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密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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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几个本来打算直接去望星家，但冬星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先不把自己的计划告诉望星。
在去阵星家的路上，耀星忍不住问：“到底什么事啊？这么神神秘秘的，还要瞒着望望？”
“没办法，望望太爱操心了，怕他知道了又跟在我屁股后边念叨个没完。”冬星走进阵星家，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催苍星，“快分析分析，今天问到的这些信息有没有用？”
最后进来的阵星关好门之后，立即走过来将一只手拦在他们中间：“打住！先交代清楚你们到底在密谋什么！”
冬星故弄玄虚地清了清嗓子：“我呢……”
“准备再去一趟星原。”
苍星非常不给面子地直接帮他把话说了出来，这让冬星无语地“啧”了一声。
耀星和阵星面面相觑，好像都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阵星干笑了两声，“我先声明啊，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认真的。”苍星说。
“不是……”耀星看着苍星，“他要抽疯你就让他抽啊？你也不拦着？”
阵星跟着附和：“就是啊！现在都什么情况了，还敢去？”
“说了你们可能不信……我这次去星原，可是受到垣星长老默许的！”冬星挑着眉嘚瑟了一会儿，把之前垣星长老的谈话，包括跟苍星之前的分析都跟两人说了一遍，“所以我跟苍都觉得，垣星长老或许是在暗示我，救星澜的关键就是星原人的血！”
苍星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而且，这次的集会更让我觉得……垣星长老似乎有意在帮你。”
回想起刚才垣星长老对自己的各种讽刺挖苦，冬星又是一阵不爽：“我怎么一点没觉得他想帮我……”
“跟他说话的态度无关！”苍星耐着性子解释，“首先，你们不觉得他让我们参加这次集会本身就很不合理吗？”
“怎么不合理了？”阵星问。
苍星组织了一下语言：“我这么问吧！今天的集会主要讲了什么？”
三人思索了几秒，耀星率先说：“月印？”
“对！那我再问，关于月印的这些知识，到底是讲给谁听的？或者说，当时在场的人里，到底有哪些人是真正能用到这些知识的？”
阵星有点懵了：“咱们……不都能用到么？”
“不对……”冬星缓缓地摇了摇头，看向苍星，“只有年满18岁，即将要去星原猎食的人才能用到……你是这个意思吧？”
苍星点头：“没错！对于我们这些不允许踏入星原的未成年人来说，月印的知识其实我们根本就用不到！长老们也说了，通常这个集会只会召集年满18周岁的人，也就是说类似的集会每年都会进行一次，他们完全可以等到明年、后年集会的时候再给我们讲，可为什么偏偏现在就叫我们来听这些？”
苍星这一串话说得其他三人眉头紧皱，阵星忍不住打断了他：“长老们不是说了，给我们讲这些是因为咱们几个刚犯了忌，所以要让族里即将成年的人都了解一下犯忌可能引发的后果吗？”
“如果只是为了吓唬我们，让我们对星原产生畏惧的话，光是那个月辉族前几天来瞻星台说的那些话还不够吗？他们今后在星原见到犯忌的族人就会直接下杀手，这件事全族上下早就传遍了，谁还敢犯忌啊！”苍星接着说，“而且你仔细想一想，如果你是长老，你要真想让未成年的孩子们远离星原，会采用讲解月印的方式吗？”
三个人彻底懵了，苍星深吸一口气：“我再说得直接一点……讲解月印的目的说到底，就是为了让所有即将要去星原的人——无论是那些已经满18岁的还是我们——有能力分辨什么猎物能碰，什么猎物碰不得，对吗？现在能明白了吗？”
阵星和耀星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苍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从小到大，他们每次调皮捣蛋过后都会受到长老们严厉的责骂，三位长老在他们的记忆中几乎就是规则法纪的代名词。可现在却告诉他们，长老们在暗中为他们犯忌提供助力……
这怎么可能呢？
肯定……是哪里搞错了吧……
可偏偏苍星的分析又让他们挑不出任何漏洞。
苍星隔了一会儿又补充说：“而且不要忘了，长老们说是要警示即将成年的族人，可他们召集的却不是17到18岁，而是16到18岁。”
“多这一年有什么……”阵星说到一半愣住了，转头看向了耀星。
他们这四个人中，三个人都是17岁，只有耀星是16岁。
“这真的……是这么回事吗？”阵星干笑了两声，觉得这种解释有些牵强。
“这当然只是我的一个猜想。”苍星说，“但别忘了，之前冬去找垣星长老的时候，垣星长老的最后一句话是怎么说的？”
“……‘空有头脑，但能力却跟不上’什么的那句？”冬星问。
苍星点头：“对！咱们能想到这件事的风险有多高，难道垣星长老会想不到吗？在他看来，冬光靠自己的能力还不足以成事，于是认定他需要帮手。但是单独叫咱们几个过去的话意图未免太过明显，所以才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把咱们公开召集过去！”
“那他为什么不把望望也叫上？”耀星问。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阵星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苍星还是耐心地给他解释：“在长老们眼里望望一直都是个乖孩子，他们本来就不想看到望望跟咱们扯上关系。更何况望望才14岁，说是给即将成年的人开会，把14到18岁的人都召集过去太牵强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苍星最后又总结了一下：“当然，这些目前还全都只是我的猜测，长老们也有可能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把我的想法讲给你们听……”
