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叫啊,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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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霭和吕慈等人包围住张道衍和周圣的路段是大道接近尽头的位置，这里原本用来照明用的灯笼被王霭等人刻意吹灭了，此时这段路非常昏暗，也没有来往行人。
现场唯一的光源就只有王霭和吕慈一行人手上提着的灯笼。
灯笼里面的烛光摇摇晃晃，连带着王霭和吕慈等人的影子也万分扭曲。
他们的影子投射在旁边的墙面上，像是各种恐怖的怪物。
王霭觉得自己就像是说书先生的志怪故事中经常被柔弱书生教训的恶霸，而张道衍和周圣两人就是被恶霸欺负的柔弱书生。
“如何，张道衍道长，跟我们走吧？别逼我们动手！”
王霭这话说得是眉飞色舞，他莫名对恶霸的身份产生了一些认同感。
依靠自身的权势和力量去欺压他人，让受害人不敢反抗和发声，这种感觉太美妙啦！
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当恶霸。
可不是嘛！
王霭看到自己眼前的张道衍和周圣二人，都像是被吓傻了一样，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的心情越发愉悦。
唯一让人感觉到不爽的就是张道衍和周圣二人的表情不太对，不是那种真的惊恐万分的表情，反倒像是胸有成竹，很有底气。
但这些都是小问题，不用在意。
重要的是，王霭他真的能做成一件事！
王霭他爹是王家的家主，平常的时候非常溺爱他，让王霭享受到了可以享受的一切。
王霭觉得这种日子过得非常欢快，但另一方面，他也感觉到了一种无聊。
自己想要什么都能直接拿到，实在是没有意思。
因此，他想做点实事，他想做点大事，让所有人对他都刮目相看！
因此他主动请命，说是要为老爹解忧。
于是王霭他爹就把接触张道衍的这个任务派给了王霭，顺便解释了一番王家见识到张道衍破解画皮妖灵手段之后的忧虑，告诉了王霭前来接触张道衍的必要性。
王霭听着他爹的告诫，时不时地点点头，最后前面忘了，中间忘了，后面也忘了。
他带着吕慈和一行人想着要包围张道衍和周圣的时候，心里记住的就是一句话：“发生冲突的时候，可以先发制人。”
一路上走着走着，被走在路边的关石花分散了注意力，等再记起要堵住张道衍的时候，记得的就剩下先发制人了。
于是他带着吕慈果断出手，最后成功把张道衍和周圣堵在了路边。
“做成一件事也没多难嘛！”
王霭彻底肯定了自己作为恶霸的潜力，随后对着许久没有说话的张道衍说道：“张道衍道长，你为什么不说话？”
张道衍淡淡地说：“我在想，要用什么方式灭掉王家和吕家。”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淡，吕慈和王霭两人听着心惊肉跳。
“呵呵……张道衍道长，我们王家和吕家是传承了许多年的大家族，可不是你一个武当山的弟子说灭就能灭的。你可真会说笑。”
王霭下意识擦了擦自己流出来的冷汗，他觉得自己六个人围堵两个人的行为已经算是足够恶霸，足够坏了，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张道衍心里想的却是直接把王家和吕家给灭了。
“张道长，你可是修道之人，每天想着打打杀杀的可不好。”
吕慈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这一方人数上还是优势，但张道衍那一番平淡无奇的话说出来之后，他们这六个人才像是被包围了一样，下意识开口劝说。
王霭急忙道：“是啊，张道长，修道之人可不能乱说话。”
只有周圣松了口气。
他知道，以张道衍师兄在修行上的天赋，灭掉王家和吕家不是妄语，只要给张道衍师兄几年时间，他足以成长到灭亡王家和吕家的程度。
但师兄的行事风格是，一件事如果要做，就不会先说出来。
而当他把一件事说出来之后，那就说明基本不太会去做了。
就像是师兄所说的灭掉王家和吕家这件事。
“你们两个带人来堵我，我一开始以为是王家和吕家的意志，但仔细想想之后否认了这个猜测，王家和吕家的族长没有这么蠢。”
