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真不是某个腹内草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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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向袭人交代了事情的始末并将媒书托她转交大长老之后，薇亦作便回到了竹居，依旧坐在那张比他还高的摇椅上翻看着《驭物术》。此书只有寥寥数十页，只记载着驭物术的口诀，灵力流动方式，一些使用案例及其衍生出的一些派生用途，譬如御剑飞行等。薇亦作啪地一下合上书本，随手将书扔在青石板地上，心想：“只有口诀，没有原理……我本来期望书的最后记载有发动这个法术的原理，可惜什么也没有。到头来，修士们仍然停留在一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境界，真是好奇他们究竟是怎么走到这么远的。据他们的史书记载，他们的文明从修士的崛起才经过6万多年，其技术便有了数次突破性的进展。根据我的粗略估计，他们修士大规模崛起时的生产力水平尚在类似地球大禹治水时期。即使是修士们建造的大型建筑也没有类似21实际的摩天楼之类的高楼，相反，少有超过4层的建筑。而且建筑风格上演变出了类似中国苏州的园林风格，占地面积巨大，但纯粹是为了修士的虚荣和舒适服务。就比如我目前居住的竹居，其实这整座浮空山都算作是竹居的一部分，这倒是有点类似于《封神演义》中记载的那些仙山道场。啊，不好一下子又陷入到这种胡思乱想的状态了。诶！反正在这里胡思乱想也没有什么用，不如练习一下这个驭物术吧！最好能够搞清楚这个法术的原理！”

想到这里，薇亦作从躺椅上一跃而下，拍了拍自己的长袍，口中念出口诀，再辅以书上描述的灵力流动方式，并将注意力集中在那本《驭物术》上，剑指一挑，欲意使它浮在空中。然而那本书却一飞冲天，摔在天花板上。

“怎么会这样？这玩意就像是窜天猴一样飞起来了？难道驭物术不是像书上描述的一样，不应该是操纵一个物体使之运动吗？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当这座山上最后的修士独自一人在房中踱步时，突然想起了敲门声……

薇亦作猛地看向竹居那紧闭的木门——虽然那扇门看起来只是凡间随处可见的木门，但是那位前辈可是留下了不知道多少防御术式的门板。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有to be continue 的预感！”

紧接着门外就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显然是袭人带着大长老的回复来了：“薇亦作少爷，您在竹居吗？大长老托我带给您了口信。”

薇亦作三步并两步蹦到门前开了门：“啊！果然是袭人姐姐！大长老这么快就……”说到这里，薇亦作终于注意到了晒在自己脸上那慵懒的夕阳，“已经这么晚了么……啊，请进吧!”

袭人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大长老觉得，少爷您的年龄的确是快到了一般大家子弟相配的年纪。然而这事关您家族的荣誉，所以长老们也不会强迫您与宗内的望族少女有过多交往。当然如果您愿意与宗内望族的后裔合作诞下子嗣，倒也不是为一件妙事。不过大长老的意思是，毕竟您是某个大族寄养于此的后代，想必未来也是要回到族里，所以……”

“所以最好不要同意，对吧？放心吧，这些事情对我来说都过早了，我现在只想解开最近自己遇到的谜题而已。麻烦袭人姐姐将我的回答转告大长老。”薇亦作带着习惯性的微笑答道。

“嗯，这是大长老的顾虑之一。另外就是考虑到您的年龄增长……嗯……”说到这里，袭人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而薇亦作的心中也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所以大长老将我送给您！我服用了特殊的药已经无法生育了！所以您可以……但是您绝对不可以跟那些来自凡间的女修相爱，这不是大长老的请求而是命令！”袭人突然用很大的声音快速地说道。她双颊似火，不知是出于羞涩还是激动，她语气激动，但眼神却透出坚定和关心。“这事关您家族的荣誉！没有任何一个家族可以容忍后代与野种相爱的，绝对没有！另外我也会监督您的修炼和……”她的声音又突然小了下去“和恋爱状况……不过既然少爷没有……之类的的打算那是最好的。但是绝对，绝对不可以骗我哦！”

挤出来的笑容再也无法保持，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对于修士来说，仆人竟然是这样一种可以随意折腾的“东西”。虽然大长老其人平时表现得和蔼可亲，俨然一副好长辈的模样，然而他随侍多年的仆人不但被强制绝育，甚至就这样毫不在意地送给了别人。这些修士，表面上一个个装成正人君子的模样，却无一不是吃人的野兽。

“嚯？大长老不是顶着家族的反对练了童子功吗？有必要给你吃那种不能生育的药吗？”薇亦作冷笑着说道，语气里满是讥讽。

“恶心。”薇亦作又用极小的声音补上一句。

“少爷，身为一介凡人能够得到服侍修士老爷是我一生的荣耀，不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也是值得的。”袭人微笑着回答道，她的脸上是真的洋溢着满满的自豪，“大长老不需要女子陪侍于夜，但是像您这样的修士需要啊。”

薇亦作沉默了，他不由得回想起鲁迅笔下的祥林嫂，像这样自出生便被这样教育的人，恐怕永远没有办法发现这些观念是扭曲的，识破这些化妆成荣誉的迫害。想到这里，他不禁紧握了拳头。恐怕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成为她的加害者吧。