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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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薇亦作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是多久的时间之后，竞技场的观众席终于渐渐满座了。虽然此时天色已暗，但是对于修士而言，在黑暗（准确来说是弱光环境，不是完全的没有光线，别抬杠）中视物并非什么难事。不过，或许是为了照顾大家的观赛体验，竞技场内还是提供了充足的人工照明。
薇亦作看向擂台，那背对着薇亦作走上擂台的，是一个水红、花青二色头发的修士。只见她穿着一袭像是倒过来的百合花似的长裙，裙子上白而下红，中间交界处略染些蝶黄色，煞是好看。只是穿着这样的裙子怕是实在难以活动，真不理解她为什么要穿这样一套裙子来参加比赛。
而那迎着薇亦作的方向走来的，则是一个梳着大红、梅红、淡赭（#be7e4a，见《中国传统色》网站）、鼬黄及艾绿（#cad3c3）五色头发高马尾的女修，穿得一套连体紧身衣。这扎高马尾的女修倒是有些像是美漫中，那些穿着紧身制服的女英雄，不过更加花哨些，衣服表面的花纹和色块也更加符合修士的文化特点。
薇亦作看着她那奇怪的服装，心中不禁感到有些疑惑：“这种没拉链的衣服是怎么穿上去的？”。
“大家好，鄙人是负责本场比赛的解说。”一个声线听起来很像molly mcGrath的男修说道。
“嗯？还换解说了？难道是男人打架是女解说，女人打架就换男解说吗？”薇亦作在心中胡思乱想道。
“首先登场的是一位名叫‘团缨’散修小姐！虽然散修参加比赛并不常见，但她的确提供了修真联盟官方的出生证明且在年龄限制内。所以，让我们热烈欢迎这位选手，并期待她的精彩表现吧！紧随这团缨小姐登场的是来自轮回宗的新秀——筑基后期的弗兰小姐！弗兰小姐虽然年仅一岁，但却在之前的比赛中以绝对的实力碾压了自己的对手，不知道她是否能像以往一样为我们带来一场快速而精彩的比赛？”
那擂台上的二人在裁判的指挥下向对方行了礼，然后再各自退开一段距离。
“比赛开始！”裁判与解说同时大喊道。可擂台上的两人却没有什么动作，而是在警惕地观察着对方。
“出人意料！比赛在一开始就陷入了僵持，二位选手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谨慎的战术！这可真是……”
然而解说的声音并没有干扰擂台上的两人，那名叫弗兰的女修摆出了一套有些像是自由搏击的准备架势，但也没有向对方逼近，而是就那么站在原地戒备并观察着对方。反观那位自称是团缨的散修，她只是像一棵植物一样地站在原地，甚至双手还一直垂在身体两侧，就好像是被老师拎到走廊里罚站的学生一样。
“这算什么，女英雄大战植物型怪人吗？”白金体检在薇亦作心里吐槽道。
“比起那个，我倒是觉得这位团缨小姐未免也太过松懈了。”薇亦作想，“继续保持这样的姿态的话，如果弗兰突然出手袭击她的话，要怎样进行抵挡呢？”
然而先出手的却是看起来毫无准备的团缨。
在发出了一阵尖厉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后，弗兰的左手突然散成了一堆金属零件，从袖口中掉出来，叮叮当当地砸落在地上。
“哈？”薇亦作看着赛场上发生的怪事，感到十分疑惑：不掐诀不念咒的施法方式是大长老族中秘密，就算是他们本族人，大多都不知道。可如果这位团缨拆解对手偶肢所用的招式不是法术，那又会是什么呢？
