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白夜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修真世界的普通研究员!
且说这薇亦作乘了甘杜的代步灵宝进入隐灵宗内，他倒对群山底下的地方感到好奇起来，问道：“这片景致还真是神奇，我只能看到这一座座灵峰仙山从底下的雾霭中伸出来，这山底下可还有土地么？”
甘棠将半边身子压在薇亦作背上，顺着他手指向下看去，然后呵呵地解释道：“那层白云可就是此处的地面了，虽然看上去如同云雾一般不可盛物，却是如同地面一般坚实的，更有河川池沼分布在这片云池之中呢！”
“倒是与异界传说中的空岛一般无二。”薇亦作想起自己前世似乎也在动漫中见过这样的设定，不过他仍然好奇这些可以盛物的云底下还有什么？莫非云下就是空间闭合的地方再无其他东西？又或者那些看起来像是云彩的东西实则是这个空间内不可破坏或移动的“云状基岩”？
“其实在群山之中也有用这些云铸造的飞桥崖栈，只不过我并不知道那些东西是如何做成的。”在前面驾车的甘杜补充道。她驾驭着的这辆马车似的灵器外形倒与西安始皇陵出土的二号铜车马有些类似，只不过仅有车辆而并无拉车的马匹，也理所当然地没有车辇等与拉车牲畜连接的结构。这样将驾驶员完全暴露在外的载具结构，显然能够方便驾驶员观察四周（毕竟它可以垂直起降飞行），而且修士的命比凡人硬得多，就算出了事故也不一定会轻易地导致驾驶员死亡。
甘杜径直驾驭着这马车似的灵器向其中的一座山峰飞去。那山从外表上来看倒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也不知甘杜是怎么认出它来的。许是从小在这秘境中长大的经历，又或者是常年服务于大长老的经验积累。
未经几刻，这灵器就载着薇亦作及甘棠、甘杜二人落在了一个看起来非常前卫，甚至是有些怪异的建筑群前面。这地方乍一看有些像是存放什么东西的仓库，地面又毫不掩饰地绘制了诸多功能不明的法阵；再一看又有些像是什么打铁炼铜的厂子。
而在建筑之间的空地上的角落里，则乱七八糟堆着些像是被拆解了或是打坏了的灵器部件甚至是它们的碎片。更有些像是被烧毁到一半又或者被什么怪物撕毁的女子衣物，如同《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中杜甫草堂屋顶的茅草一般，随意地挂在那堆垃圾上面随着风儿飘摇。薇亦作觉得这地方就像是前世的某些废弃的什么工厂，由于老板跑了路而把各种产品权当垃圾一样堆放丢弃，然后在一系列的风化作用下显出一副破破烂烂的荒凉样子。
薇亦作瞧着这般光景，觉得这地方就像是前世的某些废弃工厂一样，由于老板跑路了而把各种产品权当垃圾一样随意堆放丢弃，在一系列的风化作用下显现出一副破破烂烂的荒败样子。
“呃，两位前辈，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这分明是个堆破烂的地方，我想凝落前辈再如何穷困也不至于住在这种废墟里吧？”薇亦作拧着眉头，疑惑地出声问道。因为面前的这几栋建筑实在不似是能住人的居所，倒像是什么浣熊貉鼠出没的荒地。
“诶……”甘棠闻言用手捂了额头，像是很头疼地说道：“你称呼我们和凝落用‘姐姐’即可，只不过凝落她大概是又在折腾新的发明疏于清理，因此垃圾堆了一地。总之我们先带你进去见她吧。”
甘棠说完后，甘杜收了那车，跳下来拉起薇亦作的手道：“抱怨也是没用的，凝落多少年了改过没啦？还是快些跟我过去，让她做完你的礼服好啦！”如此说着，她拉着薇亦作的手径直朝着那堆垃圾，准确来说是那堆垃圾后面的那个熟铁颜色的水立方似的建筑物走去。
