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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入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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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话事人都没说话,刘道长眼角余光看着赖布衣传音:你还真沉得住气啊,九十万三千贯投资打水漂啰?!

赖布衣老神在在,嗤笑一声回呛:花九万多两金子看一位初代灵虫之主夭折也不亏,还大赚了。

刘道长闻言重重的一声闷哼:哼!轰鸣在赖布衣脑海。

就在唐德华的拳锋离唐德春面门还有一卡的时候,唐德华的拳头突然静止,他转过头,愤怒的火苗仿佛要烧死死死抱住他胳膊的唐德英,

“哥哥,不要打弟娃儿,要打就打我。”唐德英哭泣着苦苦哀求。

“爬开!”唐德华回手一个倒拐子(蜀人土语~指人的肘部,用肘部击打叫给一倒拐子,泰拳中就多有凌厉的肘法,华夏武术博大精深,反而没有别人专精一两样来得出名。就像泡菜,当代蜀地几乎家家泡菜,可以说一家一味儿,各种好吃,但是从商品角度讲,因为不利于标准化管理,国际上反而没有只会一样的泡菜国有名。)撞在唐德英胸部,把唐德英撞倒在地,就要对唐德春继续施暴。

“嘻”一个平凡而又独特的音节在场中响起,却是刘道长吐气开声,用灵力念出了道家一字清心咒,这场闹剧该收场了。场中众人如奉纶音,如当头棒喝从各种微妙情绪中回过神来。

唐德华被愤怒点燃的脑海像突然被抽去底火的灶膛,一股清风拂过,他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从暴走状态清醒过来。紧接着他的脑海一阵刺痛,就像有人拿着锥子略过他的头皮头骨直接在他的脑海深处狠狠的一扎,他嚎叫一声抱头摔倒在地,剧烈的疼痛、无比清醒的意识、失控的屎尿、哭不出、叫不出,像一条鲶鱼被丢到夏日暴晒后牛踏车碾浮土半尺厚的乡道上,徒劳地扭动。

“请仙师饶过犬子。”唐道述、王氏垂首就要跪在刘道长身前,“还请仙师开恩。”

刘道长微微抬手,老两口见不能下跪,只好躬身行礼,声声告饶……俩姑娘也加入进来“请仙师饶过我哥哥”,俨然已经忘记就在刚才,唐德华无情的铁拳可是没有一丝迟疑的砸到她俩身上,尤其是唐德娥被拽的那一下,很可能不死也会瘫痪,唐德娥很幸运,真不知道下次她是否还有这么幸运?

“放心,他死不了。只是给他长个记性。”刘道长直视唐道述,“自己的儿子你教不好,那就让别人帮你教。”

唐道述老脸又羞又愧,不再做声,拉着王氏退到一边垂手而立,也是害怕受那大门外四邻的目光羞辱。刘道长面现和蔼微笑对俩小姑娘道:“你二人莫急,且让这贱畜吃些苦头,以免将来受那碎剐之刑。”待俩丫头释然后,回头吩咐身后俩女弟子:“你二人且去给她俩治一下伤势,可予一粒二品活血丹在水碗里磨三圈,一碗水她二人一人一半,余下的丹药就留给她俩。”

二名女弟子领命,带着唐德英和唐德娥向她们卧室而去。之所以如此安排,除了性别上的不便也有门中弟子实习的需求,最主要的是他用的丹药比弟子们的高了好几个品级,他带来的六个弟子中,只有一两人能承受其药力,更别说没有任何修炼基础,肉体凡胎的俩民间幼女了。二品活血丹都不敢给她们一次一粒,只能每次磨些粉兑水,就这样,相信药效胜过乡村医馆百倍。

都保长从始至终都站在一边当着透明人,他进门的瞬间就后悔了,仙师的肥沟子可不好舔,比他腆着个大脸去舔知县大人和县尉大人的压力大了一百倍,以前光想着在仙师面前混个脸熟,以及那些有的没的欺头(蜀地方言~好处、好事之意,另外还有耙和{这个词还有指某物品软和的意思,如这根烤红薯又香又甜又耙和}、哪有耙和捡意为哪有好处捡;乡音{这个词主要指便宜,如这根烤红薯好乡音哦,就是指卖得便宜;如果是一人想白占另一人的便宜,另一人回复“哪去找那么乡音的事哦”,这里就是哪去找这种好事}。有时候也有组合起来用的时候,如你娃又捡到耙蜞头了,意为你又占便宜了、你又占好处了。然后根据语气语速语境可以区分褒、贬。)。不过他倒是确定了一件事,就是风传的唐德华私德有亏,在家称王称霸在外面彬彬有礼的两面人做派。好在撤换乡兵队正就是他一言而决的事,他偷偷地看了眼在地上缓慢的扭动着躯体的唐德华,心里叹了口气:看你娃平时蛮有眼色(眼力见),今天咋个的呢?祖坟上长了窝(棵)弯弯树,自家的幼弟被仙师看起了,换一家得摆三牲祭祖,得大宴宾客。你娃好,敢当面言行无状惊扰仙师,敢当面殴打仙苗……简直了。

不提都保长心里的各种吐槽,却说刘道长这时微笑着唐德春对说:“童儿,现在由你来安排这笔财货可好?”

