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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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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夫看了一眼夕阳西下的山梁很惊异,道:“妹子,晚上赶路很危险的,还是歇一晚,明天早上再走吧?”

翟婵摇摇头,态度很坚决地道:“立刻走,到下一个城池再歇,快点!”

“好吧。”马夫无奈地去套车了。

翟婵立即吩咐毕氏抱无忌上马车,自己结了账,也钻进了马车厢。

马车“踢踢踏踏”地踏上了出城的街道。

城门马上就要关了,翟婵让马夫在城门前等了一会,前后左右已经没有闲人的踪影,在士兵正要关城门的时候,翟婵让马夫出城了。

城门关了,马车上了官道,趁着还能看清道,马夫挥鞭催马奔跑了起来。

掀开车厢后窗帘,道路和原野开始进入幽黑,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翟婵很得意,这下总算可以摆脱那两个讨厌的家伙了吧?

走了四个时辰,已经夜深人静,不适合赶路了,在一个比较大的镇,翟婵让马车进客栈歇息了。

夜已经很深了,翟婵松了一口气,吩咐马夫明天在客栈里窝一天,喝点酒,好好休息。

翟婵的意思就是要在客栈里再躲一天,彻底甩掉那俩冒牌卫戍军。

第二天,鸡鸣的时候,翟婵和毕氏没有起身,继续懒洋洋地睡在炕上。无忌已经醒了,呀呀地乱蹬脚,翟婵知道他饿了,也不起床,闭着眼睛让他吮奶吃。

没人打扰的日子就是舒心,可以好好的休息。

一直拖到晌午,她们才起床。

去了铺堂,想吃点可口的东西。马夫已经在那儿喝上了,见翟婵她们来,憨笑着起身……翟婵朝他挥挥手,示意他继续吃。

她们坐了下来,点了两碗羊汤和两个馍。

又是一晚过去,也没有见俩卫戍军露过面,翟婵放心了,决定继续上路。

马车出了客栈,继续往边城樊城而去。

只是马车刚上官道,毕氏就发现了情况,她在翟婵耳边悄声道:“那两个卫戍军又跟上我们了。瞧后面,他们跟上来了。”

翟婵吃了一惊,立即掀起了车厢后窗帘。果真,那两个卫戍军正骑在马上笃悠悠地在后面跟着她们。

翟婵的脸色一下变得刷白,很是恼火,道:“这两条狗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毕氏也很沮丧,她摇头道:“唉,谁知道啊?也不知道来了多久了。这些人可真鬼,做事神不知鬼不觉的,很难缠的哦。”

“就是一张狗皮膏而已,早晚揭了它。”翟婵很气愤。

无忌也很沮丧,看起来,这俩假冒卫戍军在这里有非常深厚的人脉关系,甩掉他们并不容易。

翟婵一副不甘的神情,一路查看着道上情况。由于是在镇子附近,人来人往的,行人不少,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是不会杀人的。她心稍安,吩咐毕氏道:“娘,让马车停一下,我给无忌把泡尿。”

“哎。”毕氏掀起车厢门帘,道:“他哥,让马车停一下!”

马车停住了,翟婵抱着无忌下了马车,在马车后面为无忌把尿。

后面那两匹马“得嘞得嘞”地走上来了,马夫朝他们点头哈腰地作揖道:“两位军爷好。”

李虎、莫发也客气地微笑着向马夫作揖回礼,顺带着也向翟婵作揖:“少奶奶好。”

翟婵没有搭理他们,他们却勒住了马,等着翟婵上马车一起走。

看他们死皮赖脸的样子,翟婵无奈,只得抱起无忌往马车上走,脸上挤着笑脸道:“两位军爷很空吗?忙自己的事去吧,犯不着守着草民耽误时间的。”

李虎也是笑嘻嘻的:“我们没有其他事,就是陪着您走走而已,少奶奶不必在意我们的,请便。”

翟婵听出了他话中的讥讽,立时沉下了脸,气呼呼地上了马车,喝道:“走啦!”

马车重新上路。两个杀手跟在后面,翟婵非常惶恐。

毕氏很忐忑,悄声道:“珏儿,这俩狗皮膏……真烦人哦!”

