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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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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溪语一个横眼扫过去,翠花立刻低下头。

这丫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虽说屋里都是自己人,保不齐被有心人听了去,再传到二房让二伯母知道拿做筏子闹上一场,让母亲如何管家?

好在翠花说的小声,母亲没听见,宋溪语松口气。

宋琅钰何时入府住在何处宋溪语全然不知,这几日为了宴会的事情紫金苑上下忙个不停。

听了母亲的话,那颗争强好胜心消下去不少,可她也知道皇宫是个什么地方,不单抓紧复习规矩,思索了下决定带灵芝去。

翠花噘着嘴,扭扭捏捏想找宋溪语说话,宋溪语这次没惯着她,也没空。

等到冬至那日过了午时,宋溪语也没松口,翠花依依不舍的目送他们离开。

宋府门前停着几辆马车,外部装饰简朴庄重一点不显眼,她知道内部却大有乾坤,符合宋府对外的一贯主张,低调。

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的红衣是不是太显眼了。

和宋府一样低调的是宋府的三公子宋琅钰,直到这时宋溪语才真正见到了这位宋府唯一的男丁。不怪宋溪语不关心这位弟弟,宋琅钰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昨晚深夜才回到京都。

只见他仰着圆圆的笑脸,对着宋溪语躬身行礼道:“给大姐姐请安,小弟昨夜方到,不好打扰大姐姐,如今见姐姐安好,小弟不胜欣喜,给大姐姐贺喜了。”

宋琅钰和宋琳简直一个模子出来的人,只十岁稚龄脸还是圆圆乎乎的,配上他唇红齿白的面容,比男子装扮的宋溪语更像观音坐下的金童。

宋溪语一见他就心生欢喜,赶忙扶起来,灵芝机灵捧着一小礼盒上来。

她笑道:“昨晚听说了三弟回府,因诸多忙乱不好去打扰,这是姐姐的一份小心意。”

宋琅钰接过去,笑道:“多谢大姐姐,大姐姐昨夜让人送来的甜汤很是美味,小弟很喜欢。”

“你既然喜欢,我让翠花每次做都给你送去。”

两人正说得热闹,宋琳走过来,“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宋琅钰冲她行礼,“二姐姐。”

宋琳一只手伸过去扶着他行礼的手,“你我亲姐弟,何须如此客气,母亲昨夜想你想的睡不着,这会跟我过去吧。”

宋琅钰道:“早上去给母亲请过安了,小弟还是在此等候爷爷吧。”

宋琳手拿帕子一扯,有些挂不住脸。

大房二房的长辈在外面等着宋老太爷,宋溪语想着跟这位好看的三弟多聊聊,宋琳好像有些不开心,脸上不免带出来。

长辈们离得远,宋溪语懒得跟她啰嗦,和三弟絮叨几句后,回到父母身边。

“可是喜欢琅钰?”宋大夫人笑问道。

宋溪语点点头,“三弟长得像菩萨坐下金童了,女儿见了很是欢喜。”

宋大老爷抚着胡须,逗她道:“想不到我们家语儿爱颜。”

一家人说说笑笑,惹得宋二夫人和宋琳不断的看过来。

宋老太爷出门,守在门边的宋琅钰立刻迎上去扶住宋老太爷的手臂,“爷爷。”

小孩脸上一脸孺慕之情,宋老太爷也对这个从小养大的孙子分外和蔼,看得出爷孙俩感情很好。

众人上前请安,各自上了马车,宋府的马车终于缓缓驶向皇城。

******

冬至晚宴酉时开始,朱雀大街前已经有诸多官宦世家聚集。进宫前的查验正在皇宫门前紧张有序的进行,盛大的节日意味着人员繁多,不管官职大小,他们都严格审查。

轮到宋溪语他们,因为是女眷,又有宋大老爷在车内,守卫们掀开帘子检查一番后,恭恭敬敬把他们送进皇城。

宋老太爷和宋大老爷去了太极殿,宋溪语跟着母亲来到了太极殿后的无极殿,男女眷分开宴赏。

无极殿中太后皇后未到,张贵妃和贤妃在里面,正在接受各位命妇小姐们的问安。张贵妃一脸冷淡,没说几句便由宫女扶去上座,贤妃倒是兴致很高,不停召某些贵妇人上前说话。

联想到太子已经娶了太子妃,二皇子还未婚娶,宋溪语感觉自己瞬间秒懂。

宋大夫人见宋溪语看向贤妃那边,轻拍了下她,“跟贤妃说话的是礼部尚书家的二小姐,她比你大一岁,平日跟你妹妹关系甚好。”

这是提醒她这位礼部尚书的二小姐跟她关系很一般,但尚书家跟宋府并不对立。

宋溪语知道自己不该乱看,连忙示意母亲自己知道了,把眼神收回来。

宋大夫人和宋二夫人站定,按照礼数带上宋溪语和宋琳上前跟张贵妃请安。

宋二夫人她们请完安略过宋大夫人和宋溪语去了贤妃那。

宋大夫人正准备告退,谁知张贵妃忽然开口道:“这是贵府的大小姐吧。”

宋溪语的情况整个京都无人不晓,恢复正常的她让无数人好奇不已,碍于宋府的权势众人不敢上门。

今日属于宋溪语第一次正式亮相。

宋溪语一脚踏入皇城,明里暗里的目光往她身上射,这会见张贵妃主动提起,众人的目光明目张胆的看过来,一时间殿内说话声小了许多。

她稳步上前,规规矩矩再次下跪行礼道:“民女宋溪语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金安。”

“起来吧,本宫记得宋小姐今年十四了?”

