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家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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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以藤上半成熟的瓜上取孔,置酒药于内,不用搅动,原瓜皮原位封孔,瓜于藤上继续生长,打孔部位也能愈合,待瓜熟则瓜醪既成。
武鸣欢天喜地抱着罐子出门而去,临走还叫弟子从唐家厨房又拿了几个金瓜。
院里众人眼巴巴看着武鸣捧罐而去,心里生起各种心思,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也有恨的,可恨出门为什么不多带银子?倒是刘道长和赖布衣一脸淡定继续喝茶,看着站在两座钱山间傻笑的唐道述,眼角余光却注意着门外渐渐走出视线的武鸣……
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以至于说话都不太利索的唐道述和唐德春商量了一下,是的,和唐德春商量没和他以前口口声声的长子嫡孙唐德华商量,觉得一百九十万六千贯放在家里不安全,唐德春直接给出了建议,除去税赋,作为地球二十一世纪魂穿过来的现代青年,依法纳税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已经深入灵魂,前世见了太多日进斗金却偷税漏税或身陷囫囵或身败名裂致使大好事业归零的事。
冯八字作为老江湖插了句嘴:“在场的都不是外人,你不说我不说哪个晓得?”
“呵呵!”唐德春心里一阵冷笑,他想起前世事故之前娱乐圈爆出的一部剧一个小目标那妹子被前夫举报偷税漏税,最后税务机关查明事实后给予妹子二点九九亿、拆白党渣男前夫因为怂恿、操盘实施了偷税漏税事宜也被给予三千二百二十七万处罚的事。唐德春可不想被人揪住小辫子,毕竟父母兄姐还要在大宋朝治下生存,他自己进入宗门修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所建树,他可不认为自己是个带着记忆的重生者就屌炸天了,前世历史上有名的穿越者新建兴帝王莽多牛的人,最后还不是被位面之子召唤来陨石碾成了渣?!所以,重生不是你肆意行事的资本,它反而是你行事的矩尺。
“就是,都是自家人。”唐德华也跳了出来附和冯八字,脸上带着焦急和愤怒,在他的认知中,这个家他说了算。但是他也不想想,这个钱怎么来的?就是十几天前唐德春刚把两只蜣螂带回来的时候,他可是持反对态度的,还曾勒令唐德春“拿出去丢了,不然不准宵夜(蜀人吃晚饭叫宵夜,区别于其它地区晚饭之后的加餐)。”好在唐德春顶住了压力,将蜣螂罐偷偷放在床下,使这段际遇逃过一劫。
唐德春眼睛扫过都保长那阴晴不定的脸色,平静的对唐德华说:“你~晓得个锤子,你唐德华哪天挣到大钱了想咋个就咋个,我管不到。”
“你说的啥子啊?(啥子啊三字急读成两字~啥渣)”唐德华真的急了,他没想到,自己的唐氏王朝里有一天竟然有人胆敢顶撞于他,而且是当着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叫他脸往哪放?门外还有自己几十号手下,今后还怎么节制他们?他们会不会在背后编排我?……他一瞬间想到了很多很多,就是不去想唐德春这么做的好处。
刘道长和赖布衣静静的看着,他们也很好奇也很想知道唐德春这么做的目的或深意。
苍穹之上的四位大能也饶有兴味的看着唐德春,他们作为方外之人,早已忘却凡尘俗事久矣,他们中有的人兴许会知道自己其实还是凡人,还需要满是铜臭的俗物交换修炼所需。哪怕你能御剑飞行、翻江倒海,一天不得超脱一天就是凡人,就一天离不得俗物。他们中有人假装超脱久了,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到哪里去,他们也许会背对众生四十五度翘首望天:“吾对银子没兴趣!”或者“吾不用银子好多年。”四位大能也想看看唐德春如何处理这笔横财,更想看看他为什么要纳税?
