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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身风雨,她从南京来(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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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有一处人工温泉,改天我带你过去看看。”男子清隽,背手漫步林间,声音低沉悦耳。

萧潇本不是多话的人,但傅寒声这么一开口,她又不能一直保持沉默,

于是问他:“有山有水之地,通常聚拢财气,您信风水?”

傅寒声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一时间笑意聚拢:“我不信风水。”

“欧阳修曾经写过一篇《醉翁亭记》,里面有一段话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说到这里,萧潇恍然,“这么说,您要的是山水之乐?”

傅寒声微笑不语。

这丫头,虽然有挖苦他的嫌疑,但贵在聪明,所以他不生气。

反倒是觉得很有趣,他对萧潇说:“山水居毗邻c市最高山,当初现在这里山水风景固然重要,但这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萧潇并未多想,话里藏话:“也对凤凰非梧桐不栖。”

傅寒声这次是真的笑了,脚下踩着树影,笑容生生驱散了眉眼间的冷漠。

坏丫头,又在挖苦他。

但虽是挖苦,却被她蒙对了一半意思。

当年买下这里动工建造山水居,无非是为了提醒自己:居高需谨慎。

盛夏鸟语蝉鸣,似乎就连摇曳的光束,也变得越发温柔起来。

透过参天大树调皮的洒落在他和她的身上。

傅寒声止步,嘴角笑容悄悄退散,他看着她的背影,有一股冲动击垮了向来引以为傲的理智。

“阿妫。”

名字从傅寒声喉中滑出,余韵流转。

萧潇回头看他。

阿妫是她在唐家生活时的小名,如今被他道出还是第一次。

傅寒声既然要娶唐家女,自然会把她的过去查得清清楚楚,萧潇不意外。

当然,不管是“萧潇”,还是“阿妫”,名字从他的嘴里叫出,却是不一样的味道。

此刻是什么味道,萧潇分不清,只知道8月山水居,他的声音很低,也很轻。

“明天我带你见母亲,可好?”

山水居第一夜,萧潇忘了家佣、门禁、厨师和园丁的名字和面貌,却清楚记住了女管:曾瑜。

傅寒声说:“曾管家负责山水居里里外外,有事情找我,或是找她。”

萧潇初来乍到,这位中年女管家上下打量着萧潇,虽然不动声色。

但萧潇能看得出来,曾瑜目光并不友善。

傅寒声有公事要处理,让曾瑜带萧潇先回房间休息,临别时他说:“晚上一起吃饭。”

他们晚上并未一起吃饭。

黄昏的时候,傅达两位副总带着工作来见傅寒声,于是书房热论声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八点。

曾管家送茶出来,在餐厅里对萧潇说:“傅先生说了,让您先吃饭,不用等他。”

不等了。

萧潇拿起刀叉进食,曾瑜在一旁站着,也许正在肆无忌惮地观察她,

傅寒声带着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入住山水居,身为女管家,曾瑜有理由对她目带审视。

萧潇进餐前,曾瑜承认自己对萧潇有偏见,但萧潇进餐两分钟之后,曾瑜的偏见开始崩塌。

进餐,最容易看出一个人的素质和背后的家庭背景。

萧潇后背不碰椅子,坐姿很直,哪怕食物再如何易碎,也不会低头在盘子里找吃的。

唯有在喝汤的时候,她才会轻轻低下头。

曾瑜敛了眸,直觉告诉她,这女孩身份并不简单。

萧潇吃完饭,书房里的灯还在亮着,她走进卧室,再也没出来过。

书房,周毅送两位副总离开,曾瑜已眼明手快地送来了晚餐。

傅寒声在盥洗室洗了手出来,走到沙发前坐下,问曾瑜:“萧小姐呢?”

“在卧室。”

傅寒声专心进餐主食,似是心情还不错。

这才让他有了和曾瑜闲话家常的好兴致,他问曾瑜:“你照顾我饮食起居有多少年了?”