她谢过张贵妃,直立起身,低头恭敬道:“回贵妃娘娘的话,民女农二月满的十四。”

张贵妃点头道:“一晃眼都过去这么久了,是个大姑娘了,本宫恍惚记得上次见你还是十年前。”

好像听母亲提到过,张贵妃是自己姑父的远方亲戚,原主小时候见她时还没被烧坏脑子。

宋溪语低头,稳言细语道:“多谢贵妃娘娘惦记,民女虽长大后第一次见贵妃娘娘,仍像是在府中第一次见您一样。”

张贵妃淡淡的脸上浮出笑容:“难为你还记得,日子还长着呢,往后多往宫里来。”

张贵妃入宫后颇得圣宠,虽没诞下子嗣,皇帝却时常去她宫里,圣眷一如既往,不是没有人想扒她大腿,可她自从进了宫便把宫外的一切都看淡一样,别说进宫前暂居的宋府,哪怕娘家张家大族的人她也少往来,众人便慢慢熄去了巴结的心思。

宋琳站在母亲身后,手里的帕子被捏紧又松开。

张贵妃进宫后步步进封,她在母亲的指导下也想过巴结,因宋溪语是个傻子,每次大伯母或母亲进宫都只有她跟着,可每每请安张贵妃都淡淡的,甚至好几次不见人。

随着年头过去,张贵妃没有子嗣,为人又冷淡,她无法转向讨好诞下二皇子的贤妃。今日一见,张贵妃对宋溪语这样温言细语,从不多事的张贵妃却在这种重大场合给宋溪语正名,什么往后多来宫里,还不是告诉众人自己对宋溪语的喜欢,就差告诉别人这是我护着的人了。

上次听说太后和贵太妃也对她赞誉有加,宋溪语到底凭什么?!

宋琳眼睛里冒出火来,硬生生压了下去,低下头。

宋溪语不知道自己已经惹了宋琳,偷偷看了张贵妃好几眼。

她对美人没有免疫力,张贵妃久居深宫,因这种淡然的性子,容貌变化不大,宋溪语刚刚并没有恭维她,而是记忆当中的脸跟眼前的脸重合,让她感叹岁月对张贵妃的厚待。

难怪张贵妃圣眷优渥,谁不爱美人呢。

随着张贵妃问完话,殿里的声音渐渐大起来,这回跟之前众人之间的问候不同,大多数人都在讨论着宋溪语。

宋大夫人不慌不忙,带着宋溪语跟交好的命妇小姐们打招呼寒暄。

宋溪语有意思的看向偷偷指向她的人群,大大方方的点头行礼示意,一点没有不好意思。这下看向她的目光少了些许,有些贵妇笑着转过头去,有几位小姐还冲她不好意思的笑笑。

太后和皇后进场后,议论声才消下去。

众人站好队,随着女礼官的奏起,向太后、贵太妃和皇后行礼请安,随后众人入座,宫女们开始摆上佳肴和酒水,丝竹礼乐声响起。

宋溪语和宋琳坐在各自母亲身后,各设一张小几,她见上座已经动筷,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宫里给各位小姐准备的是鲜榨的果汁。

冬季里只有皇宫能供应得起这么昂贵的水果了,宋溪语不经多喝了几口,眼睛瞄见贵太妃正在和太后说话,说话间见宋溪语小馋猫似的抱着杯子,不自觉笑了笑。

宋溪语不好意思地放下杯子,微微点头问安后规规矩矩坐在那。

贵太妃见她知礼,笑的更开心了,和太后说了几句,太后也看向宋溪语,威严的脸上显出一丝笑容,转头和贵太妃说了几句。

宫里的人都是人精,命妇们眼珠子转个不停,自然瞧得出太后和贵太妃对宋溪语不同,至少绝对不会是讨厌。

这跟他们认知中宫中贵人对变傻的宋大小姐很嫌弃是相反的。

不少人悄悄改变了自己的看法,看向宋溪语的眼神温和许多。坐在宋溪语上首旁边的某位小姐还朝她举了举杯,她笑着回礼,定眼一瞧,这不是贤妃拉着不放的礼部尚书家二小姐吗?

宋溪语记得刚刚各自见过礼,叫……卫明月。

咦?礼部尚书?林墨的继母好像是礼部尚书家的人?她记得是礼部尚书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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