就连解说员也发出了疑惑的声音。赛场上发生的这一幕实在太过诡异，以至于看台上的修士们都忘记了言语，只是带着疑惑的神情紧张地看着擂台上的团缨。
而甘棠与甘杜则是愁眉紧锁，其中甘杜更似乎在小声地念叨着什么。薇亦作见过她这样，她是在悄悄地与大长老通过某种秘术交流，而她身边的甘棠则负责将她的话加密并转发给大长老。
擂台之上，那被卸掉一只偶肢的弗兰并没有露出一丝吃惊的神情，甚至她好像根本就没有在意自己失去了左手的偶肢这件事。
动了，弗兰张口喷出了一股隐约闪烁着金属碎屑似反光的烟幕。这烟像是沙尘暴一般，打折璇儿向着那团缨席卷而去，但团缨仍旧是像是一株植物一样呆呆地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直至她的身影完全被弗兰所放出的烟雾笼罩。
“诶呀，现在完全看不见了！”“她为什么都不躲一下啊？这么自信？”“真是的，这是我看过的最糟糕的一场比赛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看台上的观众们发出了一阵阵小声的抱怨。
薇亦作也皱着眉头看向那一片遮蔽了团缨的烟云——那些似乎是金属碎屑的细小闪光让薇亦作对这种烟雾的构成感到十分好奇。
“天呐！我们看到，弗兰的攻击直接命中了团缨！直接命中！而且团缨完全没有闪避！嘿！我真是搞不懂这两位选手在想些什么了！”解说员激动地说道。
被烟雾笼罩的团缨一开始没有任何反应，但很快就一边咳嗽一边背对着弗兰跑出烟雾。可不知道为什么，这股烟雾虽然看起来几乎不透光，但是却没能遮蔽弗兰对团缨的感知。在察觉到了团缨的动作之后，弗兰十分淡定地从储物袋中取出了另一只左手偶肢给自己装上。在快速地完成了偶肢的安装工作之后，弗兰高高跳起，然后激活了背后的某种法阵让自己在空中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朝着那尚在咳嗽的团缨冲刺。
“好快的速度！这样的冲刺就算是我想要躲开都有些困难。”看着弗兰冲刺的薇亦作惊叹道。
弗兰快速抵近团缨，但突然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身子在空中一停。转一个后空翻，弗兰向着团缨掷出两把发着青光的短柄飞剑，那飞剑的样子有些像是fate中教会执行者们用的那种玩意儿，只是没有那十字形的横杠护手。
解说见二人再交手一合后立刻说道：“弗兰突然放弃了近身团缨的机会！转而使用道具试探！哦，事实证明弗兰的判断是十分正确的，团缨所使用的武器是极细的丝线！假如弗兰贸然近身的话现在可能已经受了重伤了！”
“现在双方已经交战两个回合，场上的情况看起来仍是团缨相对被动！但主动出击的弗兰选手也未曾取得有效的战果。战况现在陷入了胶着，不知哪位选手可以率先找到破局之法？”
场上那团由弗兰释放出的烟雾渐渐散去，而弗兰则再次出手，用右手偶肢上的飞针发射器朝着团缨射出了三根约四分之一步长，粗细和织毛衣的针差不多的飞针。这些飞针刚进入团缨身边大约三步的范围就悉数被她所操纵的丝线武器所拦截斩碎。
“真是有趣，这团缨的武器似乎并不是由她的双手控制的。难道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吗？”甘杜看着场上的团缨，疑惑地小声说给薇亦作听。
“所以她很可能继承了某种非常强大的灵兽的血统吗？”薇亦作小声问道。
“没错，如果是你对上这样的对手你会选择怎么做？”甘棠用着像是对小学生提问一样的语气对薇亦作问道。
