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烫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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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轻飘飘的一句话犹如凉水清清淡淡地泼过来,姜梨答完话锤头看着自己的桌面。
什么叫一拳头打在棉花上,这就是了,数学老师觉得很无力,挥挥手让她坐下。
陈子晋看着那个今天一直带刺一样的女生,将手上的东西又握紧了一点。
虽然小有风波,但是一堂课过的还算平静。
姜梨将自己桌洞里的东西都找出来看了一遍,越看心里越是凄然,那些从前不大在意的很多东西,现在看来,却都视若珍宝。
反而以前那些汲汲营营的东西,如今再看,不值一提。
她从桌洞最里面抽出来一张纸,上面是谢司珩签过字的转校同意书。
她跟谢司珩的第一次见面,对于这一世来说不过两月有余,而对于重生之后的姜梨,却遥远的跨越了生死。
初见。
她被带进谢家富丽堂皇的别墅里,踌躇胆怯,极力想要减弱自己的存在感,恨不得缩进尘埃里。
因为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太过耀眼,光芒太盛,气势太强,叫人看一眼,都忍不住退缩。
但是很好看。
姜梨从来没看过这么好看的人,剑眉星目,五官刻画的犹如精雕细琢过,肤色过白,唇很薄,鼻很挺,眼睛覆盖在睫毛下,瞧着人的时候是专注的,带着一点打量,却不让人觉得突兀。
线条流畅的下巴下面,是分明的喉结,过分精致的五官组合在他脸上没有一点柔和感,反而处处透着一股矜贵。
他看向姜梨时,修长的手指在膝盖上轻敲了两下。
很久,站起身来,对姜梨说了第一句话。
“我是谢司珩。”他的嗓音带着微微的沉,掷地有声。
彼时的姜梨,对着面前这个光是外表就过分优秀的人,心里连一丝一毫的杂念都不敢生出来,她只觉得,这个人将她从孤独里拉出来,收养她,给了她一个家,她应该感激。
所以她感激地喊了他一声叔叔。
这句话落,面前很久没有声音。
僵了两三秒,姜梨大着胆子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从他脸上看到了怔忪。
那是唯一一次,姜梨从他脸上看到的类似迷茫的东西。
她暗暗咬牙,喊叔叔好像不对,虽然他年长她许多,但是一般人应该都不喜欢被人家叫叔叔吧?
所以她顿了顿,改口了,为了显示她真的很有诚意,也为了显示她真的不是觉得他老,她改成了:“小叔叔。”
谢司珩看向她脸上的表情,似乎在确认面前这个小姑娘是不是在耍他,但是怎么瞧她脸上都只有‘认真’这一种神情。
他收回目光,转而又坐回沙发,丢下最后一句,便不再理她:“房间在二楼。”
姜梨那时候是后知后觉地感觉谢司珩那时候生气了,但是她反应过来已经是两天之后了,也不敢郑重其事地去跟他道歉,而且谢司珩也没有理她的打算,他那天亲自见她,已经是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给的厚待。
想起来也就是因为那件事,姜梨开始躲着谢司珩,尽量不让自己在他眼皮子底下绕,寄人篱下,免得看的人家心烦。
收起回忆,眼里还是谢司珩龙飞凤舞的签字。
她的转学申请需要家长的签字,顾枫那时候还不敢随便代签,便拿给了谢司珩。
姜梨掏出来一支笔,认认真真的照着那两个字写了一遍,除了落笔不够果断,也能像个七七八八。
她又写了‘姜梨’三个字。
一模一样的字体,类似于行草,端端正正地落纸上。
其实她现在写的字跟谢司珩的基本上是相像的,因为他的字好看,她前世的时候特意强迫自己学了这一手,以前是为了应付作业,现在想来,谢司珩对于她的影响,也不可谓不深远。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余光却撇到桌面被放置了个小药瓶。
已经下课了,周围窸窸窣窣都是说话声,陈子晋就站在她桌前,脸上带笑:“这个是烫伤药,你赶紧处理下手上的伤。”
话落,旁边一本厚厚的新华字典跌落在地,书角砸在姜梨脚上。
“对不起对不起。”宋筱一脸诚挚地道歉,捡起书,又看向姜梨:“没事吧?没有砸到你吧?”
姜梨将手上的纸恭恭敬敬地折好,夹在了数学书扉页,起身,捞过桌面那瓶药水。
过道被陈子晋占用,她掀了掀眼皮:“借过。”
陈子晋不自禁地就侧了身给她让开路。
姜梨一路走至讲台旁,手上的东西一抛,药水瓶呈抛物线被甩进了垃圾桶,与刚才的水瓶一起,躺的平平整整。
“......”
班里一阵缄默。
显然,陈子晋主动接近姜梨,整个班的视线就都关注在这边,男生看戏女生抽气,见姜梨直接丢了陈子晋给的药,又都转为了惊讶。
陈子晋诶,班草!
学习好!
家世也好!
白马王子一般的人物,主动跟姜梨示好却被人当垃圾!
程瑜像是忍无可忍一样一下站起身来:“姜梨你什么意思,不知好歹!”
姜梨要去厕所,闻言,微微撇头分了一丝眼神给她:“你若想要,自己去捡。”说完,揣兜走人。
陈子晋站在原地,对于姜梨的动作他只是短暂的僵了一下,然后又换上一丝笑容:“没事,姜梨同学可能是今天心情不好。”
往常跟他说句话都会脸红的人,今天反常得令人吃惊。
姜梨对着厕所的水龙头冲洗烫伤的手,红了一片的地方有些微微的小水泡,纵使记忆再好,她也记不住一些无端端的小伤小害,所以刚才程瑜的那招,她防都没防。
但是陈子晋,她清楚地记得前世自己从他只言片语的关心里一步步沦陷的,然后被利用伤害。
她以前是个缺少安全感的人,又将安全感放在别人身上,却换不来人家的珍惜。
她冲了很久的凉水,红色才褪去一些,她的皮肤很白,所以看上去还是有些严重,但是自己丝毫无在意,将外套的袖子放下来,直接盖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