“没有多少时间了。”
李牧深吸口气，脑子有些乱。
看着地上躺着的人，他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决定他们的生死。
在仅仅几分钟之前，他们还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但现在却要自己给他们其中一个判死刑？
李牧的双手微微发颤。
他一一扫过伊芙蕾、莉亚、行刑者甚至莎莉娜的脸，心中却根本做不出决定。
他拼命催动大脑，思索着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突然他全身像是过电一般，猛的抬起头，把莎莉娜扶到地上，接着小跑出去。
他越过伊芙蕾、越过行刑者和莉亚，在卡索斯不解的目光中来到了墨菲的尸体旁边。
李牧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按在墨菲的胸膛，他从没这么希望墨菲还能活着。
一秒....
两秒....
三秒....
李牧双眼猛然冒出精光，他感受到了对方心脏似乎还有一丝跳动。
他不再犹豫拔出匕首割破自己的手掌，把血味在墨菲嘴里。
泉涌般的血液一滴都没溅在四周，在李牧期盼的眼神中，墨菲的嘴唇动了。
他脸色开始红润起来，无比贪婪的享受着这甘甜的血液。
持续流失血液，让李牧的脸色渐渐苍白起来，他甚至有些稳不住身子。
但他还不敢停，这还不够。
终于墨菲动了，下一刻他仅剩的一只眼睛猛的睁开。
李牧长松了口气，跌坐在地上，想站起来都有些困难。
而他身前，墨菲站起了身子，贪婪的注视着李牧的手掌。
李牧想后退远离墨菲，但失血让他一阵头晕眼花，差点摔在地上。
好在一只手扶住了他，卡索斯看着死而复生的墨菲，转头无比赞赏的看着李牧道：“你总能做出出人意料的事情。”
李牧扶着脑袋，有些虚弱的说道：“我做好选择了。”
卡索斯点点头，看着墨菲翻开羊皮纸念动起咒语。
“伟大的生命之母，我献上与您的祭品。”
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的墨菲站起身子，就要扑向李牧、
可突然他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低头诧异的看着自己胸前的触手，没等他反应过来。
嗖的一声！
他就被肉卵拖了过去，墨菲被生生挤压进那些树人的躯体间，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和肉卵融在了一起。
肉卵周围的触手一阵乱晃，更是发出一阵满足的呻吟，这一刻它周身的空间甚至都开始扭曲起来。
现实世界都因为它的力量开始出现了某种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