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同学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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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经理带着怨气,对易得志道:“这个事怪你,得把澡票买了,不然解决不了问题。你个大半橛子进洗澡堂子,不看清楚,女澡堂你都能跑进去。” 得志一听,顿感不爽,原本不怒,如今有火。得志说道:“首先,你这个澡堂那几个‘男宾止步’字很大,但是显示‘女宾部’的字却很小,不仔细看‘男宾止步’容易看成‘男宾部’;其次,我没有看清楚确实是我的问题,我承认,但是,你们水世界有两个间接责任,一是提示文字有问题,二是你的工作人员没有及时阻止我进来,人家要求你们处理和解决,你看看你什么态度,有这样跟人说话的吗?最后,走错女澡堂这个事情,你们这里经常发生,说明你们经营和管理存在很大问题,没能杜绝再次出现这种事情的发生,本身你们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个澡票我可以买过来,为我刚才走错浴室承担责任,但你们这里的经营方式和处理态度,我只能说太他妈垃圾了!” 男经理道:“随你怎么说吧。” 那少妇道:“不让你来买,俺让他们退钱给我。” 得志说道:“姐,对不起,这事确实怪我,希望您别往心里去,澡票我买了,以后我也不来这里洗澡了,太他妈推卸责任了。”得志拿出钞票,递给那少妇,她只好接着。两人一起离开,得志按下电梯按键,两人走进轿厢。得志不断表示歉意,从四楼坐到一楼,来到一楼,出了大楼,得志目送着她离开。少妇一走,得志感觉心中大石终于落下,顿感轻松。 得志揣着那沓澡票,打车回到家后,往堂屋桌上一放,妹妹和易母看见,问道:“哥,哪来那么多洗澡票?对呀,咋弄恁多澡票?” 得志谎称过去洗澡,水世界正搞活动,原本十元一张澡票,今天团购只要八元,一次性购买几十张,自己用不完,拿给家人用。妹妹和易母听完,信以为真,一个夸哥哥周到,一个夸儿子孝顺。得志听后,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无奈。 第二天,易父上街置办年货,易母买肉买鱼又杀鸡。易母将大鱼切块,混上鸡蛋和面粉,用油炸熟,以备食用。家中食用油不够用,易母让得志去街上买油。得志步行前往街中一家超市买油,拎着一桶食用油出来,走在回家的路上。迎面驶来一辆江淮货车,那司机猛按喇叭,伸出头正准备呵斥路人挡道,看见是易得志,笑道:“是你呀,得志。”得志望向那个货车司机,原来司机是他的发小和同学:大屁。大屁是他外号,此人名叫章君智,只因从小生得身体肥屁股大,一开始大家爱叫他“大屁股”,后面不知为何,叫着叫着就变成了“大屁”。小镇人秉承着贱名好养的原则,很多人都有外号或小名。小镇上有一个跟易父年纪相仿的村支书,人送外号“老母猪”,未见其人,先闻其名,会以为是生育很多孩子的女性,谁曾想到却是堂堂男儿,个子很高,身体很瘦,左看右看,不像母猪。 易得志道:“是你呀,君智。” 大屁说道:“你啥时候回来嘞?” 易得志道:“昨天。” 大屁说道:“好多年没见你了,自打你去上高中,后边我去当兵,好像就没见过你面了。” 得志笑道:“是好多年没见了。” 大屁说道:“俺得给人送货去,晚上叫几个人,咱搁一块喝两盅,回头给你打电话。” 