“他们不会冒着得罪武当的风险来抓我。”
“所以，我猜测在这里堵住我是你们个人的想法。愚蠢，像是小孩子才会做出来的冲动举措。”
张道衍认真地说：“一般来说，别人冒犯了我，我是会报复回去的。但考虑到你们年纪尚小，我不想欺负小孩，而且这还是陆家老太爷寿宴，我不想杀人。所以我决定原谅你们。”
“让开吧，陆家老太爷的寿宴即将开始，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张道衍迈步就要向前走去，王霭等人直接堵在路上。
“让开，这话我不说第三次。”
“张道衍道长，刚才我还真的差点被伱唬住了。”
王霭嘿嘿一笑，他堵在张道衍前行道路的最前面。
之前他听到张道衍轻描淡写地说着那些话，吓得心惊肉跳，还以为自己初次尝试帮王家做事就捅了个篓子。
等听到张道衍最后一句话之后，王霭明白了。
张道衍这是在吓人呢，哈哈哈。
张道衍所有的目的都是为了最后一句话，想让他们这群壮汉离开。
但那怎么可能！
王霭笑呵呵地说道：“张道衍道长，这里四处昏暗，四周原本的路人也早就被我们驱逐赶走。”
“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一个青年横练高手甚至非常熟练地给王霭当捧哏，主动问道：“王少爷，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里不论是发生了任何事，不论是如何呼救，就算是叫破了喉咙，也没人会来救援！”
王霭哈哈大笑：“张道衍道长，你和周圣道长两人看着就柔柔弱弱的，像是根小豆芽一样，我们一人给你们一拳，你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王霭还有吕慈带着四个横练的高手朝着张道衍包围过去，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张道衍叹了口气：“本来不想欺负小孩子的。”
他颇有点无奈。
异人界的江湖有种规矩，和自然界的食物链一样。
在异人界的名声大小，往往和一个人所打败的敌手强弱有关。
打败的是小流氓，那最多也就得到一个流氓杀手的名声。
但打败的要是异人界中的名家好手，那名声也会水涨船高。
张道衍本身下山来是为了试炼，他这次来到陆家老太爷的寿宴，除了去见识各大高门子弟之外，就是冲着张之维去的。
他不打算追求名声，但他也不想让自己下武当山之后的首战打的是王霭这种小孩。
那不是欺负人嘛！
没意思！
但王霭刚才说，这里黑灯瞎火，人迹罕至，做啥都不会被人发现。
就算张道衍出手收拾了这群拦路的家伙，也没人会看见。
所以他就出手了。
毕竟这群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蹦跶，也是让人感觉很烦躁的。
张道衍不喜欢欺负小孩，但也不想让苍蝇一直在自己眼前叫。
于是他一巴掌拍过去。
“啪！”
王霭被一巴掌打蒙了：“我爹都没打过我，你敢打我巴掌！”
“啪！”
张道衍直接把他扇到墙上。
王霭带来的四个横练高手慌了，王家小少爷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人打到墙上，他们会吃不了兜着走！
“王少爷，我们来为你报仇！”
张道衍又是四巴掌招呼，那四个横练高手被张道衍拍到了墙面上的王霭身边。
他们手上落下来的灯笼有昏暗的光照亮墙面，在旁边的墙面上投射出一个清晰的影子，像是一条被暴揍了的老狗。
“王霭加四个横练高手被拍到墙面上，被拍成了老狗？”
吕慈心惊，迅速暴退，试图想要逃走，边跑边呼喊：“救……”
吕慈的求救声还没有喊出来，就感觉天旋地转，之后背部传来重重的撞击，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也被拍到了墙面上动弹不得。
他在墙面上的位置在王霭等五人的左下位置，这回六个人整整齐齐地都待在了墙面上。
周圣站在旁边，笑嘻嘻地说：“你们可以叫喊求救，但在这里叫破了喉咙也没人能来救你们。”
说完，周圣就和张道衍两人走远。
陆家老太爷的寿宴即将开始，他们已经算是迟了。
……
王霭和吕慈等六人则是被留在黑暗中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有王家和吕家前来寻找的人经过，听到他们叫破了喉咙的呼救声，他们六人才被人从墙面上扣出来救下。