“我!说!你!晓!得!个!锤!子!”唐德春一字一顿满足了唐德华的所有要求,末了还有附赠:“听清楚么得?听清楚了爬开,没听清楚也爬开。”字字诛心,刀刀见血。
唐德华懵了,脑壳头“叽儿……”一声接一声聒噪的蝉鸣响彻脑海,使他微怒的情绪又增添了一股烦躁……唐德春又说了一句:“这!笔!钱!跟!你!没!得!一!文!钱!关!系!”彻底的抹去了他最后一丝理智,“轰隆隆……”似一声闷雷穿破乌云,似一座火山喷薄高天。
唐德华怒了,自他记事起,这个家,这个属于他一个人的唐家就是以他为中心,娘老子也不敢忤逆于他,从小他就知道自己是这个家的儿种,养成了说一不二的脾气,他就是这个家的天,他就是这个家的帝王。唐德春这句“这笔钱跟你没得一文钱关系”激起了唐德华的滔天怒火,唐德华怒极而笑,对于这个不啻于以下犯上、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他必须果断消灭在萌芽状态,唐家这方小天地我唐德华才是唯一的主人,今天必须把这笔钱装进我唐德华的腰包,今天必须杖(蜀地土语打、锤的意思,区别于庭杖、杖毙。)死这个敢挑衅一家之主的死娃子,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他……他紧握双拳缓缓的走向唐德春,唐道述脸色铁青的看着唐德华,大喜之后的大惊,面对唐德华的愤怒他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幼子陷入危机。
两大宗门的众人静静的欣赏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家暴秀,闻讯而来挤在大门看热闹的院外乡民刚才还在眼红唐家的暴富,各种眼红算计瞬间化作幸灾乐祸的吃瓜状态,彼此用眼神交流着心中的喜悦,乡民朴素的观念里:作为和我们世代相知,你唐道述身上有几匹肋巴骨我们都晓得,凭啥突然就你糠箩篼儿跳得(进)米箩篼儿去了?
王氏和俩女儿站在堂屋门前屋檐下,眼看着唐德春就要惨遭暴打,唐德英和唐德娥不顾一切跑过来拦在唐德春身前,哭着请求:“哥哥,不要打弟娃儿。”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甩在唐德英脸上,唐德英半边脸瞬间红肿被打倒在地,她张大嘴想哭但喉咙里像堵着什么东西,明明眼泪已经如雨天的屋檐水帘。
唐德华跨过唐德英的身体继续坚定的走向唐德春,唐德娥抱着唐德春,对挨打的恐惧已经让她预感到钻心的疼痛,但她还是没放手,还是用瘦小的身躯紧紧的护住幼弟,她用颤抖的后背对着唐德华,以往的经验告诉她,用后背承受殴打可以降低疼痛,{她在践行华夏民族面对暴力却无力抵抗时绽放的灰色幽默~【逗:他有皮坨子(皮坨子蜀语,拳头,另一个蜀语‘锭子’也是拳头的意思)。捧:我有背壳子.逗:他有朴刀。捧:我有颈项。]}。她哀求的哭音里带着颤栗:“哥哥不要打弟娃儿,要打就打我。”她用颤栗的哭音规劝唐德春“弟娃儿,赶紧给哥哥认错。”
唐德春闭着小嘴,一言不发。他的眼里有怒火,他的眼里有不屑,他的眼里有倔强还有对唐德英的心疼……他漠然的扫过蜀山众人的脸,眼里泛出一丝歉意,让高高在上的仙师们看到这狗屁倒灶的事真的……有点惭愧。
“爬开。”回答唐德娥的是一声咆哮,紧接着一只手粗暴的抓住她头上的一只发髻向后向侧下猛地一拽,唐德娥只觉脖子急剧的痛了一瞬,脑袋里嗡的一声紧接着就是一片空白,甚至心里的恐惧、伤心、身体的疼痛都席卷而去一扫而空……
唐道述和王氏看到幼女的情形,终于回过神来,王氏:“砍脑壳的啊!”开口已是哭腔……
唐德华俯视着唐德春,这个身高只到他胸口位置的“幼弟”要挑战他一家之主的权威,他要好好看看他,他要好好欣赏他临死前的恐惧、彷徨、无助,最好在屎尿齐流地跪下来苦苦哀求……后果,他真的没想过,自他记事起,只要他骂出“老不死”,唐道述就熄火;只要他骂出“卖x的”王氏就得乖乖龟缩到一边。“嘿嘿……”他发出了胜利者戏谑的笑声,双手互握捏了捏,指关节发出“啪”“啪”清脆而又响亮的声音,就像一挂庆功炮又像一挂落气炮(蜀人去世刚咽气时家里放的第一挂鞭炮),他缓缓地往回收拳、蓄力,他决定一拳就杖死他,不给老两口把他抢救过来的机会,他气沉丹田,拳出如虎,正是古往今来第一拳“黑虎掏心”(这一招就是古今中外第一拳,西人叫它直拳,华夏武术就叫黑虎掏心,两种叫法都直白且贴切。)拳带着风声对着唐德春的面门呼啸而去……
如果砸实了,唐德春不死也会变傻。修者们没有动作,有人表情凝重、有人暗自皱眉、有人目露凶光、有人唇带玩味,情绪微妙,意味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