用法术清理开一堆掩住了门扉的垃圾之后（天知道那位凝落大师是怎么把垃圾堆放在自己门口的），薇亦作稍有些庆幸这里堆积的全是那些带有灵力的物什，也因此它们并不会因腐烂而发出各种异味和恶臭。令薇亦作感到十分惊讶的是，这建筑内部倒是十分整洁——一条长长的有着好几扇门的甬道铺设着白色的地砖，这些地砖散发着像是陶瓷制围棋白子一般的美丽光泽；而甬道墙壁上是铁灰色不规则的破碎几何型浮雕，在其中一些几何形状的板块的边缘上还细细地涂了一层颜色各异的漆作为装饰线条。
甘棠用手敲了敲门边墙上的一个像是智能门禁似的面板，询问道：“请问凝落大师在哪儿？”
“大师？”薇亦作在心中暗自疑惑道。
那面板并未回答，而那白陶瓷般的地砖却突然黑了下去，然后像是显示屏一样显示出一道浅蓝色的细线，并且有一个个金色的箭头在那蓝色细线上不断向前移动，像是催促薇亦作一行人快些走动一样。
“行了，跟着这条线往前走就是，薇亦作小弟弟还没见过这样奇怪的引路方式吧？”甘棠有些炫耀似的问道。
薇亦作想了想，如实回答道：“也不能说完全没见过，在那千花门便有一套类似的引导方式，不过好像是通过在地上做出幻像的方式来为客人指引道路的，初看时倒也新奇。而此处的引路线似乎非是幻像形成，着实令人甚是好奇。不知能不能告知一下其中的原理呢？”
“这便不知道了，”甘杜皱着眉回答道，没有停下脚步，“不如你一会儿亲口去问问凝落妹妹。”
“怎么又成妹妹了？”薇亦作更加好奇这三人究竟是何种关系？
顺着地板上的指引线和箭头前行，薇亦作愈发觉得这个“工厂”一样的地方很像是某些科幻电影或游戏中某个邪恶大公司的秘密实验室一样，就比如某个红白小伞公司在浣熊市设立的研究机构那般。
这走廊上也没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照明也是用的在修士的建筑物中极其常见的“明光珠”（类似于一种长效的照明术，是一个可以放出亮光的小球，可以被法阵固定在某个表面或者空中）。薇亦作在术法课上学到这种法术，它可以通过增加几个咒文或是符文调整明光珠所发出的光芒的颜色，只可惜薇亦作没法自己释放这种法术。
与甘棠、甘杜二人连续绕过几个转弯之后，薇亦作终于走到一扇大门前。此门很像是电影《星球大战》中第一秩序的歼星舰上那种刷了白漆的金属隔断门，门上还显示着一行字：“请轻敲此门并耐心等待凝落大师回应”。
甘棠按照门上显示的指示伸手敲了敲那扇门——听起来确实像是敲击某种金属板的声音。但在等待五六刻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后，甘杜则上前又敲了敲门，又等十数刻后，仍然没有任何回应。甘棠似乎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但这时从走廊上走来一件里面没有人的衣服——那衣服薇亦作见过，就是自己去买隐灵宗弟子长衫和罩袍时遇到的那间在店中做收银和销售的衣服，只不过薇亦作觉得那长衫穿着太麻烦，穿过一次后便再也没穿了。
“飘儿？”甘棠看着那衣服，侧头问道，“凝落去哪儿了？”
“女主人出门买材料去了，她听说附近的天江座金琼系有一批被修真联盟没收的虹金要在最近拍卖，她还说要顺便买些绝金回来。”那个被唤做飘儿的一整套衣裙回答道。她似乎是某种活化铠甲（animated armor）的修士世界版本，只不过不是铠甲而是一整套女式衣裙，甚至还有丝质的手套，只是没有鞋袜这些东西。
“啊，不过你来了也行。”甘杜说道，然后用手轻推薇亦作的背，使他往前走了两步，继续道，“麻烦给这孩子制作一套礼服，料子要用最好的，毕竟他是大长老请到新年家宴的客人。另外，他还是四方巡礼使节的队长。”
那一套叫做飘儿的衣服用神识简单地探查了一下薇亦作，然后说道：“知道了，我这就去做。大概需要半天时间，明天早上日出之前，应该可以交给他。请问是否需要订制纹样和款式？还是就用本家族常用的款式就好？”