王霭和吕慈被家中的下人带着继续前往陆家老太爷的寿宴。
走在路上，吕慈面色凝重地说：“没想到这个张道衍道长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实际的战力这么强，我们招惹上了他，感觉确实不应该。”
“我倒不这么觉得。”
王霭复盘分析刚才在黑暗中迅速结束的战斗：“我觉得主要是他们这两个道士，经常修道静坐，非常适应黑暗中的环境，他相当于是有优势的。”
“而且当时我们拿着灯笼，相当于我们是在明，而那两个道士则是在暗。我们在明，敌人在暗，他们出手偷袭，我们防不住很正常。”
“是……是这样吗？”
吕慈依稀感觉不太对劲，但当时张道衍出手太快，吕慈直接像是拍饼一样被拍到了墙上，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王霭肯定地说：“绝对就是这样！如果白天正面拼杀，你们吕家的如意劲自然是神出鬼没，威力无穷，我看那两个道士是无论如何都防不住的。”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叫做张道衍的道士出手偷袭，你肯定就已经用如意劲把他们制服了！”
王霭分析，吕慈点头，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吕慈本来想反驳王霭的，但王霭话语之中三句不忘夸赞吕家如意劲，吕慈也就没办法坚持客观了。
吕慈点头赞同王霭的分析：“确实，如果在明亮环境下正面对决，我用如意劲不见得会输。”
“所以，虽然我们都被拍到了墙面上，但我们不算输。我主导的这次事件也不算失败。”
王霭最想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出来之后，立马转换了话题：“但不管怎么说，我们这次武力尝试还是遇到了挫折的，我们得用另外的方式针对那个张道衍了。”
“另外的方式？”
吕慈也有些好奇，他比较喜欢的也就是和人正面争斗，很少去想武力争斗之外的方式。
王霭点点头：“对！”
他指着眼前挂满了灯笼，亮堂堂的陆家大院说道：“那就是酒，敬酒！”
此时陆家大院之中的寿宴已经是开场了的，很多人在其中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王霭搀扶着吕慈笑着说：“退一万步说，那张道衍战力非凡又如何？今天可是陆家老太爷的八十大寿，张道衍那个道士能大开杀戒不成？”
“这个院子里可是集齐了整个异人界近六成的高手！他翻不了天！所以……”
吕慈很期待王霭接下来要说的话：“所以？”
“所以我们只需要给张道衍敬酒，把张道衍灌醉，就能不费吹灰之力把他制服！”
王霭冷笑着说：“今天可是陆家老爷子的寿宴，敬酒这种事情很正常的吧？我们一堆人敬酒，还用担心张道衍不中招吗？”
“他还不能拒绝我们！今天可是陆老太爷大寿，是大喜的日子！”
“这……这靠谱吗？张道衍可是道门弟子，应该是不能饮酒的吧？”
吕慈顿时感觉像是拳头打在了空处，他感觉自己真的很蠢，竟然相信王霭能给出好的建议。之前小巷带人去围堵张道衍也是王霭提议的，结果就是他们六个人被张道衍一巴掌一个拍到了墙上。
当时路过的吕家人把他们扣下来都花了不少时间！
面对吕慈的质疑，王霭认真地点点头：“绝对靠谱！你看，那个道士不就是在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吗？”
吕慈顺着王霭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真的有一个高大的邋遢道士，正在“吨吨吨”地喝着酒，大口吃着各种肉菜。
吕慈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会，还想提出自己其他的质疑：“可是……”
“别可是了！”
王霭平常时候在关石花面前唯唯诺诺，此时反倒表现得极其果断。
他拉着吕慈以及一堆王家人、吕家人，拿着酒碗就走向了张道衍和周圣两人身旁。
“张道长，我向您赔礼道歉，之前都是我不好，冲撞了您！”
王霭手捧着一碗酒，语气真挚地说：“您应该会给我这个面子，喝下我敬的这碗酒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