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玉红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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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卿云小产后，整日以泪洗面。
最初，范离每日都会到仙嬅苑去看洛卿云，每每软言安慰。
但洛卿云沉浸在洛鹤鱼即将归为凌王妃、而自己则刚刚小产还要被母亲逼着纳妾的落差之中，心情愤懑，怨天尤人。
即便范离柔情哄劝，但洛卿云总是想要各种试探。但凡范离的回答不是她心里所想，她便又是哭成泪人儿。
范离胸怀大志，不是那儿女情长之人。一次两次还好，日子一长，范离便少了耐心，不愿再每日踏足仙嬅苑，只每日遣人过去问候。
这日，范离从端王府夜宴归来，盛夏已过，夜里微风凉爽，一轮满月高挂枝头，趁着几分酒意，范离想着这样的月色，可堪赏月。
范府花园有一座凉亭，建在高处，他信步走到了后花园。
后花园里，植物葳蕤，一株梧桐高耸入云，一轮圆月就挂在梧桐树上。
“连明月都择良木而栖，何况人乎？”范离心中有所感，朝凉亭踱步而去。
他刚转过假山，就看到凉亭内有一个女子的身影。
他便往假山后退了退，停住了脚步。
只听得凉亭内，传来女子低低的声音：“信女玉红，向月神祷祝，家主范离，他……才华似锦，还有功名在身，本有远大前程，都怪信女，仰慕家主许久，才犯下错误，害得家主被陛下怪罪，失去了做官的机会。信女在此，向月神祷祝，祈祷月神保佑家主，能遇到贵人伯乐，使他满腹才华，能有机会施展。祈祷月神保佑主母夫人，身体早日康健。”
再自信一看，那女子，不是自己的侍妾玉红，又是何人？
凉亭内，一个条几上，还摆着祭坛，水果香烛，一应俱全。
倒是诚心祭月的架势。
玉红作为范离失去官职的“罪魁祸首”，自从进入范府，就再也没有见过范离。每日除了给陈氏请安，就是被洛卿云训话。
玉红害范离丢去了官职，毁了前程，最初陈氏也是视玉红为眼中之钉、肉中之刺。
但后来范离搭上了宸王这条线，也有了入仕的希望，陈氏又见玉红人长得清爽，嘴巴也甜，又从不生事，而且时不时就做些针线活孝敬自己，倒是在范离面前提过好几次玉红，说她不过是因为仰慕范离才犯的傻，如今既然已经纳入范府，不如让她戴罪立功。
范离想，他今日不过是随心信步至此，她不可能提前埋伏在此守株待兔。看来，她对自己，倒是有几分真心。
范离走后，玉红身边唯一的婢女小兰低声道：“姨娘，家主他……走了……姨娘您这么诚心地为家主祈祷，也不知道他听到没……”
玉红的眸子冷冷的，她低笑着没做声。
对男人，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她不着急，她有的是时间，陪这一家人慢慢耍。
更何况，她刚才虔诚向月祷告，一再叩拜的时候，她看到假山旁边，一道颀长的影子。
几日后，范离到仙嬅苑去看洛卿云。刚一脚迈进洛卿云的卧房，一个温香软玉的人儿迎面与他撞了个满怀。
范离垂眸一看，怀里的这个人儿，正是玉红。
她一手用帕子捂着额头，帕子上鲜红一片，鲜血仍顺着额角往下流着。
“怎么回事？”范离冷声道。
“回……回家主，妾身无事，妾身先行告退了……”玉红的眼里，泪意盈盈，噙满了眼泪，却没有让泪水流下来。
玉红低头捂着帕子，在小丫鬟的搀扶下逃也似的离开了。
范离皱了皱眉，看着她们主仆二人离去的背影，这才向洛卿云的卧房走去。
洛卿云正靠在引枕上，满脸怒气，地上茶盏碎了一地。
范离走过去，看了看地面，皱眉道：“云儿，今天这又是怎么了？又是谁惹你不痛快了？”
洛卿云没说话，只拿帕子擦拭着眼泪。
“你说。”范离看着洛卿云的贴身婢女碧云道。
碧云用余光瞟了瞟洛卿云，眼珠子转了转，道：“禀家主，玉红姨娘伺候夫人不敬心，言辞上还多有冒犯，惹得夫人在病中还动怒……”
“哦？她说了什么冒犯的话？”范离冷声道。
“这……这……”碧云嗫嚅着，正想着怎么继续编下去，范离打断道：“好的，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当天晚上，范离从仙嬅苑离开后，他本是打算直接回书房，他的脚步顿了顿，朝后花园走去。
刚走到后花园凉亭处，就听到有女子低低哭泣的声音。
是玉红。
“姨娘，您今天什么都没说，就是给夫人敬茶，夫人就那样拿茶砸您……”下丫鬟一边替玉红包扎伤口，一边道。
“快别说了！夫人和家主是主，我是妾，原本就是服侍家主和夫人的。夫人要打要骂，那是我没服侍好，也是应当的……”
玉红的声音越来越低，慢慢发出呜咽之声。
“走吧！快回去吧！叫人听到了不好……”玉红像是发泄完，止住了哭声，搀着小丫鬟的手，一步一摇地走了。
范离心中一动，他便朝玉红的雪香阁走去。
到了雪香阁，婆子见是范离，惊诧过后眉开眼笑，忙将范离往屋子里请。
范离信步朝主屋走去，见这雪香阁屋舍简单，甚至有些破败，院子里也荒芜一片。
到了正厅门口，只见屋内的门是紧闭的。婆子忙道：“雪雁，快去禀报姨娘，家主来了！”
内里的小丫鬟忙不迭应允，还未及开门，就朝玉红的卧房跑去。
一会儿，小丫鬟拖着缓慢的步子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却是向范离跪下，一连三次叩拜道：“家主，玉姨娘说，她今日破相，唯恐在家主面前失仪，无法侍奉家主，还请家主见谅！”
范离的脸沉了沉，却是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开了。
婆子忙不迭地跟在身后，诚惶诚恐地送范离离去。
雪雁这才将主屋的门关上，她走到卧房，玉红还在梳妆台前，雪雁便继续为玉红拆鬟卸妆。
雪雁不解道：“姨娘，家主好不容易来了，您怎么还将他往外推呀？”
玉红没有说话，她细细的柳眉挑了挑，鹅蛋脸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出迷惑人心的光彩。
“我要的不是他这次来，而是要让他把我挂在心上，以后常常的来。”玉红的嘴角勾起一丝浅笑。
雪雁还是有些不解，一边帮玉红拆着头上的簪子，一边道：“可是，这是家主第一次来雪香阁，这次下了他的脸面，他会不会生气以后都不来了呀？”
玉红一把勾住雪雁的腰，雪雁被玉红这个动作吓了一跳，脸上也绯红。
玉红哈哈地笑着，掐了两把雪雁的腰，又轻轻把她推开，极尽妩媚道：“小丫头，你还不懂什么是男人。男人啊，越是容易得到的东西，越是无味。你越是欲拒还迎，才会越是叫他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