“早晚收拾他们。”翟婵恐惧又恼火地道。思索了一会,吩咐毕氏道:“你让马车赶快点!”

“哎。”毕氏也憋了一肚子气,朝马夫喊来起来:“他哥,你想什么心事呢?马车走得像逛大街,很悠闲哦?”

马夫顿了一下,感悟到了毕氏的不满,随即挥起了鞭子抽了一下,大声地喝道:“驾!”

他好几天没有唱小调了,或许是卫戍军给了他震慑,没有心情唱了。

翟婵撩开后窗帘一条小缝,朝后面观察了一下,两个卫戍军神正情肃穆地跟在马车后面,依然保持着距离。

眼看道上行人渐稀,翟婵越来越恐惧,真想让马夫掉头回镇里去。

但是,老是这么逃回去也不是一回事,这样下去也难免一死。

又瞅了一眼道上的情况,道上已经没有行人了,幽谷空灵。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非常急促的马蹄声,是那两个冒牌卫戍军赶上来了,再次窥视了一下车厢外的情况,两个冒牌卫戍军正虎视眈眈,她顿时牙关紧咬。现在到了关键时候了,夏季牧场的杀戮在这里还将继续上演。

她心剧烈地跳了起来,她不甘!

该是下决心的时候了,翟婵横下心来,她把无忌放进篮子里,瞅着毕氏悄声道:“娘,你看着点无忌,我把弓箭准备好。”

她拆开了被子,拿出了弓箭。这柄弓和箭还是上次在如意客栈时买来防身的,一直没有舍得扔掉,这下用得着了。

再一次撩开窗帘窥视了一外面,她眯起的眼睛露出了寒意,悄声对毕氏道:“娘,我们不能让他们一路跟着,那会暴露我们行踪,引火烧身。鱼死网破,干脆在路上设法了结了他们,杀开一条血路!”

毕氏吓了一跳,道:“你可别胡来,想想别的招吧。”

无忌也惊了一下,卧槽,这就是翟婵想出的对策啊?够血腥的对策哦,杀卫戍军?亏她敢想!

转念,觉得翟婵的这个法子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只要除掉这两个冒牌货,她们就可以从魏国禁卫军视线里消失。

“别的招?那还有别的招啊?现在是破釜沉舟的时候,魔挡诛魔佛挡杀佛。不然我和无忌这辈子就甭想再见到太子了。”翟婵蹙眉,慷慨赴死般地挥了一下手。

无忌对翟婵的沉着大胆刮目相看,想不到她一个女子竟然还有如此的凛然气概。

“可是他们有两个人嗳,还有这个马夫……”毕氏惊颤了一下,悄声地道:“他也会帮他们的……”

“没事。”翟婵又撩开窗朝后面看了一下后面的那两个人,冷笑了一下,在毕氏耳边悄声道:“出其不意,突施冷箭。一会你对马夫说,我有点不舒服,让他赶慢点,等后面那两个死鬼上来之后,你就问马夫前面的路是不是太平、前面有没有边军驻扎?暗示他们往前察看情况去。”

毕氏瞅着她,一脸的懵。意思是,这有什么用呢?

翟婵把弓箭放在被子后面,抱过佑佑,嘴朝车厢门呶了一下。

毕氏撩起了车厢门帘,朝马夫道:“他哥,少奶奶有点不舒服,你慢着点吧。”

坐在车辕上的马夫扭身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大声地回到:“知道了。”

马车渐渐地慢了下来。

李虎、莫发一脸肃穆地骑着马踢踢踏踏地来到了马车旁边。

毕氏又撩起了车厢布帘,冲马夫大声道:“他哥,这一路都是山道啊,路上好走吗?”

“你别看是山道,其实道还行。”马夫任马自己走,侧身看着只露出头的毕氏道:“二妹担心了吗?没事的。”

“倒也不是担心,就是怕山道不安全。”毕氏故意看了一下道两边的山,装着一副心颤的样子:“这儿不会有山贼强盗吧?”

“这里的边军很多。”马夫楞了一下,也看了一下右边山左边的沟壑,迟疑地道:“应该不会有吧?”