易得志道:“好。” 大屁开着货车离开,得志提着食用油回家。 章君智今年二十六岁,他比易得志小一岁。一九九五年的时候,易得志读一年级,章君智没上学。次年,章君智读一年级,易得志留了级,两人成为同班同学。此后,两人从小学到初中一直都是同窗。台湾作家九把刀说:每个故事离不开一个胖子。大屁作为得志童年和少年的玩伴,这个胖子给他带来很多成长回忆。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得志在家趁父换衣间隙,从父口袋翻出五毛钱,揣进口袋,偷偷拿走。下午上学,得志叫上大屁,大屁踩着单车,得志坐在后座,两人往小学附近的游戏厅玩恐龙快打游戏。那家游戏厅是同学盛雅莉家里所开。 皖北的夏天,闷热少风,大屁很胖,踩着单车,大汗淋漓。
得志有时嫌他速度太慢,换成自己来踩单车,又感非常吃力。两人轮替踩单车,一路骑到游戏厅。那家游戏厅是小镇唯一的一家,十五平方简陋的房间,摆着两台游戏机,分别是恐龙快打和名将游戏。得志用五毛钱购买三个游戏牌,两人让盛雅莉爷爷“拨牌”开始玩游戏。小镇较为落后,不像大城市直接投币玩游戏。盛雅莉爷爷虽老不蠢,独辟蹊径,制作小纸牌,代替游戏币。那纸牌是一张扑克牌一半大小,原本空白的地方,盖上一个公章,出现一圈文字:大桥粮油食品有限公司。盛雅莉爷爷当了一辈子语文老师,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女婿就在大桥粮油食品有限公司任职。别人教书育人子弟,盛爷退休“误人子弟”。开个游戏厅,兼卖水与笔,他想方设法从学生身上获点利。所谓“拨牌”,就是玩家购买的游戏牌,递交给到盛爷手里,盛爷手动“拨牌”,如同投下游戏币,玩家可以开始玩游戏。得志和大屁“分工明确”,一个买游戏牌,一个购买冰袋,两人趁下午上学之前,一边玩游戏,一边喝饮品。
初中毕业,得志去读高中,大屁应征入伍。大屁当兵复员以后,学会开大货车,如今给人送货。返家路上,得志回想曾经那段时光,不禁有些感慨,时间过得真快。昨天还是不懂事的小屁孩,如今长大成人能够独当一面。
晚上,得志在家处理鱼,刮鱼鳞,取内脏,洗干净,放在一个盆里,等待易母切块。今天购买大鱼不少,白天仍未炸完。这时候,大屁给得志打来电话:“得志,过来东头街上大巨饭店,叫了咱几个同学,你都认识,王方、老吹、马二他们几个,还有街上的张明,你赶紧过来。” 得志说道:“我还在家里折鱼。” 大屁那头说道:“我嘞乖乖,你恁掉蛋,白天跟你说好了,晚上一起吃饭,赶紧过来,没外边。” 得志说道:“好,我等下过去。”挂了电话,告诉易母同学邀请过去吃饭,洗洗手,出家门,往大巨饭店走。那大巨饭店是一家普通乡镇饭店,一共三层楼,以皖北菜为主,一楼院内是散台,周围是包间,二楼是住宿,三楼是自住。得志来到大巨饭店,进入一间黄山包间,看见大屁、老吹、张明、马二已经坐在里面。大屁见他进来,说道:“今个没外边,都是咱同学,得志你好多年没搁家里边,今个叫你,咱几个一起聚聚,叙叙旧吃个饭,先坐。” 得志缓缓坐下,往前看见张明,此人不是他们同学,他比大家大了两届,是小镇有名的懒汉,性格耿直,脾气火爆,不学无术,酷爱打牌,如今给人看赌场,帮人放放高利贷。得志记得儿时与他一起打牌,张明输钱倒不抵赖,放钱之处让人无奈,每次输钱张明都从内裤里面把钱拿出来,别人是霸气外露,张明是骚气外传。张明身旁坐着老吹,他是得志和大屁两人共同的同学。数年以前,老吹在珠三角拉过皮条,本想做大做强,努力再创辉煌,怎奈遇上扫黄,被迫返乡创业。如今娶妻生子,在家开个门店,给人修修手机,卖卖电话卡。