耀星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我还是觉得不对！如果长老们对星原人的血可以治疗血涌这件事有足够的把握，为什么不直接把这件事告诉大家呢？真有能治好血涌的方法，为什么要藏着掖着？还要用这种隐晦的方式来告诉咱们？”
苍星沉吟了一下：“有几种可能：第一种，就像你说的，他们或许就是因为没有十足的把握才没办法公开说；第二种可能，染上血涌的族人全都没有猎食的能力，而咱们又有猎食五大禁忌的约束，不允许多对一进行猎食，所以即便大家知道了，也没办法帮助这些族人猎食。可一旦把这个事情公开出来，就必然会有人为了给亲友治疗血涌而以身犯险，触犯禁忌，而这绝不会是个例！事情一旦发展成这样，月辉族恐怕就会借机对咱们进行责难。长老们大概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不方便公开告诉我们。”
冬星一拳砸在桌子上：“我就知道五大禁忌是月辉族为了控制我们才制定的！”
苍星无奈地劝解：“你先别急着下结论，都说了这些都只是猜测……”
“我觉得你分析得没什么毛病！”冬星看着另外两个人，“现在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哥儿几个怎么看？”
两人对视了一眼，阵星有些为难地说：“冬，不是兄弟不帮你……这个事情，我总觉得……要不咱们先去找几位长老问问，确认一下？这样心里也好有个底……”
“没用的！”苍星摇头，“这种事不管你怎么问，几位长老都不可能承认的。而且咱们也不能轻易去找他们问，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垣星长老一人的意思，还是三位长老的共识。”
“那……那万一是咱们搞错了呢？”耀星问，“要是回头把人抓回来了给星澜喂完血，结果一点用都没有，怎么办？”
“那就再把人送回去啊！反正不管有没有效果人都得送回去。”冬星叹息一声，“我知道你们怕冒了这么大的风险结果白跑一趟，但我现在只有这一条线索！跑这一趟总好过在家里眼睁睁看着星澜……”后边他的话他没能说出口，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反正不管你们帮不帮忙，星原我都是要去的。你们愿意帮就帮一把，不愿意帮……以后就别做兄弟了！”
本来两人都快要被说服了，听到最后一句话，阵星立马瞪起眼睛：“哎？怎么还带威胁人的！”
耀星也开始帮腔：“就是的！妹夫不在就开始不要脸了是不是！”
苍星在旁边笑而不语。跟他一比，冬星笑得就非常无赖了：“我现在算是想明白了，只要能救星澜，我还要什么脸啊！今天兄弟我就是不要这张脸了，怎么着吧？你们就说帮还是不帮！”
“臭不要脸……”阵星笑着骂了一句，扭头看了耀星一眼。
耀星没辙地耸了耸肩，跟着笑了。
他们几个当中把面子看得最重的就是冬星，他都为了自己的妹妹在兄弟面前“不要脸”了，他们这几个做兄弟的又怎么能不动容？
“说说吧！你准备怎么做？”阵星问。
“我准备……”冬星神秘兮兮地把头凑到圆桌中间，另外三人非常配合地把头探了过来，“从长计议！”
三人撑在桌上的手几乎同时垮了下去。
“你有病吧……”阵星无语地骂了一句，撑起身子坐了回去。
“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冬星反驳，“现在这个情况，当然要谨慎一些了！”
“还是我来吧……”苍星无奈地接过话头，把目前已知的情报汇总了一遍，然后几个人一起把具体的步骤逐一敲定了下来。
等他们把全部的计划都安排好，太阳已经沉了下去，阵星透过窗户看了看外边：“现在刚好天黑了，要不就趁今晚行动？”
“我在想……咱们真的不叫上望望么？”冬星思来想去，觉得望星肯定希望自己能参与到救星澜的行动中，所以有些犹豫。
“我反对！”耀星态度很坚决，“这么紧张的行动，我可不想再听到有个人一直在我旁边念叨了！我真的会打人的！”
“他那不也是担心咱们出事嘛……”
“你别跟我说这些！”耀星看着冬星，“我也没别的意思，我对望望这个人一点意见都没有，但是交情和能力，咱们一码归一码！咱们现在的首要目的是救星澜，又不是去玩！他现在这个年纪星纹用得也不够熟练，胆子又小，还笨手笨脚的，你确定要带着这么个累赘去星原？”
“这还叫对他没意见……”阵星在旁边忍不住吐槽，被耀星瞪了一眼之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了别处。
“行！不带就不带吧……”冬星本来也没抱太大希望，感觉都商量得差不多了，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那就，准备出发？”
苍星突然出声制止了他：“今晚不行。”
“为什么不行？”耀星问。
“你们忘了上午刚开过会吗？”苍星说，“其他成年人暂且不说，我猜今晚肯定会有不少刚满18岁的族人去星原猎食。”
冬星赞同地点了点头：“也对……换做是我，估计也会想要立即跑去星原体验一下猎食的感觉。”
苍星点头：“就是这个意思！别忘了，咱们这次行动不光要避着月辉族，自己族人也得避开。”
耀星托着下巴：“要这么说的话，不光今晚，未来几天出去猎食的人应该都不会少吧？”
“嗯。保守估计，至少两周。”苍星说。
冬星瞪着眼睛：“两周？咱们还得干等两周？”
星澜出现血涌的症状到现在已经过去两周多了，再等两周，一个月就过去了！星澜还有几个两周可以耽误？
苍星思忖了一下：“第一周出去猎食的人一定是最多的，如果实在等不了两周，就一周后行动。要想抢时间，就只能冒更大的风险，全看你怎么取舍了。”
三人一起看向了冬星，等着他拿主意。
冬星顿时有了压力，他攥着拳头沉思了好久，最后下定决心似的舒了口气：“两周就两周！等就等了……这次无论如何都得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