薇亦作稍加思索，缓缓答道：“嗯，从目前的比赛看来，要么是团缨必须非常集中精神去控制那些丝线以至于不能有别的动作，要么就是她实在是没有锻炼过什么移动的技巧……那么我选择直接开始蓄力一发大型灵弹将她炸伤。她要么主动靠近我来打断我为灵弹积蓄灵力的过程，要么就只能被迫移动位置。而一旦她卸除那种原地防御的状态，我有自信在那段空隙里面结束战斗。不过目前弗兰朝团缨发射过的都是有形有质的飞行道具，并不能得出团缨的丝线不能拦截灵弹的结论。假如团缨的丝线有办法处理灵弹的话，那我就不得不用底牌了。”
“哦？底牌？你还有什么底牌？”甘棠和甘杜二人齐声问道？
听到这样的问题，薇亦作只是笑而不语。见到薇亦作这副不想回答的样子，甘棠和甘杜也并不打算继续问下去。
只见那擂台上的团缨还是像根木桩般，一动不动。弗兰似乎一时间没有想出什么特别好的应对措施，只是机械地，像不要钱似地用各种各样的投掷道具试探着团缨。大约三十刻之后，本来弗兰每出一招都会进行播报的解说员，也有点不想再重复描述弗兰又扔出了什么东西了。
又稍微过了一会儿，薇亦作都无聊到快要睡着了。但就在此时最外面一圈的擂台突然消失。团缨本来就站在中间第二环擂台上没怎么移动，而弗兰也并未因此被淘汰。虽然这两人能够活动的范围变得更小了点，但是战况却一直在僵持。也不知道弗兰是否只储备了一发那种好像混有某种金属碎片的烟幕，使用了一次逼得团缨走位后，弗兰就再也没用过那种烟雾弹。
“虽说是要了解下一场的对手，可是这两人的战斗未免也太过于无聊了吧？”薇亦作抱怨道，“这都过去三十三刻有余了。走出开始的那一阵烟雾以后，团缨的腿甚至都没有再动过一下，而那弗兰也只是不断地投掷或者发射各种廉价到堪称是垃圾的，甚至不知道能不能称得上是武器的东西。”
“好啦，安心看着吧。”
“擂台第一次缩小！”解说员说道，“但看起来双方还是僵持不下。那么之后比赛的重点就在于阻止对手进入最中间的擂台！假如弗兰能够持续压制住团缨不让她移动的话，那么弗兰将理所当然地迎接自己的胜利！但假如团缨找到机会冲进最后的中心擂台的话，那么弗兰恐怕就没有进入中心擂台与她一决胜负的机会了！比赛接下来究竟会如何发展？让我们安静地等待吧。”
也许是受到了解说员的激励，弗兰真的开始利用她搭载的偶肢像一边在擂台上移动一边从各种角度发射低级法器压制团缨，逼得后者不得不一直保持防御的状态。
甘棠见状皱了皱眉头：“好吧，也许这样的确很稳妥，但是……”
“观赏性太差了。”甘杜补充道。
薇亦作点点头，道：“不过这位弗兰小姐似乎有某种可以即时制造低级法器的能力，或者她的偶肢有某种空间传送功能，可以一直传送新的武器来补充消耗掉的那部分。假如她获得了最终的胜利的话，对我而言或许还真是件好事。相反，那位团缨前辈的丝线武器至今还没有展现出更多的特性，这倒是让我觉得有些棘手，要是弗兰能换些其他的攻击方式帮我测试一下就好了。”
比赛继续僵持，大概又过去了十来刻。薇亦作此时已经将注意力几乎完全放在了由甘棠和甘杜二人提供的那几盘悬浮在他面前的零食上了。
“噢！这个错误真不应该！也许是疲劳导致团缨的注意力开始涣散了，弗兰的攻击首次命中了她！虽然伤口并不严重，但这对团缨来说可不是个好的开始。如果团缨再不找到机会反击，或者占领中心的擂台，那么她的失败将会只是时间问题。”解说员慢悠悠地说道。
“弗兰就像不知疲倦一样，尽管比赛已经持续了这么久，可她甚至又一次加快了攻击的频率！那些掉在地上的法器碎屑看起来挺扎脚的，这些‘陷阱’也是弗兰所计划的一部分吗？但愿团缨一会儿向擂台中心移动的时候不会踩到它们，不然脚上可能就要挂彩了。”
“看样子团缨要支撑不住了。”薇亦作听着解说员的播报，向下看了一眼擂台。
“但佯装疲惫，也未尝不是一个让敌人麻痹大意的好方法。”甘棠摇摇头道。
甘杜跟着解释道：“而且团缨看起来并没有显露出疲惫的样子。我觉得也许弗兰命中她只是侥幸，毕竟要一直防御那么密集的小型飞剑和飞针攻击难度实在有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