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右相的寿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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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说一，林海给到高棉站的压力非常的大。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一年，最多一年半内要完成对高棉的渗透，最好是让高棉逐渐变得瘫痪这个命令本身就能说明很多问题。
尤其是在孟洋站屡次立功得到褒奖的前提下，高棉其他请报站急于立功的情绪再也无法压制，各地的密报一波接着一波，差点把坐镇泰京的蒋平给直接淹没了。
别的不说，光是“动用本地情报站行动队主力，配合地方发展人员，直接斩首地方官和驻军长官，打开城门迎接清河大军进城”的计划，蒋平就在一天之内收到了十几份。
作为情报界的老江湖，蒋平很清楚的知道现在已经不是一味压制下属求战心理的时候了，毕竟堵不如疏，况且他自己都急得冒泡，毕竟一年半完成对高棉的渗透也是他的任务。
当然，作为对高棉情报战的最高负责人，蒋平肯定不能和下面那帮脑子里装满了肌肉的行动队员一样直接嚷嚷着要“独走”，便以非常平淡的口吻拟了一封看似平常的公文送到了清河的情报部。
内容也很简单，大致意思就是既然要加快高棉方向的情报工作，他需要得到更多的授权来进行“较为激烈和频繁的情报活动”，如果总部能给予一些支持，例如说额外的行动队，更新的装备那就更好了，他蒋平一定能定时定量完成任务。
嗯，信了他就见鬼了。
王佐看到信的第一时间就知道蒋平一定是被下面逼到了一定的程度，再加上他自己也想搞点事，才弄出这样一封公文。若是按照惯例，这样没有任何具体行动计划的求援信一般都会直接回复“已阅”再送回去。
那到时候蒋平一句“总部已经同意了”，就能在高棉玩出花来。
王佐很是庆幸自己严格履行了自己的职责，也就是没有把“已阅章”扔给自己的秘书，好歹还是看了一眼公文的内容。秉承着字数越少事情越大的原则，蒋平这封不到一百字的公文能看出来这小子憋着大坏。
当然，蒋平需要的增援还是来了，更加精锐的行动队，更多的新式装备，还有一个活蹦乱跳的王佐...
天显七年夏，情报部部长王佐坐镇泰京，就住在离王宫最近的客栈里，拉响了对“高棉问题最终解决方案”的行动汽笛。
王佐在客栈的地下室里认真的剥瓜子，剥出来的瓜子皮洒了一地，桌上是满满一大盘的瓜子仁。
倒不是他有多喜欢吃瓜子，实在是养成了这样的习惯改不了。
毕竟林海没事就嗑瓜子的喜好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了，不少和林海走的近的人也都染上了这个习惯。
原本这也没什么事，但不知道为什么前段时间林海大发了一通脾气后，就开始改吃蟹黄味瓜子仁，于是常年在坐镇办公室的王佐就成了负责剥瓜子的那个人。
王佐原本也不是没想过让别人剥好再送来，但不知道为什么林海居然能吃出来瓜子仁是谁剥的，那没办法了，王佐便只能一边看着各地情报站送来的文件，一边老老实实的剥瓜子。
直到有一天石珍儿突然到情报部的办公室，一边抓起一把王佐剥好的瓜子仁往嘴里塞，一边无心的说道：“你还真是闲，这个活交给你正好。”然后拍拍手就往外走，临走还把剥好的两盘瓜子仁都给端走了。
这时候王佐才恍然大悟这是林海在对除了孟洋站以外其他情报站的工作表示不满，还好还好，没有直接动用狼牙棒...
王佐一边剥瓜子一边疑惑的打量着看起来没啥事干的蒋平，一边推过去一盘还没有剥好的瓜子，一边问道：“怎么，你不用去？”
蒋平接过瓜子开始剥，笑道：“怎么，王头，这剥好的瓜子你还得送清河去？”
“要了命了，要是我敢用情报线送几包瓜子仁回去，你信不信，最好的结果就是珍儿姐过来打爆我的头。”
“有道理，不过我觉得，伯爷可能会直接命令你去单挑泰京守备兵团，万一你赢了，我们就赚大了，你输了我们也不亏是吧。”
王佐没好气的说道：“少说没用的，今天的行动你不去看着？”
“已经办完了，和原计划的有些出入，我这不是来找你商量了么？”
“什么出入？”
“原本今天是右相带着两个儿子去游湖，当然，说是游湖，无非也就是包一条花船，父子三人一起快乐快乐，但似乎宫中有急诏，右相和他有官身的大儿子到了湖边又给叫回去了，我们当着右相的面给他表演一番的计划自然就泡汤了，不得不止带回来了他的二儿子。”
蒋平不以为意的说道。
“二儿子？这么说堂堂高棉王国的右相，还有额外的儿子啰？”王佐抓住了蒋平话中的重点。
“嗯，还有两个，一个才五岁，养在泰京城外右相的别墅中，别说，那别墅挺雅静，位置也蛮偏僻，很不好找。另一个刚出生不久，右相已经让人送回老家了，对外说的是右相府老管家的小孙子。”
“好吧，看起来右相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身子骨还是很硬浪的。”
“哦，硬、浪...”
