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北燕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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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鹤渔看着青弦，道：“说说情况。”
自阿留去世后，洛鹤渔将青弦养在洛府，收做了自己的婢女。
因为青弦的关系，洛鹤渔让紫檀时不时去关照一下住在城隍庙的那群小乞丐。
紫檀心地善良，她见那群小乞丐都是孤儿，无父无母，靠行乞为生，经常吃不饱穿不暖，就经常过去接济他们。给他们送些吃食和衣物。
一来二去，紫檀就成了城隍庙的孩子王。每次她去，总是一群小乞儿围着她。
青弦也一有时间，就过去教小乞儿们写字、练功夫。
洛鹤渔觉得这样不是长久之计，而她也正好需要人在外为她奔走，和青弦商量之后，就雇佣了这群小乞儿，让他们在京都城里为自己收集和传递信息。
除了给他们月银，还会请先生教他们念书，不喜欢念书，就学功夫。
洛鹤渔想，他们得有一技之长，日后才能有个正经谋生的本事。
小乞儿们接触的都是社会底层，一般人对他们不设防，他们嗅觉敏锐，本身就是一张情报网。
青弦道：“阿财说，祭月大典开始前，有很多身份不明的人潜伏在四周。他们穿着寻常百姓的衣服，但一看就不是百姓。”
“而且，”青弦继续道，“阿财亲眼看到，那个人，在祭月大典之前，登上过祭月楼。”
“那个人？”洛鹤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她马上明白了，青弦说的那个人，便是范离。
在祭月大典之前，登过祭月楼。祭月大典时，也刚好就在现场。
这一切，难道是巧合？
萧鹤庭也将吏部对祭月楼坍塌事件的调查结果，带回来告诉了洛鹤渔。
根据吏部的调查，是因为工部负责祭月楼工程的官吏收受贿赂，在建造祭月楼的时候，用了已有裂纹的次等木料。
范离向来行事严谨，如果这场事故是由他着手安排的，那他必定已经把尾巴都清理干净了的。
而且，范离如果背后有人，吏部可能也安插了人手。
洛鹤渔皱眉，她作为一个女儿家，如果涉及到朝堂之上的事情，她能做的就很有限了。
但是，范离和他背后的人，目的不可能只是整治几个御军营的统帅这么简单。
他们真正的目的，应该是九月初九的秋猎。
现在，昭帝已经将秋猎的安防交给了兵部，兵部尚书王金尧，琅琊王氏。
大狐狸尾巴已经露出来了。
与此同时，北燕有一只商队悄悄抵达京都城外。
北燕人骁勇善战，世代游牧，逐水草而生，是漠北荒原上一匹野心勃勃的狼。
多年以来，大楚、北燕和西凉，北燕和西凉一直对大楚虎视眈眈。
谁让大楚地处气候宜人的中原，土壤肥沃，地大物博，贸易繁盛，国力富强，就连大楚女子，也生得水嫩娇美，怎能不叫北燕和西凉两个外族眼馋？
百年前，自从大楚元帝举兵起义，推翻旧王朝，又亲自北征，将北燕人赶出了飞渡尔山脉后，北燕偃旗息鼓多年。
但近几十年来，大约是因为安享太平太久了，忘了当年腹背受敌的日子，大楚近几朝的皇帝，更加热衷于文治，推崇文官，乐于诗词歌赋，在军力方面就显得疲软许多。
因而，多年前，北燕人和大楚人在北境起了冲突，最后发酵成两国军队的对峙，差点引发一场战争。
最后，昭帝派使者和谈，北燕提出两国联姻，当时昭帝膝下，并无适龄的公主，就将静和长公主的嫡长女清瑶郡主封为清瑶公主，和亲北燕。
这才迎来大楚和北燕边界，两国这一向的太平。
商队的一行人中，有一个蒙着面纱、身着北燕服侍的女子，女子没有乘坐马车，而是骑马，她的身后，有四名身着北燕服侍的武婢。
那女子极年轻，虽只露了一双眼睛，可顾盼之间，眼波流转，已让人侧目，只凭那一瞥，便已令人难以忘怀。
北燕女子对京都的一切都兴致勃勃，她骑在马上，颇有兴致地四下环顾。
大楚经常有北燕、西凉、南越的商队，人们对来自异域的人早已视为寻常，街市上的人纷纷打量马上的北燕女子，完全是因为那女子长得实在太出挑。
商队一行人来到商人们经常下榻的酒楼，要了最好的包间。
女子对领头的仆从道：“你去给我找几身大楚女人的衣服，我要出去逛逛！”
仆从问：“主人，可要帷冒？”
女子本想拒绝，在北燕，女人可没大楚那么多的规矩，但是，想到自己这次是偷偷前来，女子略一思忖，便道：“带上吧。”
女子和武婢都换上了楚人的衣服，女子提着剑，就带着武婢风风火火地出门去了。
女子在京都城的街上蹦蹦跳跳地逛着，从茶楼、生煎铺子、果子店，到首饰头面、胭脂水粉、绸缎夏衣……每一间都兴奋地逛着。
四个武婢，平常持剑挥鞭的手，此刻都抱满了主子买的新奇玩意儿。
她今天出奇的高兴，给她贴身侍奉的这四个武婢，每个人也买了一套大楚的女子常服、胭脂水粉。
来到一家马具店。
女子是骑马之人，第一次看到有人将马具做得如此精致、漂亮，很多马具上还镶嵌了各色的宝石。
女子好奇地在店子里四处看着，这时，她看到东面的墙上，挂着一个镶嵌着红色宝石的马鞍，她刚伸手碰到马鞍，马鞍就被一个男子从墙面上拿了下来。
男子拿下马鞍，放在手里仔细看着。而女子则打量着眼前这个身材英挺、剑眉入鬓的高大男子，这个红色宝石的马鞍，看尺寸显然是女子使用的，比男子用的马鞍要小不少。
“这个马鞍是我家主子先选中的，你……”女子身边的一个武婢道。
女子抬了抬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男子的眼神只轻轻扫过女子，对她略一点头，而后，便将手里的马鞍交给身旁的小厮，道：“去付钱。”
武婢笑了笑，对女子道：“这还差不多，是个识趣的公子。”
这时，却听到男子对小厮道：“夫人说，她想学骑马，这个马鞍，配我送给她的猎狐马，正好合适。”
猎狐马？
女子的眉毛挑了挑。是个识货的。猎狐马是西凉最顶级的好马，因为腿矮小，特别适合女子骑用。
但无论是速度还是耐力，也都是一流的。
可见男子的身份和地位。
于是，她故意道：“论马，西凉的猎狐又怎可与北燕的赤血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