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虚与委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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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建在悬崖边，并不雄伟，周围的常青云杉疏于修剪，刚好赋予光秃秃的城堡一种奇妙的园林感。
夏佐和首座巫师走在游廊里，旁边跟着秃子埃文德玛。
尼莎已经回去了，女人告诉他随时可以去取奖励，并且强调她会在现场看着夏佐选，这很容易让人想歪。
此时，首座巫师似乎是看出来夏佐无限的潜力，一遍遍语重心长。
“夏佐准法师，我必须恭喜你啊，你还这么年轻，一定能成为堪比阿尔祖的宗师，对了，你今后的打算是什么？“
夏佐保持着平稳的脚步，就好像没听见一般，但他明白这位首座巫师的拉拢之意。
首座巫师就叫首座巫师，他也认同别人称他为斯提嘉堡的首座，这年头在起名上，藏头露尾的要么是顶级大师不在意虚名，要么就是有一段不希望别人发掘的肮脏过去，夏佐猜首座偏向于第二种。
他展露出来的气场永远透露一股蛮不讲理的意味，要不是他还能平稳法力，夏佐甚至怀疑他会不会魔法。
就像此时，听着像在询问，但语气里却像在说：
‘你想活着就留下来好好干。’
也是了，夏佐今天的表现超乎寻常，不管怎样，这配方被他弄出来了，他的命运也紧紧的和斯提嘉堡绑定在一起，想到这里，他对于埃文德玛的恨意又加深了几分。
要不是这个货......
“怎么，你有顾虑？“首座似乎看出了他的愁容，铁掌在胸口拍了两下，竟又是铿锵的响声，他笑道：“待遇都是最好的，和七个座上大师一样。”
“我觉得还是不要打破传统好…”
“你是说，嫌座上巫师太便宜，不值钱？”
“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我还是学徒，恐怕经验不够…”
“哪有什么！我觉得今天就不错。”说着，他铁手扶着长下巴，像个正在思考晚餐吃什么的老猎人，“不过，打破传统的确不好，稍等片刻……”
突然，他看都没看身边，摆出一个手刀，胳膊一抡。
啪哧……
埃文德玛的脑袋冲天而起，直接滚落在地，身子僵硬地向前走了两步，像在空气乱抓什么东西，最后扑通跪下。
而首座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般，转身对着夏佐，干瘪的嘴唇裂出一个笑容，露出上排二十多颗锐利细密的尖牙，眼皮下垂保持半睡不醒的状态，在夏佐眼中，诡异的可怕。
“从现在开始，埃文德玛的一切都是你的，他的位置，金钱，材料，女人……你要想用他的名字也可以，就是有点不吉利哈哈。”
他血都没甩，拍了拍怔愣的夏佐，鲜血瞬间把后者的黑袍染得更暗，同时，也带着一股粘稠的懊糟与沉重。
“按照说好的路走，女猎魔人的研究事关传承，那是高于一切的研究，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想想就好。”
说完，没在夏佐脸上看到他期待的惊恐，首座似乎失去了兴趣，从尸体怀里掏出个钥匙丢过去，通知明天有宴会，扫兴离开。
盯着血流如注、还在微微抽搐的尸首，埃文德玛的表情凝固在不敢置信的一刻，夏佐莫名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于是，他在花坛处咳嗽了半天，直到感觉昨晚的油封鸭顶住了喉咙，才稳定下来。
“不能吐，会虚脱的。”
抬起头，长廊空荡荡的，一时间不知道眼睛该往哪里看。
尸体会有人来处理，他准备先回之前的屋子，一是因为他要整理一下今天的使用经验，他不确定属性分配到底对自己影响有多大。
二来，他升级了，似乎获得了新能力。
云衫树上，渡鸦悲鸣。
……
夏佐在城堡周围晃悠了好几圈，这里严的可怕。
回宿舍，已经是晚上。
尽管首座让他乖乖不要逃，但那老头明显比德玛更可怕，夏佐本能的讨厌这种虚与委蛇的感觉，目标很简单，现在，必须从他眼皮子下溜走，不能被发现。
去他的巫师认证！去他的考核自由！这堡垒里的恶行比他想象的还糟糕！
这是诈骗团伙，是中世纪贼窝！
夏佐昨天晚上已经看见很多奇怪的配方了，好在他的方向是研究突变，没被逼着制作花活。
必须跑。
必须。
首座为的，猜得出就是夏佐的配药能力，以及新的猎魔人配方。
有这种配方，任何巫师都可以在大陆任何地方重新拔起一个教派，是这些短视的同行不想看到的。
“那老东西的性情太残暴了，不杀我是因为我有价值。”夏佐摇了摇头，“假如他有办法从我嘴里撬走一切，我想他不会犹豫的，从书里也能看出类似方法很常见，亡者之舌什么的……他大可以把我杀死了再问，死人可不会说谎......是怕有缺损吗？”
“还好今天调的不是真青草药剂。”
深吸一口气，夏佐将漆黑的徽章放在手中翻转。
“不管怎样，这段时间，真的配方坚决不能说出去。”
目前，升级是靠完成这些‘挑战’获得，可惜了，要不是这个巫师堡不干人事，苟着刷级就好了。
经过一天的使用，他猜测自己能力真正发挥作用还是在三级之后，所谓的学徒系统解锁。
门外传来脚步，备饭的伙夫收摊，这次没人敢敲门了，主人家的事情就是佣人的天气预报，他显圣的消息传得飞快，混这口饭的人还在担心夏佐秋后算账。
照常地，夏佐起身，决定去厨房寻摸吃的，在路上的时候他感觉头脑一轻，眼前的世界也更加清晰。
【状态：良（缺乏营养）】
【等级：2级（15\/24）】
【属性：理性（10\/30），感性（1\/30），学问（13\/30），体控3\/30)，健康(5\/12)】
【技能：猎魔人感知LV1】
“看来一些数值太低会导致近视，这个以后要注意。”
除掉升级带来的5点额外点，这一天，他健康那一栏莫名多了2点，状态也变成“缺乏营养”。
“健康值是动态的？嗯？当我健康生活的时候，也能得到额外的点数？”夏佐记下来了这一点，强忍当场做30个俯卧撑的冲动。
他还有一个东西没检查，升级后，他获得了一个技能模块，里面赫然写着“猎魔人感知”。
夏佐暗喜，将精神放上去发动。
霎时间，眼前忽地一变，整个世界仿佛蒙上了一层淡黄色的纱布，他玩过游戏知道，这是独属于猎魔人的能力，俗称“猫眼”，能探查重要线索，显示物品属性。
厨房里，锅碗瓢盆呈低饱和度灰色，桌子上的竹筐却是显眼的红色。
面朝着红光看去，食材的信息立即显示。
【被下毒的小面包x32】
【古老的配方，散发奇怪的味道......想想记载，服下可能会失去生育能力】
筐子侧面夹着封符文附魔的信纸，内容只有轻微调动的源力才能浮现，上面写着这样一段话：
“致任何巫师组织，见字如晤，没有人生来就是巫师。我们仍对基因和遗传机制知之甚少。魔法对生育能力的阻断并不彻底，我请求……少一点可悲的实验吧，特寄来煎药配方，可和食物混合服用，我相信孩子们会坚定自己的选择。——蒂莎娅·德·维瑞斯（tissaia de Vries）”
夏佐脖子微微后仰，退到门口反复确认，久久无法回神。
这个地方。
是厨房没错吧？！
面包是给明天准备的没错吧？！
有人想把巫师们全……嘎了？
等等，会不会要连我一起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