唐德春微一躬身:“要得!”转身对都保长一抱小拳“周叔叔可知税率几何?”

“小仙师客气了。”都保长连忙拱手还礼:“小仙师有事尽管说。”到底是官场上的老油条,自身定位清晰明确,至少大面上不含糊。以前唐德华经常在家里请客吃饭,他大多时候是主宾,所以唐德春和他也熟悉,不管唐德华结交他是什么目的,两家人也比普通关系更近些,唐德春一直以来喊他“周叔叔”的。以前在他眼里不起眼的小透明,现在是已遇风雨,虽不一定化龙,但是跳出农门已成定局,就凭这接近两百万贯资财的身家,方圆千里也屈指可数。都保长还是很识相的,马上放低姿态,抱拳回礼,口称小仙师,谁说武人一根筋的?谁说武人粗坯的?更何况都保长根本算不得纯粹的武人。

“关于税率我到晓得一点儿!”都保长清了清喉咙,理了理思路就打算向这位本乡本土新晋贵人普法一番,正打算开口,刘道长的声音传进场中众人耳中。

“没那么麻烦,唐家庄在蜀山宗门封地之内。如果你还是平民百姓,自然向朝廷纳税;现今你已是蜀山弟子,从你确定入我蜀山宗门起,你,包括你家里都不再向朝庭纳粮缴税。具体细则待你入门后再说。”刘道长正色说道。

冯半仙恭敬地向刘道长躬了躬身,“我这个不成材的宗门弟子,这么多年也全赖宗门庇佑,没有捐税之虐。”在今日之前,要说唐家庄这百十户人家哪家过得最滋润?非冯半仙家不可,不仅家里有一年两熟的水田百亩,他本人还能给人看风水、和合、斩桃花、催桃花、催官、旺文昌、阴宅开光、还阴债、开财门补财库、种生基等,这些都是主营业务,没有几吊(贯)下不来,至于看相算命批八字这都是零敲碎打挣个茶钱,关系近的白送。不仅本身能聚财,关键是还免税。

“这是你应得的,虽然那件事功败垂成并导致你们师兄弟几个不能修行,但你出力了。”刘道长温和地看着冯半仙,“宗门得此便利也不是凭空而来,它是蜀山列祖列宗、无数弟子为国效力拿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每次魔族来犯,都有蜀山门人仗剑赴死、血洒疆场。”

顿了顿又对着唐德春接着说道:“童儿你可莫要生出‘一入宗门,从此无忧’之心。”

“弟子不敢。”唐德春躬身回答,他也在快速适应新的身份:“弟子也知道修行之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唐德春这时候则适当的展示自我,“弟子自当谨遵师门教诲,勇猛精进,不怠不惰。”

刘道长闻言不由大喜过望,小小年纪就能有此认识不一般呐!一个农家幼儿居然能说出这般话,简直了,真应了那句“草莽出龙蛇,鸡窝腾凤凰。”赖布衣瞪大眼睛看着唐德春又回过头看着刘道长,心说捡到宝了。刘道长斜睨了赖布衣一眼,手捋长须,故意晃了晃头,“没办法,运气这个东西是眼红不来的。”

冯半仙错愕的给唐道述递了个询问的眼色,唐道述两手微微翻开把双手掌心亮了出来,表示自己也不晓得唐德春是咋个懂这些道理的。

“嗯,既然这些至理你都懂,那贫道就不赘言了,现在就说说你对这笔钱的安排吧?”刘道长和颜悦色道,“这一走就是经年,你可要想好。”。

唐德春想了一下,躬身又拜:“恳请长老教我。”

“你有啥子想法莫得?”刘道长沉思片刻开口道。

“我想给家里留一笔世保金,就存十万贯于眉州府检校库,存本取息,应该足敷父母家姐之用。”唐德春缓缓道来,他也在思考,字斟句酌,最后根据乡人间言谈的线索有了定计,至于话里不含兄长,唐德春两世受他欺压算计,可不会做烂好人,对这种外面绷面子,家里搅浆子的窝里横他早已视之如寇仇,虽不至于生死相向,但视之如陌路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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