老吹属于“修理世家”,爷爷澡堂给人修脚,爸爸车店给人修车,老吹给人维修手机。从上小学开始,老吹就爱满嘴跑火车,全班吹牛谁最行,老吹张嘴无人赢。老吹知道的说,不知道也说,他本名叫崔沈,因为爱吹牛,大家叫他老吹。老吹旁边坐着马二,他是得志的发小和同学,穿开裆裤就一起玩,从小学到初中,两人一直是同班同学。马二忠厚,为人实在,性格温和,真诚坦率。马二和得志虽然联系不多,但是两人关系最近。得志喜欢马二身上的淳朴品质。马二如今在家赋闲,父母专干资源回收,常年生活在广东东莞,今年让他回家相亲,趁着过年,见见女孩。马二身材偏瘦,长得其貌不扬,不会哄不擅说,去年相亲多次,遭遇多次失败,一度让他信心丧失。今年重振旗鼓,希望相亲成功。 得志笑着向大家打招呼,说道:“大家好,来晚了,不好意思。” 老吹说道:“乖乖乖哟,得志你可管别恁撇,咱搁家里边,可管说家里话,你一上来就说普通话,靠娘嘞哄你,我有点不习惯。” 马二说道:“他搁外边时间长来,一时半会还没改变过来。俺一个老表也是这样,搁广东打工几年,回来不会说咱家里话,掉蛋恁很。咱家里喝稀饭,说喝稀饭,他非说喝粥,我跟他说,管管管,确实也是粥,没毛病。” 张明不说话,一直笑。得志听见老吹这样说他,没作解释,只是笑笑。大屁说道:“王方咋还没回来?” 老吹说道:“我嘞乖,王方掉厕所里吗?去恁久还不见回来。靠他娘,他天天斗牌爱喝茶,动不动上厕所。我跟他说,你可管别喝那么多茶。乖,他跟我说:‘俺老头讲,多喝茶解小手(尿尿)对身体好。’日你娘,我跟他说,烦人嘞洋熊哦,就你事多。” 得志手机响动,他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大屁说道:“管,你去耶。”
得志一走,老吹说道:“我跟你们说,俺现在不管见咱家里人,从外面打工回来说普通话,一说普通话,我就觉得烧不服(装逼)嘞很。”大屁、张明、马二听后直笑。 得志走出黄山包间,接完那个客户来电,忽然尿急,想上厕所。便往一楼厕所方向走去,路上恰好遇见初中同学王方。王方家住街东,得志家住街西,王方小学在街东小学读书,得志小学在街西小学上学,两人初中时期在镇上唯一 一家育林中学念书。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同学见同学,招呼往上贴。得志对王方道:“哈喽。”王方看了得志一眼,假装没有听见,没有理睬。 王方以为今天饭局没有得志,大屁邀他吃饭以为只有另外几人。王方家境殷实,镇上有小楼房,家里有大挂车,一家人跑货运。道不同不相为谋,家境悬殊不愿交。王方自视甚高,易家相对较穷,他不愿和易得志打交道。得志只好往前走,内心难免会失落。初中时代,得志和王方约上几位女同学一起逃课,穿过学校附近小树林,经过一人多高的玉米地,来到一条小河旁,坐在河岸,清风拂面,讲规划,谈志向,望着蔚蓝的天空,憧憬着美好未来。时光匆匆过,大家各奔东西。得志有些唏嘘,昨日的同学,从未红过脸,如今见面,话都不说。 得志上完厕所,回到黄山包间,看见他们正在谈笑风生,聊得火热。老吹说道:“夜个(昨天)晚上,俺跟小曼、张刚,还有大雷他老表,几个人斗牌,乖乖乖斗到半夜。大雷他老表小亮,非要去找女嘞,靠他娘,拉都拉不住。野嘞很,骑着摩托车就往县里跑,说去到那个人民浴池四楼。我嘞乖,小亮骚嘞不轻,叫了两个女嘞给她按摩,夜里搁那睡。乖乖,真野。” 大屁说道:“他就好那一出。” 张明道:“我最烦跟小亮斗牌,磨叽得很。” 马二道:“小亮他老头(父亲)得给他娶个女人,天天出去弄那架势,不少摆置(浪费)钱。” 