“八年。”

“那你应该清楚,除了傅家女人,外姓女人入住山水居,她是第一人。”他的声音很轻柔,但话间深意却是一听即懂。

曾瑜惊了一下,她照顾傅寒声多年,何曾见他这么重视过女人?

傅寒声慢吞吞进食,似是强调:“她跟外面那些女人不一样。”

“……我明白了。”

这夜,萧潇睡得很沉,在此之前,她已经两天两夜不曾合过眼了。

她并不知道,进餐前曾瑜听傅寒声的吩咐,在萧潇的饮品里加了催眠药。

傅寒声是这么跟曾瑜说的:“小剂量可以起镇静效果,过量会导致全身麻醉。催眠药剂量多少合适,你斟酌。”

于是曾瑜这么一斟酌,萧潇怕是要睡到天明了。

睡意席卷太快,萧潇坐在阳台藤椅上睡着了。

她不曾知道,深夜傅寒声曾走进她的房,弯腰看她时眸子很深,抱她起身时薄唇更是攻占了她的唇。

萧潇早晨醒来,头有些沉。

昨晚做梦,梦境冗长,梦里有萧慕雨。

只记得夕阳余晖,他在前面走,她在后面默默地跟着,慕雨偶尔回头看她,嘴角笑容很轻。

一前一后,沿途满眼风景,醒来却发现是一场梦,萧潇心中只剩怅然。

萧潇起床拉开窗帘,目光落在阳台藤椅上,微微闪神。

昨晚,她好像是在藤椅了睡着的。

洗脸的时候,曾瑜敲门进来,说是早餐好了,请她下楼用餐。

萧潇从盥洗室出来,曾瑜自己帮她整理好了床褥,也许是萧潇的错觉。

曾瑜对她的态度跟昨日相比似乎有了些变化:不苟言笑的人,嘴角竟有着柔和的弧度。

萧潇问曾瑜,昨晚是否进过她房间?

曾瑜点头,说昨天晚上给萧潇送水喝,发现她在藤椅上睡着了,就把她扶到了床上。

萧潇暗叹自己睡得太沉,竟没有任何印象。

拿着手机下楼,按下开机键,信息一条接一条地往外蹦。

未读信息,有唐瑛,有黎世荣,有徐书赫……还有一组陌生号码。

萧潇看了那条信息内容:“早该回来了。”

合上手机,萧潇几乎可以想象,那人是用何种心态给她发这条短信的。

…………

傅寒声起得比萧潇早,正坐在餐厅里看晨间早报,面前早餐未动,却喝了半杯牛奶。

见她走过来,傅寒声道了声“早”,示意他入座,继续看他的报纸。

萧潇吃早餐的时候很安静,席间只有傅寒声翻阅报纸传来的哗哗声。

待傅寒声放下报纸,她已解决了一半早餐,正扬起白皙的脖颈喝果汁。

傅寒声看着她的眸光深幽,想起昨夜那个“吻”,她的唇很软,而他狠狠地抱着她,仿佛抱着一座洒满阳光的城。

貌似,他有些乘人之危。

傅寒声移开眸子,进餐时叮嘱她:“二十分钟后,会有医生过来帮你换药;八点半,我在楼下客厅等你。”

“去哪儿?”萧潇放下果汁杯,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

傅寒声忍下皱眉的冲动:“傅家老宅。”显然昨天他说过什么,她都忘了。

倒也不是萧潇忘了这茬,当时傅寒声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她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他提起,她才意识到他是认真的。

突然拜访傅家,这意味着傅寒声已经把结婚这件事提上了日程,萧潇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却没想到会那么快。

对傅母,萧潇了解不深,据说母子感情亲厚,傅寒声更是享誉c市的大孝子,曾用傅母之名成立了慈善基金,可见恭孝。

傅寒声如此,母亲又岂是一般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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