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有意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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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觉得此茶较为适合计师叔。”凌微尘自然听出了乌合居士的意思，但却依旧如此说。待得二人落座，凌微尘给二人沏了茶。
“青拂雪？”无妄自然不知乌合居士跟凌微尘在问道天发生了什么，也不知乌合居士与凌微尘回盟后谢知微找来着意庭。简而言之，兄弟三儿就他没口福。
当然，也有乌合居士以为凌微尘会一直以青拂雪招待人呢……结果猜错了的缘故。
“以不问春的干花泡制的，滋味很奇妙，知微也尝过。”乌合居士说到这儿，无妄自然也知道了大哥在打趣他，谁让当时他在剑阁所以才错过的。
“大哥……”无妄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不过顿了一下说道：“现任妖主明显不是个好相与的，妖与魔会联手吗？”
其实无妄想问，大哥请丹狱山山主出山，需要付出什么代价，难道大哥不知道吗？可他也不好说大哥做错了。毕竟大哥等了这段师徒缘整整六百年。他们都不是孩子，自然知道有时候的无可奈何。可他真怕许杳为难这师徒二人。
至于妖魔会不会联手，也确实是他们这个时候该考虑的。虽然他们不是道一宗那般第一实力，但无不希望散修们能少些损耗，不论是盟里还是无干系的。散修都不容易，刁然一身的人，没有势力依附的人，又没有好的秘籍修炼，才是真的苦。但这并不意味着，修道大乘的散修就弱了!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凌微尘。不过似凌微尘这般极好天赋却做了散修的……实在让人想不通。
“这个不必担心，目前不会，至少魔尊不是个蠢的。”乌合居士吹温茶水，抿了一口。
“魔尊不会作死，但……他手下的那些魔修就不好说了。”凌微尘在乌合居士身旁的位置坐下，“不过这并非最重要的，我曾在玄知道君那里听到恶神花开了。”
“天道未曾示警，说明这并未有什么大威胁，至少还没到绝处。”乌合居士瞥了一眼清冷的徒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欣慰。大概是因为凌微尘还是听话的，愿意以真实的一面待自己。
“玄知道君告诉我：他的道侣云娘，是惑青鸟一族的，且元神有异，乃是恶神花的祭子。云娘的父亲，惑青鸟一族的族长并不认为云娘是他的女儿，哪怕云娘学习了据说是妖神遗世的功法，因为云娘出生的时候，恶神花开了。”凌微尘清冷温柔的声音，让乌合居士陷入沉思。
“恶神花是什么？”无妄问道，他并像大哥有天恩宝卷那样的书告诉他，这所谓的恶神花到底是什么。但听其名字，总归不是什么好东西。
“恶神花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恶神花开在大劫起时。师叔，我虽认为师父说的对，就算此时也未到绝处，可是这东西到底谁来处理好呢？”凌微尘扭头，望着无妄，清冷的声音，似有凛冽风雪之意。而后却风雪消融：“起码，我是对此无能为力的，我只是一介六劫散仙。但一定有人可以……所以天道并未示警。”
“那位跟你一定不对付。”乌合居士没问，凌微尘说的那个人是谁，但他猜肯定跟凌微尘差点死在静雾海有关。能让一个五劫散仙都差点招架不住，剑心破碎的，对方不可能是个简单人物。
“嗯，想来师父已经猜到了他是谁，可是除了他，我想不到第二人可以解决此事。但也如师父所说，我与他确实不对付。我不清楚他混于妖魔之中想要扶缘做什么，但我知道，若他真想要我死，我一定能把剩下的几条命都耗干净。而且就算他真杀了我，天道也奈何不了他什么的。”凌微尘说的坦然，虽然他也猜不到对方到底想要做什么，但他觉得对方应当是有求于自己的，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不止一次了，且没有哪次出错过……
可他不敢直接去问，他还没蠢到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船到桥头自然直，不若在等等。”乌合居士安慰道。弃神啊……哪是散仙可以应付的。还是帮不了他，乌合居士在心中轻叹。
“等不了多久了，花开，恶神执念转生结胎在即。”凌微尘边说边掐起绝天衍，他要算算，破题之机在何处。至于恶神执念结胎（果）完毕，就会立马有恶神出生，万不可等到那个时候。
他相信自己，既然敢忘了前四转的记忆，一定安排好了能让他在宿命之外动手的机会。倒还真让他掐到了……