王方道:“我都不搭他腔,不跟他玩。倒劲嘞很,有一回,跟我去合肥运货,一路上光跟我叙屌念(啰嗦),我管他吃管他喝,他会开车,都不帮我开一下。押那回,再没搭过他腔。” 老吹道:“不过,小亮斗牌可以,精得洋熊哦。乖,咋恁热耶,这房里边闷得很。”他用手拉低一下衣领,脖子上露出一条大金链子。 大屁道:“你不就是想谝你戴个大金链子嘛,还说人家烧不服,我看你烧嘞够呛,你个样子。” 张明道:“我嘞乖,老吹,你弄啥架势,你再这样,靠他娘俺走,不跟你这样的出坦(有钱)户搁一起。大冬天说天热,捋捋衣领子,露出个大金链子,不就想谝你戴这个狗逼东西嘛。” 王方和马二不说话,听后笑笑。得志看见老吹这副做派,内心有点厌恶,表面只是笑笑。 老吹笑道:“没有谝,确实热。” 张明道:“大巨饭店这边有冷冻大冰箱,你热搁里边待着不要出来,包管你不热。” 大屁转移话题,说道:“好了,吃饭,我让大巨给咱们上菜。” 席间,老吹吃菜喝酒不误吹牛功,他道:“最近烦人嘞很。” 马二问道:“烦啥架势?” 老吹道:“俺家里又要盖房子,东头宅基地盖完,又要盖西地里那个地方,一会买水泥,一会买沙子,累嘞够呛。” 马二憨厚单纯,信以为真,说道:“房子盖多了好耶,说明你家里出坦(有钱)。” 大屁道:“西地里还种着麦苗子,你盖啥架势房子?听说东头你家盖房子,还欠人家王老五几千块钱沙子钱,一直没有还人家,你还盖西地里的房子。老吹,你不吹会死是不是。” 老吹道:“靠娘嘞跟你吹啦,过了年,俺家里就盖。” 张明道:“有钱都出去买房子了,盖房子谁住。” 老吹道:“我跟你说,张明,城里边那个小区房,还真不如咱家里的楼房。乖乖乖,要院子弄个院子,要建高一点管建四五米都管,你搁城里边,要院子没院子,高度都是三米高,住了不得劲嘞很。” 易得志道:“但是有小区,有花园,有物业,住着还是很舒服的。” 老吹道:“倒贴我钱,我都不去住,天天进家里就关门,楼上楼下跟个陌生人一样,哪有咱家里建个楼房住了得劲。” 大屁举起酒杯,对众人道:“来,喝齐,今个大巨这菜做嘞不赖。” 王方道:“啥不赖耶,有一回,搁这吃饭,点好菜等了一个多小时,都没上。我过去问大巨,你猜他咋说,乖乖乖,他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跟我说:‘催啥架势,那边还有比你等更久的都没吭声。’听了给我气死,日你娘,脾气不好嘞人,非劈脸乎你不可。”
老吹道:“过几年,俺挣到钱,日你娘,也开一家饭店。王方、张明、马二、大屁,还有得志,你们都上俺家里吃去,保证价格最优惠。” 大屁笑道:“饭店名想好没有?” 老吹道:“那你起一个。” 大屁道:“就叫吹牛逼饭店!”众人哄堂大笑。 老吹笑道:“管耶,大屁,你就会掉我嘞蛋。” 大家碰杯,各饮一杯。席间,从始至终,王方没和得志说过一句话。 同学会上往往会相互炫耀和攀比。易得志的同学们都是俗人,自然不能免俗。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老吹表示明年盖完房子买台汽车;王方表示年后和人合伙投钱参与水果生意;张明家境一般,无可炫耀,不思进取,只想过年打牌赢多点钱;大屁表示早日买台属于自己的货车;马二表示明年让父母给他买台汽车。得志感觉自己没能融入进去,没有表示任何自己的愿望。张明、王方、老吹、大屁开始猜拳喝酒,一个小时下来,张明、王方、老吹纷纷酒醉,东倒西歪,或趴桌上,或靠椅背,唯有大屁清醒。 大屁对得志道:“得志呀,你还记得咱们上小学那会,我骑着俺家里那个洋车子,带着你去盛雅莉她家打电子游戏机吗?” 