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年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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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日渐近年节，朝廷封笔，大理寺也早早放了假，宋瑾辰过上每日与戚灼同醒的日子。
府中张灯结彩，许多地方都挂起了大红灯笼，戚灼闲着无事，拉着宋瑾辰和几个丫头一起剪窗花。
“哎，青兰姐姐剪得好漂亮，没想到姐姐不仅耍得起大刀，这么细致的活都干得了。”
戚灼闻言撇过头去，见青兰剪的小牛栩栩如生，再看自己剪得，都瞧不出来像什么。
她不欲放弃，偷偷拿了一张重新剪，只是剪了半天依旧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
“啧啧啧，没想到公主殿下人长得如此好看，剪出来的东西却一点儿都不随主人，丑的我都看不出来是什么。”
戚灼听着宋瑾辰的取笑言论不服气道：“嫌弃我剪得丑，拿你的来，我就不信你剪得能比我好看！”
宋瑾辰当即放在戚灼面前，炫耀一般还带着配乐。
“当当当当——”
“怎么样？是不是很像？”
宋瑾辰不止剪了一头小牛，牛的角上还戴着一朵桃花，牛也可爱，花也好看，戚灼顿时更不服气了。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剪得比我都好看？”
宋瑾辰闻言坐在戚灼身旁，长臂一展揽住她，拿着戚灼的手重新找了张红纸。
“公主从未做过这等活，自然掌控不好力度。”
青荀见世子与公主共剪窗花，朝其余几位姐妹使了眼色，众人静悄悄的退出去，一时之间暖阁里只剩下戚灼与宋瑾辰两人。
戚灼的手被宋瑾辰从身后握着，两人一同剪这张窗花，只是戚灼渐渐瞧着，剪得不像小牛，倒像是一只小老虎。
“明年是牛年，后年就是虎年……”
宋瑾辰缓声期盼道：“若是一切顺利，咱们的孩子后年就要降生了。”
戚灼拿着剪好的窗花笑道：“小老虎，我喜欢。”
她将老虎窗花收好，和那一对小瓷人娃娃放在一起。
戚灼看向桌子上自己的作品，霸道极了：“咱们的内室就贴我剪的这个，必须贴这个。”
“行，都依你……”
时间过得极快，一眨眼已经到了大年夜。
戚灼不能进宫守岁，她得和宋瑾辰一样待在国公府。
众人齐聚正厅，老太君坐在主位，戚灼和宋瑾辰与卫国公一左一右，席间还有这羲哥儿咿咿呀呀的声音。
见老太君使眼色，赵纤云纵是再不愿意，也将羲哥儿抱到戚灼跟前。
戚灼自然明白老太君的意思，她只装作不知情，抱着孩子哄了哄就交给赵纤云。
宋瑾辰见状悄悄与她低语：“咱们的孩子一定比羲哥儿可爱，到时候就让赵纤云羡慕去吧。”
“少贫嘴，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冯氏见辰哥儿与他媳妇说笑打闹只觉得心凉，可偏偏自己又不能有所作为。
上次进宫赴宴，皇后娘娘不顾她那么大的年纪让她没脸，若是她再有动作，只怕都不是中宫笺表这样的处罚了。
宋惜文瞧见老太君的神色说笑道：“说起来，我与公主明年就是一家人了，毕竟这皇子侧妃也是正经上了皇家玉牒的人。”
戚灼只恨不得老二赶紧把这个侧妃抬走，省的给她留在家里惹她厌烦。
“可惜公主嫁出了皇宫，连年节宫宴都参加不了，不像妹妹，虽只是一介侧妃，却能入得了宫宴得见天颜。”
戚灼闻言只是淡淡道：“入宫而已，父皇什么时候都能见，不差这一天，我已经嫁进国公府，当然是要陪着大家一同守岁；倒是妹妹你，明年进了文宣王府，可就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还不好好珍惜仅剩的这些时日。”
珍惜？有什么好珍惜的！宋惜文知道她们三房是庶出，她父亲也没有那么高的官职，日子过得捉襟见肘，哪里像大房那样整日穿金戴银，偏偏还不当一回事，就像是戚灼现在的样子，什么都是一副淡淡的神色，让她作呕。
宋惜文无比急迫的想进入文宣王府，到那时她就是皇家的人，戚灼一个出嫁了的公主，又有什么颜面在她面前作威作福。
厅内正嘈嘈杂杂的交谈着，却又看见一队太监捧着东西疾步前来。
宋瑾辰戳戳戚灼示意她转头，戚灼一转头就见魏忠贤领着一群小太监行至她身边给她行礼。
“奴才参见永宁公主，公主妆安——”
“魏公公怎么亲自前来，”戚灼笑道，“父皇母后送东西就罢了，天寒地冻的找些小太监就是，您怎么大驾光临。”
魏忠贤笑道：“公主的事交给其他人奴才怎么放心，今年是公主第一次不在宫中，皇上和皇后娘娘不放心，特意送了许多东西前来。”
厅内众人都站了起来，宋惜文看着传闻中伺候皇上的大太监魏忠贤，此刻正一脸谄媚的站在戚灼身边说笑。
当日来府内宣旨的小太监她父亲都要陪着笑好生打点，可现下不过是送个东西。
宋惜文眼中含笑，心中却在畅想着：待文宣王登基，她就是贵妃娘娘，到那时戚灼不过是个失势的公主，且看她如何猖狂。
魏忠贤为戚灼一一介绍带来的东西：“这尊飘绿翡翠琉璃全品魄秋辟那兽，皇上说要让为公主守岁，定会辟邪进福。
“这三足狮钮缠枝花卉銮金铜胎掐丝去琅熏炉，天寒地冻，皇后娘娘担心公主，特意挑了此物让奴才好生送过来；”
“还有这些玉石翡翠坠子，赤金拔丝丹凤口衔四颗明珠宝钗， 白玉嵌红珊瑚珠子双结如意簪，这两尊和田青白玉双面镂空灵芝凤鸟方形大镶嵌牌，和田青白玉单面拉丝工南极仙翁方形镶嵌牌……还有这些锦缎狐裘，这可是上好的皮毛，都是皇上和皇后娘娘为公主准备的，太子殿下也添了不少。”
戚灼让青荀一一收下，笑道：“公公替我多谢父皇母后的挂怀。”
“自然自然——”
魏忠贤应声，又转身看向宋瑾辰道：“驸马爷，皇上和娘娘也惦记着您呐。”
“这琉璃透明水晶六瓣大将军扣，和田青白玉镂空小玉翁仲饰，玉浮雕荷花鱼玉佩，德化白瓷双耳模印方立鼎……还有江南进宫的徽墨，扬州孙大儒的早年字画，皇上想着您一定感兴趣，都让奴才送了过来。”
宋瑾辰没想道皇上和娘娘能爱屋及乌到如此地步，当即端端正正地朝皇宫的方向行了个礼。
魏忠贤见状笑的睁不开眼，连连道：“奴才将东西送到就该回去复命了，在此恭祝公主与驸马新春吉祥。”
戚灼让青荀拿了袋金瓜子放在魏忠贤手上，轻笑道：“公公新春吉祥——”
“奴才多谢公主——”
“奴才告退——”
待一行人离开，厅内又再次热闹起来，冯氏见辰哥儿深得帝心，又是高兴又是忧愁。
待众人用完膳，戚灼与宋瑾辰临走之前在羲哥儿的襁褓旁放了一个赤金打造的的长命锁，正面写着平安喜乐，反面写着“羲”字，赵纤云见这长命锁上的字，终究还是避着苏氏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