“上班时间，说正经的。”
“行，王头，这是右相的二儿子，你要不看看？”王佐往桌上摆了个木盒子。
王佐打开盒子看了一眼，生气的对蒋平道：“你怎么能如此对待右相的二少爷？二少爷虽然没有官身，但也是富贵人家出身，这样的盒子不合适，配不上二少爷的身份，给他换一个好的盒子，要右相一看就知道这是来自清河的礼物。”
“行。”
不久之后蒋平拿来了一个新的锦盒，锦盒以高棉名贵的红木为骨，金箔包裹这盒子的十二条边，再用清河特产的水晶在盒子的四个面上都镶嵌上了典籍里“父慈子孝”的经典场面，等明晚右相杨义贞六十大寿时，再用红绸包裹着送过去，定然是一份令人难忘的礼物。
右相的六十大寿肯定不能简简单单的办。
热闹起来的不只是右相府，甚至相府所在的整条街都已经披红挂彩热闹异常。
毕竟对于慷慨的右相来说，只要你来送上一份寿礼，不管送的是什么，哪怕是吃剩下的半个馒头，你都有资格入席好好的吃上一顿，当然，不能在相府里面吃，不过相府酒宴已经摆满了整条街，四周又调动了不少军兵维持秩序，所以你要在街边的桌上安安全全的吃一顿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慷慨又仁慈的右相会保证你的安全，一定不会生气。
当然，吃完走出这条街之后就难说了。
不过一般人来这里也就是为了凑个热闹，送上一份还说得过去的传统寿礼，然后带着一家老小赶快大快朵颐，为空虚的胃补充久违的油水，这点毫无问题。
大家也不是为了看右相来的，右相也不会出现在普通人的面前。除了傍晚时宫中太监来传旨时右相会出门迎接一下，其他时候右相都只会和能与他对话的那几人呆在内堂的雅间。
当视线穿过热闹的街道，从右相府大门进入，按照来访官员的品级越过一个又一个大小、装潢、菜品、酒品都不一样的宴席厅，经过雕梁画栋的假山与长廊，不经意见通过由御赐侍卫重重把守的内花园，推开一扇门，最后才能到达右相宴请左相、六部主官和王室成员的内厅。
不过代表王室前来贺喜的太子喝了一杯酒就离开了，所以现在雅间里的氛围已经松快得多，尤其是右相大手一挥，把最近从收拢的女子都叫了出来，按照品级一人怎么都能分上两三个之后，众人再齐齐夸赞右相的慷慨与品味，氛围就到达了高潮。
毕竟...怎么说呢，虽然现在流民越来越多，所以漂亮女子的价格就越来越便宜，大家家里其实也没少买，但要想买到右相府里女子这样品质的，那就不是有钱就能办得到的，况且右相府的女子都交给了泰京城中有名的老鸨悉心调教，更加不是人市子上那些乡野村妇能够相比的。
自古便有“食色性也”一说，而宴席中美食与美色俱全，那么席间众人也就只能大块朵颐了，而视线越过内厅再往后，便是相府的后宅，这时候的右相夫人却显得并没有那么开心。
“怎么，二少爷还没有回来？”由于知道右相现在在忙些什么，右相夫人明显有些生气。
“回夫人的话，今天下午就派人去找了，暂时还没找到二少爷，想必是和以前一样，随便找个地方留宿了吧。”正在一旁分拣礼物的婢女闻言，赶紧跪在地上毕恭毕敬的回道。
“呸，真的就是一个丫鬟生的野货，和他爹一样都不是好东西。一个亲爹六十大寿在外鬼混不回来，一个忙着酒宴问都不问一句，我再呸，什么狗屁酒宴，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么？”
从右相夫人的作风上看，我们大概理解了右相为什么致力于不断的买女子回家了。
地上的婢女怯生生的回了一句：“夫人，家主还是过问过的，下午的去找二少爷的人就是家主派出去的。”
“哦，我说呢，我都没点头，谁能把人派出去。”右相夫人深呼吸一口气，淡淡的说道：“既然你这么关心二少爷，那你也出去找吧，找不到就不要回来。”
说罢一挥手，一旁的贴身丫鬟中站出两个膘肥体壮的，拉齐小婢女就往外走，其他正在收捡礼品的婢女们赶快低头，假装什么都没看到，毕竟从现在这个架势来看，二少爷能不能回来不知道，反正小婢女肯定是回不来了。
全场鸦雀无声，右相夫人很是满意现在的场面。
“呀~~~~”一声尖叫打破了右相夫人精心营造的场面。
“鬼叫什么？我缝了你的嘴巴。”右相夫人大怒。
“夫人，这个盒子，盒子...”小婢女坐在地上用力蹬地，让自己摩擦后退了好几步，指着桌上的一个锦盒道：“二...二少爷，在盒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