甘棠揉了揉薇亦作的头发，道：“你自己再想想有没有什么要求？别客气，也别担心，尽管提出来就是。”
“嗯。”薇亦作想了想，要求道，“我希望尽量不要影响运动，然后就是穿的时候不要太麻烦。可能的话尽量轻便一些，我不喜欢太重的衣服。然后……可以的话我希望日常穿着也不会显得太奇怪或者太庄重，最好是能穿去上课。”
“穿去上课的话，外面是必须要套一件隐灵宗弟子罩袍的。你这件自己后来又缝上了一排扣子的罩袍反正也会把里面的衣服遮住的吧。”甘杜疑惑地问道。
“我想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不过很可惜哦，校袍和礼服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衣服。你要么穿弟子长衫和弟子校袍，要么在校袍底下穿自己的衣服，但无论如何校袍都必须穿着才能去上课的哦！”甘棠摸摸薇亦作的头，认真地提醒他说。
“这样啊，那样的话最后一点就算了。”薇亦作听到甘棠的解释，立刻修正了自己不切实际的要求。
“轻便不影响活动，同时方便穿上。不能标新立异。那么我就用传统礼服改造一下好了。你有什么喜欢的动物，或者纹章需要标示在礼服上吗？”
“呃，我想应该没有了。”薇亦作稍微思索片刻后回答道，他也没有什么族徽家纹之类的东西可以装饰在礼服上面。
甘棠和甘杜相互看一眼，然后甘棠转头向薇亦作道：“那么我先送你回住处休息？礼服明天甘杜给你送来？”
“或者你也可以使用这里的练功室？我想女主人应该也不会介意，毕竟她对可爱的东西没什么抵抗能力。相信就算女主人在这里也不会拒绝。”飘儿提议道，“同时如果你留在这里的话，如果对衣服有什么要求，或者有修改的建议也可以及时提出以方便修改。”
“那么我便在此叨扰一晚了，不知能否旁观礼服的制作呢？”薇亦作心里想着还是劲量配合飘儿将这礼服做得更好些，如果在此期间还能旁观研究一下修士是怎么制作衣服的就更好了。
“抱歉，这些是不对外人开放的。不过你要是对炼器感兴趣倒是也可以试着拜女主人为师，虽然她没教过任何弟子，但是她炼器的水平在年轻一代中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了。”飘儿回答道，同时她（至少听声音是她）的手套在空中打出几道法诀，众人脚下的地板上又显示出了引导线和那种沿着引导线持续移动的箭头。
“请随地板上的引导前往练功区。容我告辞去给这位客人制作礼服了。”飘儿说完，很优雅地行了告别之礼，然后转身飘走了。她移动的方式就像是踩着小型平衡车一样，移动时裙子并不像正常修士走路那样会被脚步踢起来。
薇亦作与甘棠、甘杜二人一同前往练功室，洁白的金属门向两侧平移着打开，其内却是一片相当雅致的庭园天井——当然，其实那只不过是用作装饰的幻像罢了。
“诶呀，我之前还担心凝落妹妹天天折腾那些异界的人偶审美都会变得不正常了呢。这不是挺好的嘛！”甘棠轻呼道，似乎她也没来过这个练功室。甘杜则是在门边的墙上找了找，然后拧动了一个有趣的小兽浮雕状的旋钮。不一会儿薇亦作只觉得这房间内的灵力渐渐充盈起来。应该是为了照顾薇亦作的缘故，甘杜没有把这练功室内的灵力浓度调得太高。
“多谢二位姐姐了。”薇亦作点头称谢，走到练功室一处墙根下倚墙而坐，闭上眼睛令《梦灵心窍》自动运转（其实就是睡着了）。而甘棠、甘杜则席地而坐小声地聊起了天。这种浓度的灵力对于她们而言只合恢复灵力之用，但要拿来修炼实在是效率太低。就如此过去大约百十数刻后，薇亦作已经从倚墙而坐变成了席地而睡，身上也被盖了一间不知道是什么灵兽的皮毛制成的大氅。而正在此时，练功室的门突然被打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