“那前面有边军吗?”毕氏疑惑地问道。

马夫挠了挠头,怯怯地道:“不清楚。”

如果前方没有边军,不就可以动手了么?李虎颇受启发,朝毕氏点点头道:“奶奶的话不无道理啊,小心点没错。莫发,你前行五里打探情况,发现什么异常,立刻回来报告。”

“诺。”莫发就是那个高个子,他领会了李虎的意图,五里地之后将动手杀人。他兴奋地催马一溜烟地往前赶去。

“哟呵这位爷,我们就是有一点担心而已,怎么敢劳驾你兄弟?愧不敢当啊。”见莫发催马向前赶去,毕氏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然后朝马夫道:“既然人家兄弟都往前探路去了,你也快点赶车吧!”

“好嘞!”马夫答应着朝前挥了一鞭子:“驾……”

马车“得嘞得嘞”地跑了起来。

李虎很警觉地落在了马车后面。

翟婵把车厢背后的窗帘撩开一条缝,窥视了一会后,在毕氏耳旁悄声吩咐起来。

毕氏撑起了车厢背后的窗帘,笑咪咪地看着李虎。翟婵则从箭盒里抽出一支箭,搭箭拉弓,躲在窗子的一侧。

李虎紧跟在马车后面,也对毕氏回以友好的微笑。

无忌被毕氏抱在怀里,对两个女人要采取的行动很是忐忑,如果翟婵不能一击而中,势必会若怒李虎、莫发,一旦动起手来,他们仨只能是死路一条。

但是,似乎只有眼下这个办法了。但愿翟婵的身手正如她所吹嘘的能够百步穿杨吧。

不由地,他配合其毕氏的动作,也朝李虎露出了笑脸。

李虎很开心,竟然催马跑向马车后窗口,并伸出手朝无忌招了招,像是要与无忌玩耍。

就在这个时候,毕氏的脸色变得惊恐起来,手指着李虎身后,张口结舌。

看毕氏一脸的惊慌失措,李虎不知是计,勒住马的缰绳转过身去看后面……毕氏见状马上闪开让出了窗口。翟婵毫不犹豫地挺身到窗口,立刻冲李虎射出了一箭。然后放下窗帘,掀起一条缝观察起来。

那李虎正扭身察看背后的情况,这一箭正射在的后背上,他的身子怔了一下,疼的脸变了形,强撑着拔出了刀,四处查看箭可能飞来的方向。

毕氏询问地看着翟婵。翟婵微微地摇了摇头,冲车厢门帘呶呶嘴。

于是毕氏撩起了车厢门帘,朝马夫问道:“他哥,你今天怎么没唱小调呢?”

马夫笑,朝马屁股挥了一下鞭子,道:“奶奶,你也喜欢听啊?”

“喜欢。”毕氏笑道:“我尤其喜欢汉子唱的这种小调,很有特色哦……”

马车后面的李虎看着重新放下的窗帘,终于明白飞来的箭是来自马车车厢。他愤怒地举刀催马冲马车杀来。想喊杀,却忍不住喷出了满嘴的鲜血。

翟婵冷冷一笑,又从箭盒里抽出一支箭,在窗帘后静静地等待出手时机。

但是,李虎受伤严重,催马没有跑了几步,已经在马上坐不住了,摇摇晃晃的,却不甘满腔怒火,拼劲最后一点力气把手中的腰刀朝车厢后窗掷去——

“咣”地一下,腰刀穿过后窗帘,尖刃扎在车厢门框上,刀柄一阵晃颤。

翟婵早已经搭箭拉弓准备好了,见状立刻撩起窗帘,挺胸站在窗前朝莫啸虎又射出了一箭。

莫啸虎看到了来箭,想勒马躲避,身体却虚弱的反应不过来,箭头狠狠地扎在了他胸口,他连哼都没有哼一下就栽下马去,脚还卡在马镫里,被马拖拽着他走了一阵,停下不走了。

马车很快就将那马甩得没影子。

马夫听到了车厢里的动静,疑惑地问毕氏:“好像有什么声响……”

毕氏打断了他的话道:“是宝宝的尿壶撞了一下,没事!”

马夫不吱声了,又挥起了马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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