得志笑道:“记得,怎么会不记得,腰里有两个钱,就去她爷开的那家游戏厅摆置干。” 大屁说道:“那时候就咱俩没事爱往那里跑,吃了晌午饭,一点多的时候,骑着洋车子,到了她家里,五毛钱买三个牌,一直打到两点,然后再去上学。乖,那时候也不知道咋那么迷打电子游戏机,现在让我玩,我都不玩。” 得志说道:“盛雅莉她爷有时候还不想让咱打,怕咱们一个牌打到老窝,时间太长,浪费他电。” 大屁说道:“对对对,她爷是那样子。上初中那会,有一回,上体育课,你搁操场当着老师和同学的面说能话,被白庄那个姓沈的体育老师揪你耳朵,说你话多,你可记得来?” 得志笑道:“沈老师呀,记得记得,那时候我调皮,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也说。” 马二说道:“来,咱仨喝一个,你俩白光顾叙上学那时候的事。”三人碰杯,一饮而尽。 大屁说道:“时间过嘞快呀,一转眼,咱几个从小半撅都成大老人了。”马二说道:“谁说不是嘞。”得志说道:“以前小时候希望长大,认为长大了,就会摆脱爸妈的管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天天听爸妈的唠叨。长大后才发现,成年人有很多不容易的地方,各种压力,各种挑战,又开始怀念小时候的天真无邪和无忧无虑。这人呀,就是一个矛盾综合体。” 马二笑道:“依我看,白想恁么多,过一天算一天,想多了也不是啥好事,反正都是一天天地过。” 大屁说道:“马二你老头还能帮你一把,我跟得志俺俩,都是自己靠自己。俺家房子也没盖,还是老宅基的房子,你老头好歹帮你把房子盖起来了,就差找个媳妇了。俺天天开车累个半死,又不挣钱。得志,你这几年搁外边咋样?听说你干销售卖房子?” 得志说道:“对,卖房子,刚做没两年,一般般。”马二说道:“不是说你家要盖房子吗?”得志说道:“对。”马二道:“那管耶,说明还是斗着钱了。”得志说道:“我没挣什么钱,我妹妹积蓄多,她出得钱比较多,就准备把房子盖一下。”大屁说道:“好事,你家房子管盖了。”马二说道:“就是,都恁么多年了,盖起来好。”得志笑笑。 大屁说道:“我记得有一回,好像是上初中那时候,得志不知道咋跟王庄那个李超先红了脸,不过那个孬逼养的不是啥好东西,坏嘞洋熊哦。你俩搁操场上差点斗起来,我往那一站,他看搁你旁边,要是斗起来,两个打一个,他肯定吃亏,就服软走了。” 得志说道:“我记得了,他第一次见我在学校,把我叫到一边,要我给他带一块钱花,我没有带,他想为难我。” 大屁说道:“这孩子听说吃喝嫖赌,偷抢扒拿,什么都干,一点都不正混。”马二说道:“哎呦,咱街上这样的人多嘞很。” 马二手机铃声响起,家人催其回家。马二说道:“我得走了,俺奶打电话喊我,说咋还不回去,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回。”得志说道:“马二,你路上慢点。”马二笑道:“哎呦,你放心,我地下走一遛弯就到家。”马二说完,径直离开。 大屁看看手机时间,说道:“得志,今个就到这,我等下送他三个回家,你先回都管。过了年,不忙咱再聚,以后过年回来,一定要跟我说,我跟你从小玩到大,从上小学到初中,咱一路好过来。” 得志说道:“好,以后回来跟你说。”得志准备买单,大屁立马拦住,说道:“我喊你过来吃饭,咋让你付钱,你今个要是给这个钱,以后我就不搭你腔了。”得志只好听从大屁之言,向他告别,往家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