看着凌微尘的神情，乌合居士知道对方已经有解决办法了。他运用金瞳顺着凌微尘术法的痕迹追看过去，他看到了万佛崖的人，以及一幅画，只是这画他看不清，那画上有一个不输于他的人落下的天机，让他这般修了天恩宝卷的也奈何不得，更因为那人所布的天机能与他的气机共鸣，但即使如此依旧拒绝他的窥视……
“万佛崖，那群秃驴？”乌合居士眼神中透着嫌弃。金瞳不到一会儿就恢复了黑色，但瞳眸里的神色越发明显了。
“也许需要去万佛崖取那幅画，但我与师父不能去。毕竟师父也看到了那幅画上有天机遮。”凌微尘温柔笑了一下，他自不介意师父方才所做的，只要不伤到乌合居士的，乌合居士想知道什么便让乌合居士知道好了。
“那该让谁去取，取到后放到哪里，是否需要通知那个人？”无妄好奇的发问。
未想，师徒二人都看向他，笑而不语。
“我去？”无妄没好气的笑问，也是，在座三人，两个不合适，其他人……大乘的长老敌我不知，二哥又得坐镇盟里，还是他去比较好。如今四处妖魔肆虐，修为低的去万佛崖，半路上被妖魔拦了还得人出面搭救，徒生事端。
“嗯，师叔是最靠谱的人选。”凌微尘接着又说道：“把画送入凡尘即可，哪怕随意丢某个地方都行，如果碰到万佛崖大长老释然，送到他手中更好。”
“为何送到释然手中更好？”乌合居士刚问出口，却突然反应过来，他的神情先是有些惊讶而后肃穆起来。不过他未曾想到万佛崖的大长老竟然会为了一个人而去凡尘，去寻找那渺渺茫茫，可能早已不存在的痕迹……
“那位也在找那些痕迹吗？他不是……”乌合居士有些更加不解了：“他若有心，凡尘万万年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可能他找不到，因为某些原因。也可能他一直都在找，仍未曾找到合乎他心意的。”凌微尘不知道他说这话的神情是什么样的，只知道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心底又浮现了一声叹息……
“他为什么要去找那些东西？既然是（被逐）……不应该恨透了（神界）那地方和那位神明了么？”乌合居士说的很隐晦，天恩宝卷上也确实有一些关于始神尊描述，十分公允的记录了神界的人对始神尊的看法。
“徒儿不知。”凌微尘低头，茶杯里倒映出一双平静无波的眸子。他想起了取扶缘时所看到的画面：白衣弃神用剑指着他，望着他悲伤愤怒的唤他……
“也许他并不恨那位神明也说不定。”无妄已到大乘，自然知道一些大乘才会知道的事情，比如：凡尘有修炼成神的秘密。至于真假，就不知道了。始神尊是一位温柔好学的神，这般好的神，谁会恨他呢？
乌合居士没说话，毕竟天恩宝卷上所写的东西有些不适合说出来，让无妄或者世人知道，最起码现在是不能的。
始神尊温柔性子，雷厉手段，似乎有疯病这件事，并不适合告诉他们。不是怕世人不信，也不是怕世人吓到，而是怕传出去后神界那帮疯狗做出极端的事情来。
始神尊到底轮回成了谁，他心里大概有了答案。可知道了答案，还不如不知。始神尊是救世良药，可世人和那些神界的神却想吃了他，毁灭他……
可他不后悔，不管前路有什么，他都是他师父，就算不能陪对方到最后，他也要对方好好的能回神界。就像对方说：徒儿只有一愿，师父安好就好。其他人的死活……徒儿从未惦念过。绝情又温柔的人啊，他又敢轻负对方的心愿呢？在对方根本不知这意味着什么的时候。
乌合居士当然知道，凌微尘把他当做医治心病的药。但却甘之如殆。如此，又怎能说乌合居士不算大痴之人呢？
红尘啊……
总有一个人，让你愿为他付出所有，只愿他平安喜乐。
也总有一人，是他人代替不得的，是世间独有。
“早点解决，早点好。我赌不了那胎果还有多久形成，也不愿此事悬在我心头。麻烦师叔了。”凌微尘站起身对着无妄一拜。
“好吧，可我不知道释然长老在哪，如果能送到释然手中，似乎更好？”无妄以一个剑修的直觉问道。
“还真还没说怎么让他们同意把画卷给师叔呢。”凌微尘眸子中藏着一抹狡黠的笑意。
“这画卷莫非是特殊的东西？”无妄有些惊讶，不过随后一想也确实，关乎那位始神尊和那位弃神的，自然特殊了。等等……
既然有关始神尊的东西在他们万佛崖，那位释然长老又为何跑去凡尘？莫非这东西不是释然长老所在意的么？可不对啊!释然长老去凡尘难道不是找始神尊相关的东西么？那……莫非对方并不知道他们万佛崖其实有？但一想到剑阁被老祖宗点醒的自己，他怎么觉得对方岂止不知，这关于始神尊的东西万佛崖有，而且有个人比他们知道的更多，比如画卷的主人……
“还真可知道那画卷的主人是谁？”无妄想到了什么，但不确定于是开口想要个答案。
“是谁……对师叔来说重要么？”凌微尘轻叹，却没有直接给无妄一个答复，而是把腰间的禁步解了下来：“我想一定有个人认得此物，当初他送我这禁步，估计也考虑到我未来会向他讨要一幅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